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明夭早就想好了要拐上沈谨年一起去找章丘,章丘怎么说也算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而且他们在修仙界行动,没有个修仙界的修士一起实在是有点麻烦,就算沈谨年不主动跟上,明夭也会打晕给他掳走。

    譬如现在,有了沈谨年指路,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九宫阁。

    照沈谨年所说,他传书给九宫阁将陆冉和她母亲的遗体收回去了,那九宫阁也必然是知晓了他们阁主都做了些什么事,不过现在看来,九宫阁即使是没了阁主,也如往常一般,除了各处挂着白绸,不见异常。

    他们三人没有贸然靠近,远远地看了几眼,邺邵只能大致地感受一下,然后摇头说:“没有察觉到魔气。”

    “那就靠近点去看看。”明夭又问沈谨年:“知道陆元鹤是哪间阁楼的吗?”九宫阁在修仙界南疆地段,这里不似其他宗门占了好几个山峰甚至山脉,九宫阁建在一片密林之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在晨雾中影影绰绰。

    沈谨年觉得他们俩带上他只是把他当成江湖百晓生了,可他并不是,也是摇头:“门派世家间有些交流都在会客之所,并不在阁主洞府。”言下之意他也不知。

    明夭啧了一声说:“那就再抓个人来问问。”

    沈谨年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个再字:“你们找到沈家也是抓人来问的?”

    “差不多吧。”在明夭看来,要不是邺邵有钱再加上店小二贪钱,他们也是要随便抓个人来问的。

    不过这次幸运的是,他们只是靠近了些,就能明显看到一众楼阁中,有一个已经成了废墟,黑色的断壁残垣在一片密林中极其显眼。

    且仅仅是那一座楼阁被烧毁,四周的树木都没有受到损伤,显然是有意为之。

    他们三人互相看看,默契地往那处去。

    靠近了后,他们便看到有几人正在那收拾一地残骸。

    几个干杂活的外门弟子在如今的邺邵面前也不过是弹指间,他们就昏迷在地上。

    看到了这座废墟的全貌,沈谨年才笃定道:“这就是陆元鹤的洞府了。”

    明夭和邺邵两人看过来:“你不是不知道吗?”

    沈谨年解释说:“看到了才能确定。”

    他指着晕过去的外门弟子手中的牌匾:“匾额上嵌了金玉,一般的弟子洞府应当配不上这样的匾额。”

    “加上周围的树木,靠得极近却没有任何任何损毁,甚至这里……”沈谨年抚上地上被砍断的树枝:“叶子还未腐败,应是这两天才砍的,且按照这个长势,应该会长到阁楼顶上,这时候砍断它只是怕阁楼烧起来会殃及整片森林。”

    “控制火势对九宫阁来说不是难事,而是如何控制住其他人的嘴。”

    明夭听他的解释听得云里雾里的,看邺邵似是明白的样子,不免有些恼火,语气带了点不快:“说明白点。”

    沈谨年:“陆元鹤入魔是九宫阁无论如何都要瞒下来的事,不知道陆元鹤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入魔的证据,不如直接将有关他的一切都一把火烧个干净。”

    然后他又意有所指地看了邺邵一眼:“魔在修仙界可是人人喊打的。”

    起初他精神紧绷了太久,当邺邵点亮沈家祠堂的阵法时并未察觉到他手中溢出的魔气,只以为他的功法特殊。

    而同行一路,他才终于确认这人就是魔族无疑,可他现在已经上了他们这艘贼船了,轻易下不得。

    沈谨年解释两句明夭就明白了,点头:“你还是有点本事的。”

    此话一出,邺邵便抬眼看了沈谨年一眼,沈谨年想起他刚刚说话时恍若未闻的邺邵,当时便明白了邺邵的心思。

    想来明夭也不是一般人。

    这座楼阁应该刚烧毁不久,踏进去就能感受到还未散去的热气,沈谨年说这里有火灵根修士的灵气,普通的火烧不尽魔气。

    只是九宫阁烧得也太干净了些,他们在这处看了有一会都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明夭踢了踢脚下的木炭:“真就跟陆元鹤有关的一切都烧干净了?”

    她只是发了个牢骚,并没曾想能得到答案,谁知沈谨年想了想后说:“也许还有一点留下。”

    “听说之前天衍宗演算出南疆将有地动,于是九宫阁便用活人桩镇住了地动,此事应当是陆元鹤办的,那时候还没有仙鼎山之役。”

    明夭:“活人桩是什么?”

    沈谨年:“九宫阁善制傀儡,以炽蚕丝操控傀儡行事,修为高些也可以操控活人。傀儡无知无觉更易操控,却无法吸纳天地灵气,而活人可以,活人桩便是用活人引导天地灵气成阵,比之普通阵法更强劲,但人就会如同木头桩子一般动弹不得,若是擅自变动,阵法也会变更。”

    “那谁愿意做这个桩子?”邺邵问。

    “九宫阁一般会将犯了大错的弟子或叛徒拘起,需要用到活人桩的时候再……与刑罚无异。”沈谨年没说完活人桩的残忍。

    邺邵却听得出来,冷哼一声:“那你们修仙界的修士较之魔族也不相上下。”算是回应了沈谨年之前的话。

    沈谨年苦涩地笑笑,并未多说。

    三人在九宫阁内转了一圈就找到了活人桩。

    活人桩比他们想象中要好找很多,就是几个大活人像树桩一样,下半身埋进地里,四周画着红色的线,沈谨年说那是用他们的血画的阵法。

    邺邵又是熟练地将看守的几人打晕,他们大摇大摆地凑上去看了看,即使他们并不抱期望于能从陆元鹤堕魔前就布下的东西上找到什么。

    可当邺邵一靠近,就在这一个个人桩上看到了魔气,虽然很不明显,但确确实实是魔气。

    明夭也凑上去看了看,但她连魔气和灵气都无法分辨,只是当她凑得近了些,就在那个人桩上闻到很苦的味道:“他们身上好像有药香。”

    “立桩前此人有伤上了药?”沈谨年下意识便是这个猜测,但明夭一个个看过去,发现每个都有。

    沈谨年随即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因为他在一人的脑后看到一枚银针,极小一根,若是不仔细看都会被忽略,而这里的每个活人桩的脑后都有。

    沈谨年上手扒开他们脑后的头发,细看之下就确定了:“这是药谷的青囊芒。”

    邺邵:“怎么确定是药谷的针?”

    沈谨年叫他们凑近些,然后给银针注入了一丝的灵力,银针便泛起了青绿色的微光,沈谨年说:“药谷的青囊芒虽小,却在针心注入了玉髓,灵力注如进去之后就会发光。我不通医法,并不知这针有何作用。”

    明夭捏了捏眉心:“怎么又跟药谷扯上关系了。”这个章丘这么能藏,比楚聿还难杀。

    发完了牢骚明夭又想起一件事,看着眼前人桩红润鲜活的脸,闭着眼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问:“这些人还能救吗?”既是章丘那家伙搞出来的,她偏要救了他们给章丘添堵。

    可沈谨年却摇头:“虽说是活人成桩,可在成桩立阵后,天地灵气便由他们接通阵法,灵力如此冲刷下,即使将他们都挖出来,也最多只剩一口气在,活不了多久了。”

    邺邵也问:“如果把活人桩都毁了,镇压的地动还会发生吗?”

    “若是确有地动,活人桩只是镇压,并不能毁去。”沈谨年提醒:“所以哪怕我们将这毁了,九宫阁发现之后也会立马找新的活人桩埋上。”

    他们若是强行救下这些人,也会有别人替上这个位置。

    无力感涌上心头,明夭索性转头不再看,直直向前走,嘴上说着:“我要去药谷。”

    邺邵立马跟上,却见沈谨年站在原地不动,正疑惑就听到明夭问:“喂,药谷在哪?”

    沈谨年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在东边。”

    明夭神色淡定地转头然后颐指气使地指挥沈谨年:“还不带路。”

    “好。”沈谨年没说什么,也没说他看到了明夭尴尬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沈谨年知道这两人对修仙界说是一知半解都算好的,索性便在路上给他们说了一下药谷。

    药谷与九宫阁一样,不在山峰建派,藏在十万大山的腹地,依靠树木建成亭台楼阁,以虬结的古藤为桥相连。

    药谷除了出入各种秘境险境采药,更多的是在谷中开辟的药田种植草药,是以药谷弟子多为土、木灵根为主,火灵根更适合炼丹。

    药谷弟子虽不善斗法,却有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所以各方都不愿得罪药谷,也算是清净之地。

    邺邵听到这便开口刺他一下:“你们修仙界的清净之地就是与魔族勾结?”

    沈谨年不曾想他此时还在气那句话,不过已经上了贼船也不能撕破了脸皮,礼貌道歉:“抱歉,是我言语有失。”不知指的是之前那句人人喊打,还是这句清净之地。

    药谷的大体便是如此了,沈谨年猜他们应该想知道:“药谷在仙鼎山一役中是长老林浮生去的,他被接回药谷后,便传出了闭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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