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被人雇佣跟踪我们，然后向你老板汇报我们的一举一动？”
谢砚微微笑着，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可是挨过他一记手刀的樊益生根本不敢接受谢砚的好意，他忍不住蹭着泥土往后挪了挪。
“说话，别装死。”
沈岱羽受不了樊益生畏惧谢砚的那怂样，他不耐烦地说道。
樊益生连忙点头，“沈总，我是无辜的，我真没想对你们干坏事。”
谢砚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他要真想做点什么的话，恐怕已经被沈岱羽切割剁碎扔进这荒无人烟的山崖下了。
“跟你老板汇报一下进程吧。”谢砚把手机扔在地上，还给了他，“但不要透露我们已经发现你的事实。”
不知道是事后被雇主追究更难受些，还是现在碰上这两大阎王更倒霉些，樊益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谢砚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很关切地问他:“你的脖子还痛吗？”
回想起黑影瞬闪在眼前然后自己晕倒被支配的恐惧，樊益生顿时非常识相，他立马拨打了段午的电话。
谢砚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樊益生心情忐忑，对着那头规规矩矩喊了一声:“午哥。”
段午玩游戏上头正尽兴，结果被吵闹的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他很是不爽气汹汹地说道:“爱死不死一边去！”
樊益生受惯了他的气，眼神不受控制地觊了一下谢砚和沈岱羽，又被吓得身体抖了抖。
谢砚由最初的警惕转为无奈，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的，搁那一杵能吓退九个弱鸡仔，但实际上怎么这么胆小。
因为心虚，樊益生说话很不自然，语调断断续续的，“沈总的车抛锚了，被困在了回家的路上，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段午那头声音嘈杂，显然是在进行着什么多人群聚的娱乐活动。
他没听清樊益生说话，就声音大了点:“你说谁野战车震了？！”
樊益生:“……”
他早就劝过他老板，没事少去点声色场所，这下好了吧，耳朵被震聋了吧。
樊益生逐字纠正道:“不是车震，是沈总的车抛锚了，开不了，被困在了老家暂时回不去。”
“不是野战车震啊……那还好。”段午被揪住的心一下子就舒坦了。
手机开了免提，在一旁监听的谢砚和沈岱羽情不自禁变化出了微妙的表情。
这人是怎么想的，找人跟踪打听情报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要干涉他们那方面的事。
段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手下出卖了，他原本就高昂的声音又拔高了两个度:“你就在那看着我羽哥干等着？！你假装路过带他回去啊！”
樊益生被吼得有点咻，他甚是为难道:“咱开的是静音小电驴，沈总身边还有个人呢。”
段午眼底闪过一抹羡慕嫉妒恨，他忿忿不平道:“就那个叫谢砚的？管他干什么，给我打晕他！”
“……”此项心情同时表达了在场三个人的心理状态。
老板不知道自己心里苦，樊益生打了个哈哈，想把这尴尬事圆过去，他苦口婆心劝说着：“午哥我们现在都和平社会了，怎么能这么鲁莽呢。”
段午听见以后眼睛都瞪大了，他的嘴巴撅得能挂葫芦，“我羽哥那么实力超强智慧英勇帅气难挡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了谢砚那个小白脸。”
沈岱羽:“。”
谢砚:“……”
看着两位爷欲言又止的表情，樊益生手一抖就想关掉电话，他一点也不想得罪他们。
尤其是被他老板痛骂的谢砚！
然而樊益生的自救进程被谢砚强行打断，他一把抓住了樊益生的手腕，及时制止了樊益生要挂电话的动作。
微微摇了摇头，谢砚作出了口令，看嘴型的意思是：“不准挂。”
他倒是还想听听千里之外的那人还想说什么。
对此沈岱羽也没意见，他本来还在冥想到底是谁搞的这一出，是不是要陷害自己和谢砚于受难之地。
结果照目前看来，对方针对的好像只有谢砚一个人。
樊益生只能放任段午继续胡说八道。
“我调查过那个小白脸，生活履历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山旮旯里挖出来的，但是他看着就很有心机样，一点农民伯伯的朴实心态都没沾上，肯定费尽心思隐姓埋名潜伏在羽哥身边的。”
“妈的我还没见过羽哥身边有谁呢，怎么那个谢砚这么走运，我跟你讲，总有一天我要弄死他。”
“不然我就不姓段！”
诶呀老板你可别说了，哪有背后骂人骂着还自报家门的啊。
为了月季薪水着想，樊益生努力替老板向谢砚道着歉，他双手和掌一个劲儿地朝着谢砚的方向摆，“别介意别介意，童言无忌他就是。”
童、言、无、忌
谢砚脑海里的记忆又多了一点，他解锁了一些起初未知的人物小剧情。
段午，年龄不大的高中生，和沈岱羽上的是同一所学校。
但是沈岱羽比他大了好几岁，沈岱羽毕业的时候他才刚好入学，算是和沈岱羽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学弟。
因为沈岱羽所学全能，是海城一中的风云人物，所以段午颇为敬仰，将其视为唯一的榜样。
在读完书出来工作以后，段午就职到了沈岱羽的公司，一步一步往上爬，最终成了沈岱羽的心腹。
在原本的剧情里，沈岱羽要杀人，段午就递刀，沈岱羽要绑人，段午就递绳，总而言之不可为不忠心耿耿，简直就是沈岱羽的脑残毒唯粉。
“妈的不说这个了，”段午拿起了外套和车钥匙，“你们现在在哪呢？发个定位，我亲自去把我偶像接回来。”
如果在羽哥困难的时候对他伸以援手，到时候羽哥肯定会对他印象深刻。段午越想越开心，美滋滋地叫司机过来开车。
樊益生听从谢砚的指示，而谢砚扭头看向了沈岱羽，沈岱羽没什么想法，他什么也没说就钻回车里睡觉了。
不论是谁来，能把他和他的车一并接走就行。
谢砚忍不住笑着望向沈岱羽。
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儿段午来的时候沈岱羽应该会很后悔没把那小屁孩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