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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闭庭后,第一个离场的依旧是甲里特,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周边的看守和坐席下的人还陷入在深深的回味中,没有清醒过来,看守是在发现甲里特异常的举动后,才察觉到审判的结束的,他们缓缓的像没有睡醒,走到甲里特跟前,一左一右包裹着甲里特从被告席,走下台阶,下台阶的一瞬间,甲里特回头瞥见那已经平静的脸颊,再次泛起丝丝通红,手指不停叩响证人席的桌子前高高的棱角,叩响的声音带着扪心自问的反问,甲里特听不清对方访反问的声音,这模糊的声音好像无需精准的推敲,就能从往日的相处中像绘画一样,描述了出来。

    大概的意思就是,我是证人,甲里特,我今天为你来作证的,我一路上,不对,是接到你被审判,你杀人,你成为凶手,你要被审判了,而证人,我作为了证人,我第一次作证人,我听到了很多版本的陈述,但是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应该没有错,你是对的,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即使,即使你就是杀人了。

    今天我来到了,这个证词我想了一晚上,在来到之前的一个晚上,来到的路上,甚至在刚刚进们之前,我都在想你的这件事情,我想你是有原因的,虽然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我刚才的发言,是我混乱了吗,我觉得没有,我也不清楚,我记得我是来证明你是不是冲动做了杀人的举动,可是刚才的提问,让我的整个考虑都混乱了,他的提问是,对于前人的陈述,前人到底陈述了什么,陈述的东西为何是判断你是如何人种的人类,我对于这样的问题是很难回答的,你知道的,他问,你是不是一个怪癖的人,怪癖这个词到底应该怎么解释,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我用了我心底的答案回答了,我回答的有些忐忑,是的,我害怕自己作为证人,第一次作为证人,更何况是作为你的证人。

    可是,你知道吗,可是,你刚才也听到了。

    直到甲里特穿过坐台席,穿过母亲,穿过姑姑,最后看到角落里的父亲,穿过这一切,最后是一堵看不见所有的墙壁,在最后就是大门被关闭,那微弱的木鱼一样的声音,母亲期盼,肿胀的睁不开的眼皮子,姑姑低头不语的样子,父亲颤抖的身体,紧紧的用一只手交叉着握着另一只手,他的眼眶不停的打转,他嘴巴紧紧的锁在一起,想哭,那忍受着哭泣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消失在一堵墙之后,消失在大门之后,最终消失在监狱的角角落落。

    甲里特不知道审判还需要多久,他知道,每一次的审判,都必然带去新一轮母亲和父亲的哭泣,这份哭泣会断断续续的持续到下一次开庭的审判,如果说自己的离开,可以让哭泣的时长,或许也会断断续续的持续很久,但是到底有多久,或许真的像现在这样,每一次的开庭,如同每一次的下葬,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埋进土壤,从此与世隔绝。

    甲里特看着黑色的墙壁,他怎么都睡不着,他没有任何睡意,枕头旁边瓶子里的药物也所剩无几,这些药物他要保留到最后的开庭,那个以后,他将有机会和父母进行体面的告别,他不希望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清醒的,是混沌,是闹腾的不省人事的,他要保留这份沉稳,这份冷静的思考,他要等很久,到底要等待多久,他想招手,招手那些狱警,他要问,问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告诉自己,告诉自己终审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呀,告诉我,告诉我。

    甲里特愤怒的捶打墙壁,他不停的在心中怒吼。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早上是被狱警叫起来的,开中午饭了,早饭甲里特是在迷迷糊糊中敷衍过去,站立的身体答到后,昏沉沉的一头又栽了下去,锅碗瓢盆的敲打声,再次将自己惊醒,此时,太阳的光柱已经从监狱的走廊上直立的透过,形成一道透明斑驳的光影。

    他伸了伸手,想问,却收了嘴。

    你是不是想知道终审到底什么时候,等通知吧,如上次给你说的那样,为了正义。狱警站在栅栏旁边,抖了抖嘴唇,说罢,摇着脑袋走了,他们确实也疲惫了,比甲里特更加疲惫,疲惫无休止的审判,最终是一个无效的案情,但是为了这份正义。

    甲里特蹲在地上,他重新打开了母亲寄来的书本,笔记本被密密麻麻了记录了很多文字,他保留了一部分的空白纸张,这部分是为了后面写给父母用的,他不知道到时候,到那一天,真正想说的话语是什么,他想留下这份空白去填充,去给予父母最后的嘱咐,他的情感太多,他想写,他拿出笔,笔的墨水也所剩无几,他便靠在墙上,用手涂鸦没有形体的文字。

    他一边描述,一边回想。

    父亲,母亲,我记得、、、、、。

    他描述的很多,他突然想起,想起了自己走后,被抱怨的人,那就是为自己作证的证人,表弟,他说到,他是无罪之有的,你们都知道的,他说话向来如此,更何况在那个关键的时候,那么严肃的地方,你们或许责备他,没有准备,他不是没有,虽然他向来不会提前准备一些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他很重视的,这些我可以作证的,我听到他不断的敲打木鱼一样的敲打证人席,他在反思,他思考了很久的,他没有错,他真的没有错。

    他的说话的迟钝也没有错,你们是不是觉得他说的话不被认可,甚至最后成了作废的证词,是这样的,是有这样的情况的,生活中也是有的,你记不记得,你或许不记得,你们不愿意记得那些否定自己的事情,你们会统一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你们便开始争先恐后的去修正,你们修正被别人说你的每一句话,你们学着别人说同样的话,你们相信别人不相信的,别人相信的,你们不再去判断了。

    你们记不记得,或许你们根本不记得,甚至不记得有这回事,我的工作,我刚开始工作不加班,你们问我,我告诉你们我工作不加班,你们怀疑了,你们明明看到我晚上早早就回来了,是的,你们怀疑的认为你们说了谎,是因为你们告诉别人的时候,别人怀疑了,对于真实,所有人都在怀疑没有听到过的真实,他们便开始求证,对于这种不存在的真实和好事,他们总以为自己的能说会道,甚至自己的交友圈子已经广泛到无所不知,所以他们在怀疑,他们怀疑你给他们的信息是错误的,他们无休止的求证,是的,无休止的求证,是你们的疑问让我猜到了,他们无休止的求证,他们的世界跟你们的世界是一样的,是用求证众多的人群来得到最终的答案的,这种答案有种无形的投票机制,这种机制的形成也是在你们求证的对象的数量建立起来的。

    是的,你们没有想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你们求证了众多活生生的其他群体,这些群体又不断的求证其他群体,这些群体里有人又来找我求证,是的,他们绕了所有的圈,求证了相关的不想=相关的,但是求证的多数人都是不想=相关的,是的,不相关的人最喜欢说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并且说的头头是道。

    好了,说的太多了,我要说回主题了,不管怎么样,我请你们相信我这个本体,当然你们或许还想继续求证,但是我觉得你们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精力去求证,更没有求证的真实对象,你们如果囫囵吞枣的随便求证,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是的,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去操纵其他人,除非你去迫害他,甚至杀了他。

    这些我都要记录的,只是,你们知道,情绪的文字太冗长了,我要先把他们过滤掉,过滤掉后,记录出真相。

    情绪又跑了,没办法,或许是要离开,所有的思想都在行走,他们都知道这段时间的结束意味着一切的结束。

    有点苦恼,为何当时没有提供更多的笔水给我,那样,我可以从小时候不停的记录,我不睡觉的记录,我不吃饭的记录,我每分每秒都会记录,我想让我的记录陪着你们老去,你们也不会孤单,在黄昏在黑夜看到我的文字。

    但我又觉得自己办的不妥,那样,你们会不会一直哭泣,从早上哭到晚上,哭泣离开残留的碎片记忆,在这文字熏染中绽放,最终,你们成了一对哭不醒的泪人。

    哎,太难了,本以为离开可以划空一切,却不成想仿佛再生了一切的罪孽。

    不说了,不知道什么时间了,我已经从一面墙走到了另一面强,我的字迹没有被抹掉,只是它看不到,在黑夜里,在明天的白昼里,它都将看不到,或许只有滴落地面的泪水,留下了这一份情感的痕迹。

    我要睡了,明天我依旧可以看到太阳升起,看到那束从斜着的暖光柱到直立的透明光柱,再到泛红的微弱光环,我再会重新记录这一天,这一天的一切,我会记录,只有这样,我才能探索,所剩无几的日子里,自己的情感遗漏,我要在最后一天,跟你们告别的那一天,体面的将自己的情感像一个包裹般殷实的递给你们,这是我唯一可以遗留给你们的礼物,最后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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