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两人饭后没有多说,白享自己跟小姨告了别,去了街上买烟。照旧藏在小巷子里,用嘴叼着抽。这次买的是红酒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选这个,但就是想买。

    红酒味没抽出来多少,眼泪倒是呛出来了很多。直到地上又有了许多烟头,他才把它们捡起来连同烟盒一并丢进了垃圾桶。

    言歌此时正拿着小卷尺量臂围,陈凤从院子里翻出了一大堆废纸壳子,朝屋里喊了句:“你干嘛,在院子里藏了个废品站啊言歌!”

    言歌一听,吓得手抖了一下,正要做标记的马克笔一下歪到了四十。

    套了件衣服就跑到了院里:“别丢,我开学前拿去卖的!”

    陈凤问了句:“怎么这么缺钱了,还不跟我说呢。”

    言歌还没告诉陈凤和祁墨玄一起做产品的事,只是跟她说做着玩,有几回技术人员被小姨说着带言歌玩一两回就好,硬是被言歌自掏腰包留了下来。

    看着那一堆在超市搬货时拿的纸壳子,言歌心虚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不缺钱,我只是看着这些就忍不住想攒。”

    陈凤又心疼又好笑,言歌就是典型的“穷怕了”的案例。想着想着又突然有些生气,在国外的姐姐和她老公居然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就让自己心疼的侄子一个人留在国内,甚至连街边的废纸壳子,废瓶子都往家里带。

    陈凤越想越气,说了句:“言歌,要不要把这房子卖了跟我回辽宁去。”

    “高考也去那边考,比这里容易。”

    言歌把那些翻出来的纸箱子捆起来了,放到自行车上,打算立马拿去回收,听这话转头朝陈凤苦笑了一下:“小姨,这房子我爸妈没给我,写的是我妈的名字。”

    陈凤更诧异了,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被言歌及时制止了:“哎哎哎,不过辽宁那边的是我的。”

    陈凤想起了言歌小时候住的那套房子,止不住的两眼一黑。但看着言歌高高兴兴往自行车后座上捆着绳子,没有多说。

    只是默默的筹划起了装修。看着眼前那个自行车漆掉了一大块,进屋就拿电脑开始订了辆新的。

    等到言歌骑着车走了,白享也回来了,只是他在言歌身后,看着那成山的纸板堆积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挡住了言歌大半部分身体,前边的框里也不大不小的塞了很多。

    要不是言歌高和那自行车摇摇晃晃的,他还以为是那个经常来小区捡纸壳的老大爷。看着这一幕,白享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回家进了卧室,在书桌柜的掩饰下,把陈凤给的钱和白顺华寄回来的又清点了一遍,打算开学前存进卡里。

    开学的前一天,言歌收到了祁墨玄的打款,言简意赅,只有四个字。

    七七:有人订了

    言歌一激动,连发过去十几个表情,流泪,高兴,激动。

    七七:我的那笔钱能拿出来用了

    七七:我还给你找了个员工

    言歌:?什么情况

    七七:开学了我牵头,他就是个辅助的,你放心,靠谱。

    言歌还在疑惑中,祁墨玄又发来一堆让他确认的东西,之前的展会靠的是品牌出席,言歌和祁墨玄毕竟是找关系混进去的,二人当时还没想好,就随便填了个上去,现如今,这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祁墨玄让他慢慢想,并且把定金打到了他的卡上。

    与此同时,陈凤订给言歌的车也到了,言歌不懂是什么车,只知道比他先前那辆好的多。

    言歌兴冲冲的回了房间,边收书边在心里感慨。

    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厂商都让祁墨玄去联系,比自己找人要便宜的多。定金也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言歌一下收完了书,手指又开始有些抖。他觉得是激动的也没理,给白享兴致冲冲地发了个短信。

    阳光:最后一天,去看看“残雪”?

    此时的白享也在收东西,因为要直接住到高考结束,他整理的东西很多。看到信息,很干脆的回了个拒绝。

    过了一会,又有条了信息,像是知道白享不会看似的,没多久又拨了个电话过来。白享把手机放在地上,听着言歌有些兴奋的声音。

    “香水有人订了,虽然不多,但也赚钱了。”

    “恭喜啊。”白享收拾的有些累,带着微弱的轻喘声。

    但言歌跟警犬一样,具备敏锐的五感。

    “干什么...呢,你在。”言歌迟钝地说。

    “收拾开学的东西。太多了。”白享坐在已经鼓起来的箱子上用力的拉着侧边的拉链。

    “什么时候能收拾完,给我个请你吃饭的机会,谢谢你的设计稿。”言歌的期待实在太过明显,把白享逗笑了。

    “不用,小姨请我吃过太多次了。”白享鼻子里发出低低的轻笑声

    “可是快开学了,而且我还有话想说。”言歌忍不住在落地窗前开心地笑着,彷佛下一秒就能见到面。

    “怎么又有话说?我觉得...我好像猜到了。”白享坐在地上,靠着床,心里开始由紧张转变为不安,脑袋里暗暗的描摹着言歌的脸,耳边传来言歌呼吸一滞的声音。

    对面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马上就要发作。白享捏着手机的手更加用力,手心也微微冒着汗。

    “我...”

    “先别说。”

    两人同时开口,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白享捂着脸,面上有些忐忑,心里的焦躁到达了极点。

    又来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心脏的反应十分激烈。白享抓着床沿垂下来的床单,没有再说话。

    这几天,他总是被交替的情绪控制着,此时如洪水猛兽般袭来的正是负面的一类。

    言歌觉得他有些突然,但还是即使打住了。听着白享在一堵墙外十分微弱的叹息和沉寂的环境音,想起了之前在图书馆看到的心理诊疗,心里的猜测隐约有了形状。

    等那声音趋于平缓了以后,言歌才压低声音开口:“睡着了吗?”

    白享没有回答,言歌出了门,站在白享家的院墙外,蹦高了往窗里望。

    只看到床边摆了行李箱和行李袋,白享坐在地上,坐在外面看不见的一侧,床沿边露出半个脑袋,是睡醒时有些乱的头发。

    “我不说,我什么也不说,你出个声儿。”言歌放轻声音哄道。

    白享轻轻地“嗯”了一声。

    白享吸吸鼻子,声音有些哑,无力地说道:“去看残雪吧。”

    言歌看见窗户里的人起了身,定了定身说道:“我等你,多穿点衣服,雪融了比较冷。”

    白享没看柜子,掏了味道最好闻的外套和围巾,一出门就被湿冷气吹个正着,脑袋被包裹在淡淡的柠檬薄荷味里。

    言歌的手揣在口袋里,见他还带着自己的那条围巾,感到莫名安心。想也没想就揽住白享的肩,让他靠的自己近了些。

    白享不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心里却想到了古早电视剧中很俗套的电视剧情节,女主会在男主眼里总是唯一,同时也会具备有许多亲密接触的特权。他封闭自己,他不想言语,他任由言歌趁着这个机会拉近他。

    独属于言歌身上的那股气息强烈起来,不显得刺鼻而是温和,他们沉默地向前走着,沿着湖边,看着不太清澈的湖水,看着几天前合影过的桥。白享不想矫情的一句话也不说,于是在心里拼命想着话题,但想来想去也只有刚才最不想聊的东西。

    他们坐在离桥不远处的长椅上,言歌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走了,他只知道要坐在原地不要离开。

    白享对着手心哈了几口热气,眼前出现了言歌微微发红的指尖,正握着杯热腾腾的珍珠奶茶,白享接过,转头看见言歌熟悉的笑,鼻尖微微泛红,看着他抬抬下巴:“快喝,凉的快。”

    这一瞬间,他好像才是恃宠而骄的女主,白享捅开奶茶,静默的喝起来。

    “言歌。”白享叫了他的名字,言歌应了,转头看他,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但湖面的波纹荡了一回又一回,桥上的人走了几遭。白享望着对岸,没有再出声。

    “怎么了,叫着好玩儿啊。”言歌还是笑着。

    “你想跟我说的是不是某四个字。”白享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毫无征兆的发问了。

    言歌有些意外,斩钉截铁的说了句:“不是,是三个字。”

    “不过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言歌笑嘻嘻地靠到了长椅上,看着白享的后脑勺。

    “你后退几步,我就前进几步,我会等你,直到你向前走一步。”

    白享慢慢弯下腰,捂了脸,羽绒服下的心脏毫不掩饰地往前走着。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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