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黑暗笼罩长街,街上商贩与铺面都已关上门,回家入梦乡,唯有教坊司挂着大红灯笼,大开店门,远看像是吃人的恶鬼。

    在秦烈翻窗进入厨房后,他并没有去大厅,根据秦叔所说,秦筝筝应该被关了起来,不会让她出现在世人眼前,突然,他眼神一戾,不动声色躲在柱子后。

    暗香刚从秦筝筝处出来,颈间就被横着一把匕首。

    “爷~有话好好说,您吓着奴家了~”暗香的声音是她的看家本事,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被她说出来媚媚动听,似乎带了钩子,撩拨人心,可她面对的偏偏是秦烈,这话非但没有激起对方怜惜,反倒将匕首送近。

    “闭嘴,”秦烈压低声音,“可还有不曾见客的姑娘,带我去见她。”

    暗香心知对方是来找秦筝筝,却不知对方的目的。

    “爷~教坊司哪有没见过客的,再说了那没见客的黄毛丫头哪有奴家好,您随奴回房,必将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好好说话,不要耍花招,她在哪?”

    “奴不知。”

    秦烈皱皱眉,又问:“这儿的老鸨呢,别跟我说她不在。”

    “她不知在哪数银子呢……爷,您放了奴吧,奴保证不会……”

    暗香话未说完,就被秦烈一手刀劈晕,秦烈将她放到厨房,拿起一块布塞进她嘴里,她的手也被秦烈拿布条反绑至身后。

    秦烈做好一切后,顺着暗香来的位置走,果然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一扇门,他轻声推开房门,黑暗中似乎坐着一个人。

    “暗香姐姐,是你吗?”秦筝筝握紧手中发簪,这是她求暗香给的。

    听到声音,秦烈大喜,“小妹别怕,哥哥带你离开这里。”

    “哥……”秦筝筝鼻头一酸,眼泪差点落下,“你快走,这里肯定有人守着,趁着没人发现,你快走。”

    “少废话,不想拖累我就闭嘴。”秦烈上前一步,将她扛在肩上。

    “哥……哥……”秦筝筝急得蹬腿,“那狗皇帝就等你来救我,准备来个瓮中捉鳖,你怎么看不懂呢?”

    “你是我妹妹,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

    秦筝筝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打湿秦烈后背。

    秦烈语气故作轻松,“怕什么,哥都给你安排好了,你……”

    一支破空的箭打断秦烈的话,他敏捷躲过,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箭飞来,前面也出现一群戴面具,持剑的黑衣人。

    “哥,你快放下我。”

    秦烈抿唇,带她拐到一个小巷,在一个分岔路口放下秦筝筝,将她推向一个与自己相反的方向,“郊外,荒庙。”

    话落,特意放慢脚步,那群黑衣人看见秦烈的身影,哪还会顾得上秦筝筝。

    秦筝筝知道自己只会拖累哥哥,咬咬牙朝着另一方向跑去。前面突然出现一点亮光,明明是暖色,可秦筝筝却遍体生寒,这个点能拿着灯的,除了打更人,就是皇城禁军。

    从小巷中,伸出一只手,带着她闪身进一间房。

    在进房后,不等秦筝筝挣扎,那只手就松开了,“方才情况紧急,冒犯姑娘,还请姑娘恕罪。”伴随声起,一位老妇手持蜡烛从屋中走出,“长岁,小姐不是让你守着筝筝小姐,怎么回来了?”

    秦筝筝紧靠墙壁,手握发簪,“你们是谁?”

    老妇一愣,随即道:“筝筝小姐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长岁一面朝老妇走,一面对她说:“孙嬷嬷我饿了,好久没吃你做的阳春面,馋了。”

    “姑娘饿了吧,老奴先去给姑娘下碗面,”孙嬷嬷将手中烛台送到秦筝筝手中,“外面风大,您可以先去南房。”

    秦筝筝捧着烛台,上面还残留着对方体温,那一点温度,慢慢温暖她,良久,她抬步按照孙嬷嬷指引进房。

    孙嬷嬷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端了碗阳春面,雪白的面条整齐浸泡在汤汁里,翠绿的小葱均匀点缀,面上还卧着一枚金黄的煎蛋,散发着缕缕热气,模糊了秦筝筝的双眼,她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孙嬷嬷轻叹一口气,“您还有明天呢,明天会更好的。”

    可她的明天不会有父母了……

    这一晚,秦筝筝睡得并不安稳,一会是她父母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一会是两位哥哥身中数箭死不瞑目。

    “不要!”秦筝筝大叫一声,惊出冷汗。

    “姑娘莫怕,这没人会欺负你。”孙嬷嬷拿一方手帕替她擦汗。

    “你们到底是谁,我二哥呢?”

    “这是乌衣巷,此处是我家主人一处私宅,我家主人您也认识,正是御史府千金。”

    “御史千金……”秦筝筝喃喃自语,“是嫂嫂……是清涵姐姐。”

    秦筝筝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愿意冒险与站在自己身边,她鼻尖一酸,又差点哭出来。

    “小姐说了,您若是没有去处,可以住在这;若是另有安排,就让长岁帮您。”

    “我哥哥呢?”

    “老奴不知。”

    话落,门外响起锣鼓声,“老奴去看看。”

    秦筝筝总觉心中不安,也跟在身后。

    开门只见一伙衙役欢天喜地,敲锣打鼓。

    孙嬷嬷拦下其中一位询问:“这是发生什么喜事,竟让大人如此高兴?”

    被拦的衙役一脸不耐,但在接过孙嬷嬷暗中递来的银子后,还是解释一句:“昨夜追捕逆贼秦烈,将他逼下悬崖,解决圣上心腹大患,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秦筝筝不可置信后退两步,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哥哥武功高强,轻功出神入化,定不会败在这群人手里。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他……”秦筝筝没说完就被长岁捂了嘴,拖到一旁。

    孙嬷嬷也赔笑找补,“大人恕罪,她只是担心逆贼假死……”

    衙役不耐打断,“我们昨夜找了一宿,终于顺着水流找到逆贼的尸体,今日陛下亲自查验,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是是,大人们辛苦了,这是民妇一点心意,权当茶水钱,还请您收下。”说着又往衙役手中塞一个荷包。衙役颠颠分量,这才满意离去。

    秦筝筝早已泪流满面,瘫软在地,长岁手足无措,想扶而又碍于男女大防。孙嬷嬷轻叹一声,让长岁劈柴去,刚想安慰,却见小姑娘擦干泪珠,重新站起身。

    “嬷嬷,我想出城!”声音铿锵有力。

    孙嬷嬷自知劝不了她,只好道:“老奴让长岁送您。”

    太阳悄无声息移动,城门口出现一对兄妹,“大人,草民带妹妹去乡下外祖家探亲,您行个方便。”

    正值晌午,太阳照得人昏昏欲睡,门人打个哈欠,随便翻了翻包袱就放他们出城。

    秦筝筝不敢回头,拉着长岁走出数里才慢下步伐,松开手。

    “麻烦你替我向柳姐姐道谢,也谢谢你,这段日子辛苦你照顾我。”秦筝筝不傻,自然知道不会这么巧合,她刚逃,就遇到长岁,想必是他夜夜守着。

    长岁挠挠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到乌衣巷找我。”

    “好,谢谢你。”秦筝筝扯出一抹笑,“就此别过。”

    长岁目送她的身影隐没在树林中。

    ……另一边,庄子里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李嬷嬷,父亲母亲今日安好?”

    “老爷夫人在知道您的小心思后怕是不好。”李嬷嬷端起一盏茶,悠悠道。

    柳清涵心下不安,暗中示意柳嬷嬷离开,“请恕清涵不懂嬷嬷的话,清涵一贯听从父亲母亲安排,怎么会有小心思?”

    “哼,七小姐演技好,莫说夫人,就是老爷也被您骗了去。”

    “嬷嬷说笑了,清涵……”

    “啪——”

    柳清涵侧过头,脸颊已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一抹血迹,她漫不经心拭去,“嬷嬷这是何意,纵然我不受父母宠爱,我都是御史府嫡小姐,此番被人瞧见了,还当御史府家教不严,连个奴才都能爬到主子头上。”

    “小姐恕罪,这一巴掌是老奴代夫人打的。”李嬷嬷神色不变,“小姐您还是老实交代的好,老爷兴许还能饶过您,您最近的行动,惊鱼已如实禀告夫人。”

    柳清涵失态看向躲在一边的惊鱼,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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