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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南嶂

    苏昭自然不是空手来的,随从十余人带了不少贺礼。

    她看着眼前的荒宅,只是杂草除干净了些,周围也被清理了出来,院中想必也只是能勉强入住,好不到哪里去。

    开宗立派这么大的事,办的这么寒酸,苏昭作为时梦名义上的未婚妻,自然是有些看不下去。

    “时梦宗主。东阁那边大张旗鼓昭告天下,许你开宗立派。你倒是长情,竟就着这废宅就开宗派了。”

    时梦和藏雪眠先后上前迎道:“我记得我请专人通知苏姑娘的。”

    “没想到你会来是真的。”藏雪眠对苏昭倒是有种自来熟,进而掠过苏昭,看向她身后,发现她身后还跟了不少人,带的贺礼不比他少,于是拍手称赞,“这苏姑娘当真阔气。”

    “在东阁的地界,总是不好输给西部吧!”

    苏昭自然也是料到了藏雪眠会送不少东西。

    那边庭内的温阳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迎了出来,看见了苏昭,一瞬间恍惚:“这是?”

    “这是皎月堂的苏昭姑娘。”

    “这是管家温阳。”

    温阳对苏昭是有记忆的,他也知道温夜和苏山青原有两个双生女儿,相貌一模一样。

    苏昭对这位管家显然倒是没几分印象了。

    “哦,堂主与苏姑娘的事情我也有所听闻,没想到竟是真的是你们二人。”

    藏雪眠打趣,“管家是不是也没有想通这究竟是劫还是缘。”

    管家一家有些慌乱,“老奴懂什么,苏姑娘日后要住在这里吗?”

    苏昭被这一问慌了心神:“我为何要住在这里。”

    管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忙道:“我真是老糊涂了,两位只是定了亲还没有行礼,自然是不能住一起的。”

    说完又觉得有些唐突,干干的笑了两声说,“不如请苏姑娘里面坐。”

    时梦为他解围, “苏姑娘也看到了,我这陋室实在无法待客,还请苏姑娘见谅,就不留苏姑娘了。”

    苏昭也不恼:“我也没打算久留。还愿时梦堂主尽快地将这历峰堂庭建起来,毕竟你现在也算是我的未婚夫,我可不想听到有人说我的未婚夫竟守着荒宅度日。”

    时梦笑而不语。

    苏昭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僭越了,转移话题,“这些东西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温管家,快谢过苏姑娘。”

    时梦还未答,藏雪眠先替他收下了。

    温阳看看时梦,时梦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收下。

    “那多谢苏姑娘了,诸位随我来。”

    随着便带着一众侍从进了内院。

    等待的空隙,苏昭“藏楼主,这长青楼真是清闲,你整日在我东阁呆着。”

    “长青楼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人手也多,我这楼主也就只好享个清闲。总是跟东阁不好比的,总阁使不上力,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操持。”

    苏昭不甘示弱:“藏楼主不是才去过东阁,该清楚,我们如此操持不过是想让小阁主少点担忧。相信藏楼主手下也是一样的想法,希望藏楼主回到西部之后,不会听说哪个楼像今日历峰堂这般开宗立派了。”

    “那想自立的人,我不会留,也留不住。西部那么大,总得让人作为的天地。”

    苏昭在藏雪眠这里,总是占不了上风的,但她也不费劲,“那我有机会可得去西部看一下。”

    藏雪眠点头,“荣幸之至。”

    “那苏昭告辞了!”

    此时那些随从也恰好出来,苏昭看了一眼时梦,带着众人离去。

    “这苏姑娘其实是个好姑娘。”

    “所以才不能耽误了她。”

    “你要跟我去南嶂吗?”

    “不然呢,留下来给你修宅子啊!”

    时梦莞尔,两人结伴向内院而去,顺手将大门关了。

    青云镇,殷峻带着十余随从,在一个路边的一个茶铺修整,这是进入南嶂的最后一个茶铺了,再往里便入了南嶂的地界。

    昔年这条路上有青云寨相阻,无人敢在此做生意,青云寨被屠之后,这条路上的小摊才渐渐支了起来。

    此时,距离殷峻被下毒已经过了九日,手掌、眼皮下已经泛黑,起初他确实遍访名医,但是得到的结果几乎是一样的,此毒可解,但是药引只有南嶂才有。终是服了软,组了一支队伍,向南嶂而去。

    这些随从是殷峻找来的死士,佩戴不同的武器,还有人带着药箱,大概各有所长,为首的正在训话:“南嶂之地,毒物横行,迷烟漫布,这里是最后一个补给点了,大家多喝点水,进入南嶂之后,入口之物均要验毒之后方可饮食。近身之物,也得十二分留心,我等虽为死士,但也不是一命之人……”

    “这样看来,我们无形中还救了两个人,是不是啊,法空小师父。”

    混在队伍中的藏雪眠对时梦小声说。

    他已许久没叫这个名字了,今日又这样一叫,法空也干脆顺着他的话:“世间万物皆有定法,你又焉能知不是一命换一命。”

    藏雪眠不可思议:“果然这脱了僧衣,就成了东魔,嘴和淬了毒一般。”

    训话结束后,随后坐在一起用餐,他二人与那独坐的小医师坐在了一起。那小医师见二人走来,往旁边坐了坐,本就宽敞的桌子,看上去更挤了。

    小医师只管埋头吃饼,没有抬头看他二人一眼。

    藏雪眠时梦两人对视一眼,藏雪眠对那医师促声道:“小姑娘!”

    那小医师听罢猛地抬头,然后捂脖子,发现喉结仍在,看看周围确定没有人看过来,这才低声问藏雪眠:“你怎么知道。”

    “你是比别人伪装的像一些,甚至还给自己沾了这假结喉,但是就是这东西出卖了你,你这小身板,这么大的结喉就算了,关键我们这喉咙,说话他是会动的,不说话他是没那么明显的。看来姑娘家族男丁不兴啊。”

    小姑娘被说得有些不自在,将脖子遮的更严实了,藏雪眠看在眼里,提醒她:“别遮了,有点常识的人,都认出来了,不然怎么没一人过来跟你同桌呢?”

    那小姑娘没想到这么容易被拆穿,干脆也不遮挡了,将家喉结一撕,露出了明显比别的地方白一些脖颈,嘴上小胡子也撕掉,一边撕一边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们男人就是看不起我们女人。”

    藏雪眠指指她的上唇,示意她没撕干净,那姑娘不解,藏雪眠干脆自己上手帮她撕了,那姑娘下意识地捂住了唇,看着藏雪眠好似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藏雪眠倒是丝毫没在意,慢条斯理地将那小胡子仍在一边说:“并非我们男人看不起女人,而是女人往往太让人难以捉摸,特别是你这种假扮男妆还生得好看女人,更是沾不得碰不得,大家虽是死士也是很惜命的,总不能没到地方就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姑娘摸着自己的嘴唇喃喃道:“我又不害人。”

    时梦解释道:“他们是怕与你有了交情,大难临头,还得顾忌你的性命。”

    “这还不是瞧不起女人,真到那时候还不知道谁救谁呢?”

    藏雪眠与时梦相视一笑,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藏雪眠又问道:“你是蝶谷的人?”

    那女孩比刚才更惊讶,直直的看向藏雪眠。

    “藏楼主好眼光啊,这蝶谷已经在江湖淡出近百年了,藏楼主小小年纪竟能知晓。”

    说话的是殷峻,而他们也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里竟只剩下他们四人。

    “又见面了殷堂主。”

    “长青楼主真是悠闲,前些日听说上了东阁岛,今日这是又要去南嶂了。”

    “长青楼,你是楼主,你们不是死士。”那小姑娘才反应过来,这俩人是混进来的。

    “不错,这两位便是长青楼主藏雪眠和刚刚立派的历峰庭的东魔时梦。”

    “打扰了殷堂主”

    时梦主动问候。

    “我倒是无所谓,两个死士换你们两个我倒也不亏。”

    “那殷少主可就想错了,我长青楼历代与南嶂交好,正是因为半点不会用毒,甚至西部连个像样的毒师都没有呢?这时梦宗主,是一点内力也没有,我们两人要给你添不少麻烦呢。”

    殷峻不以为意,“我也没指望藏楼主能为我解毒,只是队伍中有你二人,谁要想下黑手,总得掂量几分,至于解毒,有黄姑娘即可。”

    藏雪眠和时梦反应过来这黄姑娘大概就是那小姑娘,

    那姑娘支棱了起来,像个男人一样,拍着胸脯说道:“黄岑,蝶谷毒医的关门弟子。”

    “毒医淳于衍大概百年前在蝶谷自立门户,因性情古怪,又擅长以毒攻毒,而得了毒医之称,毒医故去后,蝶谷便彻底在江湖匿迹了,曾有许多人问药到蝶谷,但是早已人去屋空,什么不留了。你是?”

    藏雪眠显然对来者的身份有些怀疑。

    “你说的这位淳于衍,我也没见过,论辈该是我的师祖,我的师父是他的弟子路阡阡。”

    “路阡阡?这倒有所听闻,但是这位路前辈要是活着八九十岁了吧,怎会有你这般年轻的弟子。”

    黄岑被问得有些心虚:“所以是关门弟子啊。我这行箧里面还有她亲手写的医书呢。”

    藏雪眠看在眼中笑说,“没人怀疑你。”

    “我确实怀疑过她的身份。” 殷峻无情道,“不过不管她是不是蝶谷的传人,但是她确实有些本事,我找了那么多医生,只有黄一眼就看出我的毒。”

    “你中毒了?”

    藏雪眠和时梦在打听怎么进入南嶂时,发现殷峻也在召集人手下南嶂,而打听后发现他有入南嶂的名帖,这才跟了进来,没曾想是中毒了。

    “他中的是“天青”,要一种生在南嶂的菌子才能解。”

    “你们呢,到南嶂又是为何?”

    殷峻不想他们再问下去,转而将问题抛向两人。

    “是时梦、他也中毒了。”藏雪眠张口便来,“我们也是到南嶂求药的。”

    说着拽过时梦的手递给黄岑,“正好小神医探一探脉,看看可有解法。”

    黄岑看看时梦的面色,半信半疑将手打在他的脉上,三人见着他的表情由凝重变为疑惑。

    而后她又仔细看了看是时梦的指缝,还伸手拨了拨他的眼睑,说,“他没有中毒。”

    两人自是早已知道这个答案,不以为意。只听黄岑又问道,“你可曾习武,现下可还能动用内力?”

    藏雪眠与时梦对视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体内血脉喷张,气息翻涌,有两股强劲的内息在翻涌。这两股气息强劲,换了常人,一股都承受不了,但恰恰这两股在体内相互制衡反而达到了一种平衡,但是要想保持平衡,就不能动用内力,因为一旦这两种气息有一股泄了气,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你就会被反噬。”

    时梦恍然,难怪他三年来在当泉寺没有被《浮生谱》反噬,而他离开当泉寺后,两次身体不适,也都因为他试着动用内力。

    藏雪眠却好似看到了希望,“那可有解法。”

    “这种情况无法用药物消解,但是或许施针可以。施针可以控制穴位,让他气息外泄不会那么快,慢慢发出内力,同时控制好穴位,也能避免体内的气息失衡后碰撞。但是施针亦不是长久之际,每一次施针他都会泄一次气,不出三年,轻则内力全失,重则气息全散,性命不保。”

    藏雪眠犹豫了。

    时梦却看到了希望,“那姑娘可能施针,我不怕施针,只求能恢复内力,哪怕一成都可。”

    他知道自己总不能一直带着藏雪眠这样走下去。

    三人都看向了黄岑,她摇摇头,“我只会用药,况且我刚刚说的只是设想。你这种情况,需要对穴位精准地把控,而每个人因为身材体型的差异穴位也略有偏差。贸然施针只会适得其反。不过或者有人可以。”

    “谁?”

    “花千树!”

    黄岑和藏雪眠几乎同时回答。

    时梦听到瞬间泄气,人称“绵里针”的花千树,他的针法时梦是见识过的,大概一个月前,在当泉寺他以精准无误的针法,将针直直的射入当泉寺常远大师的心脏。

    针上喂了毒,一针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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