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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公子与柳姑娘

    第二日清晨,赵千鹤结束晨练后去水池边洗漱,路过范庭生的屋子,听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便轻轻叩门:“师尊?”

    “晨练结束了?”范庭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今日为师有些事,鹤儿就自行安排吧。”

    “是,师尊。”

    洗漱完毕后,赵千鹤用毛巾抹着脸,想到昨日碰到的那人。

    文学馆?

    思及此处,她叫住一边正打扫庭院的下人,问道:“你可知文学馆往何处?”

    “回公子,文学馆便在府外大街对门,是司鸿主公为平民老百姓开设的读书的地方。”那下人抬起头,用手指向街对面。

    “好。”

    迈出刺史府大门,果真见对面那匾牌上用行书写着“文学馆”,赵千鹤探头向里望了望,院落中的人很少,一边扫地的小倌见她张望,出声提醒道:“这位公子,今日文学馆休沐,若要来寻什么人明日再来吧。”

    “我来寻游太虚。”赵千鹤眨眨眼,“有一头银发的那位。”

    “太虚公子现在应在内院和小姐一起读书呢,向内走有个花园,应当就在那里。”

    赵千鹤听到这个称呼有一瞬愣神,随后点点头,扶正头上的帷帽,推开廊尽头的木门,只见外面春光灿烂,莺歌燕舞,一树树花正烂漫,她自觉有点刺目,眯起眼寻找那人在何处。

    院落中有隐隐约约的人声,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寻找声音的来源。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转过一树桃花,声音骤然清晰,赵千鹤抬眼望去,那人一头银发正在阳光下生辉,垂着眼睫与旁人说着书上的字句,额中一点朱砂勾人眼。一旁的小姐明眸皓齿,耳边坠着翡翠,也正眉眼含笑,低声说着什么。

    赵千鹤在不远处站定,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开口道:“太虚……公子。”

    听到她开口,游扶摇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你来了。”随后轻拍一边小姐的肩膀,“阿柳,这位就是大哥府上昨日来的贵客。”

    那小姐听此,便站起来行礼:“司鸿柳有失远迎。”

    赵千鹤急忙抬手:“不必不必,见你我三人年龄应当相差不大,这礼是没有必要的。”

    “贵客这次应邀前来,想必是想在这上阳城游玩一番?”游扶摇脸上挂着笑容,将手中书合上,背于身后。

    赵千鹤被她额中的朱砂晃了眼,只觉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松动,她轻晃了一下头,开口说:“我叫闻野,之后就不必称贵客了。”她揣摩着自己的话,“我师尊说,今日可由我自行安排,便想由你来带我在此地走一走。”

    “这不正巧,阿柳也是前几日刚来到此地,我们三人结伴可好?”游扶摇直直看着她,但因为帷帽的遮挡,底下的面庞看得不分明。

    “无妨,多个人也热闹。”赵千鹤随口答道,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人的满头银发,只觉应当是自己记得不真切了。

    自己三岁时尚在宫苑之中,那日她刚刚结束太傅的罚抄,由宫中婢女领着回殿,路过东北的一处院落,见那院落中梨花正开得灿烂,她顿时玩心大起,不顾婢女催促的眼神,找了个借口甩开婢女,偷偷摸进了那处院落。她将大门推开一个缝,眯眼往里看向那树梨花,却见那树下有个身影,青丝随意地垂落在身后。

    忽然一阵风吹来,梨花纷纷落下,那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骤然回头,与赵千鹤对视,那双血色的眸子和额心的朱砂一时晃了她的眼,以至于她被吓得立刻缩回头,因此没有看清那人脸上遍布的泪痕。

    那晚,宫中东北角走水,火光大作,照亮了一方天空,赵千鹤从殿中小阁望去,似乎就是她下午到过的那处院落。

    思绪再度飘回来,游扶摇见她久久不语,歪了歪头,耐心地等着,赵千鹤将她的目光从她额心移开。

    都是陈年的事情,想来是记得不分明了。

    那处院落最后怎么样了,她也不太清楚,不过只听宫女闲聊过,那场大火烧得彻底,最好只从废墟中找到两具一大一小的尸体。

    是何人,她也不知道。

    不想这些了。

    “那就有劳太虚公子带路了。”

    见她终于回神,游扶摇关切地问道:“可是身体有不适之处?”

    “不,没事的。”

    “那等我将这书放下。”游扶摇眨眨眼,“之后也不必叫我公子,称呼我为太虚就好。”

    又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药味,赵千鹤鼻翼微动。

    见游扶摇往书房方向去了,一边沉默的司鸿柳也终于开口:“我名司鸿柳,字留春,是松大哥的小妹。”

    司鸿这个姓,自赵千鹤昨晚听到便觉得熟悉,便斟酌着开口道:

    “长兄如此年轻便做了刺史,小妹也是有名的才女,司鸿家实在是人才辈出。”

    “才女不敢当。”司鸿柳听她这么夸赞,羞赧一笑,“不过会点文字功夫。不过就我陋见,闻野才是会真功夫的人。”

    “不过会些三脚猫功夫,柳姑娘慧眼识人。”赵千鹤听此也笑道。

    没有一会游扶摇便回来了,看着二人交谈甚欢,她眉头一挑,也加入二人的交谈,三人边聊边走,不一会便聊得火热。

    毕竟都是孩子。范庭生在街坊屋脊上半蹲着,懒懒地俯视着他们,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个银发的俊俏“小公子”身上。

    倒还聪明,知道隐藏一下。

    范庭生挑起眉头,看着那对粉色的眸子,想起八年前在长乐,她正沿着广明河闲走着,准备将孙玄这些年寄来的草药送给孙闲萍,忽然见岸边趴着个什么东西。直觉让她上前,只见那东西血迹斑斑,她不自觉蹙起眉头,放下手中的行囊,上前将那东西翻了个面,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不到六岁的孩子。

    她皱着眉试了一下鼻息,微弱的呼吸感告诉她这孩子一息尚存,她急忙打开行囊中的草药包,拧开小药品,里面有孙玄这些年新研发出来的吊命药。

    得亏遇见的是我。

    范庭生捏开那小孩的下巴,把药丸溶到河水里灌了进去,又将她立起用灵力给她顺气。见那孩子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她便知这药有效果了,不过她还是得赶紧送到医馆里去,因为孙玄这人用药最喜烈,小孩身体也不知能不能承受,不过一时吊着这命罢了。

    她顾不上为小孩清理血污,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脱下大氅护住她的身体与头,脚凭空一蹬就御风急速飞向未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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