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幕，天上有很多星星伴着月亮，女孩坐在金色的三足鸟上开心地叫出声。
“上一次坐在烟三的背上神志不清的，这一次终于完整体验了！”
女孩张开双手，时不时低头揉一揉烟三金色的毛。
“好漂亮的星空！”
瑞珩揽着她腰的力道更紧了一点，按照挽月这么不老实，一会儿蹬腿一会儿要站起来的，没有他护着早就掉下去了。
他抬起头，看到今天的月亮弯弯的，很漂亮。
瑞珩伸手指了一下，“看，月亮。”
挽月看过去，弯起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好近啊！”女孩往后一靠，指着月亮旁边的群星，“但是我更喜欢那群星星！”
“那月亮多可怜，那我喜欢月亮好了。”
小姑娘不会深究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在他身边好开心。
“烟三，再快点！”挽月迫不及待地呼喊出声。
烟三鸣叫了一声，不知道该不该遵从，瑞珩轻拍了烟三一下，烟三瞬间明白了意思，加快了速度，时上时下，忽快忽慢。
“我好开心啊！瑞珩！”
瑞珩低头看着挽月的笑容，笑弯了桃花眼。
繁星点点，畅意遨游。
过了一会儿，挽月就趴在瑞珩的腿上睡着了，瑞珩低下头，忍不住捏了捏女孩肉肉的脸。
“真的小孩，一会儿高兴得要跳起来，一会儿又睡着了。”
瑞珩又揉了揉烟三的毛，“烟三，飞慢点。”
三足鸟很乖，轻轻叫了一声便放慢了速度。
夜色笼罩在两个人的身上，被繁星照亮的心底灰暗，此刻熠熠生辉。
瑞珩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孩似乎在潜移默化之间，深深影响了他的一切。
不论是与她一起放声大笑，还是一起遨游天际。
亦或者是生气与担心。
似乎和她在一起，他不用去想很多，也不用去谋划很多，因为她的美好与纯粹，不用任何心思去计量。
深夜
烟三降落在海边，大概是吹到了夜晚有些寒冷的海风，挽月也醒来了，揉了揉眼睛，“到了？”
瑞珩跳了下来，向挽月伸出双手，“到了，下来吧。”
挽月红了红脸，抓着瑞珩的手，被他抱了下来。
因为还没睡醒，差点一踉跄摔进他的怀里。
她低头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心里跳跃着欢快的小鹿，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烟三鸣叫了一声，一圈圈缩小，最后落在了瑞珩的肩头，时不时绕着两个人转圈圈。
“小公主小心，石子路不好走。”
瑞珩牵着她的手慢慢走着，见她不说话，回过头，挑了挑眉，“怎么了？”
挽月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有点冷。”
“现在是人间冬日，确实会有点冷。”瑞珩将她圈在怀里，“有没有好点？”
扑面而来的焚香，将她包裹，专属于他的温度传来，挽月却觉得脸越发的热。
“小公主再憋着气，可就要憋坏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一颗红痣，又赶忙移开眼睛。
瑞珩见女孩慌乱的不成样子，轻笑了一声，“一会儿带你去买件斗篷。”
“嗯。”
挽月低着脑袋。
好想亲。
亲一亲那颗红痣。
可是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个男人，有点太馋人了？
怪不得那么多仙子喜欢他。
恰在此时，烟三停在了她的肩膀上，低着脑袋探头，好像想看清她的糗样，挽月只好把头埋得更低。
锦安城繁闹不已，夜晚不息，此刻闹市上依然人满为患。
瑞珩先带着挽月进了一家服饰店，挽月绕了一圈又一圈，瑞珩也给不出什么意见，只好耐着性子跟着她转圈圈。
最后女孩停在了深处的两件斗篷面前。
白金绣和黑金绣。
白金绣上跃着天鸟环绕在山涧，黑金绣上腾着山虎站在峰顶，就这么摆在一起就像同一幅画被拆开成了两半。
山虎仰头看着天鸟，天鸟展翅环绕在山虎身旁。
好像一对壁人相望。
“瑞珩！”
她扭头看向靠在墙上出神的男人，“这件怎么样？”
瑞珩扫了一眼，非常笼统地给出了一个答案，“很好看啊。”
其实他溜达了几圈，压根不觉得这些衣服有什么区别。
算了，看她样子是喜欢的。
那就好看。
店家娘子走了过来，“哎呀，姑娘好眼光，这可是今早刚做出来的都还没摆出来呢。”
“这两件斗篷是一套，最适合二位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夫妻了。”
挽月拿着斗篷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瑞珩，对方没什么反应，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喜欢的话就买下来。”
挽月红了红脸，点头，扭捏着问道：“喜欢，你会跟我一起穿吗？”
男人直接走了过来，抬手擦过她的侧脸，拿起两件斗篷，“明日估计会下雪，当然要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挽月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却也想不通，便跟在瑞珩身后去付钱。
店家娘子很热情地帮挽月披上了白金绣斗篷，又从一边的精致盒子里拿出了两个搭扣。
“这两个搭扣是我自己做的，跟着套斗篷很般配，祝二位百年好合。”
店家娘子帮挽月和瑞珩系上了那两个搭扣，“真是合适！”
正好也是天鸟和山虎。
走出店的时候，挽月的脑袋还懵懵的，冰凉的手心忽然传来温暖，便听见瑞珩轻声道：“这里人多，别走丢了。”
挽月盯了盯相牵的手，犹豫片刻，才开口，“你……刚刚为什么不否认啊？”
瑞珩回过头，疑惑了片刻，又转而一笑，“萍水相逢，解释不解释也没差别。”
这句话像是一团雾，蒙住了挽月跃动的心。
所以……是她多想了。
挽月忍住了眼前的水雾，“哦，这样啊。”
她忽然觉得，这穿在他身上如此惊艳的衣裳，顿时就失了颜色与光芒。
“我们要先去穷极门，找一下锦公子。”瑞珩站头看向他，“困吗？要不要给你找家客栈休息？”
挽月摇头，“刚刚睡了会儿，不困。”
“我想你也是不困的，方才睡了有好几个时辰呢。”瑞珩忽然笑道。
挽月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久吗？你怎么也不叫我？”
怪不得刚到的时候，瑞珩一直在垂腰，她居然趴在人家身上睡了那么久？
“我怕叫醒了你，你可要生气了。”
“才不会！”
“哦？是吗？”瑞珩捏了捏她的手，歪头看着她有些气鼓鼓的脸，“这不就生气了？”
挽月一愣，看着他的笑眼。
他总这样……
穷极门
挽月站在萤火虫树下看着点点星光般的光芒，一边心里盘算着，那人应该不会露馅吧？
瑞珩找过锦公子问她的去处，可她明明身在穷极门，却不让锦公子暴露她的行踪，害得瑞珩找了那么久。
要是露馅了，瑞珩又该生气了吧？
过了一会儿，锦公子才伸了个懒腰慢慢走了过来。
“定和将军是不知道现在人间已经深夜了吗？”锦公子带着面具坐在了盘蛇金翼座上，“或许神君不知，咱们是要睡觉的。”
他言辞不满，却听着像个玩笑话，不过话里话外都在斥责瑞亨的来意。
挽月走回了瑞珩身边。
整个院子里就三个人，挽月不禁替他捏把汗。
锦公子居然敢一个人跑出来？
三哥在他的地盘上受了那么重的伤，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之前没有履行和瑞珩的交易，就不怕瑞珩发怒吗？
瑞珩环着手，缓缓开口，“锦公子修为高深，也不差这点休息时间吧？更何况，作为一个生意人，生意都上门了，哪里还顾得上休息？”
泽渊笑了一声，单手撑着脑袋，凌厉的眼神扫过瑞珩，“哦？既然是生意，定和将军怎么又空着手来了？”
说着，又看到了瑞珩身旁的小姑娘，“找到妹妹了？总不能是拿妹妹当筹码吧？我可还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挽月站在瑞珩身后瞪了他一眼，谁要嫁给他啊！
而对方没有搭理她一个眼神，就仿佛完全不认识一般。
挽月也松了口气，这样也好。
瑞珩拉着挽月的手，又将她往身后带了一点，冷笑了一声，“锦公子还好意思提，为何您当初给我的萤火虫一点用都没有？您要的筹码我可都按约定给你了，难道穷极门的信用就是如此？”
但泽渊只是摊了摊手，“我都说了，只是你没有仔细听，萤火虫只是附赠而已。”
瑞珩皱了皱眉，想到他当时说了一句，“或许小公主只是想没人打扰的玩几天呢？”
“他说了什么？”挽月奇怪地探出脑袋。
眼见着瑞珩的眼神都变得危险了起来，泽渊忽然站起身，“算了，我这人啊做生意讲诚信，将军这次来又有何事？这次，就不收你筹码了。”
泽渊走到瑞珩面前站定，“我想……是三殿下的事情吧？”
“你果然知晓！”
挽月也听懂了瑞珩话里的意思，“我三哥的伤真的跟你有关？”
忽然，泽渊扭头看向了挽月，那双琥珀色双眸，噙着笑意，似乎在嘲讽她的无知，也似乎再为她的出言不逊发怒。
而挽月却紧紧盯着那双又熟悉又陌生的双眼，想要挖掘一点真相。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何瑞珩会如此生气她轻信于人。
可她不愿意相信，这是她在凡间，第一个朋友，第一个真心想要记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