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台上戏曲唱到精彩处,铿锵有力的腔调,戏韵久久不散。

    坐在角落处的司文绾,听着隐约勾人的新一出戏,貌似是《西厢记》,“‘离人泪……寂寞泪阑干’”。

    笑意泯然,摇头叹息,桌上食物皆失去滋味。

    “好啊司文绾,吃独食!”

    香岛电子大亨曲家的小女儿——曲婉荻。

    “你怎么出来了?”

    “我又听不懂,无聊死了。”

    曲小姐是标准的ABC,国外出生,成年后才回国。

    司文绾勾起唇角,“你哥怎么不来?”

    言至此,曲婉荻嘲讽意味极重的哼一声,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毫不在意的开口。

    “乱搞差点出人命,被我爸抽了一顿,扔医院养伤了。”

    果然香岛豪门依然一团乱遭,复又心想,舅妈怎么没说这件事儿,看来她的八卦来源也不稳定。

    “正好趁此机会干倒他,接手集团,开启大女主剧本。”

    招手叫来服务生添酒,司文绾并不畏惧口出狂言。

    “算了吧,我还是比较享受混吃等死的人生,大女主不了一点。再说,那是我亲哥,又不是我爸随便的私生子。”

    说到私生子,曲婉荻来了兴致,捏杯子的手指隐隐泛白。

    “搞地产一直搞不过你们家的那个陈家,居然真认回个私生子,不知道陈老大怎么想的。”

    “他不是个有个儿子吗?为什么还认私生子?”

    曲婉荻耸肩摇头,她回岛时间并不长,具体的并不清楚。

    “刚才还来了,你没看见吗?长得还挺帅的。”

    刚才的景象在眼前重现,几乎是瞬间便回忆起那张优越的侧脸,在絮絮叨叨中司文绾拦住服务生要来纸笔,手腕快速小范围移动,不一会儿那轮廓线条便跃然纸上,只是简单几笔勾勒,灵魂已现。

    “哇塞,大师啊!一模一样,你见过他啊?”

    将纸条抽回,塞进手包,手动拯救好朋友下巴,司文绾淡然摇头,矜贵傲气尽显,犹如一只小天鹅。

    两人挽手重回戏园,《西厢记》即将结束,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无法重现小时候听过的这出戏,司文绾不再头脑风暴,等待下一出戏开幕。

    晚宴结束,司文绾陪着父母舅舅舅妈送客,宾客的夸赞,一出又一出的戏,导致她这会儿有些耳鸣。

    外公陪同外婆提前回了泮山,宾客只剩几位相熟朋友,大人们做最后的应酬寒暄,司文绾披上披肩,溜达着往外走。

    经过假山水榭,抬手拨动一盏宫灯,里面居然装的暖色灯泡,怪不得瞧了一晚上都没找到一丝烛影。

    站立于石狮旁的台阶上等车来接,低头用鞋尖在地上画今晚的花旦,头面水袖,一颦一动。

    入神之际,一声鸣笛惊出一身冷汗,抬头的瞬间,司旻从驾驶坐上下来。

    司文绾眼睛一眨不眨的直愣愣盯着他,久不能言。

    “傻了你?”司旻笑着低头同她对视。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旻一小时前下机,打车直奔泮山,到了才得知原来阮林苕华今年的生日不在家过,怕贸然出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干脆就待在家等。

    没过多久,阮明河跟阮林苕华就回家了,两个老人看见外孙异常激动,拉着仔细询问几年生活如何,他一一作答。

    外婆今日饮酒超标,司旻哄劝她回房间休息。

    从二楼直接下地库,开上车一路狂飙。

    “这些年……过的好吗?”司文绾嗫嚅。

    “你呢?”

    不知从何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两人太久未见,四年时间飞逝,性格脾气是否还如从前一样。

    “顺利念完本科,能花的出画,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两人并肩站立,司文绾貌似长高了些。

    “我也很好,完成了多年心愿,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有一群可爱的同事。”司旻点头肯定自己。

    “有多可爱?”

    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四处发射霓虹灯线,酒店门口走过形形色色的路人,身后的大门开开合合,随时有客人进出,肆意交谈声中,他们二人的交流着实过于平淡。

    司旻掏出手机,从相册翻出他捕捉到的企鹅照片,递给司文绾看。

    “经过人家同意了吗?你这属于侵犯人家肖像权,起诉你。”

    明显放松下来的情绪让司旻暗暗松口气,他最怕司文绾硬抗,把情绪严密包裹起来,自己默默忍受。

    “绾绾,我……”

    开头还没说,就被出来的阮恩秋打断了,她急切走近,确定是心心念念好几年的儿子,眼泪瞬间滑落。

    展臂将人拥进怀中,哪怕司旻高出许多。

    司旻极力压制自己情绪,张张嘴,声音哑在嗓子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司闻笙站在旁侧,手中提着阮恩秋的手包,用空手拍拍司旻宽厚的肩背,比走时更壮实了。

    这一家子的情况阮绍秋并不太清楚,只知道当年司旻一声不吭就上南极了,除了每年外公外婆生日会打两通电话外,其余时间永远联系不上,就连司闻笙都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另一个还好,出国之前好歹还回岛一趟住了几日,但情绪一直欠佳,常偷偷流泪,让阮绍秋以为她受欺负了,打上飞的奔南清而去,又被阮恩秋搪塞回来。

    不过现在看起来问题不大。

    到泮山已经半夜,阮绍秋两口子识相不多过问,听保姆汇报过俩老人的情况后便回了副楼。

    司家一家四口坐电梯上四楼,互换了一下彼此错过的四年。

    “趁爸妈今天在这里,我表明一下我的态度。”

    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司文绾神情正经,宛如面试。

    “当年我年纪比较小,又经常跟我哥在一起,所以产生了一些不甚清明的连我自己都搞不清的感情,我误以为那是爱情。分开后,真正一个人静下来才发现,貌似只是依赖过度。我在这里,郑重道歉,为了哥哥耽误的四年,为了爸妈失去的融洽家庭。”

    心中不断泛酸,胃貌似要被整个腐蚀,司文绾死死掐住虎口,以防自己哭出来。

    司旻于司闻笙夫妻,是一直按照独子教养的,倾注了太多心血,而对于司旻来说,他不知自己缘何被亲生父母遗弃,但自记事起,他的世界里只有司阮两家的亲人,他经不起再一次的遗弃。

    感情之于司文绾,就像梧桐树落了片叶子,对树造不成任何大型伤害。

    “无异议。”

    “至于我,并没有做好哥哥,不仅没有及时纠正妹妹的做法,还同她一起犯错。对不起爸妈,是我们的错。”

    两个人的不约而同,表情动作,阮恩秋看进眼里,可是这次她不能再做一个顺应孩子的妈妈了。

    “谢谢你们,没让爸爸妈妈失望。”阮恩秋笑起来很好看,有股特有的东方味道。

    天空泛起鱼肚白,清晨特有的美丽与宁静,今日独属一人。

    司文绾在露台坐了一夜,在黎明到来之际,与这份曾经短暂却真挚的感情告别。

    趁此次家庭成员完整,拍摄了全家福,阮林苕华打趣兄妹二人何时给家里添人口,被司文绾插科打诨过去。

    司闻笙工作不能放置过久,并且因为身份限制也不能在岛过久,一家人早早收拾好行李,准备回程。

    “乖乖,再住几天不好吗?”

    阮林苕华搂着司文绾,非常不舍。

    “外婆,我得回去参加一个面试,等我忙完一定再回来住好吗?”

    祖孙两人约定好,阮绍秋亲自开车送人到机场,临过安检时,他对司闻笙认真道:“姐夫,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及时给我打电话。”

    飞机轰鸣,助跑起飞,熟悉的推背感和耳鸣很快折磨地司文绾陷入熟睡。

    准备下机时,司旻凑到司文绾身边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看到她突然轻颤一下。

    司文绾睡的头疼,不记得是否做噩梦,只记得脑中一片鲜红,怎么跑也跑不出去。

    “我回国的时候,一下机就摔在了接驳廊桥上,超级丢人。”司文绾回忆丑事。

    “哈哈哈。以后哥扶你,放心,不会再摔了。”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阮恩秋跟在后面同司闻笙高兴地看着,幸福的家庭又回来了。

    司闻笙的司机小刘早早便在机场门口等候。

    阮恩秋同司闻笙率先上车,司文绾将手里零碎的东西放进后备箱,站在一边等司旻。司旻挥手让她先上车,自己跟小刘装行李。

    意外来临时,永远不会有任何警示。

    司旻刚关上后备箱准备上车,后面过来一个一身黑衣,包裹特别严实地瘦小男子。他先是轻微碰了司旻后腰一下,司旻眉头一皱,也没过分在意,继续往前走。

    就在此时,那男子如同疯了一般冲向未关的后车门,从怀中掏出匕首刺向坐在门边的司闻笙。

    司闻笙反应迅速,一脚将其踢开,司旻转身制服那男子,将他手中匕首扔开。

    机场巡警同保安狂奔而来,司旻将那男子提起,就在站直身体那一瞬间,自人群中又冲出一黑衣男子,趁司闻笙放松警惕时,再次举着匕首上前。

    司旻无半刻犹豫,扔开手中那男子,挡在司闻笙身前,匕首直直插入司旻腹部。

    黑衣男子发狂似的拔出匕首再次冲司旻心脏刺去,司闻笙终于拧着腰挤下车,狠狠爆发,在匕首再度刺来前将黑衣男子一脚踢出十多米。

    那男子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又冲向他的同伴,一刀封喉。

    巡警赶在他自尽前将他拿住。

    “快叫救护车!救护车!”

    司闻笙跪在地上搂着司旻,阮恩秋不停拿纸擦拭司旻吐出的血。

    司文绾颤抖着手给南清市局局长打电话,控制住眼泪抽噎和恐惧心疼,尽力将事情表达清楚。

新书推荐: 落花时节 重生后我立马和离 心机小狗暗恋计划 不止听见 初恋不打烊 默默失语 明月下西楼 用ai破案系统在古代当神探的日常 重生后嫁给前任叔叔 本官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