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吵醒的时候,沈清整个人都有点懵,他躺在床上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是自己房间的门铃在响。
手机时间显示三点半,消息提示很多,大部分是祝他生日快乐,还有些是新年祝福。沈清点开微信,备注为萧鹤声的头像显示有两条新消息,凌晨两点多发过来的,让他送外套,以及一个定位。
门铃还在契而不舍的响着,外面的人开始不耐烦,改为砸门,沈青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下了床。
沈青拉开门,看到的是一双带着不耐的眼睛。萧鹤声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帽子兜头盖着,黑色口罩掩盖住大半张脸。
“怎么不回消息。”
沈青往旁边让开,放他进来,不甚在意的抖抖肩,“睡着了没看见。”
萧鹤声取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过分精致的脸来。离开过分艳丽的舞台妆,他的脸此刻褪去了一些攻击性,只是面色依然不悦。
“外面很冷。”
沈青当然知道很冷,首都十二月底的天气,外面路边已经积起了厚厚的雪。萧鹤声只穿了一件单衣,鼻头都被冻得通红。
“不是有助理吗?”怎么不让助理给你送衣服。
沈清说完要往房间里走,却被萧鹤声拉住。他的手冷的刺骨,短暂的触碰就让沈青的手腕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萧鹤声有些固执地看着他的脸。“你生气了。”
说完他看着放在垃圾桶里的蛋糕盒,蛋糕已经被沈清吃完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扔垃圾。
“因为我没有陪你过生日?还是因为刚才那个玩笑?”
沈清突然觉得有点累。他甩开萧鹤声的手。“洗洗睡吧,明天不是还有通告吗?”
沈清再次爬上床的时候,萧鹤声还在客厅待着,等沈青快睡着的时候,他才去了浴室。
浴室的水声响起,沈青彻底睁开了眼睛。
瞪着天花板看了许久也没有睡意,沈清有些无奈地坐起来倒了杯水,和一个药盒一起,放在另一侧的床头。
萧鹤声有咽炎,平时总是咳嗽着。沈清找了许多办法,也带他去看过医生,都说没法根治,只能养着。
他今晚喝了酒,又受了冻,明天估计又要咳嗽了。
墙上的指针划过四点,萧鹤声从浴室出来,床上靠近窗边的位置隆起一个小包。沈清睡觉喜欢缩成一团,连头也钻进被子里。
萧鹤声有时候很疑惑,他这样真的不会被闷死吗。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沈清到目前为止都活得好好的。
床头的位置放着药盒,萧鹤声拿过来吃了。他从前不怎么喜欢吃药,他并不觉得偶尔咳两声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沈清很在意,他拿着药盒,堵在自己身前,眉毛都皱起来。
“不行,你是艺人,艺人的嗓子一定要好好保护的。”
然后萧鹤声会跟他讲一些条件,但都会被一一驳回,离开前还不忘监督他把杯子里的水全都喝光。
那是多久的事了,萧鹤声想。五年前,还是六年前,也许更久,他也有点记不得了。
床上沈清均匀的呼吸着,已经睡熟了。萧鹤声把他轻轻搂过来,又把他曲起的腿放平,换来坏中人抗议的哼声。
“别动。””胳膊被拍了一下,沈清终于不动了,他向萧鹤声怀里缩了缩,呼吸落在身边人的颈侧,带着些微微的痒意。
萧鹤声微微侧了侧头,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清是被萧鹤声用破壁机的声音吵醒的。做演员为了保持身材,他吃得东西很少,早起的时候沈清一般会给他打一杯蔬菜汁。
后来萧鹤声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吃各种减脂餐,这个习惯也一直保存了下来。
刚开始萧鹤声连破壁机都不会用,他一般会拉着一张苦哈哈的脸候在旁边,看着沈清把一堆花花绿绿的蔬菜往里丢,然后再倒出一杯味道怪异的不明液体放到他面前。
“我一定要喝这个吗?”18岁的萧鹤声五官还没脱下稚嫩,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会显得格外可怜。
“要喝的,昨天导演不是才说你还要再瘦一点吗?”
然后萧鹤声就会皱着眉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整个五官都皱成一团,在沈清的笑声中捂住嘴巴,遏制住呕吐的冲动。
同时指着沈清说道,“我不管,你也必须喝一杯,还有冰箱里的那些零食,你都不许吃。”
沈清被他的动作笑到腰都直不起来。“好,好,我不吃。”
现在萧鹤声眉头也是皱着的,他明显没睡好,眼下的青黑很明显。为了拍电影特意蓄的长发已经及肩,柔顺的搭在后颈。有些过长的刘海被别在耳后,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优越的下颌骨。
沈清收回目光,从他身边经过,去冰箱里拿了昨天买的黄油牛角面包,却在离开的时候被他拽住。
“喝。”
料理台上已经放着一杯榨好的蔬菜汁,绿色的翻着泡沫的模样属实不敢恭维。
“我为什么要喝。”
杯子被萧鹤声端起,他有些固执地塞到沈清手里。“我让你喝。”
沈青微微仰头注视着萧鹤声的脸,把手伸到洗碗池前,手腕一翻,杯子里的东西全被倒进了池子里。
“我说,我不喝。”
萧鹤声沉默地看着水槽,大部分液体已经顺着滤水口进了下水道,只剩下一小部分沾在盆底,绿油油的,看起来粘稠而恶心。
沈清没管他,自顾自叼着面包出了厨房,一边刷手机一边坐在了沙发上。
微博主页的超话推送里昨晚的现场图不少,有几个站姐的直拍被顶在前列,沈清下意识点开,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退出了微博页面。
司机的信息跳进来,说还有十五分钟到楼下。沈清隔着厨房半透明的玻璃门注视着萧鹤声的背影开口。
“司机马上到了,你还有十五分钟搞定早餐。”沈清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