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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

    风停了,羽莫名其妙低笑了一声,盯着眼前的与招来和他身后那个人。

    南十里自然回应他的视线,已经变了瞳色的眼,看起来现在的更合适。

    “看来我找的人和你在找的契机很相似。”羽怀着温和的笑意,缓缓抬手幻化出的白鸟变成一朵鲜艳绽放而美丽的玫瑰,漂浮向与招来。

    与招来接过那朵玫瑰,身旁浮现的白鸟围绕与招来为他穿上那件红色礼裙。

    羽眯起笑眼:“很好看,我从不觉得这是怪异。”悠然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人,“你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与招来低眼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熟悉的礼裙,抬头时前方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几片染上一半血色的白羽。

    他离开了。

    “嗯。”

    身旁走来的南十里淡淡应声,站在与招来身旁,盯着那空白地上的羽毛又转眼看向与招来,那双眼闪着微星是明亮纯粹的。

    与招来转头看向他,对上视线的目光纯洁无瑕,一份熟悉的炽热这让与招来有些感触。

    情不自禁伸手抚摸南十里的脸,温热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开口询问:“你的红发,是天生的?”

    南十里点头:“黑色变棕色,棕色……变成现在。”

    与招来淡淡一笑,撩过他耳旁的发梢,冰冷的指尖每一寸都感受着他的轮廓。

    “很美,就像我抬眼间看见的那朵玫瑰。”

    南十里注视着与招来的笑,像抚过花蕊落下温柔的露珠。

    “你……”他想要开口,但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抵住了自己的唇。

    与招来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说到:“这些话,你应该对我说了很多遍,在心里。”轻笑着,“我都知道。”

    看着他的眼:“你每一次的视线,我都知道。”

    南十里有些木然,也许是默认,相互交织的目光不会撒谎。他抬手温柔握住抵在自己唇上的手,放在心口,似乎迷恋不舍。

    他想将自己的温度无私给予给他,温暖这生在寒极的即将枯萎的花。

    他是与招来,是虚无热烈的,南十里留存脏腑的唯一感官。

    与招来微微张口,一字一句——“春风以南,十里林外,我的尸骨。”

    ------

    一瞬风扬起漫天玫瑰花瓣,在这白色虚无的世界里飘扬消散天际,南十里的手中只残留下他的冰冷,最后消失。

    “!”他惊然寻向天际,手心留下三两片花瓣化作尘埃流逝。

    白光闪现眼前渐渐将他包裹……最后清醒睁眼,四周漆黑的楼道,身后就是天台。

    南十里爬起身,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真实感,他的眼瞳也不再是翠绿色。快速跑下这层楼冲向外面,天已经大亮,路上行人疑惑看向这个奇怪的人。

    十里林,南十里奔行于街道上穿梭人群中,跑的途中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眼前昏了一下,急忙扶住那人。

    “南十里?”忽然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

    低下头看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同学,戴着圆框眼镜,怀里抱着厚厚一本黑色外壳的书。看到南十里的一瞬间有些惊讶,见他似乎没有认出自己,跳到一边一把摘下眼镜高兴大喊:“我啊,沐婳!”

    “?”南十里松手愣了一下,看她笑起来的模样这才想起来上堂课坐在旁边的就是她。

    南十里不知道怎么招呼,刚刚不小心撞到的是她,就说了句:“抱歉。”

    沐婳看他不知所以的模样觉得很有趣,笑问着他:“你昨天生病了没来?”见他呼吸有些急促,“跑这个方向干嘛,学院在那边噢!”

    南十里没有注意她,抬头张望周围,看起来很着急。

    “之后再讲。”他轻轻拍了拍沐婳的肩膀,便又起步略过沐婳跑走了。

    “啊?”沐婳还没反应过来,一溜烟人就不见了,转身四处看人。

    “这么急跑哪啊,奇怪,人呢?”

    公寓楼梯加快的脚步奔上楼,呼吸声比脚步更着急的存在。

    南十里捞出兜里的钥匙急忙打开房门,冲进卧室翻着床头柜里的东西,在最后一层可算找到了。

    “……”一张泛黄的信封,里面有一张印着玫瑰折枝图案的小名片,名片上手签的字迹已经有些褪色了,最右下角有一行小字。

    十里林末凋医院。

    南十里收拾起东西就出了门。

    十里林距离城区很远以外,边界之处。黑木古树生长布地十里,了无人烟,都说林子是遥远时候生长的,是亡魂居所。

    城市所处也只是十里林的外部,深处无人去往。

    跑了不知许久,南十里站在林子前仰望树叶凌乱枝杈,记忆里小时候外婆带着自己在林子里住过一段时间。

    外婆牵着自己的手在林间拾风,摘下翠叶递到手里。她说:“十里林难说十里,林深处就像幻境寻宝一样难以摸索,小十里也是这片林子的一份子,它会接受你随时回家。”

    南十里至今没能明白外婆说的话,在外婆离世后就一个人搬到了城区,他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就好像一开始他们就不存在。

    十里林,他的名字来源于这片土地。

    南十里迈进林子,风声呼啸而过,他仿佛看见了林子里阴影之中站立无数的人影,它们空洞的眼悲伤望着他,退出的枯枝路延伸向林深。

    白云遣散,蓝天芒辉,中央医院某层楼医生护士快速赶往的脚步,最终落到一处独立的私人病房。

    “快!他的心跳波动异常!”

    忙碌的脚步混乱了场景,病床上的人被氧气罩覆盖平静的脸此刻微露苦色。

    “病人家属!家属在哪!”

    急忙翻阅的登记本,上面只有空荡荡一个名字——南渊遂。

    他是病人亦是自己的家属。

    人们的沉默消失嗡鸣的静音,一阵窗外刺骨的疾风掀翻了纸张,散落一地。

    “……”

    他们看向窗口蹲站着一道白色身影,那双如月落深潭的眼平淡扫视一眼最后落到病床上的人身上。

    他走近,窗纱呼掠过病房留下空荡荡的床,剩下的几个人愣在原地。

    “天使……吗?”

    这个世界的风,天空,阳光与云,所呈现的一切都与那里不同,这里是真实的存在。

    在高楼顶层的阳台停落,白皙的赤足迈进阳台里面的房间,灰白黑简约的装潢,阳光照进的室内空中漂浮着细微的粉尘。但这里明显被细心打扫过。

    他将南渊遂在床上轻轻放下,挥指浮现的三团小白焰在南渊遂身旁盘旋,飘飘忽忽。

    他开口小心呼唤:“渊……”想要伸手触摸他的脸庞,却在微微抬起时作了停留。

    灵魂归家了。

    他还会记得那些不存在现实的记忆吗?关于你的名字,你的样子,你的一切。

    白焰不敢,他又默默收回了手。

    呼吸,心跳,频率逐渐恢复正常,恍惚的记忆闪现而过,床上的人猛然睁眼,惊恐望着天花板。

    “渊!”白焰俯身在床边,他的呼唤有些迫切。

    南渊遂不熟悉这个陌生的称呼,转头看向床边,那张映入眼帘如同神明一般模样的人,似曾相识。

    “!”猛然坐起,惯性向后退了一点,“……”盯着眼前的人有些防备,皱起的眉头眼里没有别样的情绪,陌生,还是陌生。

    “你…咳!咳!”南渊遂刚开口的嗓子就像有什么东西卡住,失了声只伴随着一阵咳嗽。

    这是多久没有说过话?南渊遂摸到自己的脖子,声带有些勉强。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病服,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但那个梦是空白的。

    他只依稀记得梦里一片旷无的白,脚底是绵软的白色沙砾,步足时有像水波一样的纹理。在这之前,自己是坐在办公室没日没夜的忙碌公务。

    后来……后来是听见有什么人焦急的呼喊,救护车的鸣笛声,一束刺眼的灯光,模糊的人影,还有什么?记不清。

    “渊……”白焰想要靠近他身边询问,却在南渊遂抬眼寒利的视线中找寻不到自己的影子,被他无情的驱逐。

    他非亡灵,不记前生,梦里梦外灵魂所处的情感永远与之相反。但他依旧是他,不是别人,这是白焰坚定无法改变的理由。

    白焰站起身,收匿起一切平淡望着南渊遂,抬手收回在他身侧的其中两簇白火,抬眼间目光深绪。

    南渊遂狐疑眼前这个看着不像人类的人,并不关心好坏保持常有的戒备心理。见他注视着自己,心情稍许不满。

    “出去。”

    他冷漠的话语就像一开始那样,难以磨合的性格,这才是现实里真正的南渊遂。

    白焰已经很明了他的性情,利益与权力,先者为优择。微微开口,语气不紧不慢井然有序:“白焰,我的名字。”

    “南渊遂,男,25岁,父母死于车祸,19岁继承家企,你23岁因公务繁忙死于心脏骤停。”

    “苏醒……今日11时44分。”

    房间内寂静的空气混着压抑,白焰望见南渊遂抬眼那一丝寒利,扼杀他的灵魂。

    白焰微微开口,尽管明白那样的眼神是对自己的警告,但他依旧没有畏惧,继续说着。

    “妹妹南轻沁,那场车祸幸存者其二,却因此失去双腿躺在病床上抑郁死亡,仅12岁。”

    “你对她心怀愧疚,被困在那段记忆里……”

    “够了!”没有说完最后的话语,被南渊遂厉声遏制。

    白焰对上那双无法藏匿愤火的眼,心好像被莫名其妙扎了几下,隐隐作痛。

    南渊遂盯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收回视线抬手轻揉额头,自己这一身的病服。他的记忆一片空白,依稀浮现脑海那片空旷渺无的白色,赤足下绵软的白色细沙,如水纹波荡的痕迹……

    三三两两模糊的人影,焦急的呼喊,救护车的鸣笛,刺眼的白色灯光,还有…忘记了什么。

    南渊遂沉郁的呼吸,压制着内心的愤懑,是那片记忆里的一处空白,阻断了一切回想。

    “你究竟…是什么……”他抬眼注视那双前方潭水明澈的美丽眼瞳,白色梦幻的存在。

    白焰眼里倒映着他的模样,本该熟悉的一切却是陌生的存在。

    陌生的不是南渊遂,而是南渊遂的记忆,他的记忆里没有白焰的存在。

    他们相识的故事只发生在一瞬,相遇在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世界,一个只要睁眼就会遗忘的世界。除非从一开始白焰就活在他的世界里。

    “你……给我取的名字。”白焰低下头小声的回应不明白的心绪,他在此刻有了本不该存在的情绪。

    悲伤、失落、失望、后悔?

    后悔什么?

    他不明白。

    南渊遂微怔,停顿一会儿打算起身。

    白焰恍惚抬起头,见他要下床,消失立马去到卧室外的大厅提来一双灰色拖鞋,蹲下身放到他脚下,抬头望着。

    “……”南渊遂低眼再次对上那个视线,选择沉默,光脚落地缓慢移动着身躯走到浴室间,反手关上门。

    如果这也是一场梦,南渊遂希望出去的时候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存在。

    他或许习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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