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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折」第三十九章 杀心

    花烛心不在焉地看着沈今在场上大放异彩,在文千爱和张泛捷手下败了两次,值得喝彩的是这次打赢了梁坞。

    沈今下场后顾不上看看伤口,趁花烛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先像他邀功道:“花楼主,花楼主。”

    “嗯。”

    “我这次怎么样?有没有给花小楼涨脸?”

    花烛心说涨什么脸,挑谁不好非要挑一堆问冥楼的人打,等梁坞借题发挥,说他故意针对,又还要让他费精力去圆话。

    “有。”他似乎在卧华楼的队伍里看见了骆大翔,拧起了眉,“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不信我现在这么厉害是不是?”

    沈今叽叽喳喳地,花烛只能先应付了他。

    “为你骄傲。”

    如此直白地将沈今的话堵回去后,那少年终于静了音,兴奋地红着脸跑了。

    花烛挤出人群,不易察觉地挤到了卧华楼一侧。

    骆大翔与一个人正在争吵,他不记人,并不认识那是谁。

    听了很久两个人的对话,他才大概辨认出与他争执的正是其父骆衡泽。

    “你这是背叛,知道吗?你为了一个野种背叛鹤峡阁。”

    “您能代表鹤峡阁吗?您是鹤峡阁阁主不错,做的事却不是鹤峡阁需要的!”

    “你懂个屁!只有和林清客站在一起才能让鹤峡阁越来越好。”

    “到底是从鸟尾处获利,还是处处帮鸟尾,您心里最清楚。”

    骆衡泽和他争吵间退出了人群,此时毫无阻碍地甩了骆大翔一耳光。

    “你帮那个野种,就是在和我、和林清客为敌!今天,鹤峡阁和卧华楼,你选一个!”

    骆大翔掷地有声道:“我现在就代替卧华楼楼主站在此处。”

    骆衡泽道:“从此以后,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骆大翔没说话,只用舌抵了抵后槽牙,远远看着骆衡泽回鹤峡阁的观战席。

    花烛趁机上前,扯住了骆大翔的衣服。

    “骆师兄。”

    他抿着唇,双目惊疑不定,紧张地看着骆大翔。

    “小花?!你怎么来了?”

    “钟愈怎么了?他和鸟尾决裂了?”

    “你…你先别激动……”

    “今日初雪,我想看看他。”

    花烛攥着手中衣料,再多的情绪也难以用语言表达了,“他在哪?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件事很难细讲,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只能尽可能帮他善后。”骆大翔的声音其实也并不冷静,“其实他很早就开始谋划铲除鸟尾了……只是我们谁都不知道。”

    “连我都不知道。”他自嘲一般地摇摇头,“或许是因为我和骆衡泽也有关系,他没办法信任我们任何一个……都是被逼无奈。”

    “可能从他决定替你解决一切后顾之忧的时候,就已经在打算如何摆脱鸟尾的控制了。”骆大翔道,“他毕竟不是甘于为人所用的那种人。”

    “什么?”花烛问,“什么意思?”

    “这些以后再提吧。他如今跟着鸟尾走了,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鸟尾会杀了他吗?”

    话一问出口,他便知道自己问得幼稚了,鸟尾等人,生活在他难以想象的黑暗中,每爬一步都踩着无数人的尸体。

    “……那要取决于钟愈会不会被他杀死。”

    意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要去找他。”花烛松开了骆大翔的袖口,言辞凿凿道。

    “他们在的地方,你找不到的。”

    “只要存在,就能找到。”他不想去设想找不到怎么办,此时此刻,他只想立刻见到钟愈。

    他没管骆大翔,直接抽剑而行,后者自然是追了上去。

    “你打算去哪找?”

    “卧华楼界内、鹤峡阁。”

    “你不认识他们的人,再怎么找也到不了的。你和鸟尾,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我不信。”花烛一字一句道。

    两人到达卧华楼后第三个时辰。

    连续的盘问和破坏性搜索很快引起骚乱,鸟尾的人手掺杂其中,开始阻挠他们。

    一边回击阻挠他们的刺客,一边向安插了鸟尾人手的各地盘问,使得他们原本就不大的希望更加渺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刺客越来越多了。”

    “这样,也好。”花烛挥剑将一人从胸前劈开一道口子,血液喷溅至四周,“起码你我尚且应付的来。”

    “你也知道,这是尚且!”

    “不,越多越好!”花烛害怕去想象钟愈那边的局面,他问过那个铃铛,明明他身处深渊,周身一个能助他的人都没有。

    为什么还要这样找死。

    “钟愈那人手会薄弱。”他道。

    骆大翔明白过来,只是忧虑,没再多言。

    纠缠了一整日,依然没有个结果。

    “骆师兄。”

    “你也先洗洗身上吧。”骆大翔刚从浴室出来,一身疲惫道。

    “等等,师兄。”

    花烛考虑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说。

    “行了,现在还是少想点。快去吧。”

    “……嗯。”

    他重新烧了水,泡舒服后将沾满了血的衣服摁在盆里,捆了一条浴巾出去。

    骆大翔已经睡着了,一个床缝儿都没给花烛留下。

    他原本想问的也没机会问。

    花烛于是拉张椅子坐在床头,就那么盯着骆大翔。

    硬把人被盯醒了。

    “……?”骆大翔睁开眼还没聚焦,就看见花烛看着他。

    他思考了会,缓缓问:“你是靠这个俘获钟愈那个直男的吗?”

    花烛:“怎么。对你有用?”

    “我他妈吓得差点把剑拔出来。”

    “师兄,那你爹呢?”花烛冷不丁蹦出一句。

    “?我哪知道他在哪。”

    “你爹知道钟愈在哪吗?”

    骆大翔“呀”了一声,随后又叹气。

    “哎……刚刚他跟我说的,你也都听见了。放眼七楼八阁,也就他还觉得鸟尾和曾经的林清客是同一个人。”

    “他连断绝父子关系这话都出口了,你觉得,可能会告诉我他俩在哪么?”

    “要不你……”

    花烛心眼还算见长,想了想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又把后面那句“认个错”咽下去了。

    而骆大翔也是立刻会意了,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我认错,之后求古寻人。”

    这句话中,最耐人寻味的一词在于“大不了”。

    花渡云损尽寿元自毁,是因求古。

    一次求古损耗三年寿命,知今者自能知终日。

    而骆大翔并未成先知,自然也不知何日而终,更为致命。

    “师兄,问冥楼上下,没有一个人求古不损耗寿元么?”

    “求古本就是一场寿元的强行回溯,损耗是必然的。”

    “寿元的强行回溯……”花烛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他每次求古时,更多感觉到的是意识形态的寄宿。

    “没关系,我既然有机会学成,就要拿来用。”

    “那你明日去鹤峡阁吗?”

    “你明日一个人跟他们掐?”

    “嗯。”

    骆大翔给他腾出位置让他上了床,叹道:“天分还是比努力重要啊。”

    花烛:“干嘛。”

    “你看你,试炼场从来不去,一点实战经验没有,照样有底气一挑多。”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实战经验。”

    “你有?”

    “我和钟愈天天打。”

    “你俩打…调情还差不多吧。”

    花烛:“调情是什么意思?”

    骆大翔:“……”

    “怪不得钟愈实力见长飞速。没事,睡吧。”

    “嗯。”

    然而这间客栈并不打算让他们安睡至所谓明日。

    花烛觉轻,门外一传来脚步声,他就警觉地睁开眼,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往外看。

    门发出两下响声,他立刻把一旁骆大翔摇起来,人还没摇醒,门锁就被踹开了。

    花烛抄起一旁的笛子,两棍打出去,一时找不到佩剑在哪。

    他一棍把人揍得吐了血,把骆大翔喷清醒了。

    “卧槽…喷我一脸!”

    骆大翔火气噌一下窜上来,抹了把脸,一拳又抡在那人脸上。

    他趁机从床尾抓起佩剑,扔向花烛:“小花,拿着。”

    拿到剑,前阵的三五个人很快就被解决,又冲进来一批。

    骆大翔道:“妈的有完没完……”

    “这客栈里也是鸟尾的人。”花烛正与一个披发之人缠斗不清,剑锋到处就被匕挡下。

    与他对阵之人至少有沈今一半的水平。

    要想打败,没那么轻松。再加上周围其他人冷枪暗箭放个不停,花烛根本无暇顾及。

    骆大翔那边同样自顾不暇。

    一剑失手,那匕首又顺着剑刃下去捅进花烛腰际。

    他闷哼一声,有几分震惊,看向蒙面之人。

    刚刚那个方向,明明可以往更致命的胸膛去扎,却滑向了他有旧伤的地方。

    并且很清楚相较成功概率对半分的致命地带,往旧伤处扎更能让他无力反抗。

    而花烛也成功还击,往他左肋划了一剑。

    “骆师兄……先追他,别让他跑!”

    花烛睁大了眼,看着骆大翔,最终他也没能把人拽回来。

    血湿热而黏腻,从中衣渗出来。他解开衣带去看,发现伤口与从前的疤痕重合。

    他两眼发黑,昏昏沉沉地,仅仅是捂着伤口,缓解不了一分一毫的疼痛。

    “卧槽,下手真特么重啊。”骆大翔一时找不到东西来止血,“客栈都是他们的人,怎么办?”

    “我没事。”

    “我又不瞎!”

    花烛撑着床,冬天里这么露着只觉冷得很,另一只手去够被子。

    骆大翔忙用被子把人裹起来,“你他妈这是失血,待会就昏死过去了……等我,我给你找医官过来。”

    “能找着么……”花烛对此丝毫不抱希望,连仔细观察过的客栈,都驻扎着鸟尾的眼线,可想而知医馆这种要地。

    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道声音,花烛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不必了。”

    “璧兄?!”骆大翔显然是对他的存在有几分怀疑。

    花烛这才想通,原来是璧莫扬。

    “果然,路上就感觉有人跟着。”他嘟哝道。

    “我舅和我娘要我来的,跟我没关系。”璧莫扬道,“我身上有药,花楼主躺好。”

    花烛顺从,一切都不再管,任璧莫扬宰割。

    “这是什么东西?”骆大翔问道。

    “白药,止血的。”他像模像样地将药瓶轻轻晃着往上洒,结果一个手抖一整瓶都倒了上去,便将错就错撕了袖口一摁。

    花烛呜咽一声紧紧咬牙闭上眼,眼泪都快要被挤出来,奈何无人可怪罪,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捏马!

    许久之后他才道:“刚刚那个人,是有意为之。”

    “你怎么知道?”

    “四年前七楼联审,我已经伤过一次这处。”花烛淡淡道。

    骆大翔问道:“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伤口差多少?”

    不等花烛答,璧莫扬就说道:“分毫不差。”

    “我根本没看见第二道伤。”

    花烛无力地点了点头。

    “伤口差得多,也有可能是知情者所为,但分毫不差……要说巧合未免牵强。他甚至可能是故意让你知道他是当年那人的!”

    “故意……吗。”花烛忽然手攥了攥被子,拉住骆大翔示意他贴近。

    璧莫扬也很识趣地推门而出。

    花烛贴在骆大翔耳边道:“他可能是祭品。为了告诉我,鸟尾与咱们问冥楼有关。”

    “什么意思?!”

    “四年前伤我的,是绑着蓝缎带的,问冥弟子。今日,又是鸟尾的眼线。”

    “他们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一定是今日这个人故意要告诉我的。”

    郭蕴那日七楼联审上,审理矿洞坍塌的案子时,看向了问冥楼。问冥楼中,一定有人与鸟尾有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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