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起了龌龊心思，你跟我……你比我更恶心！”
祁琛猛地睁开双眼，胸膛起伏急速，半晌后终于缓过神，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下了床，推开房门。客厅里空荡荡的，安静地让人心慌。
莫瑾的房门开着在，床铺整理地很整齐，阳光从落地窗里映射进来，刺眼的很。
祁琛回到自己房间，给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重新开机，莫瑾的消息蹦了出来：
【爱喝：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早餐买了包子和茶叶蛋，在餐桌上，起来记得微波炉里热一下。】
【爱喝：我作业写完了，物理竞赛卷在家，先回去了。】
【爱喝：你记得吃完饭把药喝了。】
祁琛一条一条看完，动了动手指：
【葡萄酒：好。】
信息刚发过去，莫瑾一个语音电话就甩了过来，祁琛愣了几秒，接了电话。
“才醒啊哥，你昨晚几点睡的？”
祁琛认真思索了几秒，选择放弃：
“嗯……忘记了，三点、四点、或许不超过五点吧。”
莫瑾：“……”
“那你起的还挺早的。”
祁琛看了看手机上十一点四十五的时间，选择沉默。
“吃饭了吗？”莫瑾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噼里啪啦一顿敲，好像还有笔尖用力划过纸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暴躁。
“没。”祁琛应地很快。莫瑾也没注意：
“早上的药吃了吗？”
"没。"
莫瑾：“……”
莫瑾手边的动作停了下来：
“起床这个活动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祁琛沉默了几秒：
"勉强刚起身。"
莫瑾：“……”
手机另一头静了足足有三分钟，祁琛轻轻笑了声：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吃饭，不会忘记吃药的，放心吧。”
莫瑾把手上的水笔一扔，发出一声轻响，冷哼了一声：
“谁管你。”
“嗯，只有你敢管。”祁琛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些不算清醒的哑，从手机里传出来又加了一份说不出来的温柔。莫瑾听得浑身不自在，耳尖微红：
“咳……我来告诉你一声，这学期的周考安排表出来了，今天晚自习前两节晚自习考语文和理综，最后一节晚自习照常自习，安排表和考场座位表我发给你了，周考座位表是系统打乱的，这学期定下来就不动了。”
“好，语文周考卷有没有样卷给我看一下？”
祁琛调出聊天框，找到了自己的考场和座位号。莫瑾思索了几秒：
“我找找，待会发给你，基本就是高考题型，就是分值变了变，然后作文和阅读轮流考。”
"你先去吃饭吧，记得喝药。"莫瑾语气一转，估摸着下一秒就要骂人了。
“好的，莫医生。”
“嘀——”地一声，语音通话就此挂断。
“艹。”莫瑾有些烦躁地把桌子上的物理竞赛卷推开，“迟早被祁琛这小子气死。”
【花果山大王：dd。】
莫瑾翻着手机给祁琛找着南中之前的周考试卷，侯易安的消息突然跳了出来。莫瑾盯着这个昵称看了几秒，不知道这孙子又在搞什么鬼。
【爱喝：？这什么鬼昵称？】
【花果山大王：帅哥的事你别管，你这昵称也没好到哪去。】
【爱喝：……呵。】
莫瑾冷哼了一声，把侯易安的微信名片拖了出来，手指戳了两下，把这孙子的备注改成了“泼猴”。
这下看着顺眼多了。
莫瑾满意了，又回到聊天框：
【爱喝：有屁快放。】
【泼猴：你跟祁琛去医院了？】
【爱喝：你私生啊。】
【泼猴：滚你姥姥的私生，不是我，是我们学校的，拍到你俩，投学校□□表白墙了，现在你俩那条动态已经炸了。】
【泼猴：我截图给你哈，你看看。】
莫瑾上学校表白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数频繁到莫瑾已经麻木了，但这次不一样。
侯易安的截图并不完全，莫瑾看了一眼，就登上自己的□□，翻到了南中表白墙的空间动态，最新一条说说就是莫瑾和祁琛——
“墙墙，匿一下。问问高二实验一班的莫瑾身边那个男生是谁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有没有认识的宝子们介绍一下啊。”
莫瑾点开那张照片，手指一顿，心里闪过一万句国骂：
“我草……”
说说附着的那张照片拍的很糊，但能看出来是在医院背景，人来人往，光影错杂，莫瑾181的大高个子缩在一个小小的座椅上，斜靠在另一个少年的肩膀，只从侧面看，应该是睡着了。
坐在莫瑾身边的祁琛右手打着点滴，偏头看着他，照片太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觉得少年目光沉静，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个姿势……怎么看都有点……太亲密了点。
莫瑾皱了皱眉，总觉得不自在——
好奇怪，明明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之前更亲密的姿势也有，前天生病还睡在一张床上，现在在矫情个什么劲啊？！
昨天不是说好了不再纠结了，现在又在别扭什么？！
莫瑾把自己从头到尾骂了一遍，又把祁琛拉出来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评论区也确实是炸了一波，纷纷在询问祁琛的身份和两人之间的关系。莫瑾看了好几拨土拨鼠尖叫，冷哼了两声，动手打了两个字，回复了一条问两人关系的评论：
“冤家。”
然后，退了空间，开始专心致志地给祁琛找周考卷。
南中每周有三考，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拖三十分钟考一场，一般是英语和数学轮流，周末晚自习前两节课考两场，基本固定是语文和综合。
周考的考试题型对标高考的正式题型，但考试时间上与正式高考来说要少得多，题量按照轮流的方式也少了许多。
“祁琛，这边！”
祁琛一进到考场，周围出现了些许窃窃私语。打量的目光从进班以来一直伴随着他走到座位。祁琛丝毫不介意，在侯易安的座位旁站定：
“怎么了？”
“哦，你的座位在我后面，隔了两个位置。……对了，你被莫瑾打进医院了？”
“……啊？”祁琛的大脑难得的宕机了。·
“对，就是这个南中表白墙，平时一些寻物启事、失物招领，或者找人拼单都可以给表白墙投稿，但是别问太出格的问题，学校老师和主任也关注着表白墙。”
“知道了，谢谢。”祁琛加了侯易安推过来的好友介绍，加上了南中表白墙的□□，翻看了侯易安说的那条说说，目光停留在莫瑾回复的那两个字——“冤家”。
祁琛笑了笑：
不是冤家，是祖宗。
是个嘴硬心软的小祖宗。
“老师~我真的，没有打人，更没有把祁琛打进医院！”
莫瑾？
祁琛下了楼梯，在楼梯转角处遇到了罗文帝和莫瑾，罗文帝也看到了他，招招手，把祁琛叫了过去。
莫瑾终于松了口气：
“老师，你自己问他，我真的没打他。”
“那为什么大家都在传你们打架进医院了？空穴来风？”
“我……”莫瑾无语了，毫不客气地踩了祁琛一脚，“祁琛你说句话啊！”
“你看你看，还踩上人家了，松脚！”
“我……我那么乖！怎么会随随便便打人呢？”莫瑾不解，莫瑾生气，莫瑾想骂人，莫瑾又踩了祁琛一脚。
祁琛没忍住，笑出声。
“笑什么笑！？”
“凶什么凶？！脚拿开！祁琛，你说！”罗文帝把护崽子给贯彻到底。
“没打，”祁琛憋着笑意，“是我生病了，班长带我去医院打点滴了。”
祁琛清了清嗓子，眉眼带着笑意：
“没有打人，真的很乖。”
罗文帝狐疑地打量了眼前这两个小伙子，几分钟后终于妥协了：
"行了，没有打架就好，祁琛刚来，你们要好好相处哈。最近天气降温严重，你们都注意保暖。"
“顺便，你们俩注意保护好自己的个人隐私，不要随便把自己联系方式透露出去哈。”
“好，谢谢老师。”
祁琛坐在座位上，右手成圈挡在唇边，喉结时不时滚动一下。莫瑾叹了口气，有些忍无可忍：
“祁琛，你要是敢笑出声，老子把你打出去！”
“好，”祁琛打开杯子喝了口水，“那我偷偷笑。”
祁琛脚下一重，莫瑾又踩了祁琛一脚，恶狠狠地，但是也只是踩着鞋面，没舍得踩太重。
莫瑾抹了一把脸：
真丢人。
“晚自习结束给我一起走？小马叔叔来接。”
“我一起？”
“对，你吴阿姨，我妈，特地嘱咐的。”
“好，谢谢阿姨了。”
莫瑾品出点不对劲：
“你怎么不谢谢我？”
祁琛真心实意被自家小祖宗给逗笑了：
“好，谢谢莫莫。”
莫小祖宗终于满意了，转回去看书了。
“小马叔叔的车子在前面。”
“对了，明早别在家里吃早饭了，我带你去曲颖奶奶的早餐小推车去吃奶奶亲手做的酒酿圆子和糖糕。”
曲颖奶奶的早餐点？
大概是来的时间不长，祁琛还没听说过，当然祁琛也不怎么经常在外面吃东西就是了。
不过，偶尔尝一尝，也不错。
祁琛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低头看手机的莫瑾，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