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又看见两人手牵手走下楼,不敢直言,眼睛里却透着慈爱般的笑意。
不愧是昼哥,哄人也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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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幽半掩着脸,阳光洒下来,被少年握着的手心像是有火在烧。
“季白昼,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曲幽费劲的跟在他身后,他走两步她得小跑着跟三步才能攆上他的步子。
季白昼拉开车门让人坐进去后才撑着车门问:“你又哪不爽?”
他现在越发佩服自己的耐心了,曲幽来的这十几天他生的气比他前十年的加在一起都多。
偏偏他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换做其他人,把他招成这样,早就被他踹进海里喂鱼了。
曲幽瞥过脸,不服气地喃了句:“腿长了不起啊……”
她声音轻,但还是被他听了个清楚。
季白昼捏着她的下巴把人脸转回来对着自己,语气轻佻:“我腿长也招你?难道你喜欢腿短的小白脸?”
曲幽躲开他的手,“走路那么快学别人什么牵手。”
他笑了声把车门关好绕到另一边,引擎发动后才转头瞧了她一眼。
“知道了。”
曲幽被他没头没尾的话搞得糊涂,“你知道什么?”
“牵着你得慢慢走。”
曲幽一怔,唇角抿得绷直,转过头不理他。
少年瞧见她的耳尖突然染上粉红,手握着方向盘,调侃道:“嗯,你属兔子的?”
风从窗外涌进来,散着的头发糊了曲幽一脸,她随手撩了一下,静静地应了句:“嗯。”
还真是。
季白昼无所事事逗着她聊天。
“明年高三?”
曲幽垂着眸子,“明年大三。”
她比同龄人早上一年学,小学初中各跳一级,十六岁就考上大学了。
季白昼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特别惊讶,这小姑娘本来就长了张乖乖女的聪明脸。
“这么厉害也不高兴?”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或许曾经的同学会夸她一句聪明、厉害,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值得高兴。
这一切就像她本该就能做到的。
曲幽的手机不适时地响起,她从口袋里拿出来,瞥了眼直接挂断。
电话一挂接二连三的信息就发了过来,曲幽视若无睹的后果就是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到最后索性关机。
“玩叛逆呢?”
曲幽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的,“彼此彼此。”
“成,十八跟我玩叛逆,二十八玩私奔的时候也得跟我一起。”
“季白昼,你要脸吗?”
“我的脸哪有你的好看。”
曲幽生无可恋地望着窗外,才想起来问:“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少年语气暧昧,故意逗她:“见家长。”
半小时后,曲幽坐在副驾上死活不愿意下车。
季白昼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她缩成刺猬。
“下车。”
她抓着安全带不放,眼神跟他对峙:“送我回去……”
季白昼嗤了句,“真把我当司机了?”
“又不是我让你带我来的。”
少年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两秒,转身到后备箱拿了东西,再回过身时已经正了神色:“不闹了,下来。”
再拖一会儿那人就要午睡了。
曲幽看了眼季白昼伸过来的手,没碰到他,果断往前走了两步,看见眼前的是一家小中医馆站在原地愣了下。
少年手里提着个红色塑料袋,轻轻拍了下女孩的头顶,越过她给她带路。
医馆并不大,一走进去就是一股极重的中草药味,有些呛人。
“昼哥?这大热天的你怎么跑来了?”坐在木台后的男人冒了个头,显然是熟人。
季白昼点了下头:“嗯,我找季渠,人在后面?”
男人不知道正在捣鼓什么,朝他笑道:“在,不知道睡着没。”
曲幽跟在季白昼身侧从正门走到后门口的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大概是个看诊室,但因为没什么人光顾就变成了某人的休息室。
少年敷衍的敲了两下门也不等里面的人应声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曲幽扫了一眼,房间里白帘后面隔着一张床,门口的角落是一张办公桌,而一个看着大约三十的男人正窝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的沙发里打游戏。
一声机械卡通音从手机里传出来,“unbelievable”在曲幽耳边绕了圈,说不上的尴尬。
季白昼把手里的红色塑料袋扔在那人身上,声音里裹了层冷意:“起来看诊。”
季渠的懒散劲儿简直跟季白昼一模一样,从沙发上坐起身子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气。
“呦,这么久不见了,见面连声哥都不喊啊阿昼?”
男人抬头才发现季白昼身后还跟了个小姑娘,困意散了些把季白昼扔过来的袋子粗暴的撕开,看清里面的东西才抬眼仔细忘了眼少年。
“呵,看来事儿挺重?”
袋子里三条黄鹤楼,都是1916系列的。
季渠捡了条中支拆开从里面拿了一包烟出来,又从里面夹了两根出来,一根递给季白昼。
少年没接,季渠转头瞧了眼小姑娘,把刚从沙发缝摸出来的打火机跟烟都放在一边,冲着她笑了下。
“不好意思,习惯了。”
曲幽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也不好说什么,站在门边像个局外人,又一下被季白昼拉入局中。
男人穿着衬衫和西装裤带着副银框眼镜,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季白昼有些抱歉的解释,“我堂哥季渠,中医,让他看看。”
曲幽不知所云的坐在办公桌前的小板凳上,侧头看了眼季白昼。
季渠坐在另一边用免洗酒精擦了手,“哈哈,我看着是不是有点不正经?别担心,我是专业的。”
季渠从三岁就跟着外公学医,别人三岁背诗他三岁尝药材,今年二十八,好歹也学了二十多年了。
曲幽点了下头,把胳膊放在桌上,手腕肿的明显。
季渠把视线从她的脸上放到手腕上,语气温柔:“今年多大了?”
季白昼插着兜站在旁边回答,“十八。”
“我问人小姑娘呢。”
“就是她。”
季渠勾唇笑了出来,又问曲幽:“受过伤?”
曲幽垂着眸子,半晌点了下头,“三个月前伤的。”
曲幽以前没看过中医,如果受伤都是直接去医院的,一会儿被季渠要求伸舌头,一会儿又被把脉的,有些稀奇。
季渠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东西,边写边道:“受伤后没好好养吧?外伤性腱鞘炎啊,不是第一次发吧?”
季渠说话跟电视零点五倍速似的,季白昼在旁边越听越急。
曲幽摇摇头,“这是第二次发作。”
“以前给你诊治的医生没让你开刀?”
曲幽撒了谎,“没有,医生说不严重。”
季渠笑了声,点了下头,“行。”
季白昼站在旁边听了半天,蹙着眉开口:“行什么行,到底怎么样?”
季渠瞥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你跟我出来拿针。”
曲幽间两人出去后把胳膊收回来,感觉不太靠谱。
季白昼被季渠从诊疗室拉出来,“到底怎么回事,拿个针还拉我出来,有什么话说?”
季渠搭着他走得慢慢悠悠,“小妹妹长的挺漂亮。”
季白昼冷瞥他一眼:“滚,用得着你说。”
“她撒谎了。”
“什么意思?”
“她这毛病算不上大,之前手腕撕裂过,虽然撕裂伤愈合了不过留下这毛病了。”
“不大就治啊?”
“这毛病因人而异就算无论哪种方式治疗都有几率复发,而且我估摸着她应该是个学乐器的,手腕伤了如果不能好好休息的话不好说。”
季白昼沉默半天,被季渠杵了一下,“干嘛呢,我说让你这周每天带她来我这治疗,听见没?”
两人动作挺快的,曲幽也没等多久,不过……
她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