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雾初融

    第二天清晨,严芊雪攥着温热的奶茶杯站在15班门口,蒸腾的热气在玻璃窗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她数着走廊地砖上的裂痕,第23次调整奶茶袋的位置时,严喻怀抱着一摞作业本从转角出现。

    “严喻怀!”她扬了扬奶茶,却在对方投来的目光中突然卡壳。男生校服领口别着枚银色校徽,晨光顺着他睫毛的弧度流淌,眼神晕染得格外清晰。

    严喻怀挑眉看向她手中的奶茶:“专程堵人?”他接过奶茶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严芊雪猛地缩回手,却见对方低头轻嗅杯盖:“杨枝甘露?”

    “赔罪的!”严芊雪脱口而出,又觉得这话莫名奇怪,慌忙补充,“还有…还有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她盯着严喻怀衬衫上残留的水痕,那片淡淡的印记此刻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不敢直视。

    严喻怀倚着门框轻笑,喉结在阳光下投下晃动的阴影:“补救得还算及时。”他旋开杯盖抿了一口,喉间发出满足的哼鸣,“不过奶茶不能白喝——”他突然倾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放学后再来辅导组,我给你讲数列。”

    整个上午,数学课本上的数列公式都在严芊雪眼前游移。她咬着笔杆,不自觉想起严喻怀俯身时温热的眼神,还有那句带着笑意的“不能白喝”。旁边的李苏慕戳了戳她的胳膊:“发什么呆呢?下节体育课!”

    操场边的梧桐树下,严艳抱着排球凑过来:“你还没有跟我们说那个年级第一长什么样子?算了,你下次直接指给我们看?”她挑眉打量好友微红的耳尖,“怎么样,真人是不是比传闻还拽?”严芊雪踢开脚边的石子,嘟囔道:“拽得要死,布置的题比试卷还难。”话虽这么说,但一想到对方容易害羞的样子就想笑。

    夕阳把综合楼染成橘红色时,严芊雪站在辅导组门口深吸一口气。门虚掩着,她听见里面传来翻动书本的声音。推开门,严喻怀正俯身整理投影仪,白衬衫下的脊背绷成流畅的弧线,听见动静才直起身,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攥着错题本的手:“迟到了37秒。”

    “路上买了草稿纸!”严芊雪把奶茶往桌上一放,这次特意选了温热的芋泥波波。严喻怀盯着杯身的卡通贴纸挑眉,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转身在白板上写下数列通项公式:“先做这三道题,错超过两题就把例题抄十遍。”

    粉笔灰簌簌落在严喻怀的袖口,严芊雪低头演算时,余光总忍不住瞟向讲台。男生单手插兜倚着黑板,修长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数列规律,晨光里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第三题思路错了。”他突然出现在身后,带着温度的气息掠过发顶,“错位相减不是这么用的。”

    严芊雪的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扭的线条,心脏在胸腔里敲出杂乱的鼓点。严喻怀指了指她的题:“这里要乘公比,记住。”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飞什么。

    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严芊雪盯着草稿纸上重叠的字迹,突然想起蒋宁初中时说的“学渣和学霸的距离隔着银河”。可此刻,严喻怀指着白板讲解的侧影,却让那条银河泛起了细碎的涟漪。

    “听懂了?”严喻怀突然转身,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粉笔灰。严芊雪慌忙后退,后腰撞上桌角,疼得她眼眶泛红。严喻怀的神色瞬间慌了,伸手又收回,最后只是把薄荷糖塞进她手里:“忍一下。”

    暮色漫进教室时,严芊雪的错题本上密密麻麻写满批注。拿起旁边没喝完的奶茶顺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严芊雪走到门口又回头,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在门槛处交叠。她攥着薄荷糖的包装纸,突然觉得,或许解不开的不只是数列题,还有少年人突然加快的心跳。

    喜欢分为很多种,比如欣赏,紧张,激动,爱慕……

    这或许也是其中一种吧。

    这个星期已经开始上晚自习了,周一的晚自习就是班主任的,几人刚出去吃了一顿好的。

    晚自习的铃声在暮色中响起,教室里白炽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严芊雪盯着英语课本上的语法例题,铅笔尖无意识地在空白处画着小圆圈。宋兑书抱着教案走进教室,黑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同学们,从这周开始,晚自习主要用于复习和预习。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宋兑书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尤其是数学成绩不理想的同学,更要抓紧时间,下下个星期就要月考了。”

    严芊雪的笔尖悬在单词本上方迟迟未落。后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蒋宁用英语课本竖起半人高的屏障,偷偷往嘴里塞辣条的动作像只警惕的松鼠,浓郁的麻辣味顺着风钻进鼻腔。严艳则趴在桌上,铅笔在本子上勾勒着动漫人物飞扬的裙摆,橡皮屑簌簌落在李苏羡的椅背上。

    “味道太重了。”李苏羡皱着眉往旁边挪了半个座位,课本上抄写的「perseverance」被橡皮擦出深深的凹痕。她扭头时,恰好看见蒋宁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以及严艳本子上初具雏形的美少女战士,忍不住扯了扯严芊雪的校服衣角:“这哪是晚自习,分明是美食鉴赏会加美术课。”

    夜色渐深,窗外的路灯将梧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晚自习也终于结束,几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

    推开宿舍门,暖黄的灯光裹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扑面而来。严艳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闷声抱怨:“救命,我画到一半橡皮断了,李苏羡的椅子上现在肯定还粘着我的橡皮渣。”

    蒋宁从书包里掏出剩下半袋辣条晃了晃,“来点儿宵夜提神?”她话音未落,李苏羡已经抄起枕头砸过去:“免了!再闻这味儿我英语作文都要写串味成‘spicy’了。”

    严芊雪笑着拉开窗帘,月光斜斜洒在窗台,严艳翻身撑住下巴,“说真的,他给你补课有没有放水啊?”

    严芊雪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扬了扬下巴:“那必须没有放水,查错题比教务处主任查违纪还仔细。”她忽然凑近,指尖轻点唇边,眉眼弯成月牙,“不过这位学霸的颜值倒是能打,这种级别的帅哥,一般都我谈。”

    “噗——”蒋宁刚灌进嘴里的水猛地喷出,呛得满脸通红,手指着严芊雪半天说不出话。严艳和李苏慕闻言四目相对一笑,蒋宁无奈地摇头:“就你那三分钟热度的性子,还是放过人家年级第一吧。”

    严芊雪单手叉腰,朝三人比了个鬼脸:"傻逼!"转身时瞥见镜中自己泛红的耳尖,悄悄用掌心按了按发烫的脸颊。

    这时,严艳枕头下的备用机突然震动起来。□□消息提示音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湖面,严芊雪正巧端着水杯路过,余光扫过锁屏上的文字:“姐,快来田径场,怀那个死人烧烤买的有点多了,快点快点。”

    冰凉的玻璃杯突然变得滚烫,严芊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垂眸盯着水面摇晃的倒影,声音裹着薄霜:“在和男朋友聊夜宵?”

    “啊!”严艳吓得手机差点飞出去,慌乱中扑过去捞,发丝散落在泛红的脸颊旁,“你走路怎么跟猫似的!”她手忙脚乱地关掉屏幕。

    “我弟叫我去田径场拿东西,你和我去?好东西。”严艳将手机屏幕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眯眯的说。

    严芊雪盯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怀"字,喉间像卡着片碎冰。她强撑着扬起嘴角:"你弟哪个班的?这么好心?”

    “堂弟而已啦,15班的,跟年级第一一个班,”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说:“噢~等我也顺便问问他和年级第一关系好不好。”

    “走啊!”严艳蹦下床,抓起外套就往门口拽,“他烤的鸡翅绝了,今天肯定有口福!”

    两人踩着月光往田径场走去,远处传来热闹的谈笑声。严芊雪远远就看见篮球架下围了一圈人,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正斜靠在梧桐树下。

    “严齐!”严艳扯开嗓子朝着篮球架下挥手,运动鞋在塑胶跑道上蹭出沙沙声响。穿黑色卫衣的男生头也不抬,利落地将烤串一股脑塞进她怀里:“磨磨蹭蹭的,赶紧拿走,滚吧。”话音未落便转身要走,任凭严艳扯着嗓子连喊几声,他只当没听见,插兜的背影很快融进操场边的梧桐树影里。

    寂静的夜风里,突兀响起一声清冷的"唉——"。严艳猛地回头,看见严芊雪倚着栏杆,指尖转着从路边摘的狗尾巴草,眉眼弯成嘲讽的弧度:“看你喊得声嘶力竭的样子,也没人应你,我顺便缓解尴尬。”

    “你、你应什么?”严艳瞪圆眼睛,怀里的烤串差点落,“我叫我弟,你凑什么热闹?”

    严芊雪漫不经心地弹走草叶上的露水,目光追着严齐消失的方向:“总不能看着你在这唱独角戏。”她忽然凑近,带着凉意的指尖点了点严艳发红的耳尖,“都红温了,不尴尬吗?”尾音拖得极长,像沾了冰碴的丝线,在夜色里缠得人发慌。

    严艳气得跺脚:“你滚啊,我男朋友都还没这样搞过我。”

    接着严芊雪嘲讽道:“你没有男朋友。”

    严芊雪在脑海里想着刚刚那个男生的样子,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乎好像是那个皮肤有些黝黑的打篮球的“幸运儿”。

    严芊雪盯着草稿纸上歪歪扭扭的数列公式,眼皮像坠了铅块般不住下沉。钢笔尖在"错位相减"四个字上洇出墨团时,突然一阵重物压顶的闷痛袭来。

    “嘶!”她条件反射地弹起,后脑勺还顶着严喻怀的书。男生单手撑在桌面,不冷不淡道:“周公给你开小灶讲数列?”他抽出被压皱的草稿纸,指尖点过满篇红叉,“上次统考36分,下周篮球赛,下下周期中考试——”书又不轻不重地砸了下她脑袋,“你再考这么点分我真的没面子了。”

    严芊雪揉着发疼的头皮,笔头无意识戳着橡皮。窗外蝉鸣渐起,搅得人昏昏欲睡:“那这个学期......”她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睫毛上还沾着困意,“有没有运动会啊?”

    钢笔尖突然抵住她发顶,严喻怀俯身时带起的风掀动她额前碎发:“先把等差数列弄明白,再惦记你的运动会”他抽出张新的草稿纸拍在桌上,“现在,重做错题。”纸张撞击桌面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也震得严芊雪彻底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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