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随姜赋带着贺礼乘马车而来,姜赋此次战功赫赫,不少王公贵女纷纷将艳羡的眼光投向姜赋,而姜赋又与姜祀乃一母同胞,仍是风淡云轻笑着走过。姜姝只叹风水轮转,那些王公贵女何尝不是自己的曾经?从武将庶女到襄阳郡主,她再也不想把眼光放在男人身上了。
四公主是不敢妄言了,只是郭云淳仍存妒忌在心,她精通诗书礼乐,却不能够吸引祁瑱的目光,她如同泄愤般一杯又一杯喝着荔枝酒,却见姜姝取走了她的酒杯。
“郭小姐可常常出郭府?”
郭云淳伤心之余倒没忘了对姜姝行礼,只是心怀不甘,“云淳待字闺中,自然不曾。”
“那郭小姐可曾学过武艺?”
“不曾,只听闻瑱表哥武艺超群,也曾羡慕过,但女子习武不利于婚嫁。”
姜姝伸手拉她,“本郡主是武将之女,待字闺中时,与姜大学士常常相约游猎,有时也比试武艺。后来本郡主也嫁了人,只不过没有好的结果。若当时我没有和离,等着我的便只是那四方天和与我一般待在似古井般深的王府里,”姜姝笑了笑,“或许还有追不上孩子成长的无力。”郭云淳只是沉默,她从不知晓自己的未来是如何,只听闻过父母长辈的说教,她觉得那就是对的,可是姜姝的话字字珠玑,郭云淳下意识想否认,可心中生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女子未必要上朝堂才能改变自己,可若没有一名女子上了男人们的朝堂,便再没有人见过外面的世界。”
一番话在郭云淳的心里深深扎根,一时失了神,直到祁瑱叫她,她方才回过神来,她从来只知道找个好夫婿,而这个标准也只有身为皇子的表哥是佳配。可如今,她觉得似乎有了新的想法。郭云淳看着远处姜祀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文帝举杯一饮而尽,“众卿不必拘礼,今日是祁瑱吉日,朕不过凑个热闹。”众宾客作礼后便纷纷离开了座位,各自交谈甚欢。
姜祀虽得圣心,却难免不能服众,一人立于庭中假山前抿酒。祁棠缓缓走过来,一脸别扭,“喂,刚刚谢谢你啊。”姜祀恍然回头,“是四公主啊,举手之劳。”
“你不要误会啊,三哥喜欢你,我可不喜欢。”
“臣斗胆,四公主为何不喜臣?”
“你和三哥那么久了,喜欢不喜欢不挑明吗?暧昧不清,属实令人费解。”
“公主可曾去过民间?”
四公主撇着嘴,“不曾,那些贱民有什么可看的?”
“公主可曾饥肠辘辘,夜里辗转反侧,只得勒紧裤腰带让自己好受些?”
“难道你曾这般经历?”
“臣不曾,臣兄却曾带着一卷卷画像回到姜府,里面画的都是臣未曾见过的场景。皇族高高在上,世家四足鼎立,可民间却不是繁华景象,多少地方饿殍满地。”
“可这与我三哥有何关系?”
“三殿下为人正直,是一名可追随的皇子,可他心中不能只有男女情爱,臣也不能。”
“三哥虽是皇子,却还不是帝王,你如何知晓他心中不能只有男女情爱?”
“皇族中人,该担此责。”姜祀眼如古井,清澈可见。
四公主心中费解,皱着眉头。姜祀并不解释,作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