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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里的爆浆软糖

    江晚阳喝完雪梨汤,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房间换了衣服后,窝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挑空的客厅墙壁上,挂着几幅不同尺幅的油画作品,有的是周屹川从国外拍到的巴比松画派珍品,有的是他自己画的,最中间的那一幅是他去年情人节时候画的。

    画中穿着红斗篷的小女孩端坐在落满雪的秋千上,这是周屹川初见江晚阳时的画面。

    那天东城下了很大的雪,完全不同于往年冬天的头皮雪,周路津心血来潮要玩木头人游戏,命令她穿上新做的公主裙坐在秋千上,还用红丝带蒙住了她的眼睛,说是王子出现,她才可以动。

    江晚阳乖乖等了半天,都没等来周路津,在寒风吹掉红丝带的时候,周屹川出现了。

    那是她在周家第一次见到周路津经常提起的小叔,真的跟过去三个月听到的传言一样,斯文干净,温和帅气……

    忽然,沙发脚下传来响动,江晚阳抻头看了一眼,卡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园子里遛弯回来了,正趴在她的零食小推车里偷零食。

    她把这只白色小狗捞到沙发上并排坐好,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抢妈妈零食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卡尔是她不久前跟周屹川在路边捡回来的,当时还没满月的小狗,前腿受了点伤,她看着不忍心就让周屹川带回家收养着了。

    周屹川是个优秀的主人,为卡尔精心搭配饮食,定期检查身体,把它照顾得很好。

    其实江晚阳以前是怕狗的。

    在多伦多有小孩抢她的平安扣,没抢过就放黑狗咬她,把她脚踝生生咬掉了一大块肉,到现在那块疤还在。

    她回来后也没祛除,本意是想警示自己,不要再行差踏错,把自己陷入那种窘迫不堪的境地,结果,却做了很多比从前更荒谬的事……

    卡尔没一刻消停,这会又伸出了爪子,在哼哧哼哧地刨沙发。

    江晚阳一只手把零食袋里最后四颗糖全倒进嘴里,一只手把卡尔揉进怀里搓圆捏扁,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抓破了沙发,你今晚别想吃舅姥爷做的熟食了。”

    周屹川这时正好从门外进来。

    他西装严整,手里搭着江晚阳买的黑色大衣,脸上没有了平日里对外端出的那种温和儒雅,整个人更像是沉在冰底的玉石。

    “舅姥爷?”

    他的声音带着点被冷风浸透的寒气,顺手把大衣挂在衣帽架上,朝她走了过来。

    江晚阳瞬间收起笑意,低着头,垂着眼。

    高大深沉的阴影由远及近,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原来你在背后就是这么教我们儿子的?”

    江晚阳哼了一声,根本不搭理他,明显就是还在赌气的模样。

    周屹川眉眼间有几分无奈,他最近没去哄她,一是因为手头上忽然有了一个紧急的项目,行程排得密,二是也想看看她会不会为他主动妥协一次,三是……他的婚期已经定了……

    这桩婚事是二姐周慎微生前定下的,旁人眼中的周屹川和沈长书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场联姻只讲利益不讲感情。

    虽然双方早就达成了约定,婚后各有生活,互不干涉,但在结婚这件事上,两人还是心照不宣地一拖再拖,先是沈长书坚持要为母亲守孝三年,后来周屹川又以老爷子的病情为借口推延,如今老爷子身体已经好转,两家长辈直接就越过他们找大师把日子掐定下来了。

    这事原本已经他心情很是复杂了,回来从江晚阳口中听见“舅姥爷”这个称呼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更冷肃了,像是堆积了一层乌云,不时就要迎来一场暴风雨。

    江晚阳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口咬破了嘴里的四粒爆浆软糖,葡萄汁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周屹川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看到淡蓝色居家服外面露出的两只脚,他去更衣室找了双袜子,蹲下来准备给她穿上。

    江晚阳看见他伸过来的手,冷哼着把脚缩了回去。

    周屹川手微微一僵,盯着她手里捏着的紫色爆浆软糖袋子,“好吃吗?”

    心里郁结的闷气都还没有消呢,她才不要理他!

    周屹川微微仰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在交织的呼吸中,凝着她红润的唇,“不说话我就自己尝尝了?”

    江晚阳垂眼,居高临下睨着他,对上了他深沉的目光,她眼神微微的颤动了两下,睫毛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周屹川欣赏了片刻,扯着她的衣领,就着力度,把她温软的唇撞到了自己的唇上。

    微凉的唇瓣贴上的那一刹那,江晚阳下意识想推开,像被预判了动作似的,周屹川先一步攥住了她的手。

    江晚阳被动接受着他的吻,很快便沦陷在他的温柔攻势中,爆浆软糖的空袋子从她手上掉下来,卡尔兴奋地从里面扒拉了一会,最终叼着袋子哼哼地扔在她身上,毛绒绒的脑袋直往两人中间拱过来。

    吻到快要无法呼吸,周屹川的唇才和她分开了些距离,“好吃,难怪我们儿子也想吃。”

    他清楚地在她微怒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

    有且只有自己。

    在对待江晚阳的事情上,周屹川充分体会到了什么是人性的自私卑劣,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坏人。

    但对她,他偏要勉强。

    江晚阳重重喘着气,四下瞄了几眼,生怕卓叔和刘姨突然出现,撞破了他们接吻的场面。

    周屹川神态如常地捉住了她的脚,果然冰凉一片,本身就体寒,一到冬天手脚发冷,医生说寒从脚起,即便有地暖也不能这么不当回事。

    他轻轻给她套上了袜子,又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右脚踝上的疤痕,圆圆的一块,微微凹陷,在白嫩光滑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像突然坠落在地上,失去颜色的太阳。

    她身上每一块留下的和消失的疤痕,都在反复提醒他,过去她经历了什么,他这一辈子,再怎么对她好都不为过。

    江晚阳一直在狠狠瞪着他,她最讨厌他因为这些陈年旧伤对她露出怜悯的眼神。

    等他穿好袜子,放开了她,她一脚踢在他胸口上,穿上鞋跑去了餐厅。

    周屹川从楼上换了同款居家服下来,质感柔和的布料隐去了刚进门时的几分冷冽,暖色灯光照在他脸上,越发显得温和平易。

    江晚阳低着头默默吃饭,安静得就像是不存在一般,她每份菜吃的都不多,只是夹一小筷子,送入嘴里。

    女演员一般这个时间点是不怎么吃东西的,不过她的体质比较特殊,是真的吃不胖,但是也有一点不好,痛经很严重,基本月经来的第一天只能躺着,坐着都疼。

    周屹川一派正经地端坐在桌前,衣袖随意挽起,露出精致的腕骨。

    好些天没见面,总觉得她看上去好像清减了几分,他的表情微微有些动容,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给她夹喜欢吃的菜,问她这些天怎么样,缺不缺钱花。

    江晚阳十五岁以前认识的周屹川,就跟教科书一样,一切都规规矩矩的,就连私下的餐桌礼仪也很好,用餐的时候基本不说话,也从不给人夹菜。

    现在一起生活久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吃饭说话夹菜都很平常,也不会因为她只吃刘姨精心搭配营养餐里最喜欢的某样菜而教育她,反而还会告诉她喜欢吃什么就多吃些。

    江晚阳注意到周屹川刚刚没用公筷。

    她当着他的面拿起公筷,把他夹的菜都挑出来,放在空碟子里,然后把碟子推到他面前。

    周屹川明白这个动作代表她还在生闷气,刻意要跟他保持距离,分清你我。

    他把碟子里的菜吃完,换上了公筷,给她夹了块的鱼肉,“你最爱的清蒸鲈鱼,多吃点。”

    “没胃口。”

    “饭菜不合胃口?这些不都是你爱吃的吗?”

    江晚阳很讨家里阿姨喜欢,她忌口的和喜欢的食物刘姨都清楚,基本都不用他多说,只要知道江晚阳回家吃饭,刘姨就会把拿手好菜轮番献上。

    吃到喜欢的菜,她才不会像现在这样慢条斯理、细嚼慢咽,而是像一只坐在树枝上悉悉索索品尝着松子的小松鼠,鼓着腮帮子,偶尔还会兴高采烈地摇一摇蓬松的尾巴。

    做菜的人,觉得心满意足,跟她一起吃饭的人,也觉得食欲大增。

    “最近在减肥。”她当然不会坦白自己已经在外面吃饱了,回家还喝了一碗雪梨汤,吃了两包零食。

    “又减肥?再减,就剩下骨头了……”

    “瘦点上镜。”

    “身体都垮了,还谈什么上镜?你忘了之前因为减肥低血糖晕倒进医院的事吗?”

    “没忘。”江晚阳惜字如金。

    “听话,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对我重拳出击。”

    周屹川又给她盛了小半碗排骨莲藕汤,“冬天的藕最好吃了,农场新采的,尝尝够不够粉糯,好吃的话,明天还让刘姨给你做。”

    “不需要。”

    江晚阳小时候给周路津剥虾扎破过手指,周屹川惯会照顾她,直接把蘸好酱的虾肉放进她碗里,笑着看向她,“这么多天不回家也不联系,是不是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他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湖水,每次这样盯着她看,她都觉得自己是湖边的顽童,一不留神就会跌进他的眼里,再也找不到回头的岸。

    她低头,仿若无事地喝汤,“我有自己的生活。”

    “你的生活就是跟简淮同回酒店?”

    一听这话,江晚阳又不高兴了,放下筷子,劈头盖脸地控诉,“那又怎么样?我跟简淮至少都是单身,就算因戏生情做了剧组夫妻,一没有法律风险,二没有道德约束,哪像某些人,都有未婚妻了还不洁身自好,勾引良家少女,满足一己私欲!”

    “江晚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真敢玩剧组夫妻那一套,以后就别想出门拍戏了。”

    这话说得太重了,周屹川想。

    但不能再这么惯着了,平日只要不出格,她耍些小性子他都会纵容她,可她越来越口无遮拦了,连剧组夫妻这种混账话也敢说。

    先是晾着她,后是说话刻薄,江晚阳彻底被激起了情绪,“周屹川,你以为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你是我的女人,我连管你的权利都没有了?”周屹川轻轻搅动汤勺,又缓缓停下,平静地补充了句,“宝贝,你记着,如果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会把这笔账算到霍敬山头上。”

    “你真可怜,只会用霍敬山威胁我。”

    周屹川缓慢笑了一声,又给她夹了一片鱼,“你为霍敬山求我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这个臭乌龟,烂王八,你以为我愿意求你,不是你使绊子逼我的吗?你要是看我不顺眼,现在就把我送回加拿大,省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周屹川脸色骤然沉了三分。

    不管多少年过去,她在加拿大的遭遇永远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她刚才的话无疑又把这根刺往深里扎了扎。

    江晚阳被他的目光震慑了一瞬,其实……她挺怕他这样盯着她的。

    当年补办成人礼他在机场把她截回去的时候,也是这样阴阴沉沉的眼神,一路上她惶惶不安,他却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带她回去继续参加私宴,陪在她身边向亲眷问好,甚至替她礼貌敬酒、挡酒,直到晚上回到家,她才知道他的温柔面具之下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看着江晚阳瞪圆的眼睛红了一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周屹川后悔死了,她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女孩,只是心里憋屈了太久,才会故意说气话刺激他,其实她也很难过,他都知道的。

    周屹川取了白瓷盘中的湿餐巾擦了擦手,走过去把她的脑袋紧紧抱在怀里,“好了,我说的都是气话,我就是吃醋了,我吃所有接近你的人的醋,蒋溪,简淮,粉丝,甚至是霍敬山……我跟你道歉,我们不要吵架了,以后再也不吵了。”

    江晚阳哼了一声。

    他摸着她的头发,一寸一寸抚平她的情绪,“怎么跟卡尔一样,一生气就哼哼……”

    江晚阳吸了吸鼻子,气哼哼抱着他的胳膊咬起来。

    周屹川疼得直抽冷气,江晚阳总喜欢在他身上留下些痕迹,生气时咬他泄愤,不生气也会突然咬他,然后平和而满足地欣赏着自己的齿痕。

    反正他也习惯了,她咬他多久,等会他就要亲她多久。

    “好了吗?”他问。

    她摇头,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看着皮肤上新添的几排牙印,周屹川无声地笑出来,“你再这么咬下去,我要带你去拔牙了。”

    听他这么一说,江晚阳故意加重了力度,直到腮帮子咬疼了,心中的郁气才舒缓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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