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命了?这血屹花我们可以去偷可以去抢,你为什么偏偏选个这样的方式?”

    展昭刚一睁眼,等待的就是白玉堂的一顿数落,早知道展昭是这么拿回血屹花的,他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去的,

    “血屹花……”对于白玉堂的抱怨展昭置若罔闻,他关心的只有血屹花,

    “拿到花的那一刻,公孙先生就去准备了,”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嘴上对于展昭的话还是有问必答,

    展昭这才放下心来,闭上了眼睛,

    白玉堂眉头紧皱,看着他,“展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拿到血屹花,你岂不是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每当白玉堂很气愤的时候,他总是会连名带姓的称呼展昭,

    “不会的,”展昭嘴角升腾起运筹帷幄的笑意,他睁开眼望向白玉堂,眸间闪烁着善谋的光芒,

    虽说为了曲以宁,即便只有一成胜算他也愿意去试,但这回他知道,他有着十成的把握,他很了解沈清,在他打算自己孤身前往沈府的那一刻就选择了以身入局,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不会以别人为筹谋,但他会以自身为杀子,去赢那生机,

    “你呀,”白玉堂伸出手指了指他,一时气结,“你真是和曲以宁一模一样,”他“哼”了一声,放下手,扭过头转向另一边,

    “她救过我很多次,”展昭望着屋顶,表情严肃认真,缓缓开口,“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死在禹州萧玦的刀剑之下,可能死在黑市的流沙里,也有可能死在了摘星台的那个夜里,她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不惜自身性命,如今哪怕说是真的要我的性命才能救她,我也愿意,”展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总是埋怨我从来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但是当危机真的来临那一刻,她也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她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哪怕自己重伤也不在乎,你又何尝不是呢?你俩真的是绝配,”白玉堂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有注意到展昭赧然的脸色,“我每次来京城,小到开封府,大到整个京城,必然是被搅的天翻地覆的,我真怀疑是不是我和这京城八字不合,”他愤愤的转过头,眼神在触及展昭的那一刻柔软了下来,语气也柔和许多,“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不知道是因为拿到了血屹草内心喜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展昭感觉比前段时间摘星台重伤时的疼痛轻多了,

    “那是因为我把灵草给你敷了,”

    展昭恍然大悟,可他知道白玉堂这次出岛就是为了来京城拿这千年灵草,现在只能两手空空的回去了,

    “谢谢你,要不是我,你已经拿着灵草回去了,”展昭垂下眼眸,神色略微歉意,

    “别整这客套话,真感谢我就请我喝洛雪酒,”白玉堂抱着肩,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他喝穷,至少让他这一年都白干,

    展昭笑着应下来,“一定,”

    门口声音响起,两人循声望过去,是齐琰,

    “扶我起来,”

    白玉堂起身扶展昭坐了起来,顺手拿了个软垫给他靠着,

    “展大人我就过来看看你,”齐琰还是一如既往乐呵呵的模样,

    展昭点了点头,露出温和的笑意,“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只要不做剧烈活动就没有问题了,”

    “你就在开封府好好修养,我已经叮嘱张大嫂了,让她多给你熬些骨头汤,”

    其实齐琰一进门,展昭注意到了他走路的姿势还是有些僵硬,但老话讲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是那么容易好的,

    “自从我醒了,一天三顿的骨头汤,要不怎么能恢复的这么快呢,”齐琰笑着,“而且我小的时候体质就很好,犯了错我爹娘想打我追我都追不上,我是我们邻里街坊当中跑最快的,就这体质,恢复起来肯定比别人更快一些,”

    “长大了霸王餐吃多了是不是练的跑的更快了?”白玉堂在一旁打趣道,

    齐琰嘿嘿一笑,摸了摸头,“我感觉我好的差不多了,我待不住,准备去包府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着齐琰依旧一副很乐观的样子,展昭很欣慰,庆幸耶律良没有给他带来很大的心理创伤,

    展昭点了点头,“也好,但你一定要注意,不要再伤到了,”

    “放心吧,展大人,”话音落下,齐琰注意到白玉堂突然拉下脸,扭过头去,神情十分不悦,

    他顺着展昭的目光回过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虽说不认识,但他感觉得到气氛有些微妙,和展昭白玉堂打了个招呼就连忙离开了,

    齐琰走了,沈清缓步走了进来,展昭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展兄你的伤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没死,”白玉堂在一旁冷嘲热讽,语气不好,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展昭的谋划,但对于展昭的受伤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把一切都怪在沈清的头上,

    展昭轻轻碰了碰他,“你去看看公孙先生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白玉堂知道展昭这是要支开他,他本来也不想和沈清待在一个屋檐下,很利落的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瞪了他一眼,

    故友重逢,如今隔了这么多的事端,竟是一时语结,空气静默,

    是沈清先打破了沉默,“我刚刚去看了曲姑娘,药已服下了,也稳定了许多,”

    “沈兄,此事真是多亏了你,请受展某一拜,”展昭要起身下床,沈清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别,你还是好好休息,”

    沈清把展昭重新扶好,靠在床头,他顺势坐在了床边,“关于你受伤这事我真的很懊恼,都怪我,”沈清垂下眼眸,满脸都是自责之色,

    “沈兄不必自责,我这一刀换回了以宁的命又让沈兄放下了隔阂,那我还赚呢,”

    沈清笑了,他自然知道展昭的君子风度,“我带了许多补品过来,已经交给公孙先生了,都是对你恢复有用的,”

    “有劳沈兄费心了,”

    “哪里的话,”他看向展昭,眼神突然变得暧昧起来,“展兄,你是不是对曲姑娘……”言未尽,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八卦是拉进人与人关系的一大利器,话音落下,展昭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很般配,”沈清自顾自的笑着,“她是江南人吗?看起来不像,”

    提起曲以宁,展昭神色柔软,摇了摇头,“不是的,她是永州的,”

    “永州的啊,永州我不熟,边境的话我只认识宁州团练使,”他轻轻拍了拍展昭的手臂,露出欣慰的神情,“看着你有了着落,我很开心,你也该有个家有个人好好照顾你了,”

    展昭有些无奈,这都哪儿到哪儿啊,他刚要开口,只见沈清看着他,满脸真诚,

    “我可等着喝喜酒了啊,”

    外面艳阳高照,和煦的阳光明媚,一扫连日的阴霾,

    此时的杨寒正站在府中的石桥上悠哉悠哉的喂着鱼,他这些日子都无所事事,因着那一日他私关城门,本就因摘星台烦躁着的皇帝龙颜大怒,是要将他问罪处理的,但好在长公主求了情,才落得个禁足的结果,两耳不闻窗外事,没有了朝堂上的纷扰,他倒是乐得自在,

    一把饲料挥洒出去,鱼儿争先恐后的竞相追逐,看着这些小鱼,杨寒出了神,他们就像这些鱼,一生都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池塘中,喂食人从手中的漏出的一点鱼食,就会让那些小鱼们挤破头去争抢,一旦喂食人不悦,就会是灭顶之灾,

    他不甘心,不甘心只做一条小鱼,等待着那微薄可怜的恩赐,他要做喂食人,所有的恩赐都由他出,他想要言出法随,他不要命运被别人所掌握,不要做那些仰人鼻息的玩物,想到这里,杨寒眉眼阴沉,把手里的鱼食一股脑儿的全部撒入了池塘,

    “杨大人倒是悠闲啊,”身后一个婉转的声音响起,杨寒警觉着回过头,是唐靖柔,她站在自己背后,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身着婢女的衣物,杨寒知道,想必是混进了杨府采买的人里,一个后宫妃子,如此屈尊,倒也是为难她了,

    唐靖柔向前两步,往杨寒怀里靠了靠,杨寒假装无意的巧妙避开了,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双手撑在围栏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不会是为了和我客套两句吧,”

    “当然不是,”唐靖柔继续向着杨寒走去,她停在了他的身边,与他一同望向平静的湖面,“宁州团练使参了你一本,关于钱庄的事,”

    杨寒的神经瞬间绷紧,此事若是事发,就不止是禁足这么简单了,别说是他,再牵扯出长公主,后果可就太严重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官家什么态度?”

    “我去御书房送汤羮的时候不小心碰掉奏折才看到的,我打探过,听官家的意思是他还没有看,”

    此时再说看和没看也没什么区别了,就在杨寒咬着下唇眯着眼思考对策的时候,一本奏折明晃晃的递到了他的面前,

    杨寒不可思议的看向唐靖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他打开了那份奏折,一字一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措辞严厉看的杨寒脸色愈发的阴沉,也难怪唐靖柔不怕风险的专门跑一趟,不管是奏折,还是奏折上的内容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他们都是掉脑袋的罪过,

    “啪”的一声,奏折合上了,他垂眸了一会儿,继而把奏折揣在了身上,抬起头看向唐靖柔,表情晦暗不明,“你胆子倒是很大,”

    “你要是出事了,你以为我能独善其身吗?”唐靖柔瞥了他一眼,“来之前我告知了长公主,此刻她的人估计已经在赶往宁州的路上了,”

    杨寒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是拴在同一条破船上的蚂蚱,他深切的知道以后用的到唐靖柔的地方太多了,随即双手握住唐靖柔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眉眼温柔的看着她,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十分深情,仿佛刚才那个冷言冷语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唐靖柔也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她一只手摸上杨寒的胸膛,“我可是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给你了,事成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忘恩负义,”

    是提醒,也是警告,

    杨寒笑了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着,“我当然明白了,我的一切不也都给你了吗?”

    “你胡说,”唐靖柔起身,看着杨寒,气鼓鼓的一副小女儿姿态,“那一日在马球场上,你为何对我爱搭不理?”

    杨寒宠溺一笑,“马球场上众目睽睽,我总不能把我娘子晾在一旁和你聊的火热吧?更何况她还有着身孕,”

    身孕两个字刺激到了唐靖柔,她沉下脸来,杨寒扫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再次把唐靖柔搂入怀中,“好了好了,身份地位啊算的了什么呢,你知道我只爱你就够了,”

    “可是你要有你和别人的孩子了,”唐靖柔一提到这里就闷闷不乐的,她和杨寒一起这么久,也没有个子嗣,

    “等生下来再说吧,”杨寒沉声开口,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的冷酷无情,说者未必无心,听者定然有意,此时唐靖柔心里开始了另一番盘算,

    就在这时,杨寒随意一瞥,才发现池塘对岸的角落处,一簇簇的花朵开得鲜艳,那都是岳筝亲手种下的,而此刻岳筝正站在那里,杨寒一惊,脸色瞬间变了,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其实,岳筝已经来了好些时候了,两人你侬我侬浓情蜜意的场景,她早已尽收眼底,

    杨寒心里莫名的烦躁,他一把推开了唐靖柔,

    唐靖柔云里雾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杨寒调整了一下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温柔笑意,“我看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若是被官家发现了,就不好了,”

    “我已经打探好了,官家会去张姐姐那儿,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好不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唐靖柔边说边笑意盈盈的往杨寒怀里钻,

    杨寒巧妙利落地躲开了,“我今夜身体不适,你还是回去吧,”看着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唐靖柔,语气最终软了下来,“改天吧,宁州团练使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实在没有什么心思,”

    唐靖柔低声“嗯”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那我回去了,”

    刚要离开,被杨寒喊住了,她转过头,不明所以,

    “路上注意安全,”

    “好,”她甜甜的笑着应了下来,

    待唐靖柔走远,杨寒再看向池塘对岸,岳筝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他有些烦躁和恼火,狠狠地踢了青石板一脚,转身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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