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傅屹诗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榻上,苏辞趴在榻沿睡着了。他仍然是没穿衣服,但盖了被子,还好。
他不是很想叫醒苏辞,外面看来已经夜深了。算了,傅屹诗起身将苏辞抱到床榻里侧,还替他理了理被子。苏辞也确实被累着了,傅屹诗这么大的动作都没醒。傅屹诗略感尴尬,在营帐里找到了一块长帕子系在腰间,又躺了回去。
傅屹诗后来是被压醒的,天还没亮,苏辞大腿箍在他腰间,手臂环住他脖子,大半个人都在他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他刚想摇醒苏辞,却听苏辞口中喃喃道。
“爹,娘,不要!放开他们……”
原来是想爹娘了啊。傅屹诗心底一软,干脆配合苏辞的姿势,回抱住了他,让苏辞可以窝在他的怀里。苏辞似有所感,脸在傅屹诗的胸口蹭了蹭。
“公子!我……对不起,我之前没有爬床的习惯的。”
傅屹诗悠悠转醒,去看抱着被子缩在榻里面的苏辞,醒了啊。
“什么爬床?我给你抱上来的。你那样睡着肯定不舒服,不如来床上睡,反正都是男子。”
苏辞道:“我昨夜没有做什么吧?”
傅屹诗坐起身,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却仍是摇了摇头,道:“没有,你睡觉还挺安稳的。”
苏辞怔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榻上,傅屹诗也还没穿衣服,往榻边爬要下榻去给傅屹诗找衣服。怎料这时有人来了,是孟竹。傅屹诗从苏辞手中一把抢过被子,捂到了胸口。不知道怎的,看着这张脸,再看看这张脸上的神情,他突然有点无地自容,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是什么鬼?
孟竹是来送衣服的。
当时他根本没注意到傅屹诗的伤势,傅屹诗那几剑算是白挨捅了。孟竹那时候正忙着,属于抽空来看自己这位救命恩人,来看了两眼又忙着要去处理军中事务。直到今早忙完才想起来自己那恩人的衣服好像不大能穿了,本想让手下的送的,想想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亲自来了。
孟竹看了两人两眼,眼神最终定格在傅屹诗脖子那一圈——军营有蚊虫,昨晚傅屹诗被盯的够呛。
他迅速的放下衣服,离开。片刻后又回来,在营帐口道:“军中不可□□,下次注意。”
傅屹诗每个字都听得懂,只是这么一大串的,他好像不是很懂。起身穿戴整齐衣服,回头问苏辞道:“孟将军什么意思?□□?我们俩?”
苏辞道:“公子,可能是他误会了。”
傅屹诗还是很高兴看到孟竹的,再怎么说那也是跟楚江南毫无差别的脸,虽然不是同一个人……想到这他又有点难过,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哪怕他高声喊出去楚江南三字,也不会再有人笑着回应了。这孟竹的出现,也算个念想吧。
傅屹诗内里其实已经好了,有疤就有疤,不影响他活蹦乱跳。修整好了,正事也该提上进程了。
苏辞道:“你洗澡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大概已经清楚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是奉乾七年六月初三,距朝廷断粮还有七日。”
傅屹诗道:“那距离他自焚,还有近一个月。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一个月我可真耽误不起。”
苏辞道:“颜九州肯定在命人找你,他是天庭神官,能找而且更方便些。但公子你说这言明竟能构造如此一个幻境,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惹的。现在我们出去的唯一办法,看来就也只能是等那位将军自焚后再找了。”
“那人特意用楚小将军的的脸,而又不限制你的行动,我想,他可能是想看你会怎么做。用楚小将军的脸,这可以保证你留在军营。亦能让你在最后孟竹将军自焚时,做不到袖手旁观。”
“公子,我现在所担心的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幻境,而真的是六百年前的麟隋。因为这个世界简直无可挑剔,我试了很多方法,没有任何破绽。也就是说你的所作所为可能会改变事情的走向,做好了没有问题,做错了可能会葬送麟隋的未来。”
幻境?破绽?看来苏辞不只是会读书,会的东西还不少。傅屹诗倒没他那么紧张,道:“放心吧,无论我做出什么都不会改变固有的结果。未来之所以是未来,因为它已经包含了一切变数。我们所知的那个结果,可能就是由于我们的介入导致的。所以,放心玩儿吧。”
过去和未来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不是很好解释,却也没有那么多的复杂,无非就是做出了一件事,又导致了另一件事。而结果是已知的,不必担心会改变。
他面上仍是笑容,心却渐渐沉了下去。言明啊言明,你当真是通天的本事,你到底想做什么?结果是已知的,但言明想要的是那个未知的结果,所以,改变了孟竹的外貌,又暗算了他。但他应该没料到,此行又多了他没有料到的人。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插手的。”傅屹诗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