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楚瑜,楚瑜!醒醒,醒醒!”

    楚瑜睁开模糊的双眼,看见曲鸣、邢继几人正在窗外。

    “楚瑜,听说这附近的镇上有家祝记卤肉店,他们家的卤猪蹄远近闻名,我请客,去不?”邢继双手支着窗沿笑着邀请到。

    出来这么久难得有个放松的机会,楚瑜一头爬起来,拿上银钱就跟了出去。

    走出客舍大门,鲁国友早就备好了牛车,见邢继几人都牵着马便提议说:“人生地不熟的,骑马出去显得招摇,五当家虽是没有禁止大家私自外出,但咱们也不能给人添麻烦,这牛车就挺好,又稳当又低调。”

    曲鸣嗤笑两声:“我看你就是个管家婆,以后叫你‘鲁婆婆’得了。”鲁国友到底年长几岁,知道曲鸣并无恶意,只笑笑不说话。

    刘胜昌倒是很配合:“不愧出身于账房世家,这老鲁就是会过日子,我说哥几个,都将马牵回去吧!”

    邢继只觉新奇:“牵回去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我可不会赶牛车,你们谁会?”

    哎?几个半大小伙儿面面相觑,倒是一路沉默的卫勉表示他可以试试。一路上有惊无险,几人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啃上了心心念念的卤猪蹄。

    就在六人吃得满嘴流油之际,一道灰影自眼前飞过,惊得邢继差点被猪骨头噎死过去。

    十来个北狄兵大喇喇地走进卤肉店,踹开身前的桌椅板凳骂骂咧咧:“狗日的南蛮子,吃你几只鸡鸭那是看得起你,竟敢朝你兵爷爷耍横!兄弟们,给我打。”一时间小小的卤肉店内拳脚横飞。

    那灰衣少年只能左右翻滚抱头喊冤:“那些鸡鸭是给我阿娘补身子的,你们怎能说抢就抢!”

    那北狄兵头一把薅住少年的脖子:“你老娘都几十岁了还补个屁,倒不如让你兵爷爷多补补才能伺候好你老娘,说不得来年还能给你添上几个帮衬的兄弟嘞!”说完和随行的兵卒们哈哈大笑。

    那灰衣少年受此侮辱,一把抱住那兵头的脖子,死死咬住不撒手,杀猪般的嘶吼嚎叫引得附近的店家行人驻足观看。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厉斥从店外传来。

    那兵头总算齿下逃生,将那满嘴是血的少年一脚踢出老远,正愁无处泄恨,便拨开人群横眉怒视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管你爷爷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鞭影闪过,那兵头的脸上立时多了一道血痕。

    “放肆!你是谁的爷爷?”两个一高一矮的异族少年拨开人群走进店内。

    见到来人,那兵头顿时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参见少将军,属下有眼不识泰山......”

    那高鼻深目的黑衣少年冷声道:“尔等不巡逻街巷,维持市井秩序,聚在这小店里做甚?”

    那兵头额头大汗直冒不知如何辩解,扫到楚瑜几人时脑袋顿时灵光一现:“属下,属下是见这店里来了几个生面孔,便带弟兄们进来看看是否是南顺细作。”

    “喔?那你问出什么来没有?”那黑衣少年声音愈发漠然。

    那兵头已是两腿抖如筛糠:“属下,属下还没来得及训问!”

    眼看就要遭受无妄之灾,楚瑜几人虽是满心焦灼,却也深知不可轻举妄动。

    倒是那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少年破口大骂道:“你放屁!原是你等看中了我手中的鸡鸭想无故夺取,我不服与你等争辩理论,你们却将我踹进这店里痛打一顿!”

    眼看那“少将军”立即就要发作,倒是他旁边那位红衣矮个儿少年先一步打了圆场:“大哥,他们夺人财物是有不对,不过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稍后交代一声自有他们上官料理此事。咱们进城还有要事,不宜耽搁太久,大殿下还等着呢!”后一句虽是声音很小,但楚瑜还是听见了。

    那“少将军”也知今日时机不对,便警告那兵头:“你等既是领着军饷,便要依令行事,要是再敢扰民,行那土匪强盗之事,军规定不饶你!”

    接着随手扯下荷包扔给那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少年:“这些银钱就当是赔偿,赶紧找个医馆看看吧!”说完两人便快马加鞭地往冀州城的方向赶去。

    二人走后,那兵头好似翻身农奴把歌唱,立时站起身来夺走少年怀中还没焐热的荷包,带上一众属下骂骂咧咧地走了,走时还顺走了半块卤猪头。

    待其走远,那少年才放声痛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后来还是那卤肉店的老板看不过去,拿出一串银钱递给那少年让其买些伤药。

    “小六子,别哭了,赶紧回家去!以后可不敢再冲动了,几只鸡鸭算什么,还能赶得上你的小命重要?”店老板看他满脸不服气便只能温言相劝。

    “十六叔,阿娘常年卧病,我家能卖的早卖光了,那些鸡鸭是大姐和大姐夫让我带回去给阿娘补身子的,现也被人夺了去,怎么就赶上这样的世道啊?”少年满脸脏污,破旧的衣衫罩着佝偻的身躯更显瘦弱可怜。

    邢继正准备仗义疏财,不想却被曲鸣抢先一步:“小六兄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上这些给你阿娘买些吃食吧!”

    小六见这几人虽是面生,却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本不好意思接受好意,但想到家中阿娘,便也只能厚着脸皮收下了:“我,我祝小六谢过恩公了,以后,以后......”

    邢继哎呀一声:“小六兄弟,山水有相逢,以后有的机会!说不得哪天我们又遇到了呢?拿上这些赶快回家吧!”说罢递上碎银。

    祝小六睁着肿胀的双眼,默默记下恩人模样,便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去。

    大家的心情已经破坏殆尽,邢继只得付钱走人,回程的路上几人无精打采,正憋屈得无处发泄之时就听到不远处的小路上传来呼救声。

    “阿爹,阿爹!”

    “军爷,军爷!放过小女吧!她才豆蔻之年,还没说亲吶!”

    “还没说亲,那岂不正好,今夜过后我们就是你现成的新女婿嘞!”

    竟又是那北狄兵头带着一众属下正要行那欺男霸女之事。

    邢继几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正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被鲁国友一把拉住。

    鲁国友低声急喊道:“你们先别冲动!此事需得......”

    邢继一把甩开掣肘,低声愤恨道:“鲁大,你要是阻止我救人,蹦怪我和你翻脸!”

    曲鸣也道:“老鲁,平日里你万事小心大家都能理解,可这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刘胜昌见三人就要吵得不可开交便赶紧劝道:“你们先别急,等鲁大先把话说完!”

    卫勉也说:“出门在外,本就该‘同生死,共患难’,大家先不要乱!”

    鲁国友忙解释说:“我不是要阻止你们救人,咱们本就是生面孔,要事贸然行事岂不是给商队招灾惹祸?”

    邢继也知不能给商队添麻烦:“那你们说怎么办?”

    “不要,不要!阿爹,阿爹!呜呜呜”那少女已是哭的声嘶力竭。

    楚瑜最是直截了当,边带面巾边说:“大家将脸蒙上,我看他们人数不多,一个活口都别留下!”

    其余几人虽是生在匪寨,却都还未杀过人,一时间都被这狠辣行事震住。

    楚瑜见几人愣住不动:“你们到底干不干!”

    其余几人咽咽口水咬牙道:“干!”

    “那就赶紧!”括苍山一战已经给楚瑜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方共十六人,邢继、鲁国友负责南边那四个,曲鸣负责北边那三个,刘胜昌、卫勉负责东边那三个,剩下的交给我!”楚瑜明确好各自分工,率先朝着猎物走去。

    楚瑜一马当先,先是那北狄兵头,然后是摁住少女的两个帮凶,接着就是解下裤带侯在一旁的无耻之徒,刀锋所到之处便是人头落地之时,几人很快结束战斗!

    楚瑜叮嘱那对父女道:“你们赶紧离开吧!切莫对旁人提起今日之事,否则难逃杀身之祸!”惊魂未定的父女二人忙点头应是,相互搀扶着往家逃去。

    见几人还在愣神,楚瑜只得招呼着:“要是杀人灭口,必得毁尸灭迹!赶紧的,来帮忙!”几人在路边砍上一捆树藤,将十来具尸首统统捆上巨石沉入附近的曲水河底。

    沉尸河底后,几人又待了半刻钟才打道回府。

    卫勉的赶车技术已经趋于成熟,楚瑜安心的打着瞌睡,鲁国友和刘胜昌双眼发愣,显然是还回过神来,曲鸣和邢继盯着楚瑜心安理得的睡颜久久不语。

    邢继终于按耐不住了说:“我说,楚瑜,你,你这是头一次......那啥啊?”

    楚瑜闭眼回道:“第二次。”

    曲鸣又问:“那第一次......”

    楚瑜道:“佛曰,不可说!”

    邢继:“那你第一次......那啥,就......”

    楚瑜:“这些人是好人不?不是。他们干好事不?不干。他们该死还是我们该死?他们该死。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你们难受个什么劲?”

    曲、邢二人无言以对。

    刘胜昌:“楚瑜说得对,杀的都是坏人,不用难受!哈哈哈,哈哈哈......”接触到其余几人的目光,尬笑声戛然而止。

    鲁国友:“哎!既要救人,又得保全自身。也只能如此了!”

    曲鸣嗤笑道:“虽然你是安慰自家,不过你说得对!”

    邢继也缓过劲来:“哎!事已至此,大家记得保密哈!不然五当家肯定得收拾咱们。”

    刘胜昌:“五当家是你的授业恩师,不会下狠手的!”

    卫勉:“马上到了,你们各自检查下,以免留有痕迹!”

    楚瑜:“既来之,则安之!走吧,吃晚饭去!”

    邢继嘀咕道:“要不说这‘咬人的狗不叫呢’?”

    曲鸣:“你怎么不当他的面说?”

    邢继翻个白眼:“你以为我傻啊?”

    无形之中,楚瑜在其余几人面前已经树立了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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