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莱斯文就离开了。

    看起来似乎很忙，不过也很正常吧，毕竟雷欧斯先生刚刚去世，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佐伊慢慢地想着。

    不过……即使是之前和雷欧斯相处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黏在一起，只有勒朗·雷欧斯约她的时候他们才会见面。

    佐伊无所事事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发呆。

    她的手机和钱包全都被警察没收了，可能充为证据暂时不会还给她。

    虽然莱斯文女士请她暂时住在这里，但是无论怎么想，随便走动都不太好。

    所以她最好还是待在房间里。

    过了一会，管家递给她一个新的手机，说是雷欧斯女士考虑到她暂时没有通讯工具为她准备的，里面已经存好了雷欧斯女士的号码。

    佐伊没有想到雷欧斯女士甚至会考虑到这一点。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对象。

    佐伊看了看手机上存储的雷欧斯女士的联系方式，然后刷了一会手机，最终还是无聊地翻到了之前约炮软件的页面。

    约她的私信一直没有断过。

    ……她的手机和钱都被收走了，虽说雷欧斯女士说过会按照她的收费标准支付她，但考虑到以后的事情，她是不是应该去接一单比较好呢？

    之前和雷欧斯先生见面的时候，她也会去见其他人。

    所以，她去找其他人应该也不算违约。

    ＊

    佐伊随便从私信她的人里面找了一个，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就在今天下午，市里面的一家酒店。

    “请问我可以出门吗？”佐伊询问正在擦拭一只花瓶的管家。

    “当然可以，这里离市区有点距离，不容易打车，我安排车送您？”

    “……谢谢，”佐伊心知这里的确不容易打到车，“到市区的地铁站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总是持续地走霉运……佐伊心想。

    这次的对象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很麻烦的男人。

    男人坐在酒店一楼的茶座，打量她。

    “你多大？”他问。

    “20，”佐伊按照自己一贯的答案回答，她没有想过会被雷欧斯女士拆穿……不，这个时候想起雷欧斯女士做什么。

    “你是做什么的？”

    “学生，”这不能算是谎话，只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学校了。

    “你在哪上大学？”

    其实她还在读高中，但她还是随便报了一所位于这个城市的大学的名字。

    “你没病吧？”男人挑剔地问。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还是说你要看我的健康证明？”健康证明早不知道被扔去哪了。

    男人总算没说什么，示意佐伊跟在他身后上楼，然后进入房间。

    “你把衣服脱了。”

    “先把钱给我，”佐伊以前遇到过睡完不给钱的情况，所以现在都是要求先给钱。

    男人露出不屑的表情，递给她三百。

    佐伊脱完衣服，男人仔细打量她的身体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让她进行下一步。

    “你自己手。”

    佐伊没什么波动地开始自己手。

    “跪在床上。”

    “……”佐伊按照他说的在床上跪下来。

    ……

    明明直到这一刻为止，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感觉，和以前的很多次都没有区别。

    但是当那个男人从身后靠近的时候，佐伊还是无可避免地想起，之前雷欧斯先生突然死亡时候的场景。

    勒朗·雷欧斯并非死在他们□□之后，而是在他们□□的时候。

    最后一次的时候，勒朗让她在他上方，自己躺在床上看着她。

    过程中他似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她可能完全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混乱中她已经无法记清了。

    然后他就突兀地闭上了眼睛。

    佐伊匆忙地从他身上下来，做了急救，发现没什么用处后就收拾东西匆匆跑走了，顺带用路边的公共电话亭拨打了急救电话。

    明明，这几天，她完全没有回忆过这件事情。

    她以为这对自己没有影响。

    但是……此时此刻，雷欧斯先生还是反复地出现在她的脑海。

    他死的时候，他甚至还在她的身体里。

    她从他身上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甚至还有温度，摸上去是温热的，但已经完全是一具尸体了。

    佐伊几乎是本能地推开那个已经解开腰带的男人。

    “你做什么啊？！”男人的兴致被打断，露出了恼火的表情。

    “……抱歉，我不太舒服，钱你拿回去，这次就算了吧。”

    “什么啊？！你突然说不要就不要了？既然做了婊子你以为我还会管你想不想做吗？！”这个男人属于完全无法控制情绪的类型，他直接从身后扣住佐伊的手腕，想要硬来。

    佐伊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男人吃痛地让开，然后更加恼火，一巴掌扇了过来，“给脸不要脸！”

    但是他也没了兴致，穿好裤子，拿上桌子上的钱就摔门离开了。

    佐伊穿回衣服，平复了一下之前想要呕吐的欲望，在房间里稍微休息了一会。

    很快就有酒店的人员上门告诉她这间房间已经被退了。

    “好的，我这就离开，”佐伊很快就离开了酒店。

    佐伊没有目的地在城市街道上乱逛，很快就夜色就降临到城市的天际。

    “喂，小妞，还记得我吗？”

    佐伊看着这几个把自己拉进巷子里的人，认出了为首的是昨天在看守所里那个一直喋喋不休说荤话的那个话唠。

    ……真是太倒霉了。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对吧？”他邪笑着故作亲昵地拍了拍佐伊的肩。

    “哇，这就是哥你之前提过的小妞？的确长得很正点啊！”他旁边的跟班仔细地看着她，“就是脸上这是谁打的啊？”

    “是被当小三抓了吗？ ”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做什么？”佐伊觉得自己姑且还是需要问一下。

    “只是想你陪哥哥们玩一下而已……你不会不愿意吧？我可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杀马特将佐伊推到墙上，“你是妓女对吧？”

    佐伊低下头，平静地站在在那里，即使衣服被撕碎，也没有说什么 。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通常也很快就会过去了。

    但是这样的反应并不能让他们满意。

    他们想要的是发泄，不只是欲望，也包括暴力、恶意，他们想要看到的是这个婊子无法反抗的挣扎、哭泣、求饶和屈服。

    不过，很快佐伊就有反应了。

    因为……她吐了，因为没有吃什么都是些酸水。

    虽然她已经竭力克制，但是雷欧斯先生的身影总是浮现在眼前……好吧，她觉得可能她是ptsd了。

    “搞什么啊？！瞧不起我们？！”

    佐伊感觉自己被拽到了地上，他们一起往自己的腹部踹去。

    ＊

    “那个孩子呢？”莱斯文注意到时针已经指到了七点，询问管家。

    “下午的时候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知道去哪了吗？”

    管家摇了摇头，“那位小姐让我们送到地铁站就自己离开了。”

    “……”虽然经常表现的很乖巧，但是意外地有藏的很深的刺呢，从昨天的时候她就该知道的。

    她有些担心。

    莱斯文让管家准备车，马上出门。

    管家问，“您知道那位小姐去哪了吗？”

    “我不需要知道，”莱斯文点开手机上的某个界面，“为了防止意外情况，我在给她的手机上植入了可以定位的功能。”

    “……”管家不由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真心觉得，您还真是可怕啊。”

    但是当莱斯文跟着手机上的定位找到佐伊所在的位置时，她没有想到会看到眼前的一幕。

    昨晚被她带回家、今天早上看上去还好好的女孩被人堵在巷子里拳打脚踢。

    应该说，还好她考虑到各种情况，出门的时候带了保镖吗？

    ＊

    佐伊没有想到雷欧斯女士会出现在这里。

    堵住她的人被保镖制住，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您怎么在这里？”说话的时候佐伊甚至可以感受到嘴里的血的味道。

    “第一句话就问这个吗？”莱斯文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托住她的脸，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用手帕轻轻地擦掉她脸上和嘴角的鲜血和尘土。

    “您可以不用过来，还在七天内，我很快就会回去。”

    莱斯文让佐伊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是很美丽的深蓝色，然后轻轻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别害怕，一切都结束了，你现在很安全……”

    直到被淡淡的、温暖的香味包围，佐伊才意识到自己在轻微的颤抖，浑身上下都很疼，心脏跳的很快。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