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调解员28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广泰平下意识的抬起头,只看见顶上的玻璃栈桥上,一男一女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交叠在一起,而女人身上的防护服在灯光下发射着微弱七彩的光亮。

    广泰平记得那个防护服。

    任春总是喜欢一些看起来很美好的东西,就算是经常可以看见的烟花,只要她看见了,总是会忍不住停下来驻足。

    她身上的防护材料也是用自己工资购买的,在灯光下会折射出镭射的光芒,看起来就像是把光辉戴在了身上一样。

    而此时,女人的身旁留着鲜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作用下变得像是折射光亮的红水晶,吸引人的视线。

    嗡的一声,广泰平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停止了,但是现实世界的时间并没有静止,现在自己能够去做的,只有冲上前,让任春脱离那个人的掌控。

    广泰平从来不知道,自己不走电梯,从逃生通道上去的速度能有那么快,快到他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里是无人便利店,路过的只会有那些想要购买商品的人,他们沉静的退后,有些迟疑的看着任春和李成,打探的目光似乎在编织两个人之间会发生的故事。

    “任春!”他毫不犹豫的给了李成一下,电击棍棒在砸到李成的一瞬间,他的双目发直,身躯扭动了一下,很快就不动了。

    “师兄?”任春感觉自己的意识愈来愈模糊,她感觉自己的身上湿漉漉的下意识得去摸了摸有些湿润的地方,却看见了在手掌上黏腻的鲜血,“我都把他打晕了,你再给他一棍子的话,容易出生命危险的。”

    她正在小口小口的往外吐血,任春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危险,依旧在坚持说着自己的话语,直到血液在防护服中伸展,让眼前都变得血肉模糊的一片。

    广泰平颤抖的拿着对讲机,声音嘶哑隐隐破音,“这里是十三区飘平道102号好再来便利店,逃窜人员李成已被制服。”

    对讲机那边传来声音,“已收到信息,正在增派人手,在人手到达前,请广泰平同志守在道路上。”

    对讲机在说什么,广泰平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他抱着任春,脑海中的思绪在一瞬间变成了浆糊——去他爹的治安局,去他爹的岚观。

    广泰平没有什么牵挂,如果一定要说,就是那个总是会说不过于是开始打人的师父,以及那个曾经躲在师父背后,穿着防护服小小的女性。

    任春很快被拉进了急诊室,在机械的断定下,各路指标电子化成仙在面前,广泰平一个专业名词都不敢去看,低着头,撑着自己的脑袋。

    如果她死了……

    不,自己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想法,这个时候不应当坐以待毙,病人的过敏原和特殊性应当提前告知。

    广泰平拉着一个护士不放手,声音带着隐隐的崩溃,“我师妹的免疫力很低,如果要做手术的话,一定要是无菌环境!”

    步眠在得知消息之后,很快就和凌元忠赶过来了,四周的人熙熙攘攘的,但是她还是一眼就找到了那个颓废的男人。

    “怎么样了?”

    广泰平痛苦地捂着额头,“不知道,人在急救室,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在外面等着。”

    步眠沉默了片刻,她看着像是三魂六魄都被抽走的广泰平,也没有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语,坐在了一侧冰冷的座椅上等待。

    医院的人来往很密集,一些接待的人工也被换成了机械人,好处可以迅速地判断每个人的生命特征和危机程度,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这些人工智能分不清人们是否焦急。

    他坐在座椅上,脑袋垂落在双臂中,心中的焦急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减少,反倒是变得愈来愈深,愈来愈可怕。

    任春和步眠说过,自己的身体不好,不论是从凝血功能还是其它地方,她也不是医生,遇见了这种事情,就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等待,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在楼下吗。”见广泰平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凌元忠询问道。

    “李成从监狱里跑了,和那些人一样,监控突然一闪,羁押室就空掉了,我让人把监狱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问题。”

    他痛苦的呻吟着,泄愤似的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我不该听居民会的,我不该去和那些人调解,我在明知李成出来的情况下,我什么都没有管,是我让任春陷入危险中的。”

    两人很快理清楚了前因后果,步眠沉默片刻,“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

    “步眠。”他露出了猩红的双眼,“你们做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我师父,如果她知道任春出事了肯定会很焦急……我不管你们做什么,我和任春,退出这个事情,不再参与。”

    如果不是任春执意要参与这件事情,就不会被背后所谓莫名其妙的野神盯上。

    广泰平承认自己多少有些侥幸的心理,他和任春毕竟都是治安局的,本身都没有犯过什么罪,但是对面的的‘神明’根本不在乎,祂在乎的只有,那些人是否要对自己动手,一旦对自己有害,就会毫不犹豫的派人将人抹除。

    如果任春没有出事,广泰平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参与进来,但是一旦任春出事,那点平日里叫嚣的勇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条尾巴都找不到。

    “我没打算把任春出事的事情瞒多久,你们那边完成之后,我就会告诉师父,之后我师父要打我还是要骂我,这些事情,我都一力承担。”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惨淡,声音逐渐低了下来,“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会选择处理掉那么多,让治安局头疼的人。”

    从治安局的角度来说,的确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所以不能用尽手段,有些人就踩着法律的红线逍遥自在,也是广泰平不愿意看见的。

    而步眠的所作所为,在某种程度上,触犯了法律的红线,但的确给他开了另一方面的窗,让广泰平看见了另一种可能性。

    凌元忠和步眠买了一些修复药剂,她叹了口气,询问:“我现在可真算是,弄得一团糟了。”

    “我不明白。”

    步眠:“不明白什么?”

    他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步眠,“你看啊,对咎谣动手的是我们,很显然我们也是其中的一环,那么为什么,在罪责更重的情况下,咎谣不仅没有对我们发动问罪,他作为魇的主人,还要曲折的去攻击任春,而不是我们呢?”

    而且,任春并不属于现实世界的人,这件事情会影响步眠的心态,但是对于步眠这边来说,本质上是没有任何的损失。

    她在旅馆中走来走去,思考着凌元忠说的话语。

    有些事情原本放在那里,并不起眼甚至容易被忽略,但是一旦被提起,就会变得突兀。

    她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凌元忠:“想的不对吗?如果是我,我肯定是选择枪打出头鸟,至于别人,我为什么要去管制他们,只要那些找事的刺头死亡,剩下的那些乌合之众当然会迫不及待的散开。”

    这是凌元忠多次打人得出的结论,在他的眼里当然是彻头彻尾的奇怪。

    “你别转了,我有点晕。”他只是提出自己的思想,没想到步眠这家伙转了一圈又一圈,简直像是一个陀螺一样,不知道劳累。

    “我知道了。”她停下脚步,脸颊上写满了激动,“咎谣没办法对我们动手,他依靠的是那些信徒,没有办法对我们造成伤害,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等会儿,我觉得我有点懂你的意思了,但是这些事情真的是真的吗?”凌元忠有些不可置信,“我们现在在的难道不是咎谣的能量场中吗?他为什么没有办法对我们动手呢?”

    凌元忠感觉自己脑子好像要爆炸了,思绪在脑海中混乱不清,好像可以理清,在触碰到的瞬间模糊不清。

    步眠:“我曾经经过仪式看见了咎谣现在的样子,他的身上全部都是类似于电线的东西,通常来说,我们会想到能量输送,结合他只对我进行洗脑这一行为……”

    如果说咎谣真的有能力对步眠做什么的话,在她一进入能量场中,他就会对自己毫不犹豫的出手。

    可是咎谣不仅没有对自己动手不说,反倒还用思绪控制了自己,而这种方式让不免想起了一个人,舒楠。

    舒楠就是通过改写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来达到控制自己的目的,而咎谣与舒楠的这个动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步眠既然已经站在了咎谣的面前,他依旧没有对步眠动手,反倒是要通过让信徒伤害任春这样曲折的路线来警告自己,只能够说明就要可能根本没有办法对自己动手,他在自己的世界依旧是被受限制的。

    但是还有一点是步眠想不通的是,咎谣是魇的主人,规则是由他制定的,那么规则为什么会限制住咎谣?

    步眠将自己的想法和凌元忠说出了出来,然后就看见了他那一双清澈无辜不知情的眸子,很轻的眨了眨。

    她有些无奈,步眠怎么忘记了凌元忠一直都说过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使,自己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睡吧。”步眠站起身来,看着夜色正在缓缓转悠的摩天轮,微微怔愣。

    似乎不管在什么时候,十三区这个摩天轮都在缓缓地转动着,无论白天黑夜,不眠不休。

    “我的确是不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既然你说咎谣被规则控制着,在我的认知中,梵印是不可能会有自己的思想的,我在想会不会是有更高级的异端控制了他的思想和规则的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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