户籍

    陈先生嘱咐身旁的人看好书店,随后走到余然身旁悄声说了句“随我来。”

    余然点点头,跟着陈先生走进书店二楼。

    雪满山书店二楼,一间清幽雅致私人书房内。

    陈先生拿出一个信封,交到余然手里。

    “余小姐,那件事,帮你办好了。”

    余然微微颔首,接过信封,随即就打开了。

    信封里是几张纸。

    “民户户籍?”

    余然微惊。

    陈先生点点头:“嗯。”

    余然眉目舒展,手上默默攥紧了那几张扣着朱红色官印的纸。

    一年前,她刚来到定兴县的时候就花了不少银子,就为了给自己办一个新的假户籍。

    找了不少人,打点了不少银子,但为了不暴露身份,很多事情都碍手碍脚没门路,一直拖了半年。

    直到一天,余然像往常一样在雪满山书店买书,偶然间看见陈先生用熟悉的指法点晕偷书贼。

    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书店老板竟是一位故人。

    雪满山……陈先生……

    余然想了起来,此人正是陈晓云,自己从前的……算是老师吧。

    没曾想有朝一日竟然还能和陈晓云相遇于此。

    余然试探过,陈晓云在这里开店已经有四五年了,就和他相认了。

    陈晓云也很惊讶,余然竟然在此处。

    余然不想说为什么,只糊弄过关。

    陈晓云也不再多问,他知道余然的身份太重,牵扯众多,知道太多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

    陈晓云按照余然的请求,找了户部的好友,花了钱,帮余然办了新户籍。

    今日正好交给她。

    余然把户贴折好,放进自己背着的布袋里,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陈晓云,不,现在应该是陈潇。

    “陈先生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

    陈潇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少...余小姐,举手之劳,常来光顾就好,今日还是要话本子吗?”

    余然摇摇头:“不了,我要农书。”

    “嗯?”

    余然走出门,缓步下楼,淡然一笑:“嗨,没钱花了,再说,我都是田户身份了,买点农书,学着种田,不是应该的嘛!”

    “......”陈潇摇摇头,无奈地笑了起来。

    下楼后,余然挑选了不少农书,结账后把书放进布袋里,挎上就出门了。

    余然出来后却没在牛车附近看见叶长明,在书店一楼四下张望一番,终于在一个靠窗的角落看见叶长明了。

    叶长明那宽阔的胸背此刻正靠在窗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特别入神,似乎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余然静静地看着叶长明,才想起来这个大小伙子也是念过不少书的,十五岁的时候还过了县试。

    叶长明感觉到了目光,从书中抬头,正和余然四目相对。

    余然双手抱胸,歪歪头,目光移向叶长明手里那本书:“喜欢不如买下来?”

    “额...不,不用。”

    叶长明十分窘迫地挠挠头,立马把书放回书架上,快步走到书店门口。

    余然也不再继续,转身坐到牛车上,等着叶长明牵牛。

    “余姑娘,去哪儿?”

    “嗯....不少要买的,先去北边市场上吧。”

    半个时辰后,余然那不大不小的布袋已经装满了东西,牛车上还有一些耙犁,锄头,斧头等等铁农具。

    “走吧。”

    “好。”

    叶长明和余然驾着牛车往叶家村赶,在半路上接着了申氏。

    三人又像来的时候那样,叽叽喳喳地往叶家村赶车。

    申氏又念叨了一路,给叶长明婚配的事,只不过这次叶长明已经习惯多了,不再像刚听见那样害羞。

    期间申氏还是询问了余然的过去,有了新户籍,余然终于正面回答了。

    这是她来了叶家村一年后第一次给外人说起这事,不过当然是假的。

    “我爹本来是京都人,一位将军的幕僚,后来那位将军获罪了,我们一家三口就来定兴县投奔我小舅,没想到在路上我爹娘相继病死了,我就自己来了,舅舅一家却搬家了,我就只能自己留在这里了。”

    余然说完还用手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申氏震惊之余,根本没发现这身世漏洞百出,只是一味地心疼,肉嘟嘟的脸上两条细眉毛皱起来,抓着余然的手放在自己怀里使劲搓了搓。

    “是这么回事啊...合着小余真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啊!诶呦,婶子这算是长见识了,俺娘诶,京城啊,那大地方来的啊,还是啥大将军的,那啥,木料是啥?干木匠活的?”

    叶长明替余然回答:“幕僚是...”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给这位妇人解释,顿了顿,最后还是用最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幕僚就是将军很看重的手下。”

    “哦,哦,这个意思啊!”

    申氏拍拍余然:“闺女,你受苦了,大小姐到了俺们这小地方来了...”

    随后申氏就开始不停念叨,嘘寒问暖,问东问西,余然不禁感叹,申氏真是个善良的话痨。

    不过话多更好,这样正好可以把余然的新身世带去给全村。

    这样就不会有很多人怀疑她的身份了,自己也更安全。

    还可以更大大方方的和近在脚边的村子进行货物买卖,日常的交易往来更便宜些。

    最后申氏在村口下车,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来几个小米面掺白面的窝窝头,塞到余然手里:“小余,拿着,婶子不白坐你的牛车!”

    “不用了,婶子...欸...”

    余然刚想把手里的窝窝头还回去,可是申氏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余然只好把几个窝窝头放到布袋里,转头对叶长明说道:

    “长明哥,这些东西太多了,帮我拿一半上山吧?”

    叶长明没有犹豫:“嗯,好!”

    驾牛车到余然住的山头下边。

    叶长明肩上抗了几个铁锨,耙犁,锄头,和一些大家伙什儿,手里拿着几个沉甸甸的铁具。

    余然拿着乱七八糟的一些小零件,抱着最大的一个铁锯子,身上挎着左右两个布袋。

    两人一前一后,一起说着话上了山。

    这山路一点也不陡,弯弯绕绕地几乎算是平坦的,没一会就到了竹屋所在的平坦坡顶。

    这里清静,宽阔平坦,风光还好,只要不害怕夜晚隐隐约约野兽的吼叫,不害怕孤独,住在这是件很妙的事。

    两人来到竹屋门前,风铃叮当作响。

    叶长明和余然把所有东西放到回廊上。

    余然拿钥匙打开竹屋的铜锁,推开门:

    “长明哥,进屋坐,我去给你烧壶茶。”

    “不用,不用...”

    叶长明还没说完,一团银白色的东西忽地从屋内窜出来,直直扑到叶长明怀里。

    “呀…”

    叶长明惊呼一声,往后踉跄了两步。

    稳住身形后,他定睛一看,才知道怀里是一只肥胖的白猫。

    蓝色的大眼珠子亮莹莹的,正发出喵喵声。

    “哈哈哈……这是银珠,我养的狸奴,我这儿少有人来,看来它挺喜欢你的。”

    余然从屋里拿出烧水壶,正往外面的炉子处走。

    像是印证余然的话,银珠舔了舔叶长明的手,还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胸膛。

    叶长明揉了揉银珠的脑袋,眼底泛出喜色:“是吗,银珠?”

    余然把竹屋客堂的门打开,把抱着猫的叶长明推到凳子旁边坐下。

    然后自己从那一堆刚买的农具里,挑出竹筐,背在肩上,又拿了一把斧头。

    “长明哥,你先坐,没有炭了,我去后山砍点柴,等会就能烧上水了。”

    叶长明马上摇摇头,站起来:“不用忙活了,你歇歇吧。我这就走。”

    可话音刚落,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这……”

    叶长明也不再推辞,只好坐回去,银珠还在他怀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叶长明闲来无事,打量这竹屋内部。

    客堂十分宽敞,窗纸糊的很厚,但却很透亮,丝毫不显得沉闷。

    客堂摆设的家具不多,只有一张八仙桌及椅凳,一个矮橱柜,一个梨花木供台。

    供桌上摆着的却不是牌位,而是两把兵器。前面的是一柄长剑。长剑后面,立着一杆长枪。

    叶长明感到新奇,忍不住走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那柄长剑的剑鞘华丽,通体金黄,不知是铜还是金。

    仔细一看,整个剑鞘上雕刻的纹样好像是……

    “龙?”

    叶长明惊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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