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我,爱上看似离得很近实际离得很远的他,我都打算放弃了,把暗恋继续埋藏在心底。
他像是静谧如雾的流星,带着晚风飞回到我身边。”
“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不来,说是不知道,说是为我好,因为要做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事。”
驱车前往天文学研究所的路上,云墨和雨眠坐一辆车。
没有什么比我的心更重要,当它受了伤,你想的是日后弥补,我想的是持怨怼,是忘记,是放手,为了剔除打进心里的子弹,要把连着伤口的那一部分骨血和腐肉挖去,等它自愈,等它长出新疤。
所以他为了还我清白,给我真相,证明能力,他站着他的角度,听不进我的心声,听不到我的哀嚎,听不清我的心意。
这是过错,所以注定要错过。
从他妄想用他的思维驯化我、重塑我开始,他就错了,大错特错。
我是我,我不必向别人解释我的人生,也不必听别人结束我的一生。
真正健康的关系是:想把我的话说给你听,想把你的选择权交还给你。
纪澍,像一只迟到的笨狐狸,而雨眠像是打圈的小花猫,一个忙着统筹布局打造太平盛世,一个忙着给自己洗脑逼自己成长。
“雨眠,你有没有发现,刚刚的你也在用你的思维给他下定义呢?”云墨开解道,“其实你承认他的好,默许他对你的好,说明你打心底是接受他的,不是吗?”
而那个人,给的是百草枯般的爱,而纪澍,哪怕他给的不是浪漫爱情,也是值得倚靠的友谊。
“我知道纪澍和那个人不一样。”
云墨意识到有点不对劲,“雨眠,你还记得,你前一夜见到的人叫什么吗?”
雨眠顿了一下,没想起来,“我,忘了。”
“看来再好看的脸披上恶的人皮,就会失去他本来的名字。”
云墨:“但你也知道,他是你重生的路上燃烬的一块碳,他的恶在于愚昧的贪念,他的善在于放手的爱念。”
异能被激发的瞬间很难恢复到最佳状态,在那极短的时间里,只要段生有反杀的杀欲,那那夜消失的可能就是另一个人。
云墨将这件事单独拎出来说,不是为了劝雨眠对一个试图伤害她的死人抱有忏悔和愧疚,而是想让她想清楚,在过路的兰因絮果纠葛,不过是一片会散的云。
至少在以后,想起来,也会释怀,本就两不相欠,本就过往云烟,一生很长,过客很多,有好人,也有坏人。
“所有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的将我拉下天台的人,都是折翼的屠夫,他们喝着我的血,吃着我的肉,然后满嘴流油地说爱我,你说我还信吗?”
“对陌生人的善意要保持警惕,因为不陌生的人释放的善意,也不全是真的善意。”
雨滴在霓虹灯下折射出扭曲的光线,雨眠站在天文学研究所的量子认证门前,象征Seila的身份芯片在她掌心发烫。
三个月前那场小镇杀人“意外”让存有真正的Seila的碎片记忆永远沉眠在雨眠异能重新激活开拓的,新数据海里。
雨眠,将代替Seila走进这个改变人类命运的研究项目。
“虹桥认证通过,欢迎回来,Seila研究员。”
机械女声响起时,雨眠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植入皮下的纳米级声带调节器让她能完美复刻Seila的声纹,但真正让她通过层层安检的,是记忆芯片里那些关于量子测绘的碎片。
研究所第七层的蓝光笼罩着环形会议室,六张悬浮椅已经坐了四人。
雨眠的视线扫过那些未来队友的面孔——正在调试全息星图的古溯洄,机械手指在光屏上划出古老卦象。
角落里擦拭机械眼的云墨,人造虹膜泛着不自然的金褐色。
还有坐在轮椅里,双臂嵌满数据接口的裴绛,那些接口像伤口般裸露在空气中。
还有一男一女,暗黑哥特风的女孩,带一副无框眼镜的儒雅男人。
"Seila?"德赛先生从主控台前转身,他左眼的生物晶体闪烁着虹桥项目的标志。
“这位是Seila,中文名雨眠,负责虹桥的测绘工作,小队里的人你应该大部分都认识,我介绍两个新人,浮雪,晴天,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说完德赛先生先一步离开。
“雨眠小姐,不如你先来向我们解释虹桥计划暂停前留下的一组模型,以代替你异能测试垫底的成绩。”
哥特风的女孩,来者不善。
全息投影在雨眠面前展开,显示着前测绘负责人留下的最后作品——一组违背现有量子理论的纠缠态模型。
记忆芯片在太阳穴处微微发烫。
“传统意识上传是把人类思维数字化。”
雨眠点开星云状的数据流,指尖划过那些纠缠的光点,“但死亡不是终点,而是意识通过量子纠缠进入更高维度。”
那些被上传的'数据幽灵',其实正在某个尚未被人类理解的虚拟世界继续存在。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量子计算机的嗡鸣。云墨的机械眼眼转向我,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有意思。”古溯洄突然开口,他手中的卦盘自动旋转,六十四卦象与星图重叠。
“天枢位移对应你模型里的量子涨落,但你要怎么解决幽灵被篡改的问题?”
雨眠不慌不忙,调出虹桥初设的加密文件,输入密码,解开秘钥。
那些被Seila标记为"危险"的参数在空气中跳动。
“通过构建莫比乌斯环式的保护层……”雨眠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云墨站了起来。
她的外套滑落,露出后颈处狰狞的机械接口——那不是普通机械体,而是军用级神经耦合器的植入痕迹。
“你说虹桥计划是在试图虚拟永生?”云墨扯开衬衫,胸腔左侧的仿生器官透过半透明皮肤发出蓝光,“不可能,那样的探索从未成功,我就是他们实验下的'进化产物'。”
会议室的灯光自动调暗,云墨的机械脊梁一节节亮起,像某种深海生物的发光器官。
“基因改造工程第一批实验体,失败率87%。”
她敲击胸口,传来金属回响,“这些不是增强装置,是维持生命的器官替代品。”
裴绛突然抓住云墨的手腕,数据接口伸出探针接入她的神经系统。
“你参加过'普罗米修斯'计划?”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那些机械肾脏...”
“会慢慢杀死宿主。”
云墨甩开裴绛的手,略有不悦,转向雨眠,“我加入移民局是因为只有政府能提供每季度更新的抗排斥纳米剂。”
她指向窗外某个方向,怒斥,“那里的贫民窟躺着上百个等死的改造人,就因为付不起一支药剂的钱。”
全息投影在云墨愤怒的声波中扭曲变形。
古溯洄的卦盘发出警报,六爻全部显示凶兆。雨眠注意到裴绛悄悄将某个数据包传输进虹桥系统——
那是前测绘师失踪前最后的研究,关于量子意识如何避免被系统篡改。
德赛进来,突然宣布,“明天开始机甲锻造训练。”
他调出一副全新的蓝图,"虹桥小队的首要任务,建造能穿越量子泡沫的载具。"
当其他人离开后,古溯洄拦住雨眠。他手中的铜钱自动排列成风雷益卦。
“雨眠小姐,你真是的Seila吗?”
他声音很轻,莞尔一笑,仿佛不是什么大赛,“是不是不重要,只要你能解开虹桥最后的密码,谁,都可以是你佩戴的面具。"
雨眠摸向藏在袖口的铅笔,戒备——
却见古溯洄从怀中取出一块刻满星图的青铜罗盘。
跟金库出现的星纹一模一样。
“这是解读天枢波动的钥匙。”他将其按在雨眠掌心,“这是金库爆炸后我在附近河道挖地发现的,应该是那场冲击波遗落下的证物,现在物归原主。”
罗盘接触皮肤的瞬间,记忆芯片突然超载运行。
无数画面在雨眠脑中炸开——前测绘师被数据幽灵吞噬的最后一刻,看到的不是死亡,而是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在虹桥彼端微笑。
当初她第一次进入裂缝,看到虹桥上被拖走,纪澍想要去救的,竟然是前测绘师。
那张脸,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