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月华如水,轻轻洒在静谧的大地上。
两人坐在府邸的亭院里,院中摆放着几把凳椅,一张桌案,以及树下还有一张竹床,桌上还放有几盏杯杓和几盘点心。
眼前的月光如水,流光相皎洁,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淡淡的银光所包围。
此景让周璟朔想到两人在大周也有过的月下闲聊。
景美人更美,景静人心动。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自觉放在沈卿落的身上,此刻世界一片静谧,万籁俱寂。
“朦胧淡月云来去,月照花林皆似霰。月色很美,人也很美。”沈卿落今日穿着月光蓝色的衣着。
她温柔地抬眸,眼睛仿佛是一颗明亮的珍珠在闪烁,流转之间皆是女子的绰约多姿。
夜晚繁星点点,素月分辉,引诱着周璟朔抬头仰望,他默默冥思着女子口中所说的话。
“月色”和“人”,这不就是在暗示:“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你不会以为我在夸你吧?”沈卿落眸子微微一动,搘颐、托着腮,侧身看向他。
她黛眉轻扫,长发如瀑,一颦一笑地继续说道:“嗯,那也可以。”
周璟朔感觉耳朵被温柔的气息轻拂,他的心尖也在发痒,一阵的兵荒马乱。
视线与沈卿落相交时,他狼狈地别开了。
最后又屏息看着前方,毫不吝啬地回应对她的夸赞,“月下沐月色,美人与月正同色,桂殿夜看月。”
“碧空万里月光洒,月光长照金樽里,衣衫飘飘鲜花蕾,眼眸美丽映星月。”
月上中天,月明如昼。
参差的云层掩映着浑圆的明月,在大地上投落斑驳的光影,倒显得光怪陆离,令人难以琢磨。
“殿下怎么了?可是干了什么马失前蹄的事?怎么这么做贼心虚?”沈卿落将凳椅向他这边挪了挪。
虽然两人之间仍隔的有距离,但她好像是在无声无息地靠近他,女子身上的清香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席卷了他周身。
“没有,公主多虑了。”周璟朔将视线收回,轻抿了下唇,握着茶杯的手指却紧了紧。
两人在大周分离之后又经沈卿落失忆这一遭,鬼知道周璟朔有多想她。
“当乌云散去,自有满天繁星,月光如水,愿你心中愿望成真。”沈卿落一举一动都在抓挠着少年的心。
此刻云层退去,明日洒下银色的光芒,与星辰交相辉映。
“公主这是想在本王身上打听到一些消息吗?”周璟朔以为她还处在失忆之中,认为沈卿落现在一切的行动皆是以利用为主。
“殿下原来是这样想的啊。”沈卿落再次仰头观月,眼眸含笑。
那精致的五官更显美艳,一双眼脉脉含情。
她嘴角浮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御王殿下天潢贵胄,是凡桃俗李所不好攀附的。”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周璟朔眼眸晦暗不明。
天青色的衣着与月色冰冷的光华相映,低垂的睫毛下是冷冽的眉眼。
他勾唇浅笑道:“不过可惜了,兴致索然罢了,本王对美色无感。”
“那殿下为何要饮酒呢?是为了壮胆吗?”沈卿落闻言轻笑一声,猛然夺过他手中的杯杓。
这一动作使女子身上的香气扑鼻而来,瞬间搅乱了周璟朔的心绪。
同时这一下让周璟朔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场面予他有些尴尬。
起初他以为这杯中的是茶水,但没想到是酒。
在周璟朔想用饮这杯中的“茶”来遮掩他的慌乱时,不料竟被沈卿落截胡。
月光蓝衣的女子柔情绰态,裙摆镶满了珍珠,缀着金色的丝边,如同一幅春天的画卷。
女子的声音也更是柔和动听,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本就心中炽热的周璟朔,面对自己心爱女子的一颦一笑更是招架不住。
“看!桂花,补偿你的。”沈卿落趁他目光不在意时,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手中还躺着一朵黄色的桂花,女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桂花寓意着美好与忠贞,我会在秋天更爱你。”沈卿落搂过他的脖子,歪着脑袋冲他笑。
女子的碎发被风带起,白皙的脸庞上去了几分冷漠和无情,增添了几分娇羞与谊切。
她的发丝在少年的脸上轻轻扰动,似是桂花飘飘落地,也像是蝴蝶般轻松落在少年的心尖。
往日两人的流金岁月犹如霜凝化露,从一叶小舟的竹叶中滑下,惊醒了少年沉睡岁月的斐然。
周璟朔在此刻心潮澎湃,心情更是掀拳裸袖。
静谧深夜里,桌案上的竹叶煎茶的清香四散弥漫,但却始终不能安慰周璟朔狂跳的心。
周璟朔单手将沈卿落搂入怀中,掌心一扣,揽住她的腰。
他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女子的耳廓旁,“鹬蚌相争,坐山观虎斗。利用天潢贵胄之人来大获渔翁之利。”
“阿紫要攀高枝吗?攀本王这枝如何?”
“本王对你马首是瞻,定会承颜顺旨。”周璟朔的声音十分带有蛊惑的意味。
沈卿落听后却反将一军,她笑盈盈的说:“我不会爬树,御王还是来攀我的高枝吧!我可以保证你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好啊,那就劳烦公主怜惜了。”周璟朔眼角下弯,垂眼哑笑着。
两人谈话时,沈卿落被他圈住,弄得有些难受。
她正想找个舒服的动作时,头顶上空传来周璟朔低沉的声音:“阿紫别乱动,本王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周璟朔的呼吸急促,“正值年轻气盛之龄,对你的美色不可能会没有感觉。”
“周璟朔你冷静点,情爱于你最是无用,于我,亦是。”沈卿落担心他会胡乱作为,故意冲他说重话。
周璟朔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将她一点点带近自己,像是猎物一点点在朝自己走来。
他也感到自己呼吸沉重,顺手还将沈卿落的碎发挽在耳后。
自顾自的地说着:“阿紫这几天可是把我折磨死了。”
“那怎么办?你想要什么补偿?”沈卿落对他的动作没有抗拒,在贴近他后,小心翼翼地用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在此过程中,因为两人的眼睫都很长,互相触碰到,氛围十分缠绵。
此刻星月不语,月亮婆娑,万籁俱寂,一切都好像是停止。
连两人的心跳声在这般寂静的夜里也显得格外清晰。
“我……”
周璟朔喉结滚了滚,放在她腰上的手非但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还越来越用力,并且格外的灼热。
周璟朔眼底闪动着一抹炽热和澎湃,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火焰。
他深吸了一口气,“先说好,这次是你先主动招惹我的。”
沈卿落有一瞬愣住,她并不知道女子坐男子的腿上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周璟朔的手在她腰间一掐,扣着后脑勺开始凶猛地亲。
沈卿落则是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夜晚是那么的静,皓月是那么的圆,星星是那么的亮。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为之沉醉,仿佛是灵魂摆脱了躯体的束缚,飘上了那美丽的夜空。
两人这是第一次亲吻,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感。
在这个亲吻的过程中,周璟朔的手没有随处乱游,反而是克制着一直放在她的腰间。
月光流转,月光照在窗上,同时也洒进人的心里。
月光涤去了喧嚣,牵引出心底深处的记忆。
忆起之前在大周月下闲聊时缺少的吻,今日算是补上了。
亲了好一阵子,沈卿落因着是第一次,对接吻没有什么经验,便喘不上气来。
她开始拍打着周璟朔的后背,企图挣脱他。
但周璟朔非但诈哑佯聋,反而还禁锢住那乱拍打的手,近一步又加深了这个吻。
他一改往日的克制隐忍,像只饥饿长久的猛虎,不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沈卿落。
周璟朔声音沙哑,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开口说:“我从未想过让你为我折腰。相反的是,比起让你折腰,我更愿你能为我心折。”
沈卿落有些重心不稳,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边则顺势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而周璟朔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味不绝,他的眼中满是不知餍足的欲\望。
“璟朔你先听我说,我……我体内还有落散毒。”沈卿落把脸埋进他的脖子里。
她只觉得自己脸上无比的发热,自己的心跳也在狂跳不已。
“我知道你落散毒未解,不可以实践的话,我还想再多亲几次。”周璟朔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看穿看透。
女子脸颊染上绯红的红晕,这红晕无疑更加增加了他的兴奋。
他勾唇浅笑道:“阿紫不要生分,我们已经成亲,你该唤我一声夫君。”
怀里的瘦小躯体在微微颤动,沈卿落边喘气边说:“美于色,薄于德,女子行,丈夫心。”
“朱唇粉面的引诱迷惑,暗中苞藏祸心,殿下如此兴风作浪的亦步亦趋。难道不怕入局者会惹祸上身吗?”沈卿落微微抬头。
她的眼眸清澈动人,脸上带着些许的促狭,不过这在月色之下更加娇艳动人。
周璟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眸隐晦难明,情绪涌出。
两人紧紧挨着,他宽厚而坚实的胸膛明明是隔着衣裳,但却散发出炽热的气息,氛围旖旎缱绻。
他扬唇含笑道:“夫人,本王甘愿入局。”
下一刻,周璟朔将她抱起,站起身来。
两人一同滚至到了竹床上,他滚烫的身躯覆了上来。
月色几番照,星月倒映,变成了她在\下\他\在\上的情况。
沈卿落明显地怔愣了一瞬,显而易见的面上慌乱不已,她惊呼地看他:“周璟朔你要做什么?”
“阿紫放心,洞房实践一事,本王等得起。”周璟朔勾了勾嘴角,向她噙起笑来,“你曾说,永远一词,你始终不信。”
“不过今日我想说,永远而已,我陪你。”周璟朔低下头,温热吐息在她的耳畔,长时间的吻又如密雨般袭来。
“唔……璟朔……”
沈卿落身躯僵住,两人目前的这个动作真是太羞耻了。
就算是接吻,她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许动,阿紫等会儿,一会儿就好。”周璟朔亲的正上头,只觉得这挣扎闹哼的声音甚是聒噪,于是便加深了这个吻。
“阿紫唤我,快喊我。”周璟朔在她腰间掐了一下。
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脸,眸中是止不住要翻涌而出的爱意,以及被冷静清醒所克压制着的欲望。
沈卿落听不真切,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璟朔,等等……”
周璟朔冷声:“喊错了,加罚一柱香。”
女子如丝般的长发飘飘,发丝被薄汗贴上了脸。
周璟朔拨开她的发丝去吻她,看见了她眼角的潮湿,而他手心里攥着的火更加炽热地在燃烧。
“嗯……疼……”
周璟朔在沈卿落的锁骨上轻咬了一下,女子面目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阿紫别哭。”周璟朔见到她的眼泪,是真想看看她被他欺负的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
月光映照下,竹床上两道人影交织,今夜两人只能简单地亲吻,并没有享鱼水之欢。
“……”
月亮升到夜空的高层,此时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夜半。
两人在屋殿的床榻上同眠,沈卿落不知为何却醒了。
她的腰间一沉,原来是周璟朔的手仍搭放在她的身上。
这个季节是仲夏时分,天气本就燥热,沈卿落被他双手一放,不免感到有些闷热起来。
她轻轻挪动,试图从他的手中脱离,但这点力气不足以抽离,太过用力又怕吵醒他,无奈沈卿落只好作罢。
半晌后等沈卿落呼吸声平稳,周璟朔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拿开。
因着自己的手使她的衣服有些不平整,于是小心翼翼地替她捻了捻衣襟。
他始终猜不透她的心,刚刚沈卿落的那些动作,周璟朔以为是她在排斥自己。
于是剩下的夜半便十分安分,并未有一点的逾越之举。
周璟朔心中一直不坚定沈卿落对他的爱意。
因为沈卿落爱人先爱己,眼下一切苦难皆未铲平,她不是那种容易沉沦于情爱的女子。
他这卑微又强制的爱意,就算知晓情爱难求,情不可解,那只要周璟朔爱她就行了。
明明身为大周的御王,要什么有什么,但却唯独拥有不了心爱之人对他坚定的选择。
大周最骄傲的人竟甘愿为心中最爱之人一次次的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