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是谁？”钱玉书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玉珠”，“是官府的人，还是江湖上多管闲事的废物？”

    “你只需知道你会死就可以了。”“玉珠”挑起一抹笑，剑若游龙破开空气刺向“钱玉书”。“美人，看在你这张脸这么合我口味的份儿上，劝你一句别冲动，我若是失手破了你这张美人皮那就可惜了。”吴不利轻功躲避剑势，开口调戏玉珠。

    吴不利，江湖人称“九命狐”，狡诈如狐，一手易容术，一身绝顶轻功，喜□□美人剥皮制扇，视人命为草芥，残害无辜百姓，又因其狡诈阴险躲过数次江湖追杀、官府围剿，越发猖狂自得，屡屡犯案。三月前，吴不利在酒楼与人擦肩相撞，当场隐忍不发，实则晚上潜入其房间，打算杀人夺财，只是出门在外，难免提防，那客人布置的机关救了他一命，还伤了吴不利，吴不利被人发现后逃蹿至密州附近销声匿迹。几月过去，施虐心再也按捺不住，他想要美人，而且是要难得一见的美人。

    密江烟花之地，恰好是一个模糊暧昧，又有美人的地方。

    “我迫不及待想看你惨叫的样子了。”吴不利手臂上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染红衣袖，他道。

    “玉珠”瞟了一眼他的伤口，挑眉，动了动自己的剑。  “我决定了要先挖你的眼睛。”

    “哼。”“玉珠”持剑正要运功，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视线逐渐模糊，力气不足以支撑身体，感觉到不对，她立即后退向窗户靠近。

    “美人，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陪你在这里拖延时间。”眼看着吴不利越靠越近，“玉珠”抵住窗沿想翻出去，刚要用力，剑已经掉在地上，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吴不利满意的看着地上的人，抓住她从窗口一个翻身，跃入了二楼的某个房间，整个过程不过片刻。两刻钟后，三楼的房间被猛的推开，那名外地的客商同一名女婢打扮的人冲进房间，却发现早已没了人影。

    “跑了。”客商说。

    “找，“玉珠”也被带走了。”婢女捡起地上的剑查看。

    客商皱眉，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只不起眼的灰色甲虫，它缓缓晃动触角，过了一息飞出了盒子，飞向二楼窗口。富商同婢女对视一眼，一人从楼梯去往二楼，一人在三楼盯着窗口。

    不一会儿，窗户被打开，富商探出了头，婢女见此也从窗口跳进了二楼房内。

    “怎么回事，赵语正？”

    “他把扇坠丢下了。”赵语正拎着放在桌子上的白玉坠道。

    “他怎么发现的？”向溪程没想到自己悄悄在竞价结果后，以防万一弹在扇坠流苏上的粉末，会被如此轻易的发现。

    “九命狐，自有其特殊手段。”

    “我先去联系武林盟分堂，你去向官府报案，一定要把陆鸣萧找回来。”向溪程思索片刻后说道。

    “好。”

    “还有把小灰带出去试试，这里气息太过杂乱，陆鸣萧身上也有粉末，说不定能找到他。”

    “嗯，分头行动，还是明珠舫见。”赵语正将甲虫收入木盒，二人快步出了明珠楼。

    向溪程往武林盟分堂赶去，而赵语正则是拦住了楼中仆从，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前往官府报案，自己带着甲虫小灰四处寻找线索。

    江面上，一艘乌蓬船正藏在来来往往的船只中向远处驶去。

    “你其实没什么破绽，连梁妈妈都骗过了，只是可惜遇上我，我见过太多美人，也剥过太多美人皮。一见你，我就觉得气味不对，但你这张脸实在是太合我胃口了。”

    舱内，看着依旧无法行动，但已经清醒的玉珠，吴不利蹲下用扇子点了点他的脸。

    “拿开。”陆鸣萧丝毫没有处于下风的自觉，直视着那把人皮扇。

    “美嘛，这把扇子生前也是一位绝色美人，她忍痛流泪的样子更美。”吴不利打开扇子，看起来与普通折扇相差无几，但在纸面上又一层极薄的皮膜，扇上图案透膜而出，像是绣在人皮下的刺绣，吴不利眼带欣赏轻轻抚摸。

    “她本该很美。”陆鸣萧的声音没有在明珠楼刻意放柔时温柔，却依旧偏女子声线，这是为了稳妥，向溪程特意给他做的伪装。

    “本该。你的皮囊入了我的眼，内里却同世人一样，可惜。”吴不利站起了身，摇头道。

    “同世人一样有何可惜，万物皆有灵，有灵以谓生。无论你认为自己多不平凡，可以掌控他人生死，掠夺凡人生命，你始终还是芸芸众生中被称作人的东西，做不成神，也变不成魔，一个烂掉的凡人而已。”陆鸣萧衣袖掩盖下的手轻微的动了下。

    “凡人？马上我就会变成你的神。”吴不利眼底带着的是尽在掌控的轻视和宽容，陆鸣萧这几句试图刺痛他的话更像是一只无害的宠物在呲牙。

    “哼。”一声冷哼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