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你笑起来特别好看。”乐云萝望着身侧的宋知遥,眼尾带起笑意,“你该多笑笑。”

    宋知遥偏头看她,墨色睫羽下,灰瞳如蒙着薄雾的琉璃,让人瞧不清喜怒,好在他唇角未抿,想来不算厌烦。

    “对了!”乐云萝忽然想起什么,指尖利索地解下腰间锦囊,塞进那双骨节分明的掌心,“你的东西还你,多谢上次的丹药,你对我有恩,往后我护着你。”

    宋知遥垂眸盯着掌心锦囊,长睫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连发呆都透着一股子清冷淡雅。

    乐云萝不好继续打扰他睡觉,替他掖好被角后,道了声晚安,轻手轻脚掩上门。

    原本约绯衣在山门口见面时,乐云萝犹豫过要不要叫上阿水。

    毕竟师父叮嘱过,让她不要和别院弟子走动,这最后一次的下山机会对乐云萝来说格外珍重。

    可现在明然不知所踪,阿水肯定恨透了自己,能不能约出来都是个事儿,再说了,她不能让人轻易捏住命脉,得沉住气,先别轻举妄动。

    乐云萝踢开脚边的石子,抓了抓眼前的会飞的虫子,蹲在青石台阶上无聊的紧。

    今早天没亮她就爬起来画符咒,饭都没顾上吃,就为了准时赴约,好在绯衣来得快,远远看见那抹红影晃过来,她立马挥手喊:“绯衣姐姐!这儿呢!”

    “云萝!”绯衣小跑着过来,裙角带起的风卷得地上枯叶打旋儿。

    早在试炼场时,乐云萝就把绯衣当成能信任的姐姐。虽说三日没见,交易关系也断了,可她半点没觉得生分,开口还是跟从前一样热络。

    她惦记着红红的情况,拽着绯衣的袖子直着急:“姐姐,你真看清了?阿水怀里那个真是红红?到底在哪儿看见的,快跟我说说!”

    “在后山碰见的。”绯衣压低声音,“我师父带我去寻灵气足的洞府,远远就瞧见阿水了。当时我离得近,她身边还站着个男修,脸没看清,但能看见是那男的把红红塞进她怀里的。”

    男修?

    乐云萝心里一紧。

    试炼场里除了她、绯衣、沈青荣,就剩黑袍修士和阿水姐弟了,可黑袍修士早被白骨踩死了,断不可能还活着。

    再说绯衣跟明然见过面,就算看不清脸,身段衣着总能辨个大概。

    她追问道:“那男人……像不像上次在衔月台,站阿水旁边的那个?”

    绯衣拧着眉回忆片刻:“别说,还真有点像。”

    她叹气道:“上次我和你青荣大哥都晕过去了,醒来后你和明然都没影儿,最后还是我跟你清荣大哥先出了试炼场,阿水一个人通的关。我本想问问她,我昏迷的时候你们去哪儿了,结果……”

    绯衣顿了顿,“她一句话没说,就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样子特别不对劲。云萝,你修为比阿水低,不管是硬来还是找你师父帮忙,毕竟同个宗门,想从她手里要回红红,怕是难。”

    乐云萝当然知道想拿回来有多难,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根本没打算去拿?

    “绯衣姐姐别担心,阿水再混也不至于跟一只灵宠较劲。”她垂眸拨弄袖口流苏,“我现在修为不够,硬闯过去就是找打。多谢姐姐告诉我这些,你这会儿要下山吗?陪你走一段。”

    知道红红还活着,乐云萝总算放下心来,能不能要回来暂且不论,总得等对方先沉不住气。

    她一脚踹开屋门,左脚还没完全迈进去,就被怀里的大包小包压得直晃。

    绯衣也真是的,说好只是送送她,结果硬拉着她在镇子里转了三圈,看得她心痒难耐,最后咬咬牙买了这一大堆东西。

    床上的宋知遥被她弄的响动吵醒,偏过头时,乐云萝已经快步上前,扶着他靠坐在床头上,到底是修士底子,这恢复速度比凡人快多了。

    她从布包里哗啦倒出人参、灵芝,全是滋补的药材,为了照顾好这位恩人,她最近特意跟药师学了些医术。

    宋知遥眉峰微拧:“你做什么?”

    乐云萝晃了晃手里的纸包:“在山下瞅见几本有意思的话本,拿来给你解闷儿。”

    说着便将话本摆在他面前,支起松木书架,又把能翻页的小法器挂在书角。

    她搬来竹凳坐在炭炉旁,一边用小扇子扇火,一边盯着药罐咕嘟冒泡。

    师父口口声声说会派人照料,结果除了她,连只麻雀都没飞进过这间屋子。

    好在恩人脾性异于常人,虽被挑断筋脉、废了修为,却半点没有寻死觅活的念头。

    这些日子观察下来,除了昨夜偷偷落过一次泪,其余时候都格外顺从,让喝药便喝药,让吃饭便吃饭,乖得比三岁孩童还省心。

    她原以为,遭此大难的人总要一蹶不振些时日。

    此刻看着宋知遥因双手不便,却还有兴趣歪着头追着翻页法器转动的模样,忽然觉得心头酸酸胀胀的。

    “药好了。”乐云萝端起药碗坐到床边,将话本轻轻挪到一旁,“先歇会儿,喝完药再看。”

    话落,宋知遥乖顺地张开嘴。

    她用汤勺舀起药汤,小心翼翼地喂进宋知遥的口中,见他一滴不漏地咽下,心底漫过一丝柔软。

    “要是天下大夫都遇着你这样的病人,怕是要高兴得睡不着觉。”

    乐云萝这会儿就挺高兴,捏着块糖糕凑到宋知遥嘴边。

    见他咬了一口,忙用帕子替他擦掉嘴角的药渍,这画面怎么看都像在喂自家大猫,莫名让她心底浮起股成就感。

    等他吃完一整块糖糕,嘴里没了药苦味,乐云萝才起身收拾药渣。

    收拾完后,乐云萝站在屋外,望着窗纸上那人的影子发呆。

    他什么都好,就是不肯说清是谁把他伤成这样,哪怕问起叶灵漪和顾惊澜,也只答不知。

    不该啊,谢峤在原书里可是女主的白月光,虽说如今和男主好了,但心里还是白月光占着重要位置。

    就算这白月光暂时失了势,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女主抛在脑后吧?

    罢了,等下个月再回去看看情况。

    “师父你太狡猾了,怎么能搞偷袭!”乐云萝趴在地上,一只手被反折到身后,脸颊贴着地面蹭了满脸灰,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宫湟钰哼了一声:“让你这些天不好好修炼,净往那小子屋里跑。师父早说了会派人照料,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

    乐云萝闷声闷气:“我当然信师父!可这都多少天了,您派的人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宫湟钰装糊涂:“呃……许是路上迷了路?”

    乐云萝急得抬头:“师父分明是不想帮他!谢公子人那么好,您为何总看他不顺眼?”

    宫湟钰皱眉:“没什么由头,就是瞧着不顺心。”

    “师父这叫偏见!”乐云萝梗着脖子反驳。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宫湟钰抄起竹剑敲她后背,“今晚加练三百招!何时能劈开那片竹林,何时歇着!”

    “师父我错了!饶命啊!”

    乐云萝对着夜空哀嚎,拖着疲惫的身子挪回屋子。

    连抬手端茶杯的力气都没有,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她一头栽倒在床上,盯着房梁发呆,修仙怎么这么难啊?

    辛辛苦苦练了几天,才从炼气二层涨到三层。

    可离宗门大比只剩十几天了,就算抽签碰不上金丹修士,炼气期垫底的修为也不够看啊!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凝婴丸被别人拿走?

    “得走点捷径……”她咬着唇琢磨,“要是有能直接突破金丹的灵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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