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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谱

    万里天果真听了藏雪眠的话为法空寻求破解之法,苏昭和藏雪眠候在门口,追问藏雪眠:“你怎么知道他是万里天呢?”

    藏雪眠从自己的思绪抽离出来,反问她:“你怎么不走了。”

    苏昭听到了大秘密自然不会此时离开,何况她本不想离开。

    她避开藏雪眠的眼神:“我这血不是百毒不侵吗?万一留下还有点用。”

    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藏雪眠追问:“给我讲讲呗!”

    藏雪眠看穿一切还是开口说道:“你可知这万里天是何人?”

    苏昭试着答道:“传闻中的大魔头,但是传闻终不能尽信,看着人不太坏。毕竟这时梦小和尚不还是东魔呢。”

    藏雪眠来了兴趣:“人家是法空小和尚,时梦堂主。怎么你觉得他是好人?”

    苏昭不上当:“好人倒不至于,就是担不起魔头这个称呼。我跟你说万里天呢?”

    藏雪眠斜睨她一眼,说道:“万里天本是当泉寺弟子。据说自幼被弃于当泉寺山门,被乐山大师收养,成为当泉寺贯字辈弟子,贯一。自幼武学天赋异禀,对什么武功都手到擒来,看一遍就会了,乐山大师觉得当泉寺不是他的长久所在,邃放任其下山。他边学边看,练就了一身本领之后,遇到了第一个对手,也是他的终极对手。”

    “你的师父,千江月?”

    “对,两人不打不相识。也是从那之后,他给自己起了个俗家名字,万里天。”

    也是有了这个名字后,他彻底抛弃了自己当泉寺的身份,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广学各家技法,也得罪了不少人,也收了不少徒弟,温夜就是其一。他性格怪异,不愿解释,于是不管哪里有什么坏事,是不是他做的最后都算在他头上,渐渐地,他便有了魔头这个称号。但他浑不在意,每天只想着一件事,打败我师父。

    他越来越强,我师父也自然不落后。

    两人每年在这个地方相见,比武,亦敌亦友。

    直到乐山方丈过世,万里天才回到当泉寺,万里天从此从江湖消失,后来的事情无从得知。”

    “我记得这乐山大师是不通武学的,怎么这弟子各个无师自通,就地成魔。”

    这万里天是大魔头,这法空被认为罪能同万里天同论,才有了这东魔之称,至于这摄善大师,原名箫雨桐,赏金猎人出身,本也是个狠角色!

    藏雪眠哂笑,“这万里天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至于这摄善大师,他是半路出家,他的功法本就不是在当泉寺学的。算起来,无痕书也不算是当泉寺的功法。这乐山大师建当泉寺本也不是为了传授武艺!”

    苏昭凑近了藏雪眠一些:“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无痕书,他不是一本秘籍呢?”

    藏雪眠骨箫在她头上点了一下:“小丫头,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对无痕书没兴趣的!”

    苏昭不再追问,看起来真没那么感兴趣:“无痕书嘛,多知道点总没坏处!你不想说就算了。”

    藏雪眠果真便没再说下去,转而问道:“据我所知,令尊与令堂很早就分开了,你幼时又一直在皎月堂长大,与您的父亲和这位姐姐交集并不多,历锋堂出事,你的母亲苏堂主痛失爱女都没有要复仇,仍忙着为苏姑娘你征婚,苏姑娘为何对时梦这么大的仇恨。”

    苏昭冷脸,“我该不该有恨,都改变不了他有罪的事实不是吗?”

    藏雪眠并不买账:“我只是觉得苏姑娘与时梦不像是初见,更像旧识,你对他,也不全是恨!”

    “我没有!”

    “你们两个吵死了!”

    不待苏昭反驳,那边万里天已经开门而出。

    “前辈,怎么样?”

    “不怎么样!”

    藏雪眠和苏昭的眼神暗淡下来。

    万里天接着说道:“如果他只有无痕书这一重内力,他可以度给别人,但是现在他体内两股内力相守相持,他无法动用内力,这功力自然是发,不出,我也取不出。”

    “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

    藏雪眠再次燃起希望,接着万里天说道:“有,摄善的师父或可以解!”

    “乐山大师?他不早已圆寂多年?何况无痕书乃摄善大师自创,乐山大师怎会解得?”

    “不是乐山,是早已隐退江湖多年那个武痴庄宥。”

    “庄宥?”藏雪似有耳闻,“据说他一生痴迷武学,而后突然开悟,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却突然隐逸江湖,之后再也无人见过他,要是活着大概百余岁了。现今江湖几乎无人见过他,没想到竟真有其人,摄善大师竟是他的弟子。”

    “庄宥却有其人,他是个真正的天才,不只在武学,医学、音律、机关术也懂一些,传闻他将毕生所学,授予五人,摄善大师便是其中之一。至于他本人,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藏雪眠燃起的希望又破灭,想要找到这庄宥怕是比让他重修武学,破了这无痕书还难。

    时梦却好似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并无太大失落。

    万里天亦知找到庄宥无望,又道:“或者还有一种功法可解。”

    藏雪眠又来了兴致:“什么!”

    “《浮生谱》”

    此言一出,三人都沉默了,浮生谱的危害,他三人自是比旁人更清楚。

    这沉默竟然万里天都心生不忍,正当说些安慰的话时,藏雪眠开口了:“如果,他已经习得‘浮生谱’呢?”

    “你说他体内的另一种功力是浮生谱。”万里天一惊,回身去探法空的脉搏,

    “确实有股强劲的内力,你即是当泉寺弟子,从何处习得这《浮生谱》?”

    法空还未开口,藏雪眠镇定道:“他是被历峰堂的温堂主,温夜强行掳了回去,被逼得修了这邪功!”

    果然,万里天听到温夜的名字,变了脸色:“东阁雅舍的那小孩儿?”

    “这温堂主要是在世已过半百了,可不是什么小孩儿了,他年轻时娶了苏门长女,苏山青,因而得了这《浮生谱》。”

    “在世?他难道已经死了吗?”

    时梦开口了:“温堂主早年修炼《浮生谱》遭反噬,我继任堂主之后便一并病不起,三年前病逝。”

    万里天痛心疾首:“孽障,早告诫过他不能碰?”

    苏昭和时梦这才反应过来,这温夜和万里天大概是有些渊源。

    万里天察觉到了什么油温:“你接任堂主?他既已死你为何还要继任堂主?”

    时梦并不打算隐瞒,“因为我娶了温堂主的女儿温灵雨,算起来是他的女婿。”

    “我记得温夜当时是娶苏家嫡女苏山青,才得了这《浮生谱》,那你娶的可是苏山青的女儿?”

    “正是!”

    “那为何你不去找苏家!”

    “因为三年前,历峰堂惨遭灭门,灵雨也未能幸免。”

    时梦与万里天一问一答,像是早知万里天会有此疑问,又或是故意坦陈自己的身份与过往。

    直到万里最后问出:“灭门?谁干的。”

    时梦终于抬起头,镇定道: “正是在下!”

    万里天见时梦满脸堂皇,丝毫不似有悔意,单掌推出,藏雪眠和苏昭都来不及反应,他已穿身而过,正取时梦的咽喉,“好小子,这温夜固然该死,但你屠人满门,却毫无悔意,谁教你的好本事。”

    藏雪眠上前阻拦:“万前辈,这都是误会,若真是他杀,这摄善大师又怎会用《无痕书》救他、当泉寺满门又因何保他?”

    提到当泉寺万里天的手松了,藏雪眠,试探着将万里天的手从时梦勃颈上移开。

    法空垂眸道:“若我早得知摄善大师是用无痕书封印,晚辈定不会回当泉寺,那样摄善大师也许不会那么早圆寂,当泉寺也不会有此横祸,早知道就好了,不该贪恋最后的那一丝念想,早点了断就好了。而今,好像死也不能了。”

    毕竟是温夜作恶在先,万里天对时梦又生出些恻隐之心,将手移开,退了一步,“《无痕书》这个东西,我当年身在江湖之时,便是人人都想得到,更将这武功传得神乎其乎,岂可知这《无痕书》也不是寻常人能承载的起的,也许摄善却因将无痕书转入你体内而折寿,但是对他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你可知摄善年方几何?”

    法空记得自己有记忆的时候,摄善大师便已经是一个老者,后来年岁渐渐大一些的时候,摄善大师便是一个老人的样子,三年前,他回到当泉寺的时候,摄善大师的年纪看上去,比眼前的万里天有过而无不及。倒是他被摄善大师就回那日,再见他,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只是当时心如死灰,没有太多注意这件事情。

    万里天又说道:“摄善原名青桐,而立之年携无痕书入当泉寺,按你说的他前几日圆寂,那么也不过六旬。这无痕书成就了他,却也消磨着他,他入寺三年后,我离寺,那时他便已双鬓斑白。所以年轻人,你修了《浮生谱》又得了无痕书,是劫也是缘!”

    法空好像第一次,得到了安慰。

    藏雪眠却仍惦记着另一件事:“所以前辈,《浮生谱》与这无痕书又该如何化解。”

    万里天叹一口气:“我刚观你脉搏,有走火入魔之势,所以你也是将他当成功法练了。”

    此言一出,藏雪眠和时梦均生疑惑。

    “同《无痕书》一样,无痕书不是秘籍,是内力;这《浮生谱》亦不是功法,是心法,传闻此心法适用于任何功法,是以修炼此功法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人的内力修为,但是当今参透它的人无几,修炼此功的人皆早亡,苏云见亦不例外。”

    时梦若有所思,藏雪眠恍然:“所以若能真正参透《浮生谱》,或许就能驾驭他体内的无痕书。”

    万里天点点头,又摇摇头:“理论上!”

    所以说了这么多,又走进了死胡同。

    万里天叹了一口气:“又因何非要化解呢,他从前不也就是当泉寺一个只会棍棒的小和尚吗?浮生谱也好,无痕书也好,这种诱惑的东西,越是接近越危险。”

    这话倒是点醒了时梦,此前三年这两种内力一直在他体内,倒也极少发作,只是后来当泉寺灭门,他决心复仇,近日才发作的频繁了些。

    “话是没错,但是这样两股内力在体内,一般人哪里能吃得消,您也说了,修炼浮生谱之人无一寿长,而摄善大师寿终之时尚不足六旬。谁知这法空还有几日可活。”

    万里天知道有些路必须他们自己去走, “摄善已故,当泉寺亦无传人,但是苏门总该有后人吧!苏云见和箫雨桐都曾受庄宥点拨,苏家后人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藏雪眠和时梦都想了什么,一并陷入沉思。

    而苏昭作为苏家的后人,虽然啥也不知道,此时也不敢说话,生怕他们想起来自己正是苏云见如假包换的外孙女。

    “多谢前辈指点。那你之后要去哪儿?”

    万里天看了看着几近破败的屋子说道:“还没有想好,反正今天不出发,若明日走变明日再想,若后日走变后日再想,人生可能没有来处,都终归有去处。”

    三个人看着他,好像一下子从一代武林宗师化身禅师。时梦好像终于能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他那代人或早逝,或困于俗物,反倒是只有这眼前人,活出了自在。

    “愣着干啥,走吧,别打扰我了,这地方以后也不要来了。”

    万里天下了逐客令,三人恭敬向他道别,就此离开。

    在几个月后,藏雪眠听闻,这相见欢便被一把火烧了。

    而他们离开之后也并没有直接去南嶂。

    这《浮生谱》出自南嶂苏门,苏云见死后,苏门分散,大部分势力,并入瑰谷,苏门独女苏山青嫁与温夜,《浮生谱》作为嫁妆带入历峰堂,被温夜所得,又让法空修习。

    现在温夜已死,他们只能从苏山青入手了。

    那便正是苏昭的母亲。

    “我可以带你们回皎月堂,但是我并不知晓母亲是否知道破解之法。就算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离开相见欢,苏昭就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如果说苏昭有些精怪,那苏山青称得上狠辣。

    苏山青一人从南嶂嫁入东阁雅舍,后来又离开温夜,延续苏门的传统,在东阁雅舍自立皎月堂。

    定非一般女子!

    藏雪眠摇头:“拜见皎月堂主这件事,我们的身份可能比你更好用,就不劳苏姑娘你费心了,此前多谢苏姑娘相助,我们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苏昭显然没想到,藏雪眠会在没过河的时候,拆桥,让她自己陡然无路可走。

    藏雪眠见她的反应,忍不住再次调笑:“还是苏姑娘,不敢回家见那十七位相亲对象!”

    这倒也是真,成亲这件事,苏昭甚至有些想吐的生理反应。

    法空认真道:“苏姑娘,我们暂不打算前往皎月堂,所以恐怕不能同行了。”

    “去哪儿?”

    法空长舒一口气:“青云寨!”

    “青云寨?”苏昭觉得这个地方似有所耳闻,却也想不到在哪里听过。

    “藏雪眠你也要去吗?”

    几日的相处,藏雪眠多次拆台,苏昭也省掉了他楼主的称呼。

    藏雪眠仍用那种调笑的声音指指自己和法空:“他说的是我们!”

    苏昭不再执着,只是看着法空问道:“法空小师父,可以问一件事吗?你必须如实回答!”

    “你爱过姐姐吗?”

    法空垂眸,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一个前几天要出家的人,仍为情缘所困。

    “爱,一直很爱!”

    苏昭不知为何眼泪就落了,也不知道是为谁,她点点头:“那就此别过!”

    法空对她恭敬揖手作别。

    待人走远了,藏雪眠终于问出了那一早便想问的话:“你与苏姑娘很早就认识?”

    “不算相识,当年初入历锋堂,见过几面。”

    法空收回了眼神,藏雪眠也不再追问,拿出一个小罐子递给他:“苏姑娘留下的。”

    法空疑惑:“什么?”

    “她的血,怕你的毒复发,她的血能解不少毒。”

    时梦本想拒绝,而后想到了什么,还是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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