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村野坟

    副手回答,“那倒是没有,您没看见顾大哥当时那英勇神武的背影,跟电影特技一样跟他队员从驾驶舱换到后座去,一枪一个轮胎,把对面打得那是一个溃不成军,三辆山地车的车胎都被顾大哥打爆了,对面起码死了两个。”

    “我这是被流弹伤的,”副手苦笑道,“顾大哥他们已经安全开车进了垭口,让我回来报信说小心狮子,还说您一听就明白了。”

    小心狮子,乌金蹙眉,A国的国徽上就是一头雄狮,顾准一定是在交火过程中发现了对面的身份,所以赶在他们之前进了垭口。

    “好,我知道了,”乌金点头,“他们在垭口守着是想做什么?”

    “不知道,正常人谁会去守垭口啊,那地方鸟都不生蛋,难不成还指望有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在门口等着劫道?”副手看了一眼乌金的脸色,又急忙补救道,“害!撒哈里面除了树就是雾,还能带什么宝贝出来?您说是不是?”

    从昨夜就开始下大雨,到天明都没停,金边镇旁的湄江水位上升了足足一米,大马帮众人早饭还没吃完,就被秃头叫去江畔运沙石,防止湄江溃堤,偌大的营地只剩下几个守家的小弟和乌金一行人。

    乌金与顾准留下的另一支后援小分队六人在帐篷里看地图,气氛十分肃穆,六子研究撒哈雨林的地形图,来回看了数遍,还是没能找到除了垭口之外的其他出口。

    垭口是两座山脉之间的沟谷,左峰和右峰像两座门神一样,守护着进出撒哈雨林的大门,若想从别的地方进去,必须得再多翻过海拔三千多米的大山,脚程起码要浪费3-4天,所以垭口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他是进出撒哈的唯一门户。

    “我们必须在队长回来之前清除掉门口守着的那些人,”六子将另一个磁铁小旗贴在垭口上,“不然他们有危险。”

    乌金坐在箱子上,摩挲着左手的素圈,没有说话。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进去了一天半了,按照计划走了快二分之一的路程,我们人手不足,最好是在第六天再去清兵,免得打持久战。”另外一名外号叫做变色龙的队员补充道,他们都是顾准手下的特种兵,对雨林作战十分熟悉。

    “乌上尉,你看…… ”这里的最高长官是乌金,顾准不在的情况下,他们都得听乌金的。

    “清兵是一定要清的,”乌金顿了顿,“在此之前,切记做好伪装,记住我们只是一支探险队,为古庙遗迹而来,所有会暴露身份的东西立刻就地处理,不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六子,下午做好伪装,和我一起去镇上探探,变色龙,你等会去找大马帮的首领借面标旗,再借辆皮卡,带一个人跟你一起,我需要你在垭口前十公里有信号的地方蹲守,随时汇报对方的情况。”

    “是!”六子和变色龙同时利落地敬了个礼。

    胡亮坐在餐桌前一粒米一粒米地往嘴里塞,桌面上没有他想吃的胡辣汤,也没有驴肉火烧,只有塞亚本地的凉拌跑山鸡和凉拌野菜。

    “吃好了!”胡亮毫无生气地放下碗。

    “怎么吃这么一点,”乌金有些担忧地看胡亮碗里剩下的米饭,胡亮昨天还猛干三碗,今天连半碗都吃不下了,“难受吗?”

    胡亮哼唧两句,还没说话就被陈有为打断,“我看他是被惯得皮痒,不就是没有你的驴肉火烧吗?老子不也搁这嚼粗茶淡饭呢,说了八百遍今天湄江涨潮水急,船过不来,爱吃不吃,等会别想偷吃你领导的罐头,没你的份!”

    胡亮没想到他偷吃的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立刻夹起尾巴做人,端起碗埋头扒饭,没一会就干完一碗。

    “陈有为!”乌金在桌下面踢了陈有为一脚,让他别欺负病患,然后又转头对胡亮安抚道,“过几天等雨停了,想吃什么跟我说,现在先将就一下。”

    “下午你要去镇上?”陈有为戴着一次性手套给乌金撕鸡腿肉,把肉撕成细丝,再埋进熬煮了两个小时的白粥里,配上本地腌制的小咸菜,也就能吃下去小半碗,乌金才是这个桌上真正的吃饭困难户,胡亮跟头发育中的猪一样,食量巨大,吃这么多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还是瘦得脸颊凹陷,搞得像有人不给他饭吃一样。

    “我要去探探消息,”乌金压低声音,“A国的人已经到了塞亚,我担心顾准会遇到他们,光是清掉门口的人怕是不够,必要时刻还是得进去…… ”

    陈有为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乌金,“你想都别想!”

    “我会跟首长汇报申请后援的,”乌金端起白粥舀了一勺,心虚地转移话题,“这粥好香。”

    “别跟我说这些,”陈有为摘下手套,面色不悦,“出来之前跟我承诺的什么?!要是我没跟着来,你这会已经在准备自己进雨林了吧?!”

    胡亮眼观鼻鼻观心,捧着碗目不斜视,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来吸引火力。

    “这不是有特殊情况……”乌金话没说完,陈有为刷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上楼去了。

    一顿饭吃得不是滋味,胡亮自动揽下收拾碗筷的责任,乌金看了眼没开窗的小二楼,还是跟着六子走了。

    谁都没想到,这竟然是他们在塞亚吃的最后一顿安稳的午饭。

    六子祖上有蒙古血统,生得人高马大,跟顾准身高差不多,甚至肌肉块都比顾准练得大些,走在路上就跟个资格的保镖一样,衬得吴老板纤细无害。

    他们从镇上唯一一家旅馆出来,得知石头村那个负责采买的人已经回了石头村,说是今天一大早走的,怕大雨冲毁了村里的祖坟和神龛,就算村里只剩他一个活人,也要回去守着。

    六子听完浑身的毛都立起来了,低声跟乌金吐槽,“胆子真大,那村里刚横死了那么多人,他也敢一个人回去?”

    乌金站在屋檐下看看天色,时间还够一个来回,他撑开伞走到街边的一辆接客的古董皮卡面前,掏出一把现金,跟司机交谈几句,然后拿到了皮卡的钥匙,回头扔给六子,“你开车,去石头村。”

    六子害怕得咽了咽口水,早知道他该跟变色龙换个岗位,别看他长得结实,实际上他最怕鬼。

    “吴老板啊,”六子一边开车一边瞟副驾驶的乌金,“咱们天黑前肯定能回吧,那孤村野坟的,还下着大雨,这不是恐怖片标配吗?”

    “好生开车,”乌金看着手里的地图给他指路,“雨大,开稳些,开翻了的话估计就得在那过夜了。”

    六子一听,全神贯注开车,生怕把这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开坏了今晚只能睡坟头了。

    金边镇到石头村的路况很好,只是越靠近石头村,就越接近雨林,一团一团的雾气开始出现,但能见度尚可,两人开了半小时,经过了顾准描述中遭遇武装冲突的山谷口,很快就看到了石头村的路标,一块大石头。

    两人把车停在石头下,步行往里走。

    “那个采买人的车呢?”六子神经高度紧绷,紧张地絮絮叨叨,“怎么没看见他的车,他不会其实是被杀了之后的冤魂,飘回来的吧?”

    乌金拍拍六子的肩膀,“他开的是摩托,你看,轮胎印。”

    石板路边缘上确实有一条被雨水冲刷到快要看不见的轮胎泥印,六子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两人继续往里走,村口立着一座石头神龛,与乌金梦里那座一模一样,乌金停下脚步,死死盯着里头的无脸神像,六子大着胆子绕着神龛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乌金摇摇头,“我们进去吧!”

    石头村里寂静无声,大马帮上次来的时候已经帮他们收了尸,在村后按习俗埋了,此时石板路上的血迹被大雨冲刷干净,看不出来这里前两天才经过了一场残忍的大屠杀。

    雨继续下着,石头村周围的树木遮天蔽日,明明是一天中日头最强的时刻,却因为下雨的暗淡天光,让石头村昏暗如傍晚,一座座黑色的石头房子静静地坐落在石板路两边,看着格外瘆人。

    六子紧贴着乌金,手按在怀里的枪把上,时刻警惕随时会蹦出来的什么山村野尸。

    “要不咱开个手电筒吧!”六子从包里掏出战术手电筒提议,“才下午2点,这村里已经黑得跟晚上没区别了!”

    “嘘!”乌金按住六子,对他指了指石板路尽头的一座造型特别的屋子,六子定睛一看,从窗口处竟然透出一丝灯光。

    两人弯腰前行,悄无声息地贴到那座房子的门外,六子从窗口处露出一双眼睛去看屋内,吓得手语都差点做错:屋里没人!

    两人一脚踹开木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牌匾上写得什么字,六子已经尖叫地一脚踹飞从身后接近过来的阴影,“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鬼’被六子踹飞三米,整个砸在石头墙上,半天才从墙上滑下来,乌金扯下六子蒙眼的手,“不是鬼!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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