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明诘还是在抚雪学校买的那间房旁住下了。
抚雪对于明诘是个有钱人的概念加深,或许他现在算是蹭上了兄弟的福气。
“真是好老套的说辞。”
“那我要怎么说。”对不上他的脑回路,抚雪就怼他几句。
明诘想到舍友听说他在二线城市买了两室一厅后说的那些胡话,心尖儿.瘙.痒。
并没有什么想要包.养的想法,明诘只是想凑抚雪近点,多关照他一点。
世上最和平的关系是朋友,而非爱侣。
明诘有分寸的把控自己的行为,太过越界的,令抚雪犯难的行径,要减少,最好没有。
没等到回答,抚雪乐得见他失言,笑吟吟地,“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明诘猝然回神,不自觉的说,“我现在应该是你的衣食父母。”
然后喃喃, “或许应该让你搬过来才算……”
“呵呵。”
抚雪笑话他的天马行空,顺便让他少些胡思乱想。
忽略语气,抚雪他的笑是分很多种的,明诘想,他总觉得之前的抚雪面对他总爱笑。
像是和他说外面,或是跑来炫耀自己的新东西,像是其他很多时候,带他出去,给他礼物,哄劝他,恳求他……
记录和观察这种事,明诘认真的像在学习新东西。
爱能融化别扭的心,也能覆盖私心的情。
明诘要继续做抚雪的朋友,就需要做到安分守己。
在明诘几次暗示邀请了下,抚雪也搬到了明诘那。
明诘每天也不是很忙,他来这边工作只是实习,彻底毕业后要去他父亲那边。
所以抚雪就觉得明诘来到他这,大概是为了……陪读。
抚雪想出这个词后,面对明诘时就有些奇怪。
虽然明诘比他年龄大,但他从不把明诘当成自己的哥哥,毕竟本来他们是朋友的。
要是真的哥哥弟弟地喊,他又有些不情愿。
总害怕明诘真的想成为他的衣食父母,然后还管他。
想想就不爽。
可现在,抚雪住在明诘这,吃用都被明诘包了。
而且,在抚雪提出周末打小时工时,还被对方委婉的劝慰了。
“我都成年了,明诘,我现在可以打工了,多好的机会。”
由于年龄和身体的原因,很少有人会收抚雪做童工。
抚雪上学的资金很多都来自资助,让他的生活不那么艰辛,毕竟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那个投资人出,抚雪还挺想报答对方。
他成年后便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来,他又不好意思说是这个原因,谁知道明诘会不会脑子一抽将他把钱还了。
明诘应该没那么蠢吧。
抚雪看了看周边明诘装修的房子,他将这里买下来了,当时还说过明诘没必要,但明诘没听他的。
明诘现在花钱大手大脚的,说不准会不会自作主张要帮他。
“你现在有什么缺的吗?”明诘反问他。
“没有。”抚雪回他,知道站不住脚,而后想了下又说,“但我总不能只待在家里吧,我之后的生活费还要自己挣呢。”
抚雪很少将两人在家庭的差距说出来,比如明诘不是一个人,他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有生活的保障。
尽管明诘在自己面前整天说寇叔,但在和对方打电话时,却喊对方为“爸”。
他最开始是没发现的,可当他知道后便不自觉去想为什么。
难不成真的只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
明诘、明诘、明诘他到底在想什么?
抚雪很少有心乱的时候,他觉得,明诘那样一个寡言的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从小到大,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沉默别扭的对待他。
最后抚雪冲明诘笑,像是要撒娇,单手晃了晃他的肩膀,“我总不能靠你养着我吧。”
明诘和他对视,用他们相见后熟悉的眼神看他。
那种奇怪的,深沉的,意味不明的,他一点也读不懂情绪的眼神。
而后在这另人沉溺,仿若只盛着自己一人的眼神里,听到明诘用他惯用的,平淡的语调说:“我想养着你。”
这句话着实有些越界和暧昧,脑中仿佛炸开了一朵烟花,胸膛也跟着颤动,抚雪有些结巴,“别,别开玩笑了,明诘,我们难道要一直在一起吗?”
明诘坐在地上,抬着头看沙发上的抚雪,像是仰望,没有光来刺眼,但明诘还是眨了下眼。
他的声音像要淡开的雾,乱在周围,散在周围,让抚雪听的感到虚幻。
明诘反问他说:“不可以吗?”
“我还挺想一直在一起的。”明诘看着他,颇为认真的说。
抚雪倾身,伸出手盖住他的眼,阻止他真诚的视线,“明诘,我不是要同你演爱情电影。”
这不对,明诘说的这句话有些不对。
用那样单纯,赤忱的眼神,说出那样缱绻的话,他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抚雪喜欢明诘。
他知道自己喜欢明诘,无论是儿时对方的善心,还是这几日重逢的熨贴。
情意细细绵绵,细丝拉扯着让人想要靠近。
夜晚并不是一直宁静的,霓虹灯将四处照的着实亮堂,明诘搬过来后,抚雪说要看看他周边有什么能吃的馆子,两人就约了日子一起。
出发前抚雪挑了很久衣服,出门前戴上帽子还特意找照了下镜子,室友调侃说,抚雪准时出去私会对象去的。
抚雪没理,自顾自的搭车要去找明诘。
饭后的汤有些热,烫的舌尖没了知觉,抱怨着那热腾的汤在夏季夜晚出现的错误,闪烁的夜街灯光明灭。
明诘递来纸巾那他擦汗,问他,“今天很晚了,先回去吧。”
夜街吵闹,摊子有许多飘着热气,抚雪偷喝了口冰饮,放下杯子装模作样地说,“需要我陪你睡吗?”
他没看到明诘的表情,听到对方像是困惑一样问他,“我需要?”
溺开的凉饮熨在口腔内,舌尖尝到饮料的甜味,抚雪抬眼去看明诘,对上明诘视线,心错拍跳动的声响在耳边有些清晰。
胆怯或是害羞,抚雪下意识的想低头逃避他的视线。
要怼的话还是没说出口,他不敢,他感觉,说出那句话就变了味道。
夏日的风,夜市的灯,喧闹的街,以及蒸腾的烟,如果配上他爱讲的那个反问“你不需要?”
会过界,会变成希望被邀请……
他逃避的没有回应,后来他还是搬过去和明诘住一起了。
而现在,他尽力的想要自己平静,一句话未说,手心不时刮蹭的睫毛让的心底发痒。
明诘将他的手往下轻轻拉了点,“所以你算是拒绝我的告白?”
“……”
哪有这样告白的……
抚雪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又没敢。
也不太想。
明诘将他的手握起来,接着说,“我所谓的告白不单指坦露心意,还是想要说我喜欢你。”
“我想,你最清楚我说的是哪种喜欢了。”
“……”抚雪不说话,以不变应万变。
知道又怎样……
明诘见他不回应的样子,心下了然,有些调笑意味的说,“欢喜到说不出话了?”
“明诘!”抚雪想要阻止明诘胡言乱语的行径,但手被抓住,另一只手也不好意思再去堵他的嘴。
他最后无力的讲,“不要闹我。”
“脸又红了,抚雪。”明诘笑弯了眼,拉着他的手指捏了下,不再那样的要人感到暧昧难堪。
他说,“你太容易害羞了。”
“你再这样,我肯定不会答应你的!”
恼羞成怒了。
“是吗?那我以后改改。”明诘随意回他。
他感受到了抚雪的退让,至少他现在知道抚雪现下不敢答应,而不是不想答应。
不然后驳的话大约不会是有关这次告白的.而是针对如何讨厌他这个人的。
话语,目的性不能过强。
不然暴露一切狭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