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楠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
居然会有这么正大光明揩油的人。虽然他和他们家秦穆溪是从幼儿园开始的交情,但伦家都很纯情的说,连小手都没拉过,这货居然直接就上手?!
忍着恶寒,贺之楠在班主任的虎视眈眈里,还是灰溜溜地去了后排。
哼,君子报仇,十年。。。一节课后也不晚。
第一节课就在贺之楠堪比激光射线的监视中结束了。
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靠,居然敢和穆溪小天使搭话,关键小天使还笑得很开心,心。碎。。。
捧着一颗破碎的少男真心,贺之楠走到陈煜面前,酷酷地一抬手:“你。跟我出来。”
然后潇洒地转身出门。
两条大长腿一扭一扭,着实吸人眼球。
陈煜满不在乎地伸个懒腰,起身跟着出了教室,一边还盯着贺之楠的长腿笑得肆意。
两人挑选的地方,果然是学校里最隐蔽最适合谈话的场所——厕所。
贺之楠一只手撑住陈煜的肩膀,语重心长:
“兄弟,早上的事情不怪你,毕竟你不了解情况。你那个座位,本就应该是我的。为啥?因为那旁边坐着的是我媳妇。你看你继续坐着,是不是不合适?”
他说完还疯狂挤眉弄眼,朝着陈煜使眼色。
不过陈煜似乎没看懂,低下头闷闷地笑起来,越笑越夸张,连带着一双冷漠凶悍的吊梢眼都染上了笑意。
不是,笑啥啊???贺之楠很郁闷。
不过很快这种郁闷就被惊恐取代了,因为陈煜又伸出了他的咸猪手,这次的目标是下巴。
陈煜捏住贺之楠的下巴,对着他兔子一般受惊的大眼睛轻吹一口气。
贺之楠:我去,好大的口气,把老子的眼泪都要吹下来了。
不过陈煜不管那么多,他凑上前去,嘴唇在距离三厘米的地方停住了,“要换座位也不是不行。”
闻言,贺之楠的眼睛登的一下亮了。
“你只要。。。”
快说快说,什么要求爸爸都满足你。贺之楠焦急地腹诽。
“只要你肯揍我一顿,我就换给你。”
陈煜嘴角邪气地勾起,一张酷帅的脸庞,可惜背景都是天雷滚滚。
……………
????????
!!!!!!!!!!!!!
一时间寂静无比,全世界只剩下隔壁便池前一位同学的“润物细无声”。
嗯???大兄弟搞啥啊??!!!这啥特殊癖好啊?受虐狂啊?那也别找我啊,我根正苗红一大好青年,没那些低级趣味啊!
“你…你你你啥意思啊,我告诉你,我向来爱护同学,干…干不来你们那些勾当。”
贺之楠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
看着人高马大的陈煜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脸上挂着变态的笑容,贺之楠都快哭了,这都哪儿来的怪咖啊。
你别…别过来啊,我…我不会答应你的,山鸡哪能配凤凰啊!
贺之楠揪住随手的一根马桶刷护在胸前,结果被一把箍在陈煜怀里。
他气沉丹田,认命地哭着大吼:
“大兄弟!我TM不搞基啊啊啊啊啊!”
啪嗒,是刚到厕所门口的贺之楠死党,惊掉了下巴。
反观陈煜,面色黑的像锅底,周身煞气丛生,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一挑眉,冲着贺之楠比了个大拇指:“贺之楠,你有种。”
贺之楠,你有种。
贺之楠,你有种。
。。。。。。。。。。。。
陈煜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贺之楠深深地预感到,他要完了。
贺之楠以前最大的爱好就是每时每刻都盯着秦穆溪看,美曰其名为“提高审美眼光”,搞得秦穆溪一度对他很恼火。
现在风水轮流转,他终于也体会到了那种如芒在背、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个傻大个陈煜,整体正事不干,就爱盯着他看。
本来他坐在贺之楠前面,只有下课能正大光明地回头盯,结果倒好,班导又以个子太高为由,把他打发到了最后一排,而贺之楠是倒数第二排。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占据了教室后门的风水宝地。
如果目光有温度,贺之楠觉得自己现在每天都要被烤焦了。
真是搞不懂,我身上是有金子还是有银子啊,怎么就一天天不消停呢?
上午第一节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语文课,教室里也依旧是昏昏欲睡的气氛。语文老师一上来就放大招,点人起来抽背昨天布置的诗词。
作为语文老师格外关注的“爱徒”,贺之楠自然是打头阵。他垂头丧气地站上讲台,心里已经准备好了“慷慨就义”。
不就是八百遍古诗吗,我抄!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分麾下炙,额,额,五十弦翻塞外声。。。声,沙场秋点兵。。。”
贺之楠背的磕磕巴巴、惨不忍睹,他用目光向台下求助,结果黑压压一片,全是低着的脑袋。
当然,除了一个人——陈煜。
他不仅不低头,还目光炯炯,撑头欣赏贺之楠的表演。
贺之楠心里狂汗,心想这货肯定是见死不救的,就打算默默移开目光。
结果陈煜冲他轻挑剑眉,还没等他缓过神,只听一声迸裂,一只玻璃杯炸开在后门角落,惊起一阵骚动。
陈煜撑住桌面起身,语气淡淡的:“不好意思啊老师,手滑。”
讲台上语文老师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下课再收拾吧。“,心里则是想着:那小兔崽子早就知道他背不出,省的浪费时间。
贺之楠在这个小插曲中顺利逃过一劫,灰溜溜地溜下讲台。
顶着陈煜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座,犹豫再三,还是回过头:“那个啥,哥们谢了啊。”,说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陈煜眯眼,笑得很痞气:“不说了吗,我手滑。”
贺之楠顿时有些尴尬,僵硬着回了头。
切,谁稀罕你帮忙啊,他别过脸躲避背后探究的目光,整个背影都显得气鼓鼓的。
好不容易熬过催眠的四十分钟语文课,教室里一下子活跃起来。
贺之楠的心情经过一课堂的睡眠治愈,已经好转不少。
他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陈煜计较,既然碎了一个杯子那就自己赔他一个吧。
回头,却发现陈煜在清扫角落的玻璃碎片,神情认真。
“额,那个,要不我帮你扫吧,毕竟那啥。。。”
贺之楠底气不足的声音在陈煜看过来的瞬间更加骤减,他磨磨蹭蹭地挪过去,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
结果被陈煜一掌拍掉。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被打掉的手,啥啊,这是又被嫌弃了?连帮忙捡个垃圾也要被嫌弃?
贺小楠委委屈屈,可怜兮兮地摸着自己的小手。
陈煜瞟了他好几眼,轻叹一口气,“这玻璃划手,我自己来就行。”
“哦哦,我就是…就是想帮个忙。”
没想到陈煜会解释的贺之楠,一瞬间又感动的不行——没想到这大兄弟人还挺好,你看,多么关爱同学、乐于助人,看来之前是误会他了。
不知道自己在贺之楠心目中好感度直线上升的陈煜,忙活完清扫工作,就被一瓶带着冰珠子的矿泉水冰了手指。
面前的贺之楠眼睛亮晶晶,“给你的,快喝吧。”
陈煜没说话,接过矿泉水,拧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一阵沁凉的感觉直入心扉,他拧上瓶盖,对着贺楠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
贺之楠眼神乱瞟,“没有啊,就。。。”
他懊恼地锤了下桌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就是吧,之前的事都是一场误会,我们犯不着一直针锋相对。我觉着吧,你这人也挺好的,要不然就。。。”
“我们什么时候针锋相对了?”陈煜打断他。
哎哎哎,你看你这人,之前不天天虎视眈眈盯着我,想找我茬吗?
心里是这么想,到了嘴上贺之楠还是婉转了许多:“那你天天盯着我,搞得我跟被人监视了似的。”
陈煜捏瘪空了的矿泉水瓶,“那不是故意盯你,就是习惯了而已。”,一种多年的习惯。
这话贺之楠听不明白,不过粗神经的他下意识忽略,反正不是针对他就行。他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住陈煜的肩膀。
陈煜撇头看他,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意味来。
片刻之后,他伸手拍拍贺之楠的肩膀,“走了兄弟。”,接着一把扯过书包挂在肩头,大摇大摆出了教室。
这是正大光明逃课?贺之楠表示有点羡慕。
陈煜一直到放学都没有再出现,贺之楠本着互帮互助的原则,帮他扯了一个生病的幌子。
他踏着铃声哼着小曲出校门时,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一米八的汉子也会被人堵在小巷里。
本来是想溜去秦穆溪家求补习的,结果被人半道截了胡。
贺之楠被人从身后箍住,一股子无名火就蹭蹭往上窜。
哪个不长眼的把老子当成小姑娘劫了啊!
他奋力反抗,但身后的人似乎更加人高马大,几番纠缠之后,贺之楠被一把按在墙上,脸硌得生疼。
“艹.你。。大爷的,快松开老子,老子的脸都快破相了。”
这红砖水泥的墙面是真TM硬。
身后的人闻言不为所动,反而嗤笑一声,“想艹我大爷,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啊。“,边说边沿着贺之楠的大腿一路摸了下去。
“靠!你干什么!”贺之楠回头就是一个手肘。
只听一声骨肉相撞的闷哼,那人踉跄退了几步。
贺之楠迅速转身,怒火冲天就想接着给他一拳。
但拳头还没出力就楞在了半空:“陈煜!?TMD是你?”
黑暗中一身黑衣,笑得嚣张的,不是陈煜那厮又是谁。
贺之楠被他的笑容刺了眼,想起他刚才的轻浮举动,上去朝着他就是一脚。
被躲开。
回身又是一拳,又被躲开。
贺之楠红了眼,冲着陈煜的面门杀过去,反而被一把推倒扼住喉咙。
陈煜一手扼住贺之楠的脖子,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省点力气吧,老实点我就不动你。”
贺之楠掰住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早上还跟自己称兄道弟的这人,怎么一到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贺之楠咬牙切齿。
干什么?陈煜无声地笑了。
他欺身压上贺之楠的身体:
“贺之楠,你当真不记得了?你以为,把以前的丑事翻篇,换个地方重新来过就没事了吗?嗯?你,不过是个恶心的施暴者罢了。”
贺之楠脑海里一阵眩晕,他听得懂陈煜说的每个字,但怎么组合起来却一句听不懂。
陈煜死死盯着贺之楠的眼睛,却从里面只读到一丝迷茫。
“好,想不起来是吧,我帮你想。”
他抓住贺之楠的裤子,一把扯下,忽然暴露在空气里的冷意激得贺之楠一个冷战。
“你他妈。。。”贺之楠终于回神,疯了一般挣扎。
陈煜死死抵住他,掐住他脖子的手愈发用力,贺之楠几乎背过气去。
贺之楠用青筋直冒的手紧紧攥住那双手,本来白净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不。。行。。。”
看着眼前人痛苦的神色,陈煜终于停止了动作。
他盯了贺之楠好一会儿,才缓缓贴近面前人的耳边。
“喜欢秦穆溪?”,边说边朝着贺之楠的□□虚晃一招,“呵,你还不行啊弟弟。”
你还不行啊弟弟。特别熟悉的一句话。
贺之楠在脑海里急速搜索,突然睁大了双眼,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三年前,也是在放学后的巷子里,他把当时秦穆溪的同桌按在墙上,对着白白嫩嫩的小正太恶狠狠地说:喜欢秦穆溪?,然后特别流氓地摸了一把小正太,不要脸地说:你还不行啊弟弟。
贺之楠抬头,认真看了一眼面前棱角分明的脸,怎么看都联想不到当年那个软糯的小正太身上去。
可眼前的情景,又分明和当时一模一样!
贺之楠卸了力气,瘫软着靠墙滑下,陈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这这。。。陈煜就是当年被自己猥琐欺负的小正太?这也太野蛮生长了吧。。。
自己当年仗着体格大,在外横行霸道地做“土霸王”。这下好了,有人揭竿起义了。
让你丫逞能耍帅,贺之楠使劲锤了自己一把。
不过,最可惜的是。。。贺之楠望了眼陈煜离开的方向——好好一个积极向上的阳光小正太,被他的流氓举动留下阴影,硬是长歪成了一个满身肌肉、心理阴暗的腹黑报复男啊!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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