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教室，李糖正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午休时分的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气息，单秋在旁边小口啃着苹果，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这谁的物理全解？"梁晴钰的声音从过道对面传来。她举着一本崭新的《高中物理全解》，封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李糖抬头瞥了一眼，继续在草稿本上画着毫无意义的波浪线。"我没买全解。"她含糊地应了一声，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梁晴钰把书放在了讲台上。没过多久，被大家亲切称为"小黑班长"的毛旭走上讲台。他黝黑的皮肤在白色校服的衬托下格外醒目，手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黑板。

    "谁丢了物理全解？"他的声音洪亮有力。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风扇转动的嗡嗡声。不知是谁在下面喊了一句："看看扉页有没有名字啊！"

    小黑班长翻开扉页，眯起眼睛："刘明川...我们班有叫刘明川的吗？"

    铅笔"啪"地一声从李糖指间滑落。她感到一股电流从脊背窜上来，整个人僵在了座位上。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讲台旁，手里拿着那本物理书。全班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她身上，她低着头快步回到座位，耳尖烫得厉害。

    "刘明川是谁啊？"单秋凑过来小声问道，苹果的清香扑面而来。

    李糖把书塞进抽屉，指尖触到冰凉的封面。"一个...初中同学。"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李糖已经抱着那本物理书冲出了教室。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走廊上，她的帆布鞋在楼梯间发出急促的"哒哒"声。从一楼到五楼的距离，她跑得气喘吁吁。

    站在44班门口，李糖突然犹豫了。她踮起脚尖，透过窗户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刘明川坐在靠墙倒数第四排，正低头写着什么，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

    "同学，能让一下吗？"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站在她身后，手里抱着厚厚一摞作业本。

    李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拦住她："能帮我叫一下刘明川吗？最里面靠墙倒数第四排那个。"

    等待的间隙，李糖趴在走廊栏杆上往下看。一楼的教室变得那么小，她甚至能辨认出自己靠窗的座位。风扬起她的马尾，发丝扫过脸颊，痒痒的。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糖转身，对上刘明川含笑的眼睛。他的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小片晒黑的皮肤。阳光下，他的睫毛像是撒了一层金粉。

    "你的书。"李糖把物理书递过去，声音因为奔跑还有些不稳，"怎么放在别的同学位置上了？"

    刘明川愣了一下，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格外少年气。"不小心放错位置了。"他接过书，却又推了回来，"给你看的，可以帮助理解。"

    "那你呢？"李糖接过书，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

    刘明川嘴角扬起，露出那两个标志性的酒窝："前两单元我已经看完了，你先看吧。"

    远处传来预备铃的声音。李糖慌慌张张地抱紧书本："我该回去了！"她转身就跑，马尾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

    "李糖！"刘明川在身后喊她。

    她回头，看见他站在走廊的逆光里，身影被阳光勾勒得模糊而温暖。"放学等我。"他的声音随着风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