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及利,他跨跪在男人身上,一刀又一刀用力插进男人胸口,直到血肉模糊。
他面无波澜的脸上溅染鲜血,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衣被染成艳丽的红色,走到妈妈的尸体面前躺下,伸手抚闭上那双未瞑目的眼,注视着她熟睡的侧颜。
“晚安,妈妈。”
她曾向神所祈祷的一切,现在,神给予了回应。
类似过往的长廊记录着曾经,又默默隐匿进黑暗。
真正的与招来站在湖水镜面之上,他低头看见脚下倒映着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影子从水下浮出水面,站在身前,抬头静静注视着与招来。
“你会为此伤心吗?”他漫不经心开口询问。
与招来蹲下身与他对望,摇摇头苦笑:“我们…不是都拥有同一副躯壳嘛。”
小与招来歪头盯着他,与与招来拉进距离,向他走近,头轻靠在他的肩上,侧头轻语。
“可是现在,不同于过往。”
“!”
与招来瞳孔骤然收缩,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觉一阵挖剜,心脏被他掏出抓握在手上。
与招来侧身倒地蜷缩着,这种疼痛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明明只是一个幻象。他半眼抬望,那个同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变幻了另一个人。
一头白发微卷凌乱,身着黑色短裤背带白衫,个子不高,外貌看着幼稚可爱,但并不能判别出年龄;但最特性的是他那双金色的瞳孔,像来自地狱的审判。
他笑里深藏刀锋,狡黠捉摸不透。
“还以为你的东西会有什么稀奇之处呢,原来就只是个摆件。”
他把玩着手里那颗无法跳动的冰冷的心脏,颜色也暗沉的难看,扬声嗤笑着。
“三个人,我对那个红头发倒是挺感兴趣的。”他把那颗心脏丢到边上,嘴里念叨,“应该会比那些小火苗保护的要好吃很多~”
“哎呦,在愈合啊。”
他蹲下身伸手捏起与招来的脸,注意到刚刚被掏心窝子的地方不仅没流血,反而皮肉愈合的速度显而易见,就像一团乱麻的线不断交织然后组成新的。
他笑意虚伪,收回手起身盯着与招来:“真恶心。”
与招来勉强撑起身,他不知道这样的疼痛来自哪里,确切来说,是本不应该会有痛觉的。
“只是为了寻找食物吗?……”他浅笑,笑容略显苦涩难看。
听到这话,那人抬眼寒笑,俯身眯起眼睛看着他。
那双笑眼,这是一只恶魔。
“食物?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只是需要我需要的。”他起身后退几小步,站在远处观望,周围发出瘆人的鬼笑声,那些恶魂从黑暗中匍匐出,渐渐包围与招来。
窒息感,沉入水底的绵沙,耳畔都是隆隆水声,冰冷刺骨……渐行渐远的光点,张口道不出话语,一切都开始朦胧涣散。
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妈妈,那个人好奇怪,为什么穿红裙子呀?』
『嘘,别乱说话。』
记忆中的世界,他依稀记得头顶那道刺眼的白光,光下有好几个人影聚集,他们黑压压的面孔,忙碌笔记着什么。
意识模糊再次沉入黑暗。
『1309病号,1309病号来了吗?』
『不好了!1309号病人又逃走了!』
『别让他动,把他按好,这次的药效应该能撑很久。』
『病人现在拒绝接受治疗,只能采取相关措施。』
『他这种情况,现在并不推荐继续医治,只能……』
『无亲无故的,还是这种治不好的病,怪可怜的。』
『流这么多血…不可能还活着吧……』
他持刀驼背站在空旷之地,偏头过乱发下惊恐的眼神。
大雨,冲刷着那片废弃花园的泥土,所有色彩都显得黯淡易摧。与招来穿着妈妈的那件红色礼裙躺在花丛上,四肢腕上都是勒痕,手臂上划满了深长的疤痕,脖子上缠的绷带也正浸着血渍。
雨水冲散周围一片暗红,他在七八个倒下的白褂医生血泊中,望着天空阴霾压抑的色彩,雨水落进他的眼睛里,无神空洞。
被注射的那支药剂让他没有丝毫痛苦地死去,头顶的花瓣零落遮盖了他的眼。
血肉会融化进土壤里成为花的养分,它们盛放茁壮才会完美掩盖尸骨,腐朽入地。
迷失的亡灵,难以归家。
一双温暖的手托起他的身体,将他从浑浊的淤潭下捞出,那个身影一步步坚定抱着他走出水里。
“招来……”
头顶传来玫郎君的声音,与招来想要睁开双眼去看,但只看见一团白色的火焰跳动在黑暗中,拨散迷雾。
刹那飞跃划过一道弧线,击中站在阴影下的那个恶魔。
“啧。”迷雾散却下传来一声冷笑,“躲藏这么久,终于舍得露面了?牧高阳。”随后显现一人身影。
南渊遂单手插兜另手把玩那团白色世火,一字一句下重喊到那个名字。
牧高阳手臂被焚烧出疤痕,他捂掩住伤口抬眼杀意凛然。
一道白影闪过,玉足横腿一扫踹飞那些恶魂,平稳落地。
雪白的头发直至脚踝,低扎于半腰,冰薄白袍,皙白细嫩的皮肤,长白的睫毛,睁眼一双清澈空明的眼,如见天神的灵潭一般,映像出灵魂最真实的样子,捕捉阴影之中无处遁形的黑暗。
抬眼冷艳中淡薄无情,带着极似星河流澜的瞳,他身似月光般皎洁无瑕,美得宛若来自天上的神明;是姿色如仙,貌似娇月,泉潭映影。
这是一位极美且独一无二的世人。
随之赶来付律与北逽,明诺上前扶起与招来,被他身上冰凉的体温颤却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
“你还好吗?”北逽询问,只见与招来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牧高阳看着几人站在对面,他勾笑挑眉道:“真讨厌,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也太不公平了吧。”
付律面色严肃,反嘴怼言:“掏心的,你要什么公平。”
“噗~哈哈哈哈!”听完牧高阳大笑,好像个孩子听到了有趣的笑话一样。
“对哦~从来都没有公平。”
他眼瞳瞬间伶俐,张扬出獠牙坏笑,周身飞扑出恶鬼袭向几人。
那位白色世人抬眼寒光,伸手直接擒拿两方恶鬼的魂魄,掌间燃起白焰烧余灰烬。付律抬手飞出几团世火打散扑过来的丑东西。
“哎呀,这么凶我会害怕的~”
背后传来牧高阳令人厌恶的笑声,他低语在耳畔。
动向很明显,他的目标是身后的几人。
“!”付律立马转头拉过北逽。
明诺本想拉住与招来,但是手滑了,他眼睁睁看见那些恶鬼穿过与招来的身体,与招来只像个空壳般不为所动。
南渊遂见恶鬼扑手向自己抓来,他眼睛注视着近在咫尺鬼脸,勾唇淡定开口。
“白焰。”
听到呼唤瞬间移动到他跟前,抬腿横堂踹飞了那些丑东西,动作利索决然,不带丝毫犹豫。
察觉什么,转眼直接擒住从南渊遂身后打算偷袭的恶鬼,焚化为尘。
“做的很好。”南渊遂抬手揉了把他的白发,一丝不易察觉的温笑。
白焰愣愣收回手低下头,好像有些开心。
见情形,牧高阳在暗处嬉笑着调侃:“呀呀,真是暧昧~”
“不陪你们玩啰~”
匿没进黑暗消失无踪。
与招来独自转身往迷雾中去,他虽周身鬼气却不沦为恶鬼,那双眼只望得见寒悚的深渊。
明诺回头看去,早已不见与招来身影。
“玫郎君呢?”他回过神想起来问。
付律摇头,一旁的南渊遂转身打算离开,淡然置之道:“不属于这里的人,你觉得呢。”白焰跟在他身旁。
离开黑暗之地,外面已经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模糊了这个世界的样子。
行人歪歪扭扭,融入雨水中乱成灰蒙蒙的一团。与招来走在回花店的路上,比起它们,他自己才是一副真正的空壳,灵魂早已腐朽。
谁会在意生前的一切呢?只是还对现实存抱侥幸与期望罢了。
可是又期望着什么呢……
花店门口,合时抱着盆栽站在那等着与招来,见他回来,高兴放下盆栽跑过去拉住他的衣角,高兴唤着“招来,招来。”
但与招来没有回应,拖带着身子进了花店。
走到后花院,倒坠的黑蝶死了一地,与招来看着草地上密密麻麻的一团,蹲身拾起一只握在手心,拔断了它的翅膀。
合时跟着他走,好奇与招来为什么会这样做,跟在身后歪头歪脑询问着他。
“招来,它们一下子都死了,为什么啊?”
与招来看着那些死去的黑蝶,空洞无神。
合时捡起地上的黑蝶,观察那些美丽的翅膀,也许有些明白玫郎君为什么总想要吃它们。
“他呢?”合时站在与招来身后,盯着他鞠偻的背影,稚声到。
与招来微怔,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合时,怪异盯着他。
“……!”
合时表情不再带着笑脸,反而像是看见某些更恐怖的东西而害怕,后退一步被台阶绊倒坐在地上。
“招…来……”他面色惊恐害怕,颤颤巍巍喊着与招来的名字。
与招来变得扭曲怪异,身体像一潭泥沼般滴落着暗沉的血气,那张原本温柔的脸也变得丑陋难看,由无数张看不清的人脸混在一起。
更令人惶恐不安的存在。
无数只眼睛盯着合时,好像在打量他是否合适吞食入腹。
数不清的声音来自与招来这个变异的身体内,悉悉碎语,难以入耳。
雷光闪下的影子,他伸手一块块掰断合时的身体,将他囫囵入嘴里。
街道上,有人撑起一把黑伞驻足观望,雨水打在伞面上鼓动声响,大衣搭外着装儒雅,转身离开。
——
清晨,雏鸟悦吟树叶间,微风温柔拂过,掠起透白色窗纱。
这里是一间放满盆栽的花室,一张简洁的沙发,一位穿蓝条病服的少年躺在摇椅上小息。
少年静躺花丛中,膝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微风为他悄声翻页。
他的发丝微动,睫毛微翘,外表如那玉兰般清秀俊朗,引来白蝶驻足停落脸庞;那如玉肌肤,曲线优美的脖子左侧有一颗迷人的痣。
有人从半掩的门外悄声而进,走到少年身旁停下,见少年膝间的书快要掉落时,俯身伸手接住。
穿透枝叶的阳光映照侧脸,骨相优质,临风翩翩;一双金瞳宛若神蛇的眼,藏伏危机。
白色碎发飘逸,连睫毛都是同发色,冷白雪肤,一件黑色衬衫半解着身,下搭西裤皮鞋看起来优雅修身。
喉结微滚,开口唤了声少年名字。
“从光。”他轻轻地气息吐露,音色磁性迷人,目光未曾离开少年面庞。
“过午了。”
他起身高高的身影拖起长长影子,将书本温柔合上。
“嗯……”椅上少年眼皮微动,好像听到了呼唤,侧了侧头缓缓睁开双眼,抬手挡着耀眼的阳光,隐隐约约从袖口还能看见白色绷布缠在手臂上。
望见跟前站有个人影,他起身抬头,向前走了一步,将头抵在身前这人的肩前,含糊发声:“睡了多久?好饿……”
那人低头看着他淡笑一声:“四个小时。”顿了顿,“已经做好了。”
少年应了声,抬起头转身往外走。
身后的人注视着他瘦小的背影,许许,迈步跟了上去。
花室外是一间六面洁白的房间,连摆放在室内的一切都是洁白的,只有灯光打下映出的阴影可以区分。
坐上餐桌前,能看到放着一杯牛奶和熟食的盘子旁立了个小名牌,上面写着“宇从光”。
这是他的名字。
他盯着名牌停顿了一会,听见旁边的脚步声,伸手抓起名牌将它扔了过去。
小名牌滑落至那人脚边,他低眼,随后弯腰捡起,拿着走了过去。
轻轻又放回了原位,一手撑在桌沿,侧身歪头浅笑看着他。
“怎么,不需要这个?”
宇从光抬眼冷淡,瞪了他一眼,开口:“你喜欢我可以把名字送给你,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名字嘛。”
那人愣了一下,瞬息眼神寒冽,笑得无奈又好像在压制怒火,他拿起桌上叉子叉起一块食物,喂到宇从光嘴边:“你不是饿了吗?张嘴。”
宇从光看着他,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张嘴接受那块喂到嘴里的食物。
“又梦到什么了?”那人注视着他吃东西的样子,眼里看不明白。
“梦……”他嚼了嚼,“不知道。”抬眼对视上那双金瞳。
“……”那人用力握叉子的手暴起青筋,将叉子轻轻放下。
忽然伸手捏起宇从光的脸,俯身盯着他。
“这是你第四次这样回答,还要继续吗?”
宇从光回视他的眼,又转眼看向天花板那白的刺眼的灯光,回了句:“我是病人。”
听到这话,那人冷笑,松开手,转身往沙发那坐下,翻看起手里的书。
宇从光低头看着盘里的食物,一阵厌恶感。
饭后,宇从光换了身衣服,白衫清秀,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双黯淡浑浊的眼,厌恶至极。
莫名其妙的愤怒,抬手一拳捶在了镜子上,镜子裂开了痕,折扭出怪异的人像。
那人听见动响走进房间,看见宇从光站在镜子前发呆,手上滴着血,他没说话,转身去客厅找到医药箱。
刚回过头,就见宇从光站在自己身后,还没穿鞋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只见宇从光抬眼盯着自己。
“怎么?你有话要说。”他又放下医药箱打开,在里面找了消毒,药物和包扎的,拿到他身前:“手。”
宇从光抬起受伤的手,盯着他蹲下在自己跟前熟练的处理伤口,开口奇奇怪怪的问话:“你要我的名字吗?你没有名字,那你以前从没被别人喊过。”
“不需要。”他平淡地回应,注意力在那只受伤的手上。
处理完起身将东西放回原位,转头与这个不懂事的人对视。
轻笑,他道:“以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赋予名字的意义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见那双黯淡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厌恶,很显然宇从光不满意这个回答,表情板着像个死人。
“不,我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因为你是为我而存在的。”
宇从光昂头露出脖子,有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展开手臂等着被动,那倒是做出符合他自己身份的事。
那人无奈,将宇从光横腰抱到沙发上坐着,单膝跪地为他穿上鞋子,抬头望着他,问:“打算出门去哪?”
宇从光抬脚踩在他肩膀上,歪头冷应道:“你还没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你喜欢怎么喊我?”
他轻笑,抬眼刺骨的目光盯着高高在上的宇从光。
“……”宇从光张了张口,好像真的思考过。
顿了顿,忽然开口——
“勿忘。”
『请,接受我的馈赠。』
他笑容僵持几许,仿佛瞬间落入一个白色的四方空间,眼前站着的正是身着病服的宇从光。
他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利锋往下滴着刺眼的血色,身后躺了无数个长得跟他一样的尸体。
他侧身眼里浑浊不清,淡然盯着前方。
开口一张一合……
“勿忘——”
不真实的像一场梦,像两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这场不解故事的主角。
不,只有他是。
微风拂过发梢,散下的阳光有些刺眼,白衫少年下意识抬手遮挡光线,旁边多出一个影子为他挡住了阳光。
白发在光下好像发着绚烂的光,俊美的骨相像来自天上的神明,他白色睫毛微动,一双迷金色的瞳转过来低眼目视着。
那件丝绸质感的黑色衬衫似乎也折射出五彩斑斓,倒衬他身型过于完美。
“穿黑色不会很热吗?”
宇从光转头目视他眼,余光见周围人来人往都往这边瞧,瞬间又厌恶起来。
“你穿黑色就知道了。”勿忘扬起嘴角,伸手撑起一把精致的黑伞为他遮阳。
进入学院内部,他们这样不免让人看着奇怪,数不尽的视线探来,勿忘神情自若往前着,只是他的步伐依旧跟随着宇从光的步伐,不紧不慢。
到达学楼,勿忘收伞,随着宇从光去往听课室。
在听课室待的几个小时依旧是引人注目的那一方。
“唉唉,那个白头发的长得好帅~”
“那个白衣服的也好看~”
“以前是不是没见过这两个人?”
“你不知道吗?那是宇氏的独生子!”
“宇氏独生子?那个富人家不是早死……”
“嘘,别乱讲……”
“……”
周围人声窸窸窣窣,宇从光有些心烦,他手里拿着钢笔在书页上记课,字迹逐渐扭曲,划破了纸页。
勿忘撑头歪着脸盯着宇从光,抬眼往那群细语的人群看去,在不宜察觉处的阴影下密布起一团团黑色的东西,爬进那些人的影子里。
影子好像有了活气,伸出手抓住属于它们的原主体。
“啊!!!”有人感受到脚底传来的凉意,低眼一看被吓得不轻,尖叫跳起身往外跑。
“怪……怪物!!!”
“啊!——”
骤时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四处逃窜。
“噗哈~”勿忘掩嘴冷笑出了声,他换了个姿势,背靠坐椅,翘起双腿搭在桌子上,双手自然下垂放着。
一下子整个听课室就没了什么人影。
宇从光握着钢笔低头不语,因为他也看见自己的影子攀附在脚边,一双空洞洞的眼望着自己。
“好多玩具…好多玩具!嘻嘻~子非~好多玩具~”
这时背后不远处传来一个怪异的欢笑声,听着很细锐。
勿忘转头看去,眼神凛冽。
同样是一位白头发的,有着像女生一样直直的长发,眯笑着眼俏皮蛊魅,血色瞳孔迷暗,瘦小的身体穿着一身纯洁的白裙。
无法辨识性别,那是只污秽的恶魔。
它光着脚丫站在后排,鞠着身体嘻笑,盯着宇从光和勿忘,须臾直起背歪头,睁着红瞳滞木望着。
走廊传来缓慢地脚步声,一道高高的黑影站在后门口,淡漠无神的眼环视一眼室内。
“……”动身走入拉起那只白色恶魔的手离开。
那只恶魔突然又开始嘻笑,以一种怪异扭曲的走姿动来动去。
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