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

    元昕如遭雷劈,这不就是在破庙柴房外的那个声音吗!所以他是早有预谋?他将自己蒙骗至此究竟为何!

    这几日她都躺在厢房修养,不曾与他打过照面。可恨一时的贪恋,却将自己置于险境。

    看着元昕有些煞白的小脸和不安的神色,向来冷心冷肺的陈珩如都有些后悔了。这么设计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委实是有点下作了。只是这一路上她实在过于警惕了,现今又时间急迫,须得立马确认。

    “先前在破庙,并非有意惊吓小娘子,陈某在此赔罪了。现下情势紧急,须得请小娘子帮个忙,各中缘由,还得确认后解释。”

    看着陈珩如一脸诚恳地作揖,元昕看看自己被三人不动声色包围住的情势,也只得“自愿相信”了。

    一行四人往山后去了。

    这山后向来是无人行走的,杂草遍生、藤蔓横斜,几乎不留一丝空落脚的缝隙,人在其中走得分外艰难。于是,陈珩如独自在前头仗剑开路,庾君护着元昕走在中间,那小厮背着行李走在最后。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条早已干涸的溪涧边,陈珩如停住脚步,四处打量后沉声说,“就是此处。”

    奇怪的是,这里水源断绝,溪涧边上的树木却格外高大粗壮,几乎将天空都遮得严严实实。

    溪涧边上是一个歪歪斜斜的小茅草屋,陈珩如带着他们走了进去。接着在某处点了几下,那石砖咔嚓咔嚓响了一阵,地上忽然冒出一个口子来。

    经过十来步的台阶,就到了地下的这处像是囚牢的地方。陈珩如拨开密布的蛛网,托着一个长长的木匣过来。

    打开后是一把极为耀眼的剑,剑身极为轻薄,锋芒处寒光乍现,威势尽显,不消说定是把绝世好剑。

    陈珩如径直递给元昕,“拿起来,然后把你的血滴上去。”

    元昕有些发蒙,但还是照做了。

    一滴血缓缓的流淌过剑身,又落入尘土间。在场的三个人都慢慢屏住了呼吸。

    突然间,剑身发出嗡嗡的振动声,一道流金溢银的光环绕着剑柄及剑身。一股强大又坚定的力量攫取了元昕的心神,她仿佛听见一个苍老雄浑的声音在呼喝,“幸哉吾儿,得庇五洲!”

    再回神过来时,陈珩如的脸上仿佛有奇异的神采,庾君双目赤红仿佛刚痛哭过。

    “此剑与你有缘,小元娘子。”陈珩如笑道,“合该物归原主。”

    “你怎知我姓氏?”元昕骇了一跳,总不能是这剑告诉他的吧。

    “这剑名唤赤乌,是高祖的御用三剑之一,伴着他开疆拓土、新立元都。此剑有灵,唯能力出众的元氏子孙方可认主。如此看来,小元娘子乃是天命之人。”陈珩如不紧不慢道。

    “我的任务就是寻找这个执剑人,如今多谢小元娘子帮我这个大忙。”陈珩如狡黠一笑,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这是早前说好的报酬,请小元娘子自便。”

    元昕都有些懵了——这就是个天大的阳谋。

    她虽然尚未及笄,但长期在这底层摸爬滚打,也明白了两个道理。

    一是不要轻信任何人任何话。为何高祖的御用三剑这种至宝会轻易交付给她?倘若自己真是天潢贵胄,为何又沦落至此?重重疑云密布、只怕前路艰险,这剑拿得可真是不轻松。

    二是她身量尚未长开、又不曾习武,拿着这剑好比小儿抱黄金招摇过市,倘若遇上心怀不轨之人,或是什么仇家、寻宝人,无疑得立马嗝屁。

    哪还有什么另外选择,分明就是要她与眼前这人深度绑定。不过,看样子,他还有求于自己,想来也不敢亏待。

    主意已定,元昕大大方方伸手接过钱袋,开口道:“公子想必还有事未竟,我呢也想一探身世。既如此,咱们就合作愉快。”

    陈珩如眼底有微微的讶异闪过,但笑容却真切了几分,“元娘子好生伶俐。我顶多在云顶寺停留半月,就要启程回元都。这一路上,元娘子尽可提问,我必知无不答。”

    呵,这老狐狸,愣是不说带她回元都有什么打算。不过这一路上,也总有机会探听一星半点。

    循着来时的路返回寺里,已至酉时。

    小院门口早有两个小僧拎着饭匣子候着。陈珩如便令送到正院里一起吃。

    原以为送到自己那边的已经够丰盛了,与这边的一对比甚至显出寒酸来。元昕一面腹诽,一面大快朵颐。她正在长个子,又行了许久的山路,早已饥肠辘辘。

    饭毕,陈珩如吩咐庾君取纸笔。

    元昕好奇不已,“陈公子,这是要教我写字?”

    陈珩如讶异的看了过来,又立即反应过来——元昕虽出身不凡,但尚在襁褓中就遭毒手流落民间,一路挣扎着长大,想必是没有机会接受士族教育的。

    他实话实说,“本是想给你讲讲元都的。毕竟半月后就返都,你得有个大致的了解。这样吧,以后每日上午让庾君教你习字绘画下棋;下午我教你练武弹琴,晚上再给你讲讲历史和都城。”

    元昕差点原地晕厥,“怎么一下子要学这么多?”

    陈珩如诚恳道,“毕竟你身份特殊,元都又形势复杂,安全起见还是借用我远方表妹的身份比较好。陈氏百年耕读世家,你要是什么都不会就容易露馅。”

    元昕默不作声的盯着陈珩如,直到他略有些不自在地转开头,妥协道“那每逢五日便休息一日吧。”

    庾君忍住笑,将纸笔在书桌前铺好,又取了果茶与茶点来。

    陈珩如示意元昕坐到书桌对侧,“我先给你讲讲你的家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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