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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币总有两面,对吧

    冉惜手臂上的黑色恍若如临大敌般沸腾的更为厉害,在奋力挣扎后眼见无济于事,于是停止了无意义的跳动,从指尖缓缓褪去,最后汇集在小臂上,就像被着了黑色的蒸发般,毫无征兆地消散在空气中。

    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

    冉惜如释重负地长舒口气,惊魂未定地搓着发凉的手臂,鸡皮疙瘩暴起。

    方才剧烈的疼痛让冉惜后知后怕,就连沿着背脊蜿蜒滑落的一线冷汗,都似乎成了一种畸形的安慰。

    待心脏不再猛烈撞击肋骨,冉惜向他投去责备的目光,无声痛斥这份痛苦,她这下算是彻底信了,这种感觉就像把受伤与治愈一同快进,不仅能体验灼烧般的炙烤感,还能感受血肉与骨头相连重生的撕裂感。

    冉惜甚至在那时真正相信了所谓魔法的存在,也撤销了之前对那人的所有猜想与贬低,也许这一切真的是那人在全力帮她。

    那人见证那黑色的消散,随后不可置信地盯着冉惜便秘般扭曲的神情,急切地确认着什么似的。

    不多时他脸上的那团模糊有那么一霎清晰了,却很快又重回原状,就像替他叹了口气。

    冉惜实在受不了他那副呆若木鸡欲言又止的榆木脑袋样了,他那副无辜的模样就像一个火烧森林后的小屁孩。最后冉惜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你要不要来尝试一遍大哥,我又不是m,也不是小说里刀枪不入的龙傲天。”

    “……你要不再测试一次?”

    “滚!”

    冉惜咬牙切齿地瘫倒在沙发里,重复揉搓着手臂,手掌输送的阵阵温热安抚着颤抖的心脏。

    他很快脱离了方才的木讷,若有所思地再次翻开了《与语》,而这本“罪魁祸首”正平静地被他草草翻开。

    仍然是那空白平静的两页,可那只钢笔已经不翼而飞,此时那空白也似在嘲笑读者的震惊。

    他意料之外地将《与语》翻开,闭合,可翻来覆去钢笔都不见踪影。

    他于不解中彻底关上了《与语》,试探性地望向了冉惜,而冉惜只是紧闭双眼蜷缩在沙发里,眉宇的紧蹙与脸庞的紧绷表明了她潜藏的愤怒。

    他脸上那团朦胧的模糊更深了,他像一个做错事却倔强的孩童,默默将自己挪向冉惜的坐位。

    冉惜察觉到了他的动静,短吸一口气又迅速呼出,将脸撇向另一边。

    他垂下头,几绺碎发只身脱离了那团模糊,随着微风轻微摇摆着。

    “……原谅我珊珊来迟的道歉,忽视了你的痛苦,但方才那滴墨水疯狂的举动占领了我思维的高地。”

    “我想你对抽卡并不陌生,低级高级技能停留在命运的天平上,待你放上你的砝码。”

    “而事实是,天平选中了你。”

    冉惜猛的瞪直双眼,倒吸一口气,嘴边的话飞出口:

    “天平选中了我?你指那滴墨水?”

    “准确的说,是那只钢笔选中了你,而那只钢笔,曾在你的梦中,抉择过百万人的命运……这可真是荒谬。”

    冉惜平静的内心再度波澜,她将手臂抬高彻底将其展示在光源下,可如此温暖的灯光,也生出了几分诡谲。

    “……那么,我这份痛苦的砝码,换来了什么技能?”

    “正如我上述,你拥有了抉择“命运”的权利。”

    “命运?谁的?”

    “所有人,包括你在内。”

    空气突然陷入沉默,冉惜的心脏不再因恐惧而跳动,那份无可抑制的激动扯动原始的兴奋。而他却向沙发后仰去,交叉的双手泛白。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成为了梦里的“命运”,就意味着你必须马上进入梦中,将梦的航船引导到正确的航道上。”

    “为什么不是好事?”

    “好事?”他嗤笑一声,“你是船票,我是船长,而现在呢,我必须要让你来掌舵……”

    他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失控,那团模糊开始渐渐扭曲,

    “我本来熟知一切暗礁的据点,而你来掌舵,很有可能将船开往不归路,到那时,你我的命运,可不是你能掌控的了。”

    “更离谱的是,我要避免指挥你航行的方向,尽量在船舱中传递讯息,如果我在你的航行中死去再回到这里时,不会再留存任何与那趟航行的任何记忆。”

    他揉皱了一旁的薄被,冉惜觉得他是想揉碎那本《与语》里的所有页码,所有。

    “……我该怎么做,来尽量控制这份“命运”。”

    冉惜无力放下手,满眼忧愁地看向他。

    他的失控逐渐被理性削薄,默默放开了薄被,长长叹息来绵延呼吸的沉重。

    “没有时间了……梦境的洋流正昭示崩坏,你必须马上进入无序页码掌舵,哪怕……你只是一个旱鸭子新人水手。”

    “那么我该怎么使用这份“命运”?”

    “这取决于你,人的天赋与能力是需要练习去挖掘的,我只是描述了这份能力的名称与作用。”

    “看来不得不在“船长”的要挟下完成这趟听起来奇葩的航行呢……”大副冉惜看似认命般的摊手,其实她自己也打心底地期待这场梦境,毕竟她相信了那“魔法”的存在,并且坚信自己也同样有类似的“魔法。”

    她从梦境的观赏者成为了制作人,在现实中如此荒诞不经的内容竟在自己身上兑现。

    哪怕梦醒后可能忘却一切,可对于陌生新鲜事物的冒险从未在人情世故,摞摞事务中淡化,反而在真正被赋予了使命的那刻,她接过了儿时自己手中的塑料剑,去圆一个哪怕充斥谎言的梦。

    这个梦也许会有刚才被命运“保送”的心潮澎湃,也许会有方才墨水刺骨铭心的疼痛,也许会有初见他的满腹狐疑,也许会有脱离诡异光源后的劫后重生。

    可是人能在梦中操控自己的概率绝无仅有,她不愿在梦中轻易醒来,也不愿拿一切去赌“他”口中的后果。

    所以她选择从容接受命运的选择,并且举起自己的塑料剑,斩断梦幻与现实的桥梁,启程自己的险象环生。

    “那么,可以起航了吗,船长?”

    “我可以将你接受这一切的速度,归功于你还没被梦境浪潮拍打的天真吗?”

    他开玩笑地搓了搓她的头顶,而冉惜退到一边手足无措地整理头顶的乱毛,

    “我又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是22岁独树一帜的成,成年人了。”

    “那我也比你大2岁哦,小朋友。”

    他脸上的模糊明显跳动了几下,像一只狡黠的狐狸歪了歪头。

    “不对啊,你不是与我一同出生的吗?”冉惜不解地指着他,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徒增了两年的光阴。

    “啊,这个我还没有跟你解释呢,其实我的出厂,是按照你喜好来设置的。”

    “我的喜好!?”

    冉惜抿嘴回味着自己的喜好,再瞟了眼他的脸,可惜那团模糊几乎糊住了他整张脸庞,只有几绺黑色碎发暴露在模糊外。

    “你脸上为什么老有这团模糊?”冉惜双眼夹成两条细缝,试图从多个角度看清,“我还以为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我希望你能从内心接受我这个“船长”,而不是靠着我这张依据你“喜好”的脸。”

    他的右手挡在那团模糊前,手背上的“G”黑体字母尤为亮眼,冉惜不得不承认她偏爱这个独特的设定。

    “好吧好吧,可是我连船与船长的名字还不清楚呢,这趟航行也太不正规了。”

    “这是一艘无名船,生来无名,毁后无名,这艘船就是你的梦境,难道你会给梦境取什么中二的名字吗?”

    冉惜脑海里飘来无数个中二名称,差点脱口而出那句“大哥难道你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挺中二的吗。”

    “那么船长的名字是?”

    “我吗?我其实也没有名字,可是……”他脸上的模糊像被抹花了,几道清晰的痕迹突兀地挂在上面。

    冉惜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微弱到让她误认为在幻听。

    “叫我“语”就好,言语的语,不用附带船长二字。”

    “语……跟《与语》有关系吗?”

    “没有,这是我在无序页码中搜寻创作灵感后,你在来到我这里前,一段无名旅行叮嘱我的记忆。”

    语似乎很想扯开这个话题,听到《与语》后,拾起那本静置许久的书,又是草草翻开其中一页。

    “为了让你积累经验,我会给你难度偏难的无序页码作为锤炼你的第一个峡口,你如果能获得船票,那再好不过了。”

    语说罢将食指伸向脖颈处的半圆银饰,卡在半圆的中心,轻轻一扭一松,他的食指上被刺破,露出一小滴红色的血液,像一只钢笔的呼吸孔。

    “那么现在,我为你这张船票的盖章处,盖上手写印章吧。”

    语将食指按在空白页码,血液就像笔墨向下流出,随着语干净利落的起手,一串朱红花体字母赏心悦目地呈现在眼前。

    “A……Anadel。”冉惜费力地解读这串字母,“阿纳德尔?”

    “阿纳德尔,这就是你接下来启航的第一个峡口,就算你在里面身亡了,我也能把你带回来,所以,放轻松。”语一面解释着一面摘下自己胸前的独眼兽玩偶,郑重递给冉惜。

    “而且,作为旅行狂人,我已经对那里了如指掌了,你只需要拿上这个玩偶,就可以开始了。”语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冉惜半信半疑地伸手,就在她握住那个玩偶的一霎时,她陡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耳畔却还回荡着语信誓旦旦的尾音。

    ……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冉惜的食指就像感知到了这无边的黑暗,率先轻微震动一下,以此来唤醒这具沉默的身体。

    意识慢慢回笼……

    “啪嗒——

    一束突兀刺眼的光将冉傒周围的黑暗驱散,却又瞬间关闭,仿佛在调试灯光,而冉惜再次嗅到了那抹大海的气息,若隐若现。

    “啪嗒——”

    她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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