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循?”
睁开眼,荆循适应着刺目的阳光。
“循,你还好吗?”
一个五官立体,长发披肩的女人坐在办公桌上,指尖夹烟。
荆循从凳子上起身,他活动着手腕:“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关心关心你?我可是你的鹞。”
沈娴熟练地灭了烟,她满脸无奈:“每次到你这来都不准抽。话说你刚才怎么了,叫了你好久都没反应。”
孤猎分为鹞和鹰,每只鹰都会有一只鹞。出任务时,鹞负责幕后指挥,给鹰提供情报;鹰负责执行。
荆循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侧眸看见沈娴一脸惆怅,心下了然:“又失恋了?”
“‘又’?”沈娴怒了,“是姐魅力不够大吗?”
“不……”
荆循刚想安慰安慰她,就有人推门而入:“二位,有任务!”
沈娴神色一凛:“几类?”
“……二类。”
孤猎任务分两类,一类是沾染权贵的灰色勾当,二类是衔光区周边的九头虫骚动,这种必须出去的任务,就得向章尉申请权限。
毕竟作为衔光最大的武装组织,总是要干点实事的。
“位置。”
“曾经的鸣沙市向西五十公里处。”
“那不是他们衔光的活吗?叫我们干什么!”
“你说是吧,琰琰。”
忽然被点名的青年一心惦记手里的压缩饼干,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走这么远,进了衔光辖区不好吧……”,陆明光一阵心绞。
“那地方说南不南说北不北,跟楚河汉界似的,防患以未然嘛,上面说去就去呗。”,魏琰把剩下一大半的饼干扔给陆明光,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橙子味的,不好吃。”
“真甜,科技的味道。”
陆明光浅浅地啃了一小口,十分中肯地评价。
魏琰说:“收拾一下,叫三队那些人跟上。”
禄安比衔光强得多。禄安治安好,经济也隐隐有复苏之势。
反观衔光,真是烂的一塌糊涂。
因为衔光区是国内第一个安全区,所以早期人们都是选择寻求衔光的庇护。
直到禄安建成,因衔光人口过载而无处可去的人们找到了新“家”。
也许禄安真的能够被称作家,它在糟糕透顶的时代给了居民最大的温暖。
逐渐有人意识到住在禄安比衔光好一百倍,他们收拾行囊准备不远千里赶往禄安,却发现大门紧锁四处有不成器的痞子扛枪把守,他们只知道射杀靠近的无辜百姓。
从腐败的裂隙里滋生出了“孤猎”。“孤猎”首任一把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于白骨中建成了如今的孤猎总部。更甚开始劫掠童男童女,这使得本就生育率低的如今愈加没有新生儿。经过漫长非人的训练有了第一批鹰和鹞。
起先的任务大多都是关于九头虫,只有少部分涉及到金钱往来。
后来,“孤猎”就满身浸泥了。
第二任,章尉的接手无疑把衔光的灰色推至顶峰。
衔光刚开始没有法律约束,偷盗抢劫杀人屡见不鲜,护卫军也是些阿猫阿狗,正因如此,即便后来管制,也落下了病根,这种管制显得苍白无力。
俩安全区各守南北,相隔十万八千里,衔光的破事禄安自然不好管。
“沿这条路走,每百里有个补给站,这次你们要去清剿一个即将发育完全的虫巢和它周围的紫孕体花。虽然直至今日我们仍然不了解孕体的全貌,但小心为上。”
年迈的指挥官脊背笔直,一丝不苟地穿着墨绿色军装,肩章胸章都闪闪发亮。
此行凶险,单不说路程如此漫长,路上的各种不确定因素太多,保不齐会碰上九头虫群。
当然,这是最坏的假设。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问,以前巡逻都没走过这么远,为什么这次甚至接近禄安辖区边缘,”指挥官仿佛有看透人心的能力,鹰隼般的眸子只随意一扫,“虫巢检测仪起步,这是它扫描到感应最强的地方,不过它的失误率高达十分之六。哪怕坐标是错误的,但那十分之四的可能,职责不允许我们放任不管,今日不顾,指不定哪天它就发育完全,对我们,对衔光,都是危害!”
“为人民。”
说完最后一句,指挥官洪亮如古钟的声音久久回荡。
“为人民。”
魏琰说。
“为人民。”
陆明光说。
“为人民。”
满堂誓约。
“回来后所有要求尽量满足。”
“分配女朋友!”
有人大喊。
“每顿都要加肉!”
……
“出发!”
明媚的天空缀着几朵厚云,站在房顶的鸟儿扑棱起翅膀排成一列冲入云霄,余留的歌声久久不散,似在为一班无畏的军人送行。
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