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的囚笼,光线昏暗得只有小窗透过来的一缕光,照射在贺书珺沾染鲜血的脸庞,他的手脚被铁圈绑在木桩上,常穿在身上的蓝衣有一条又一条的血痕。他被蒙了眼,看不见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那人站在阴影里,与被一缕光“眷顾”的贺书珺,交相呼应。
贺书珺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阴影下的人开囗,但明显已经压过了声音,说:“我只问你最后一遍,幽陀散的配方在哪?!”
贺书珺皱着眉头,问道:“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你到底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人笑出声,凑到他跟前,贴近他的耳朵,道:“哈哈!不说?别忘了,你的儿子啊…在外面,好像还受了伤啊!!”
贺书珺一听这话,变得激动起来,手脚开始抽动,想要甩开这刚铁坚锁,可是,受了伤,早已没了力气,只能冲他喊:什么!阿念怎么了!”
阴影下的人又开始笑了,笑得邪灭,笑得颠狂:“你,告诉我配方。”说着用力点他伤口,“我告诉你情况,如何?”
贺书珺懊悔啊~!谁能想到从寻找连氏归来后,夜晚睡觉时,被人下了迷药,全府都昏迷了,恐怕已经……
贺书珺低下头,已然知道自己的命运,思索片刻。抬头,眼前的布,仍是黑暗一片,他像在深海中沉溺,不知方向,不知对手,不知自己身在明暗与否…
他开口:“府中书堂,左边第二个烛台转开的小暗箱内,有张泛黄的纸,那便是了。”,他又说:“现在可以告诉我阿念了吗?”
那人拍手,道”很好,你的儿子很好,应该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贺书珺有点惊恐:“那别伤害他…别害他!”说话时,扯到了手臂的鞭痕,渗出了血。
那人抹出一抹笑:“好啊!我保证,不害他。你,也可以去死了!”
贺书珺淡然了,既知已不可逆转,何不明晓而去,说:“临死前,能否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那人开始已向外走了几步,但听到这话,又折返了回来:“好,那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抬手让旁边的侍卫摘去贺书珺的眼布。刚接触光,还不是很适应。
可是当他真正看清那个人的时候,他问出了一句话:“你…为什么…我不明白?”
那人浮笑于眼尾之上,平淡如常道:“想要大一统,你就必须死。”说着作揖,阴影藏笑道:“真是,对不住了…别恨我…”
说着,那人决然转身,淡淡地说了句:“杀了他,用火焚了。”昏暗的灯光与阳光交织,那囚牢的一缕光还是打在贺书珺的脸上,他说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吾身虽朽,唯无恨怨!”
可惜,离去的那个人永远都听不到了。
那天晚上,夜幕格外地黑,可能仅仅是因为,这满天的星辰多了一颗温柔的星吧…
……
“两个时辰了,我们怎么还没到啊!阮霖,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我好饿啊。”贺念御剑时抱怨道。
阮霖倒也没什么波澜道:“要不是你非要去摸鱼,我们半个时辰之前就到了,也不至于一身水,还一条鱼都没有。”
贺念回怼回去:“你还说,也不知道是谁摸得最欢。”说完就撇过头去,佯装生气。
阮霖笑起来,道:“好了好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到了姬水,去你家吃也不迟啊!”
贺念想来倒也是,说:“那就~加速前进!!”瞬间加快了,甩出阮霖好几米。
阮霖在后面喊:“这么快,别摔了啊!等等我啊……”
贺府的门紧紧地闭着,灰荡荡,贺念四下找找,说:“耶?舒冉和张如流去那儿了,不好好值守,定是去澄湖玩去了。”
他们走上前,推开贺府大门,院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连呼吸的频率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贺念一脸疑惑:“今天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
阮霖道:“可能都在屋里吧!先进去看看。”
走进会客厅,仍空无一人。贺念看到这,急忙跑到贺书珺的卧房,仍无所获。看到这,他赶紧奔去书堂,阮霖也在后面跟着。
贺念拉开暗阁一看,果然,幽陀散的配方没了,他心想:“配方被偷了,那父亲,师兄弟们都去哪了…先去后院看看。”
贺念转头对阮霖说:“去后院吧!”
走着,跑着,距离越近,焦味也越来越重,贺念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过了一个转角,他们看见后院原本的树和草都烧干净了,可是还是不见他们的身影。
贺念皱着眉头,抿着嘴,苦苦思索。
这时阮霖说话了:“要不去我家问问,说不定有出入。”贺念没办法,点点头,说:“嗯!也好,等我去拿治疗的药就走。”
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的。阮霖跟他说话,他也没听见。
进了阮府,这地方的雪早已融化,他们再次见面的那棵古树又抽出新的枝芽。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阮世绵的书房,贺念问:“阮叔叔,近来可好?请问您可知家父何去?”
阮世绵先是苦着脸,想了想,又笑起来:“这么多天了,肯定饿了吧!先去次房吃点东西吧…”
阮霖作揖,拉着贺念向外走,对他说:“你不是说饿了吗?你先去吃点,我去煎药。”贺念点头,把药给他。
过了一会,贺念和阮霖回到书房,贺念问道:“阮叔叔,敢问家父何处去?”
阮世绵面露难色,对贺念说:“阿念,你做好了准备吗?”
贺念点头,他看阮世绵这表情,大概猜到了一点,说:“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阮世绵垂眸,开始说了:“我们那天各执一方去追杀连宗平,没捉到便回了,可是没想到晚上就有人迷晕了贺府上下所有人,等我第二天赶过时,他们都已经被毒死了,于是我就把他们葬在了贺府的禅山上……”
贺念听到这,忍不住插嘴:那父亲呢?也在禅山吗?”
阮世绵摇摇头,说“没有,我都找过了,贺兄可能被带走了。对了,在现场我看到了一片羽毛。阿念!你来看看。”
贺念拿起羽毛,颤抖地转过身来看向阮霖说:“阮霖,你看,这不就和我们在丰府看的那片一样吗?”
阮世绵对着贺念说:“阿念啊!你如今就在我府上好好修养,让小风帮你呀,等你身体恢复了,再去查吧。”
贺念颤抖地走出房间,一走出书房,没走几步,贺念突然晕倒了,阮霖连忙扶住他。阮霖看到,贺念的脸上,有泪,阮霖帮他抹去泪痕,把他带到房里休息…
这十天,贺念的药已经吃完了,病都已经好了,阮世绵并把他们叫到书房里议事分析。
阮世绵说:“对于贺府被灭,你们有什么看法?”
经过了这几天,贺念已经想通了,一味的悲伤没有任何用处,阮世绵自然是知道这点,所以没有避讳。
贺念侃侃而谈:“对于此事进行分析,连宗平应该可以排除,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怎么可能冒险去灭我们家。”
阮霖点了点头:“那会是谁呢!如果是一个人去杀的话,那背后一定会有人帮助他,但是也别忘了连宗平有一个宝物。”
贺念应声:“是啊,不可忽视,每次掉落的羽毛也是一个线索,那宝物倒是最大的界碍。”
阮世绵出声道:“那宝物根据贺氏现场来看,应该是不是正道之气,听说禹杭洛氏一向藏书丰富,去那儿看看,总会有什么发现的。”
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