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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新系上毛巾,在莹亮通白的白炽灯下,他轻滚的喉咙锋利有力 ,细腻匀称的肌理覆着恰好的肌肉,松松垮垮的毛巾附近能隐隐看见他最下侧腹肌的边缘,以及那性感紧绷的鱼尾线。

    出了浴池的他头发稍显杂乱,沾着氤氲的水珠,大胆袒露出的胸膛上水珠潺动缓缓汇聚顺着鬼魅蛊惑的八块腹肌流入一方秘处。

    水雾弥漫中,齐淌原全身燃烧般烘烤着自己仅存的一丝正常念头,严罕许野性蓬勃的裸体充斥萦绕在脑海里,俨然秘密实行了强制执行系统,逼迫着齐淌原从头到尾地剖析这幅令人神魂颠倒的身体。

    他全程不敢透过那层朦胧的雾帘偷偷看严罕许,他脑海里是不是蹦出他那句沉稳的轻佻话语,视线不知不觉就移到了他夸过的粉嫩的部位,在任由自己胡思乱想的第二刻,他受不了自己那副坏掉的大脑,抡起手臂就大刀阔斧地拍了自己一大嘴巴子,声音洪亮尖利在静谧的浴池处格外破坏气氛,空气硬生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鸣声扯开一大口子,胶着闷热的空气仿佛在吐着烦躁的苦水。

    身后头顶处紧接着传来那副冰冰凉凉的嗓音,语气里透着不宜察觉的蛊味。

    “烫软了?”

    “………………”

    那副裸体缠绕了多日,连上课发呆都不可避免时不时响起,他真怕有一天发着呆被人打岔直接脱口而出一些不雅之词。

    他觉得他真的变奇怪了。严罕许的身体没有什么太稀奇的,又不是价值连城的珠宝书画,一副身体自己那么念念不忘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性/欲难耐,一整个随地发情?妈的自己真该死。

    想法刚冒个笋头,他又狠狠拍了自己两个巴掌,奇怪的行为惹的旁边站着的女班长愣的睁大眼睛,她捂着凹起的嘴巴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

    “齐淌原,你还好吗?”

    他顶着猴子大腚样肿红的脸转向来人,摆了摆手。“没事,班长有事吗?”

    “周末的时候放学前能在车棚等我一下吗?”路留生忐忑地垂下眼皮,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齐淌原不太明白这位点头之交的女班长何事会找自己,询问了几声,对方都缄默不言,齐淌原挠着眉心,问出他那句心里没底的事:“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发呆被主任看见了,主任要找我麻烦?”

    “不是。”她摇了摇头,“周末见。”

    她说完便走,差点留下一个就此埋入时间坟土的悬念和误解。

    听到动静的林宕戈从臂膀中抬起头来,揉了揉乌青的眼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惹人家女孩子了。”

    “闭上你嘴,别打扰我睡觉。”

    林宕戈又一次一脸茫然地挨了一脑门子,捂着自己脑壳也睡不着了,满腔的委屈在此时此刻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找汪章青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心灵。

    其实去找大嘴巴子的汪章青还不如去找温文尔雅的任廷,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强迫症时间管理患者任廷竟几天没来学校了。去他家找他却发现他家大门紧闭,屋子漆黑不见光。

    最近似乎连空气都掺杂着一丝怪诞诡奇,包括今天的班长,神秘兮兮的,突然来找神经大条的齐淌原。

    头顶的天空阴云密布,卷过意料之外的料峭春风,骤然坠降的低温成马奔腾,浩荡逞凶地涌现尚浑然不知的青城。

    脚边的水洼贪婪地揽走空中飘零的水珠,呱呱噗噗的声音顺着风线灌入远方的树林间,抖落跌幅的树叶窸窸窣窣,奏响着渐入阴霾的余霉。

    齐淌原撑起淌着成群水珠的黑伞,踩过路途中难以跨越的脏秽,洁白的裤腿在到达天台最里面前已经被浸染的黑乎乎,一圈一圈的污迹像化入了墨水湖,平静的界域却早已不复返。

    “来了。”

    听见动静,背对着天台出口的男生回过头,身子松松垮垮地斜靠在柱子上,他没有带伞,任由这场倾盆大雨浇灌自己的身体,他甩开湿透的额发,一脸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朝自己走来的齐淌原。

    “你长开了,真好看。”

    他毫不掩饰当年自己那份情切心思,至于现在,齐淌原从他淡淡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一点真切与轻蔑,轻飘飘的仿若人间飘过一瞬的亡灵。

    “有事快说。”齐淌原此刻没有多大心思和章棣待一块叙那些八百年前的旧,他从那次不欢而散的谈话里便知道他和后者连朋友都做不了,过去的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可以随便下/咒的恶人,当成了一个恨透的敌人,章棣要折磨报复他这完全可以理解,但他却莫名其妙寄来一张容云和其他男人的接/吻/照。

    从他收到信封的那一刻,这一切的兴致全变,章棣过去的善念恐怕被当年的咒骂声踩的灰飞烟灭。

    “那张照片什么意思?你要恨我朝我来,别动我的家人。”

    “就一张照片而已,那么忌惮我干什么。”

    章棣直视着对方警惕凶狠的眼神,全然不惧怕那阴晦的黑暗,镇定自若地抽了一口烟,可惜打火机没有打起火,扑的一声很快就被浇灭,连一丁点小火苗都没来得及看清。

    章棣干脆不吸了,直接叼着烟,朝停下脚步,炸了毛的的齐淌原走去,轻快的步伐里仿若踩上了云梯。

    齐淌原的目光全程紧跟着章棣,在章棣将他那煞白的手心贴上他肩膀前,齐淌原下意识一躲,后者的手顺然扑了空。

    他也不恼火,抬手掠过齐淌原一旁的耳畔,擦过一滴雨珠,齐淌原的伞不大,连自己的身子都无法全部遍及,更不用提这个插队人员。齐淌原的肩膀被斜下来的伞面偷袭迅速湿了一大片,薄薄的衣衫下肉色的肌肤露出面孔。

    章棣从口袋里携出一大袋被塑料袋密封的照片。

    “你先看看,别那么急。”

    他冷笑一身,退出一大步。

    乌云深处轰隆阵阵,暴雨密集得不透风,青城很快乱了马脚。

    一串串窸窣声在雷鸣的炮轰下断了弦,齐淌原捂着渐渐被沉入海底厚重的海绵压不过来气的心窝,前一秒还冒着热气的血流在他翻过那一大把照片后霎时间化入寒潭,吸着最后寥寥无几的灵气,以换取重破冰川的决断。

    “这是什么?你没必要批图来报复我吧?你要那么恨我直接杀了我,不好吗?何必大费周折。”他捂着发痛的心腔,咬着牙撕碎那些照片。

    章棣拍了几下掌,吐出以及泡软的烟,“你随便撕,我还有备份。”

    话一出口,衣领就被人提起,齐淌原双眼通红,攥起的拳头停在五厘米开外,周边的水滴被这迅疾飞出又戛然而止的拳头震得翻上身。

    “你到底要怎么办?”

    章棣不接茬,上扬的嘴角努了努想打向自己的硬邦邦的拳头,“你要想打我就直接打,学学你妈,办事整人从不手下留情,她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放弃。”

    齐淌原听昏了,抖着嘴:“你这话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你自己母亲干的好事,你竟然跟傻子一样不知情,真是太可笑了,那么大了还需要母亲给你擦屁股,可真是一口奶奶大的亲生母亲啊,这母爱天地间谁能比,太令人感叹了。”

    “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他动了动拳头,但他迟迟没有动手,因为对方的一番话属实藏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我嘴巴干净了,那我身上的污迹就干净了,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好一个妈宝男。”

    对方笑的疯狂,狂妄狰狞的笑声一锤一锤地敲着自己的神经,齐淌原渐渐失去了意识,紧握的拳头由于发力埋在肉里的血管乍现浮面,汇聚无穷怒气的拳头突破一层层微弱的水墙,猎虎般獠着爪牙欲要啃啮美味的血肉。

    “齐淌原!停下!”

    不远处的铁门砰的一声,重重地撞上墙面,陆陆续续的脚步声爬上后背,在最后一刻栏杆炸线,顷刻坠落时他和章棣被有力的手章推下摇摇欲坠的天台栏杆前。

    章棣半躺着地上,捂着自己嘴巴吐着卷入喉咙的污水,看见齐淌原正被推到自己的男人扶起时,他悲凄的念头再也无法释怀,被齐淌原手掌擦过的耳朵像被铁针穿了不知多少孔,源源不断地吞噬着他的一丝留情。

    齐淌原忍着痛意,尽量不挨着严罕许板板正正地站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想在章棣面前和严罕许有任何肌肤上的接触。

    另一边章棣很快爬起来,擦去嘴角的污泥,头也不回地冲向出口,没有留下一句解释。

    齐淌原看着那瘦弱的背影,腿唰的一下就软了,身子瘫在严罕许的身上,微弱的呼吸杂乱无章,他身上的刺毛脱了鞘,软哒哒地融入地下的一滩绯红的血水。

    严罕许蹲在旁边,帮他撑着伞,他没带其他衣服,身上单薄的短袖不起作用。他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抱住身下窝成一团的男生,凉凉的肩头缓缓流过热泪,抽泣的哭声不时响起。

    齐淌原哭了好一会 ,泪痕斑驳,眼眶湿润,但自己像只猫一样被人紧紧抱住,隔绝世外的一切纷扰,他相当贪婪这份少有的温暖,如果可以,他真想成为这些炽热肌肤下的一处细胞,享受着温和的世外桃源。

    被人背走的路上,他才想起来班长今天还在等他,然而当他加急赶回去时,等待他的却是空荡荡的车棚。

    他倚在严罕许身上,等了两个小时,但最后也没把班长等过来,与此同时,不安的念头再次萦绕在心头。

    “严罕许,你觉得会出什么事吗?”

    “哪个方面?”

    齐淌原抿了抿唇,摇头。

    “最近很动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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