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王府,在门口等他们的,除了王府的门房,居然还有玉心。
只见她双眼红肿,脸上犹有泪痕,见到简兮,扑通跪在地上,哭道:“奴婢向公主请罪,公主遭人谋害,奴才却没有尽职,请公主降罪。”
简兮被她吓了一跳,忙扶起她,安慰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何罪之有,快回宫里去吧。”
“公主,云香已经受伤了,你就让奴婢在你的身边,从今天开始,奴婢一定守在公主的身侧,寸步不敢离了。”
简兮哭笑不得:“已经是半夜了,今夜你在留在王府吧,随我进来。”
玉心忙擦干眼泪跟上前,韩哲把两人送至竹园,正欲转身离去,简兮叫住他:“今天劳累了,你也别去找周大哥了,早点休息吧。”
韩哲回道:“确实是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两人道别,简兮回头看了一眼,他确实是往自已暂住的樾园走去的。
简兮回到房内,洗了把脸,吩咐玉心去云香所在的侧殿,那里有空余的塌可以休息,又可以帮忙照应。
玉心却又哭了:“公主,求公主一定要把奴婢带在身边,奴婢不放心公主一个人。。。。。。”
简兮不明白玉心今天为何不屈不挠,可她无心与她纠缠,正式道:“玉心,你今天是怎么了?云香比我更需要你的照应,你去吧。”
玉心只得听命退下。
周亦尘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冤,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吃饱睡下,半夜却被叫醒。
周亦尘一手搭在简兮的脉博处,一边道:“所以,你怀疑你的体内有盅虫?而且盅虫有毒?”
“又或许没有盅虫,只是中了盅毒。可我经常心跳很快,心烦气燥,感觉心口住着一只虫子的感觉”
“从你的脉像来看,除了血气运行得有点快,没什么异样,更不像是中了毒的脉像。”
简兮边递过去一杯浓茶边问道:“周大哥可有听说过盅虫会让人中毒?”
周亦尘打着欠,喝了口茶,道:“我从八岁开始读医书、十二岁开始研究毒药和用毒,只在古籍中看过盅虫解毒的传说,从来没有听说过或看到过有说盅虫有毒的。”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有不属于我的东西,而且,我的血能解毒,迷香和毒药对我都无用,我的心常常会感觉心烦气燥。”
“血能解毒?我只在古籍上看过,如果有人中了很厉害的毒却没有死,那一般的毒就毒不了他。可血可解毒,还是第一次听说。再说,血能解毒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的脉象真的正常?”
“是的。”
“那不打扰周大哥休息了,明天再听听周大哥在西南的见闻。只是周大哥,我的血能解毒的事,还望周大哥保密。”
“俞少。。。韩哲知道吗?”
“他知道的。”
“你放心,这事让人知道了可不得了,我知道轻重。”
提到韩哲,简兮的脸上浮起笑意,只是周亦尘并没注意。他也听出简兮的声音里的轻快,只是不明白她的愉悦从哪而来。
从周亦尘的房间出来,简兮感觉到久违的轻松。
盅虫没有毒。蛮族人墨娆如是说,解毒高手周亦尘也如是说,她相信自己最近的不适感,是因为体内莫名地多了一种活物而引起的不适感,随着与身体的磨合,应该会慢慢变好,重点是,自己的血可以解毒,可以救人。
深秋的夜晚,微风习习,满天星光,闪闪烁烁一如自己跳动的心,她从星光中看到韩哲。
这段日子以来,压在简兮心头的一块大石卸下,简兮感觉无比轻松。简兮感觉自己心跳也随之快了起来,而这次似乎没有那么难受,难道她的担忧会感染盅虫?
回到竹园,只见花园中一道身影,简兮认出是玉心:“玉心,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玉心身体颤了一颤,忙行礼后回道:“回公主,奴婢今天心绪不宁,睡不着,刚才在院中随意走了走。公主为何从外面回来?”
“刚才屋内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太晚了,快睡吧。”
简兮以为自己今晚会兴奋得睡不着,可也许今天实在太累了,她把白天的事回忆了一遍,想起又救了她一次,想起盅虫并无毒,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她梦到了韩哲。
两人驱着一辆宽大的马车,驻足在山水之间,白天游山玩水,韩哲还猎了山鸡,两人在山上烤山鸡,夜晚躺在车顶上看星空,时而相视一笑,眼里只有彼此。
这是简兮做过最甜蜜的梦。
她被玉心叫醒,因为云香醒过来了。
她简单梳洗一翻,就去看望云香,见她神色如常,说是周亦尘也来把过脉,一切正常,她不禁想,盅虫的解毒能力实在太强大了。
一名婢女道:“公主,韩大人传话,说公主得空可以去西院的院子,周大夫和韩大人会恭候公主。”
简兮转身往外走,玉心赶紧跟上,简兮道:“不用侍候,你好好照顾云香,等我跟他们见完面我们就回宫。”玉心只得停下,目送简兮离开。
韩哲今日也比平时晚半个时辰起来,足见昨日实在是劳累。
他醒来后,先去找周亦尘,见屋内空无一人,正想离开,却见周亦尘从外面回来。
周亦尘解释道:“云香醒了,婢女去请我诊脉,她身体无碍了。”
韩哲应了一声,继续往外,周亦尘叫住他:“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你要去哪?”
“你先休息一会吧,我晚点再来找你。”
周亦尘挡在他身前,不让他出去:“你是不是要去找小简,你们一直眉来眼去的,你们是不是。。。”
韩哲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去问问她何时回宫,保护公主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与你认识多时,你的想法我还不了解。不过我看你一直对这么主动,可小简好像淡淡的,她对你什么想法,你心里有数吧,不会是一厢情愿吧?”
韩哲的眼神暗淡下来,他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动心了,动情了,而且患得患失,作为老友,我想帮帮你。来,陪我一起用早膳。”说完,推着韩哲走向案边坐了下来。
韩哲半推半就地坐下,不在意地道:“不知周公子有何高见啊。”
周亦尘确实也饿了,先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口水,才道:“如今明显是你在穷追不舍,而小简心意不明,刚好她爷爷的案子结束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先退一步,看看她是什么心意?”
韩哲一脸懵懂地看着周亦尘。
周亦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意思是,你这段时间一直都陪着小简吧,你这么粘人,她会嫌你烦的。你堂堂丞相之子,皇城三等侍卫,应该是建功立业之时,如今苏将军的案子已明朗,你也应该放一放,你该适当地和她保持距离,如果你冷淡了,她若无其事,那就表示她心里没有你,如果她心里有你,她一定会有所表现的。”
韩哲质疑道:“你一个没成亲的人,为何会懂这些?”
“本公子虽然没成亲,可你也知道我爹二十年来一直在我面前炫耀,他当年就是这样试出我娘的心意,才抢了别人的亲娶得我娘的;还有我的兄长,他与我嫂嫂成亲时,我还小,我是看着他们怎么处成恩爱夫妻的。男女相处之事,我怎么样知道也比你多。”周亦尘一边说,一边给韩哲递了个包子:“你也吃点,等下我们一起去找小简。”
“你不是说不要主动找她吗?”
“你是不要太殷勤,可我答应了跟她讲西南之旅,与其要向你们讲两遍,不如一次讲完。等你吃完,我们去竹院她。”
“不,我们约在西院的庭院那里,她等下一定会去看望慕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