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下来了。独属于首都的一份冷,还没有开始下雪,却已经能看见呼出的冷气。
寒冷从不是崔逝在意的对象。已经过了快一周了,没有任何音讯。
难道秘书传假消息给他?
快到下班的时间了,秘书进来汇报工作,如果知道自己的老板正在恶意揣测自己的话就不会这样和颜悦气了。
简单说完工作后等待下一步的指示,秘书只祈祷这位工作狂老板今天早早下班。
崔逝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肯定他的工作。然后接着问:“你收集的温阂的动向呢?”
秘书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就回答:“温先生最近三点一线处理公司的事情,据他的助理说最近裁员变动很大,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了。相关的股价分析表和行情预测报表半小时后我会发给您......”
没有说到重点,崔逝打断了他:“这些我已经了解了。他下班时间是什么时候?”
温阂拖着疲劳的身体从办公室离开。眼下就快周转不开了,大部分人都在帮倒忙。短暂地恨了一下这个世界后他从电梯里出来,准备开车回家。
车库里停的车辆本就不多,突然多出来了一辆豪车,这让温阂没有直接走向自己的车位,转而来到这辆黑色帕加尼的面前。
车窗慢慢摇下来,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出来的意思。他微抿嘴唇,透露着饱满的光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深褐色墨镜。
大晚上的还带着一副墨镜,和身上的西装不太搭,尽管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好看,但确实有些过头了。
“你在这干嘛。”温阂感觉最近事事不顺利,难道是被他给缠上了的原因?
崔逝取下墨镜,似乎觉得挡视线,冲温阂微笑着说:“等接我的客户。怎么了,你也是我的客户吗?”
“你在这有什么客户?”
崔逝没有看他,“当然有。你们公司就是我的大客户啊。”
这下温阂明白了,最近工作上的不顺心全得益于眼前这个闲的没事做的男人。
“就是你在抬价吧,何必针对我们呢?我们分不上你的蛋糕,你们在未来十年在国内还是龙头企业,不如协作共赢。”
崔逝撑着脸看他,近看更像是一罐白瓷。没有瑕疵,光滑的白瓷。但跟十年前不太一样了,以前是伤人的利器,现在收敛了很多锋芒。
如果不是眼底的嘲弄,可以称得上是人如其名了。褪去了莽撞的稚嫩,只剩下不解的隔阂,让人想去靠近,却又胆怯退缩。
温阂看他没有回答,甚至不像在听的样子,直言:“你想要什么?我已经给不起你要的东西了,你去找张子哲吧。”
张子哲是温阂的表叔,是现在的温氏集团的总裁,在温阂职权之上。
可惜崔逝并不想要这个。
“下次我们一起吃个饭再谈吧。电话你有吧,我要接的人已经来了。”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打着电话走过来,看到温阂站在帕加尼旁边,尴尬地挂掉了电话。
温阂认出来这是他们总裁办的主任。他无法确认这是不是唯一一个,现实已经向他不断地展示了他的无能。
他深深地望向崔逝,坦然接受了身边人被撬墙角的事实。
“那我们先走了,再会。”崔逝得意地笑了一下,把车开走,留下车辆喷驰而过的声音。
金碧辉煌的饭店看着有些年头了,食物的味道也一般,但胜在格调高,清净。上了年纪的人常会选择在这吃饭,崔逝也愿意将就。
一桌人没怎么谈正事,绕来绕去的家常也快被念完了。白酒企业的老总喝的有些上头,忽然问起孟虞的婚事,“孟总有心仪的男孩子了吗?我家那侄子倒是整日在家无所事事,找个时间可以接触一下嘛。”
崔逝认识他家侄子,游手好闲的黄毛一个,略有几分姿色吧。
孟虞笑了一下,推脱道:“我倒是没有,不过我也才离婚三个月,不急。最近打算搞搞事业了,说起来您家预订的那一批货收益怎么样?”
都是各集团的老总,来这聚在一起吃饭总是为了生意的,众人也不纠结于做媒,顺理成章聊到商业上。孟家前几年还不够资格来参加这种饭局,孟虞上位后就改变许多了,也托了几分崔逝的福。
吃过饭,大家三三两两地走了,崔逝站在露台边上吹风。
“孟小姐,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光顾着吸你的二手烟啊。”
孟虞不情不愿地灭了电子烟,问他:“可崔总说了不介意的呢,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露台上只有他们二人,站在上面可以一览城市夜景。
崔逝想了想,开口道:“前几天温阂找你说什么了?”
肉眼可见地,孟虞给他了一个白眼。“看我发展的不错,就说了些祝福。”
“他应该是想找你融资吧。他们公司资金快撑不住了,你作为他的前妻,不打算帮一把吗?”
孟虞又打开电子烟,吸了一口。“如果他开口跟我说,我会帮他的。”
路边的街灯亮起来,整个城市陷入光明。崔逝没再问什么,毕竟他们只是合作关系,转身离开了。
孟虞抽完烟,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