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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两难的“监视人”

    见那人去意已决的样子,金莺迟疑地和韬然对视了一眼,看后者点头回以“相信他”的无声示意,她才暂且放下这边的疑虑,转头看向已重新沉浸于整理自己那一堆劳动成果的老人:“婆婆,平常家里都是您一个人住吗?您在这儿住了多久了呀?”

    阿婆抬起头,看那容貌清秀、眼睛又大又亮的姑娘对自己宛然笑着,她不自觉也弯起了嘴角,“嗐,莫问咯,从我十八岁嫁过来,就住到如今,老太婆现已近七寸啦,你说这有多少年头啦?”

    她一边挑捡着香菜,一边和蔼地笑说,“是啊,平常这家里,就我一个。唉……没法,我那老头走得早,仅有两个儿女,又是可‘出息’的~”说到这后面半句,她的语气不禁添上了一种格外复杂的情绪,似含着忧伤、嗔怪与无奈。“一个女儿,随夫家到那些所谓大地方闯荡去了;一个臭小子更是有能耐,金榜题名蟾宫折桂~走马到别地儿上任,为一方父母官了。”

    看着她说着这样一番话,金莺打心眼儿里感到奇怪——这位为官之人的母亲,在向外人提起自己的儿子时,竟是无丝毫自满、炫耀之意,反而全然一副并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态度……

    她礼貌性地点了下头,而后迟疑良久,才又开口问道:“婆婆,恕我冒昧,敢问令郎现在何州郡,任何官职?”

    阿婆愣了愣,虽觉到这女娃儿有些可疑,但又想着这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便又让自己放下了那不必要的戒备。“他啊,在杨泰州府虚担州丞一职。”说完,她温和又难免带些难为情地笑笑,“我老太婆也不知什么官大官小的,反正他自己走的道路,跟我没啥干系。我见识浅,独独在意的,也就是这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他们几回,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她低头择着手中香菜的老根,正常的应答不知何时变成了抒发心底忧郁的自言自语。待她意识到自己跑偏、多嘴,对面两位后生已是怀着心中那莫名的歉意,尴尬多时。

    “啊……婆婆,我来帮您吧。”金莺抢先打破了沉默,也许是为弥补自己方才不妥的言行,她搬来凳子,进入那片被泥土和各种块根(薯类)草茎(香菜、葱等)铺满了的,“没处落脚”的区域,坐在了阿婆身边。

    见她如此诚恳地过来想要帮忙,阿婆先是不动声色地瞄了下这姑娘的双手,确认其并不和李慕儿一样、是个能干活儿的,才放心应道:“诶好,那你就帮我收拾收拾这一堆吧,把这些老根儿啊,还有些坏的叶儿给它择了就行。”

    金莺一一答应着,韬然就这么被晾在了一边。他弱弱地说了一嘴:“那我到外头去等等……慕儿她们。”说完,没待那两人回应,便转身走出了院门。

    但他并没有如其所言,在门外等候,而是直接奔向了医馆。

    蒋岌薪正坐在那“风水宝地”悠哉地喝着茶,看见来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与疑惑:“嗯?你咋回来了?”

    “我——”刚刚张口,韬然又急忙止了声,有所顾忌地向旁边看了一眼。

    蒋岌薪似非常不耐烦地呼出一口气,敷衍地瞟了一下他的目光所指,“这位,是自己人,诸事不避。”

    接着他这话,君澄境对那位气质老成的少年点了下头。

    “——呃,也不是啥事都不避。”就像是在和上一秒的自己作对,蒋岌薪忽然补充道,“但至少跟李姑娘相关的事儿,是一点也不用瞒的。”

    到这,柜台后的翟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接着,转身对韬然说:“甭搭理他!一天天疯疯傻傻的,一张嘴憋不出啥好话。你有事,径过去坐着说。”说着,催促似的便往蒋岌薪的方向一指。

    蒋岌薪像是应和他的话般,点了下头,轻飘飘地用眼神示意韬然,坐在自己侧手边的空位。

    到了座位,少年人却还是局促,将双手放在膝上,坐得板正,似不由自主地又瞟了君澄境一眼。“唔,那个,季先生……”

    蒋岌薪简单粗暴:“有屁快放。”

    韬然一怔,立马利索了:“话说顾三爷不是我同门师兄嘛,其实我和他多年以来,交情都不错,我回家的这段日子,他也有意关照着我们娘儿仨,不时就给我派点事儿做——”

    “结果这就把你派我这儿来了?”蒋岌薪脱口而出,一副无力吐槽的表情。

    “呃,是……”韬然牵起一个莫名带着几分歉意的笑,仿佛眼下这让对方生无可恋的局面,是由他造成的。

    蒋岌薪放下杯子,似轻轻舒了口气,这才抬眼看向他,神情中只有无奈。“那另外一位呢?”他往医馆大门方向偏了偏头。

    “哦,金莺是我们凌师叔座下的,论辈分,是我师姐,因我和她是老乡,所以平常也算相熟。她是正巧最近也请了假,回期和探亲,顾师兄便让我俩一起来了。”说到这,韬然有些为难地抠了抠脸,“我也不敢说和您相识,又怕来这儿万一被谁说眼熟,倒不好解释,于是就装作随口说了一句‘我娘在这儿附近有熟人’……我和您说一下,怕有什么不妥。”

    出乎他意料的,季先生听完自己的话后,竟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办事,多数都是妥当的,这我放心。”蒋岌薪坐直原本懒散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似随口说道。

    敏感地觉察到他在“多数”二字上稍稍强调的语气,韬然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神态掠过几分仿佛被兴师问罪般的窘迫。

    对于这微妙的异样,君澄境好像并无所感——他正在蒋岌薪的傲慢指示下,给他杯中添料加水。

    “啧,多搁点儿噻,”蒋岌薪得寸进尺地没好气道,“这抠搜样儿,好像这东西花你钱了似的。”

    君澄境置若罔闻,直接将杯子放回了他面前。“枸杞吃那么多做什么?到你那脾胃里,不仅运化不了,反生滞碍,最后不是积火上攻,就是蕴热下泄,着实白瞎了人家好好的东西。”

    蒋岌薪起“杠”了,小题大做地嚷嚷:“所以我这不还有陈皮呢嘛!”

    君澄境风轻云淡:“是,配着好看,放那儿动也没动一下。”

    蒋岌薪就要继续斗,正想开口,却忽觉后脑勺遭什么东西轻促一击,低头看去,就见一个被揉得结结实实的小纸团——他似想都没想,便向后转身,脱口而出:“翟叔!不说好了再不这样的吗?”

    翟檠瞥开视线,做出“谁管你”的表情。

    在被那“翟叔专属暗器”击中的瞬间,蒋岌薪就听见旁边“噗”的一声,不用看,他便知道是谁了。这会儿,对翟叔控诉完,他回过头,直接扬手给了韬然一个脑瓜崩儿,“笑笑笑!日后你可是要和我形影不离的哦,我可多得是机会调理你!哪来这胆儿啊,敢这么没大没小的——”

    “傲慢又暴躁”的季先生还没说完,少年人便被他那虚张声势的“厉害”模样给逗笑了,神色并无任何“挨了训”后应有的负面情绪,反是几分发自内心的亲切,仿佛面前这位在他眼中,不仅并非众人传说的“歪道邪魔”,且是一位十分令人敬爱的兄长。

    看蒋岌薪被自己那不合时宜的笑,气得骤然一沉的脸色,他像讨好,更像撒娇地笑道:“先生,这对我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呀,在您身边,我平日不仅能帮着翟叔和您打打下手,而且我娘要来看诊啥的,也更方便了。”

    蒋岌薪啜了口枸杞茶,斜斜瞥了他一眼,情绪不明,哼笑道:“那最关键的好处,你没说到呐?——接下这桩事务,那以往最让你发愁的银子~可是得到不小的保障了?”与这似另有深意的问句同时,他竟略带“奸诈”地冲对方挑了下眉,仿佛意图从那份“保障”中分得一杯羹。

    韬然顿了一下,显得有些难为情,“啊,是,顾师兄让我们时刻留意……你们的一举一动,保护好两位姑娘,若有异常,随时回报与他……他许我们一月五两银子。”

    蒋岌薪点点头,像是对这工资,还挺满意,“是不少啊,若按米面算,即便是优等、精细的,也能够你们娘儿仨吃个半年。难怪都不惜前来得罪你尊敬的季先生呢——”

    他那阴阳怪气的尾音还没完,韬然便连忙摆手道:“不不,先生,我知道您最厌闲杂人在您跟前晃荡,碍眼碍事,我日后绝不会这样!我一定只干正事少说话,不会有分毫多余的言行!”

    对于他这番郑重、认真得实在有些过分的保证,翟檠听不下去了,自顾自冲着蒋岌薪的后背嗔怪道:“啧,你这欠儿登的不会有点好脸儿啊?看把人孩子唬的!”

    蒋岌薪头也没回一下,似对不远处柜台后那人的训斥,早已“熟听无闻”。听完韬然做出的保证,他随之转头,幽幽瞟向君澄境:“看看,人家都知道我讨厌什么,你还在这儿缺心少肺地只管犯我的忌。”

    君澄境不以为意地一笑,风轻云淡:“我是’闲杂人‘吗?”

    蒋岌薪沉默了,避之唯恐不及般收回了目光,随后像突然想起什么,唰地又看向韬然:“所以,你还在这儿等上菜呢?不管你此行重中之重要保护的那两位,反倒来找我闲坐了这好一会儿,你不怕你那师姐突然寻过来……”他皱着眉,煞有介事地说着,又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和韬然,示意他俩彼此间的距离,“见到我们如此亲热,而起些不必要的疑心?”

    韬然却并未听懂他这难得“委婉”的逐客令,轻笑着摇摇头,“不会,顾师兄的安排,就是金莺师姐负责贴身保护陆姑娘她们,我本来就只需要多数时候待在医馆,当个打杂的学徒的。”回答完对方的顾虑,他又现出了有些难为情的神色,“……呃,这会子过来,其实是有件事,想麻烦季先生。”

    听言,蒋岌薪将头一偏,哼笑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我说你正事不干,跑来闲谈。”他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摆出满不在意的神态,“说呗,啥事?”

    “就是……我俩还需麻烦您,给安排住处……”韬然有些支吾地说着,表情愈发不自然。

    蒋岌薪抬眸,流露些许诧异:“啥?你那好师兄派下这么重大的一项任务,竟连个住处都没给安排啊?”

    “不不不——”韬然连忙摆手,“顾师兄他也没法啊,毕竟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身边现又大多都是他父兄的人,就监着,一点不让他蹚‘李府这滩浑水’呢。”

    “嘁,我还没说啥嘞,就这么急着替他辩白了。”蒋岌薪不屑地皱了下鼻,怪里怪气道,“若真如你所说,他被这么严密监管着,那是咋把这件事交代给你们的?而且我那会儿把他人都带出来了,都没费多大劲儿。”

    “哦,您是……”韬然不失礼貌地看着季先生,委婉地干笑一声,但那欲言又止的尾音,却将他此刻神情中“您不知道吗,这还用说吗”的意味衬得非常明显,甚至,呼之欲出。

    但目光相交一瞬,他就像是被按下什么开关,在蒋岌薪“意味深长”的眼神中,顿时收敛了声色,正襟危坐,老实巴交地清了清嗓子,“我嘛,因为受顾师兄照顾,便常常为他干一些跑腿的小事,所以我也算是顾府的熟人了,所以应钟大哥来找我,我就顺理成章地跟着去了;顾师兄是用我们宗门暗语和我说的事儿,而金莺师姐是经我转达,随后才同我前来的。”

    自觉将事情都说清楚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可随后却又有些拘谨地,试探般看了蒋岌薪一眼。

    听完这番详情,蒋岌薪才像是满意地移开了视线,抬了下眉,但嘴角却仍旧保持着那“不耐烦”的弧度。他看向君澄境,“呐,你没啥想说的啊?”

    君澄境不解:“有我什么事?”

    蒋岌薪抿嘴点头,无声回以“得嘞”二字,随后转身向翟檠说道:“叔,您都听见了吧?这交给您了啊。”理所当然得,根本不是托人办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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