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你的,就算失去魔杖也能这么嚣张。炼金戒指,刻有弱化效果的尼如文,你还真是怕死啊”
我忽略马尔福干巴巴的嘲讽,继续试图从我那乱的像猪窝的杂物堆里找到医用急救箱。
德拉科-马尔福看到这位一如既往防心过重的斯莱特林的左手尾指处红了一圈。那枚银戒静静地躺在桌角上,表面刻字的部分因过热而发出暗红的光——那是炼金物品超负荷使用的副作用。
他开心地意识到如果再找不到急救箱,那家伙就得带着烫伤的丑陋疤痕一辈子了。鉴于他已经不再是巫师,他甚至很难做出一瓶完美地烫伤药水,如果他为自己的粗鲁道歉的话,德拉科也可以大发善心念旧为前同学治疗伤痕。
但是一想到自己仍然像烧鸡一样被绑在地板上,他的脸色就好看不起来。失去魔杖的不安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把我放开”他用惯用的命令口吻说道。
“没门。除非你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然后带着你的魔法滚出我的生活。”
我小心地往尾指的根部涂抹烫伤膏,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收到了一个马尔福幸灾乐祸的嘲讽眼神。
我恰好注意到这个小动作,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如果你想被关进苏格兰场过夜的话,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银手铐而不是粗麻绳?”
我学着他一贯的语气警告道
“你觉得你那些食死徒伙伴会特意来捞你吗?我倒是觉得那个乌烟瘴气的恐怖组织会直接落井下石让你蹲大牢。等到你的主人问起来,就会说你故意捣乱,擅自脱离计划……”
“住嘴!”
我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
说实在的,我知道自己说了很尖锐的话,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开篝火晚会了。但是我现在很生气,生那个狗屁电台的气,它伸出手差点把我拽回对魔法充满怀恋的泥潭,生德拉科-马尔福的气,他竟然用魔杖指着我的后背念不可饶恕咒,连锁地让我回忆起六年同窗的记忆,还有那年为了他和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做的那些蠢事!
我就是要气他,还要让他比我还生气,恨不得把装着笔记本和字典的书包甩在他的头上,让他那颗铂金色的脑袋肿起一个比金色飞贼还大的包,好好治治他傲慢无礼的态度,即使我知道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但我不是一个随意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人,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了一会儿,我打算先干正事。
“还有一个人”
我捏着德拉科的山楂木魔杖,生疏地念了个检测咒“Apareciym”没有任何魔法反馈。
就在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咒语的时候,像是从另一个平面掉出来的一样,我的视线瞬间被一颗乱蓬蓬的脑袋占据了,几个呼吸间,那颗骇人的脑袋距离我的额头不到十公分距离处停了下来,一对有神的眼睛从毛发的纠缠中脱离出,一时间四目相对。我从那对绿的像翡翠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蠢兮兮的倒影。那张脸上的表情僵硬的像是吃了一大桶弗洛伯毛虫。
“啪叽”那颗悬浮脑袋上的黑框眼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勾掉了,在茶几上碰了一下,我本能地抬手捞住了它,而那只手的主人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脱离出来。
“我的眼镜!谢谢你,莫洛斯…额…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变成幽灵了,波特?!”
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答非所问
“你是怎么死的?我是说…很明显…你没有身体…可我在两个小时前还听到你逃脱的消息…”
背后传来马尔福毫不留情的嘲笑,
“隐形衣,白痴。动动你的脑子。为什么波特和他的小分队经历那么多次声势浩大的夜游却从来没有被抓到过?”
我蹙起眉头。我记得市面上的隐形衣要么是施加了幻身咒的斗篷,要么是魔法具有隐匿特性神奇动物的皮毛,而这些都是具有时效性,且能被显形咒破解的,并且显形的速度应与施法者的魔力浓度成正比。不排除一些家族代代相传的古代魔法以及……
啊。蹙紧的眉毛如释重负似的松开了。是的。就算波特真的拥有一件真正的死亡圣器又怎么样呢?现在连马尔福都知道的事——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曾提起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对我防备,一个是没有必要,无论哪一种很正常。
那个我一直试图逃避的事实重新在我脑海里叫嚣:离开霍格沃茨的一年里,你一封来信也没有收到。
同样,我确实从来不知道波特拥有一件真正的隐形衣。
与朋友再次碰面的喜悦连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庆幸瞬间被浇灭了一半,笑容也有点僵硬了。
德拉科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他尽可能地从地板上抬头,看见莫洛斯递眼镜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间发现自己口渴了,有些急促地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却矛盾地只是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犹豫片刻,他还是开口说了句:“从这间堪比疣猪窝还乱的…姑且称之为房子,灰尘的呛人程度来看,那杯水至少放了三天了,你要是还有点斯莱特林的自觉在……”
这次我毫不犹豫地向德拉科的方向甩了个无声咒,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又近乎微弱不可闻了。
锁好门窗,我终于打开了灯,当一切暴露在灯光下,我才清楚地意识到我在这短暂的十几分钟内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是,波特和马尔福?
这两个人同时出现的组合又有点太不真实了。
“我们可以坐下来谈”我指了指这促狭的屋子里唯一一张沙发,“请坐吧,波特,尽地主之谊,我会听你们想说什么。但更多的请原谅我爱莫能助”
“把我放开再说话,莫洛斯。”德拉科挣脱了我的禁言魔法,愤愤地抗议。
“难道讲明白同一件事需要两张嘴吗?”我无视了波特对解放马尔福的请求,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你的隐形衣脱掉吧,不出意外,这里没有其他人可以窥探你秘密的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在我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波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莫洛斯,其实……”我伸出手试探性地拽了一下那件传说中的隐形衣,见对方没有反抗,就默认我可以帮他脱掉挂在挂衣钩上————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是没办法反抗。我那时就应该想到,马尔福嘲讽我时用了“波特和他的小分队”,两人及以上的交谈声,和波特迟迟不愿意坐下的原因。
当我看到这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出租屋里凭空出现第三和第四个人的时候,我当场就做了搬家的决定。
搬!一定得搬!
我敢肯定,现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头上挂着的悬赏金加起来可以把这栋楼都给买下来了。
我不住了还不行吗。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