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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帆起航正当年     广阔天地展风华

    5.1  初为农民有志气,

    光荣当选村会计

    父亲去世以后,我就成了这个家庭的顶梁柱,那一年我二十六岁,媳妇二十四岁,两个无依无靠的苦命人。从此要靠我们撑起这个家,媳妇在家里照顾着孩子们,全家人的吃喝拉撒、洗洗刷刷、缝缝补补、粗茶淡饭、买东借西、挑水喂猪、养鸡喂鹅、家里的这一切都要靠媳妇一个人来完成。我农忙的时间回来生产队干农活儿,农闲的时间到县城去搞副业,每天能挣两块钱,上交生产队一块八毛钱记一个工分,剩余两毛钱归自己补贴家用。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喂一头猪,整整喂一年,谁家也舍不得吃,把猪卖到县城的副食品公司,根据猪的肥瘦大小不等,卖一头猪可以收入六十到八十块钱,这在当时,对农村的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就是一笔巨款,这个钱大部分的家庭都不敢动。

    每个家庭的婚丧嫁娶、修房盖屋、礼尚往来、三灾八难都要靠这个钱来支撑,粮食和蔬菜是生产队按人头来分配,家里的油盐酱醋,就要靠家里养的几只鸡下的鸡蛋来解决,所以,农闲的时间能到县城去搞副业,就成为了男人们的首选,既能挣工分又有零花钱。我们那个时候,到县城什么活儿都干,用独轮车推砖推瓦推石头,域泥搬砖当小工,一天从早到晚干十几个小时,再苦再累都没有怨言,那个时间,每天能有两毛钱的额外收入,就已经是很满足了。

    当时,我们生产队的领导班子是,一把手党组长,负责村子里的全面工作。生产队长,负责农活儿的安排、和劳动力的分配和调动。副队长,协助生产队队长的工作,带领社员们按质按量完成生产队的各项劳动任务。妇女队长,负责计划生育和生产队的妇女工作。保管,负责生产队所有的现金、财务、物资、和粮食的保管工作。会计,是整个生产队的核心成员,生产队的所有财务往来、物资分配、出入库登记、家庭分配的工分儿核算、人、劳分配的比例分配计算,与上级单位的各项统计报表,生产队的公章和财务章都是会计掌管,生产队人口的生死增减证明,开具各种介绍信以及各种证明材料,等等这一切,都是要生产队的会计来完成,一般情况下,生产队所有的领导成员,都和普通社员一样参加生产劳动,按照生产大队的规定,都会对生产小队的干部有一定的补贴工分标准,不参加每天的生产劳动,就没有劳动工分的报酬。

    我们那个生产大队叫李家庄大队,共有七个自然村,由十六个生产小队组成,七个自然村是:李家庄村一、二、三、共有三个生产小队,县道村四、五、六、也是有三个生产小队,张家庄是第七生产小队,刘家庄是第八生产小队,闫家台村是九、十、十一、十二、共有四个生产小队,白家庄村是第十三生产小队,西台村是十四、十五、十六、共有三个生产小队。我们十三队是由东西两个小村落组成,人们经常叫东白家庄、或西白家庄,东白家庄的大家族姓张,有二十多户人家百十多口人,另有申、郭、付姓三户外姓小户人家。西白家庄的大家族姓孙,十多户人家百十来口人,另有安、方、李、候姓四户外姓小户人家。

    村子里掌权的历来都是张姓大家族,包括党组长、队长、会计、保管、副队长、妇女队长都是张姓,会计叫张民,小学文化,办事拖塌,为人尖滑,心眼儿特小,整天钻在家里,好像有永远也算不完的账似的,仗着自己的家族掌权,从来没有到生产队参加过生产劳动,每天工分儿照记,补贴照拿,这还不算,他做的账目从来不让任何人看一看,包括他们本家的一把手也不让看,那个社员要去他家想看看自己家有多少工分儿,能分多少粮食,他都是推三阻四的不让看,谁家孩子结婚,或办什么事情,到他那里开个介绍信或什么证明信,他都是爱理不理,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跑个三趟五趟别想把事情办成,即使是他们自己本家的人,也是照样如此,更可气的是,生产队按人头分配点东西,本来一俩遍就能分完的东西,他都要分上三四遍甚至五六遍,把人们弄的是疲劳不堪,怨声载道,这一切,让他们整个家族都感到头疼。当时具体的细节,实际上我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因为我每天早出晚归,在县城打工,关于生产队里的事情我都是不闻不问。

    一九七五年的有一天,村子里通知所有的村民停止一切活动,召开全体村民会议,改选生产小队领导班子,我当时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对参加生产队的领导班子,连想都没有想过,因为我们村子里,有史以来都是张姓大家族掌权,孙姓家族世世代代,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来没有那个人,有过什么领导或什么头头的踪迹,所以我们也从来没有什么奢望,当个什么小头头或钻进什么领导班子里,我只是想,每天能安分守己的劳动多挣点儿工分儿,能多到县城搞几天副业,补贴点儿家用零花钱,能让媳妇和孩子们过得好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当时有大队干部主持会议,全部都是无记名投票方式,选举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全票通过会计由我来担任,实际上我并不想当什么会计,因为我知道,当上会计就没有机会到县城去搞副业,我挣零花钱的门路就没有了,所以我对大队干部说:“这个会计还是让别人干吧,我不想参加什么领导班子。”大队干部对我说:“这是全体群众一致选举通过的,你的票数比一把手的票数都多,这是你的光荣和骄傲,说明你在全体村民们中的信誉还是很高的,不想干你怎么给全体群众交代。”说的我哑口无言,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了。

    张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次村民选举会把他的会计给撸下来,对此他非常的不满,拒绝交接会计手续,他们的家族,对他的下台都感到非常的满意,人们再也不用受他的慢待和制约了,这是他们盼望已久的结果,他拒不交接手续,他们也是束手无策,最后,在大队会计的帮助下,我们重新建立了新的账务,我原想,会计的账务会有多么的复杂,原来就是几本账本和票据,搞好会计工作,对我这个高中生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说实在话,当时还没有什么计算机,会计的所有计算都是靠手工打算盘来完成,但是我的算盘打的并不怎么样,加、减、乘还能凑合,归除我就不行了,好在农村的会计加、和乘用的比较多,减、和除用的就很少,即使是这样,几年来,我的会计账务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差错,每年的夏、冬两季账务结算,我都用十几张大红纸,将村民们的所有账务,一清二楚的公布出来,雪白的墙壁上整整齐齐的贴着十几张大红纸,工工整整的写着,每家每户的所有账务数字,十分的醒目和壮观,全体村民从来沒有见过如此壮观丶如此大方丶如比明白的最低层的老百姓的账务公布。

    我做的所有账务,村民们任何人,随时随地都可以随意的查看,那个村民对自己的账务不明白,我都会及时的给他们耐心的解释清楚,一直得到他们满意为止,那个村民让我开个介绍信或证明信什么的,我如果正在吃饭,也会立即放下碗筷马上办理,不会对老百姓有一星半点儿的怠慢情绪。

    农村的粮食、蔬菜和物品,都是按人头来分配,张民以前当会计时,有时一点点儿东西,一遍又一遍的分,有时为了把这些东西按人头分完,他会一次又一次的分,甚至会整夜整夜的分,一次一点点儿,不要吧是自己应该得的,要吧就得一遍一遍的等,农民们干了一整天的活儿,也不能正常休息。

    我接任会计以后,彻底的改变了他以前的分配方式,如果是可以长期保存的东西,大约估计有多少,每人可以分多少,只分一遍就结束,剩余的一部分,放到仓库里,准备和以后的同类一起分,如果是不好保存的东西,如蔬菜一类的农产品,以后还会有同类产品的存在,通过估算先分一遍,剩下的第二遍,能分几家算几家,第二遍分到的家庭下次不再分,第二遍没有分到的家庭下次接着分,就这样,我发现还有问题,全村六七十户人家,要分一遍东西也得等大半天,有的人家家里人都在地里干活儿,只有中午或晚上才有工夫过来,我又进行了更方便简单的分配方式,,分东西时,几口人和几口人的放到一起,预先一堆儿一堆儿的称量好摆在那里,等人们收工时喊上一声,全体社员同时来取,几分钟之内就解决了问题,人们再也不用左等右盼的,因为分东西浪费时间了,这一举措得到了全体村民的称赞和好评。

    我接任会计工作以后,每天都会按时到生产队参加劳动,和普通社员们同工同酬干一样的农活儿,所有的账务都是利用业余时间来完成,只有在年终结算的时候,大队集体组织统一结算,我才会在白天时间清算几天账务,从来没有因为我的原因,迟迟不给村民结算账务,从来不会因为我是会计偏三向四,徇私舞弊。从来不会因为我是会计故意刁难老百姓,一视同仁,公平对待。从来不会因为我是会计为自己或亲人某私利,时时刻刻都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

    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会计,千方百计的玩什么特权,说起玩儿特权,我还真玩过一次特权,有一次我的一个女儿有病了,我想到生产队预借五块钱,去给女儿看病,当时生产队的社员,预借生产队的钱有个规矩,社员自己写个借条,让一把手在借条上签字批准,再拿着借条到会计那里开三联单,会计留一联单据作为记账凭证,借钱人拿着两联单据到保管那里领钱,自己留一联,保管留一联单据,到年终结算时,统一结算扣除借款。

    我写了个五块钱的借条,到一把手那里去签字,一把手说队里没钱不能批,生产队里有钱没钱,糊弄别人还行,要来糊弄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知道这是一把手故意在刁难我,来显示他的权力,意思就是你是会计也得来求我,我高兴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给你签字,你照样也借不出来钱。虽然我借的是生产队的钱,那只是提前预借几天,又不是无赏的索要或占用,生产队有没有钱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别人都能借偏偏我就不能借,这样刁难人我感到非常的气愤。

    正好保管拿来一大把单据来我这里报账,我看到里面有买香烟的单据,就给他挑出来说:“上面刚开过会,烟酒的单据都不让报账。”保管就拿着买烟的单据去找一把手。一把手的烟瘾非常大,都是打着给生产队办事的幌子自己用,以前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给他报了账,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不义,结果不一会儿工夫,保管就拿来五块钱找到我,补开了我借款五块钱的三联单借据,算是我为预借自己的钱玩了一次特权。这一次的教训,让我看透了一些人的嘴脸,孬种人会利用自己手里掌握的一点点儿权力,去想方设法的刁难那些最底层的老百姓,好心人就会力所能及的去帮助别人。

    我开始当上会计的那一年,一些村民觉得我是新任会计,害怕我把他们的账务给记算错了,就会找到我让我把他们的账务了解一下,我会不厌其烦的让他们随便翻阅查看,不清楚的地方我都会给他们详细的解释清楚,他们一看我把账面整理的清清楚楚,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张民为了玩玩儿他的小聪明,每到年终结算完以后,都会拿着他的小本本,一笔一笔的和我的账面核对数字,核对完以后还很得意的对我说:“你看看,我算的我家的账和你算的一模一样,一点儿都不错。”我笑着对他说:“民啊,我觉得你这是在白耽误工夫,你也是好几年的老会计了,你是不是知道这账面上如果有一家算错就会家家都错,你是不是知道这账面上有一个地方出错整个账面就平不了账。”他听我这样一说,立刻羞得脸红脖子粗,灰溜溜的走了,从此再也没有来过。

    这正是:

    面朝黄土背朝天,祖辈千年无仕缘。

    虽是基层一小官,初试身手敬祖先。

    5.2  七十年代白家庄

    明争暗斗论短长

    一九七八年,□□被打倒,□□正式结束,国内形势慢慢的向发展经济的方向靠拢,人们慢慢的看清了发展经济的好处,于是千军万马都在能搞好经济上下功夫,我们村子里也不例外,特别是东白家庄的村民特别的活跃,张姓大家族本来在县城的各个厂矿单位都有熟人,这样一来,东白家庄的年轻人纷纷托熟人到县城的厂矿当了工人,西白家庄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也没有什么关系和熟人,这就出现了一个现象,在生产队参加劳动的大部分都是西白家庄的人,只有少数几个老弱病残是东白家庄的人,生产队掌r权的张姓大家族就觉得和我们在一起有些吃亏,这点儿光可不能让西白家庄的穷光蛋们白白沾去。

    所以他们就想把东、西两半分开。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们的财源,让西白家庄的穷光蛋们,只有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发财的份了,就这样说分就分,他们把大队干部找过来坐镇,如果当时要是西白家庄主动提出来分队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生产队的领导班子都是张姓家族在掌管,西白家庄就我一个算是领导班子里的会计孤零零的势单力薄,根本没有能力要求分队,这就叫有权利有势力就好使换。

    分就分吧,我们也没有办法,两部手扶拖拉机一家一部,打麦场的场房归东队,粮食仓库归西队,各种农具、树木、牲口都是二一添作五,接下来就是土地的分配,他们首先挑选了离他们又近、地块又大、土地又肥沃的几块地,剩下的就是七八块零散的地块分给我们,他们这样分地我有意见,我说:“要分地就公平合理的分,决不能挑三拣四,好的地块你们先挑,把剩下不太好的地块留给我们,你们觉得这样分地合理吗?”他们看我有意见,就问我这地怎么分,经过这几年在生产队劳动观察,我对生产队所有地块质量的好坏都非常清楚,我说:"大家都知道南岸上那一块地是咱们村子里最大最好的一块地,如果你们一定要挑走那一块地,就必须把村子最西头的那一块地带上。他们听我这样一说,都沉默不语,他们心知肚明,村子最西头的那一块地,原来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石滩,农业学大寨那会儿把它改造成了土地,特别是这块地的西半边,地底下全部是填埋的碎石渣,根本长不出什么好庄稼。

    最后通过协商,决定两个队一第一块地的挑地,剩下的用村子最西头的那块地来找补。他们还是首先挑走了南岸上的那块地,也就是说南岸上的这块地他们势在必得,那一年东西两个队正好都是一百四十口人,所以分东西时正好都是一分为二,根据各自地块的亩数加在一起,多与少就用村子最西头的那块地来找补,经过计算,村子最西头的那块地基本上也是一家一半,在这块地怎样切割时双方又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我是要求把这块地分成东西两半,我们要东半部,他们坚决不同意,要求把这块地南北分成两半儿,然后抓阄。我们当时都非常清楚,这块地东半部的土质好,而且和我们的地块儿紧紧相连,他们要求南北分成两半儿,我们分到哪一半儿对我们都不利。我说:“你们要坚持这样分的话,咱们就把所有的地块儿都抓阄,抓住哪儿算那儿,这样谁也没有怨言。”他们听我这样一说,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了起来,我知道他们根本舍不得放弃南岸上的那块地,他们必须采取我的方案才能保住那块地,结果不出我所料,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同意了我的分地方案,一场你争我斗的分队争斗终于结束了。

    分开队以后,经过抓阄,我们是第十三生产小队,他们就变成了第十七生产小队,我们这边还得重新组织领导班子,我当时也不了解具体情况,认为生产队的一把手必须是党员,可是我知道,我们这边只有方姓的一个人是党员,这个人叫方山,常年在水利工地干活儿,我很小的时候记得好像他在生产队当过一段什么干部,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在外面干活儿,我们想让他回来当一把手,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经过我们几个人把情况给他一说,他表示很同意。

    有了一把手一切就好办了,我还是任会计,我们首先把地块整理了一下,根据我的提议,我们把未三地、长条地、孙家坟地、坷垃地、茂司地、质叶坟地,河沟边地和那块找补的地块一起合成了一块大地,足足有七八十亩大,这样我们队里就由十来块儿地合并成了两块儿大地,一块儿是水口地,一块儿是刚刚合成的那块大地,当时已经有东方红拖拉机犁地了,这样就非常方便机耕作业,祖祖辈辈几百年来分散的小地块儿,在我们的手里终于统一了,每当我看到东方红拖拉机在这硕大的地块儿上奔驰的时候,我都有一种非常自豪的感觉。

    我们在村子西面的水口地北边儿靠路的地方,新盖了四间宽大的场房,其中三间用来做临时仓库或堆放杂物,还有一大间是为我们分得的大型脱粒机准备的,忙时在外面用,农闲时作为脱粒机的库房存放,平整场地、架设电线,这一切都是我一手设计,亲手操办的,浑身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从此我们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当家做主人的滋味,再也不用受到人家那个大家族的白眼儿和制约了。

    我们下定决心,不能落后给那些认为我们是穷光蛋的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随着改革开放的浩荡东风,各行各业都像雨后的春笋蓬勃的发展,我们县里的各项建设如火如荼,到处都需要大量的建筑工人,我们生产队的男劳动力都到县城参加了建筑队,人员还是不够用,踏实肯干的女劳动力也参加到县城的建设大军中去了,人们的工资也长了,由原来的一天两块钱长到了两块五,他们每天交生产队两块钱记一个工分,自己留五毛钱零花钱,这样,人们的干劲就更大了,他们干的活儿虽然比较累,但是他们挣的钱,是在厂矿里上班的工人工资的两倍还要多,交生产队的钱和自己留的零花钱,都远远高于在厂矿上班的工人。

    夏收马上就要开始了,一声令下,在县城干活儿的所有劳动力都回到生产队搞夏收,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着实喜人,四五天工夫,百十多亩小麦全部手工收割完毕,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收割机的出现,人们手挥镰刀、挥汗如雨、争先恐后的在短短几天内就完成了收割小麦的任务,并且全部集中到了打麦场上。

    人们看到对面的生产小队里,五六天时间还没有收够三分之一,地里面就几个老弱病残的人在支撑着,在厂矿里上班的人不好请假,熟透了的小麦急需要马上收割,干热风一吹,麦穗上的麦仔粒儿哗啦哗啦的往下落,一把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想以前都是靠西队的那些穷光蛋们在地里干活儿,现在急需要人手来救急,自己却成了光杆儿司令,隐隐约约感到自己是不是打错了算盘,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我们的打麦场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麦垛一垛靠着一垛,大型脱粒机白天黑夜不停的工作着,这个脱粒机还是前几年从山西省太原市买来的,是当时比较先进的一种机型,没有分队时小麦的种植面积不太多,这个脱粒机还能应付得过来,分开队以后,我们扩大了小麦的种植面积,因为种植小麦一个是好管理,收成大,人们可以天天吃上白面,二是小麦的价值高,国家定价每斤一毛三分九,议价每斤三毛多,生产队交过公粮、分罢社员们的口粮,剩下的粮食就可以作为余粮卖议价。余粮多了,就可以为生产队增加很可观经济收入,所以分开队以后,我们就把适合种植小麦的地块全部都种上了小麦,我们今年小麦的种植面积已经远远超过没有分队时的面积,小麦的丰收又给我们带来了新的问题,一台脱粒机昼夜不停的工作也还是完不成任务。

    一把手对我说:“你快过去看看,打麦场上的脱粒机工作不顺利。”我到脱粒机旁看了一下,立即看出了毛病,几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在搞恶作剧,他们仗着自己年富力强,手里拿着大钢叉,一大叉一大叉,不停的往脱粒机的输送带上堆,结果就把脱粒机给卡死了,两个人爬到脱粒机上去清理,其他人就坐下来休息,清理了半天刚合上闸,小伙子们三五大叉麦秆儿上去,脱粒机就又给卡死了,他们又能坐下来休息,这时打麦场上的几个老农把式又摇头又跺脚的说:“这么多小麦可怎么办呀,这脱粒机是不是老了不好用了。”

    等脱粒机清理好以后,我让站在输送带边上的人下来,我亲自站了上去,我对那几个小伙子们说:“你们有多大劲儿尽管都使出来。”脱粒机一开闸,几个小伙子拼命的往输送带上叉麦秆,我迅速的用手将输送带上一堆一堆的麦秆铺展均匀,他们上的块我铺展的块,脱粒机在不停的欢快的工作着,就这样我在上面连续干了一个多小时,脱粒机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看到这样的情况,高兴的几个老农把式拍起手来说:“看看人家,一个多小时比你们大半天干的都多。”随后我把几个小伙子调去干别的活儿,脱粒机上换上了几个踏实肯干的人负责脱粒工作,大干了两三个昼夜,终于顺利的完成了脱粒任务。

    我发现这个脱粒机不能胜任更多的脱粒任务以后,我就和一把手商量要早做准备,以免到时间耽误事情,通过多方面打听和调查,听说我们附近有一个人发明了一种叫小老虎的脱粒机,其主要特点是,简单、适用、脱粒快、籽康分离好,机器不易卡,最主要的是造价低,几百块钱就能解决问题,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的高兴,千方百计打听到这个地方,准备亲自去看一看这个号称小老虎的真面目。

    这个叫小老虎的脱粒机在县城北边的水车园村,我们终于看到了这个人的发明,整个机器就是在"一根长轴上,固定着几根带有一定角度的铁齿棒,进料口是在长轴的一端,固定着用铁板弯曲成螺旋状的推进器,整个机身是用水泥和砖头磊砌而成,长轴的下部是用六个园的钢筋焊成的半圆形的铁篦子,麦籽和麦康就是从这里漏下去的,靠铁篦子的下面安装有一个排风扇,麦康通过排风扇,从用砖垒砌的排风道中吸出去,机器的上方是用水泥制作的半圆形的盖子,正好和铁篦子形成一个完整的园,整个机器设计精巧,布局合理,结构简单,适用性很强。

    我马上量好各个部件的尺寸,画好草图,找到县城的东方红机械厂给我们加工机器,根据我们生产队的小麦种植面积比较大,我又在那个机器的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改进,并且征求了机械厂工人师傅的意见,将机器的各个部件都加粗加大,使脱粒机能够适应我们生产队的脱粒任务,所有的机械部件生产组装好以后,经过工人师傅的测算,需要一个七点五的电动机作为动力,结果找遍全县城都没有这么大的电动机,当时改革开放才刚刚开始,各种物资相对都比较匮乏。

    我想到了我们村的一个安姓邻居的女婿,在新乡市工作,我想找他看看,能不能帮忙在新乡市给买一台电动机,他的这个女婿姓刘,叫刘畅,我和他八十多岁的老岳父一起坐长途班车找到了刘畅,我给他说明来意,他表示愿意帮忙,并且非常热情的招待了我们。经过刘畅多方打探,终于在位于新乡市南干道,一个机电公司仓库,找到了我们需要的唯一的一台电动机,当时也没有什么电话联系,速度最快的就是电报,一把手接到我的电报以后,让两个司机开着生产队的手扶拖拉机赶到新乡市,刘畅帮我们一起把电动机装上车以后,把他老岳父留下来在他家多住几天,我们就坐上手扶拖拉机连夜赶回到家里。

    第二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夏收季节,我们把小老虎脱粒机提前安装调试好,小麦开始收割的时候,我们把所有的生产人员合理分工,大部分女劳力负责手工收割小麦,男劳力用独轮车负责运输,抽调两组踏实肯干的劳动力负责脱粒机工作,紧张有序的夏收开始了,生产队的全部劳动力人人都明白自己的工作任务,第一批小麦刚刚运到打麦场上,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由我亲手制作的小老虎脱粒机到底工作如何,电动机一打开,脱粒机就欢快的转动起来,麦秆儿放进去多少,这个小老虎就能吃多少,放多快吃多快,吞吐量非常大,再也不用为麦杆卡住机器发愁了,真不愧叫小老虎,就一会儿功夫,刚刚送来的十几独轮车小麦就被小老虎清扫一空,麦籽、麦秆、麦糠都分离的清清楚楚,随天从地里收回来的小麦都能全部完成脱粒。再也不用一大剁一大垛的存放在打麦场上了,既多占地方又浪费人力。几个老农把试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不约而同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好啊,实在太好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啊。”

    分开队以后,特别是农忙季节,我真是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我们的一把手刚上任不久,又常年在外工作,对生产队的事情都还不太熟悉,我这几年当会计已经在生产队磨炼了好几年,自己又年轻力壮,又想为自己的生产队多挣一口气,所以有些我看对生产队有利的事情,我就会自作主张,想为本队的其他领导班子成员减轻点儿负担,我这样苦点儿累点儿我到没有什么,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儿私心,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生产队能搞好,一切都是为了让别人能省点儿心,可是我这样做的一片好心却对以后的工作埋下了祸端。这正是:

    七十年代基层贫,  为争名利两队分。

    人算不如天有情,丰衣足食又翻身。

    5.3  县城打工遇贵人

    棉花丰收创奇功

    分开队以后,会计的工作更是轻松自如,账务工作我利用业余时间就能完成,生产队的各项工作都安排理顺以后,农闲的时间我还能到县城去打工,那个时候木工非常的奇缺,我虽然干过一些农村的木工活儿还能凑合,要到县城去干公家的木工活儿我还真没有干过,有一天,我正在建筑工地上给架子上的瓦工师傅传递砖头,听到包工头和几个工地的小组长商量着上哪里去找木工的事情,说城关卫生院急需要几个木工工人,看看谁能帮忙找到,我听到以后就对他们说:“能不能让我去试一试。”

    包工头一听说我想去,就问我:“你会不会干木工活儿。”我说:“我以前在农村干过,不知道干公家的活儿行不行。”包工头一听很高兴的说:“你马上到城关卫生院,那里有木工师傅在负责管理。”我带着父亲的木工工具,来到了城关卫生院,木工师傅是县道村的叫王贵,长得五大三粗,精明能干,听说在我来之前,他已经赶走了好几个想干木工活儿的人,他要求的木工技术非常的严格,一开始让你先用木刨手工刨料,如果看你刨的木料不合格,一斧头就把那一根木料就给砸了,就让你重新再刨,如果第二根木料还是刨不好,就会让你赶快滚蛋,他再重新换人,好多领教过他的人,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浑身打哆嗦。

    王师傅给了我两根两米多长的木料,让我刨成四十乘一百二十毫米,四面误差不能超过两毫米,我的妈呀,我还从来没有干过要求这么严格的木工活儿,我想这一下可是一定要完了,弄不好这两根木料就要把我打发回去了,我接过木料不敢怠慢,搭好架势小心翼翼的刨了起来,刨好以后,我通过仔细的测量,交给王师傅看看,他先眯起一只眼睛仔细的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一声没有啃,又拿起尺子仔细的测量了起来,然后扳着脸对我说,你刨的这两根料还凑合,指着靠墙竖着的一大堆同样的木料对我说:“就照这个样子把那些木料开始刨吧,一定要把握好质量!”这时我才放下心来,多亏父亲教给我的基本功,我算闯过了王师傅的第一关。

    这个王师傅平时不多说话,干起活儿来是一阵风,他干的木工活儿头头是道,让任何人找不到毛病,他对一般的人都是不理不睬,很少能看到他的笑脸,可是他要是看到什么领导或者什么头头,他都会摇头摆尾,笑脸相迎。经过几天的艰苦努力,我终于保质保量刨完了他交给我的任务,接着他让我在刨好的木料上凿木眼儿,这又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我们这批木料是在为医院做的几十张病床准备的,要在木料上凿的眼儿都是倾斜四十五度的斜眼儿,而且每快料的厚度都是一百二十毫米,要在这么厚的木料上凿出这么大的斜眼儿,我还真是头一次干,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干吧。我想这个斜眼儿要是凿不好,也会被王师傅把我赶走,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决不能因为自己没有把活儿干好让人赶走,那样丢人不说,我就再也找不到当木匠的机会了,因为木匠必定是匠。在所有的建筑工程工地普通人里也是高人一等。另外你碰到像王师傅这样精干有实力的师傅是我的福气,俗话说严师出高徒嘛,所有我就认了,一定要努力。

    按照父亲教给我凿眼儿的口诀,‘前凿后跟,越凿越深。’凿好几个眼儿以后,我左看右看没有什么毛病,就交给王师傅看看行不行,王师傅眯起眼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对我说:“好,很好,就照这样好好干吧,看来以后咱们就要在一起干上一阵子了。”我终于又闯过了王师傅这严厉的又一关。

    城关卫生院的木工活儿干完以后,包工头又把我派到县农科所去做木工活儿,那里主要是做几辆架子车和一些杂活儿,就我一个人,这架子车我也从来没有做过,好在那里有几辆破旧的架子车卧在院子里,我就比葫芦画瓢干了起来,农科所里的人员也不太多,平时就我和他们的一个管理员打交道,派活儿领料都是找这个保管员办事,整天就我一个人在工棚里叮叮当当的干活儿,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

    有一天,我正在工棚里埋头干活儿,发现有一个人悠闲的走了进来,这个人身才魁梧,满面红光,气度不凡,他慢悠悠的在工棚里转了两圈,然后非常和气的和我打招呼,问了问我的一些基本情况,我们相互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他对我说:“我有一个马蹄表,你能不能给我做一个放表的装饰盒子?”因为我不了解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是不是来试探我会不会给别人干私活儿,说真话儿我还没有做过什么表盒,所以我就想婉转的谢绝他的要求,我就对他说:“用木料做出来的表盒儿又笨又难看,要是用玻璃做出来的表盒才好看。”

    我这样说实际上是在给他出难题,如果他找不到这些材料就可以做罢,没想到他听我说玻璃表盒好看,马上就对我说:“那好啊,我这里有的是玻璃。"我又说:“光有玻璃还不行,还得有玻璃刀和乳胶才行。”他一听更高兴了说:“都有,都有,你说的这些东西咱们这里都有。”说罢就把我带到仓库里,让我挑了一块三毫米厚的玻璃,拿了一个玻璃刀和一瓶乳胶回到工棚里,到底会不会做成我心里也没有底,这玻璃和玻璃刀、乳胶都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触到的这些东西,我本来想给人家出一个难题,没想到反而难住了我自己,没办法,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硬着头皮来试一试。

    我还装模作样的去量了量人家的马蹄表,为了保险起见,我对他说:“我也有一个和你这一样的马蹄表,能不能让我也用这玻璃做一个?”他说:“行啊,你随便用吧。”我又对他说:“这乳胶粘玻璃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我把玻璃裁好,晚上拿到家里给你弄好你看行不行?”他说:“可以,你随便弄吧,什么时候做好给我就行啊。”我根据量好的尺寸将玻璃裁好了两套,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拿玻璃刀,心里一直在担心着大话儿吹出去了,到底会不会给人家完成这个任务,这还真是个未知数。

    晚上回到家里,我也顾不上吃饭,拿起玻璃和乳胶比对起来,可是比对了半天,这玻璃和乳胶怎么也结合不到一块儿,我想这一次可是丢人丢到家了,我就对着这一堆玻璃块儿发起呆来,我原想乳胶和玻璃一下子就粘住了,不曾想原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它肯定需要有一个凝固的过程,于是我又慢慢的比对起来,最后终于把第一个表盒用乳胶和玻璃比对在了一起,但是玻璃上到处都粘满了乳胶,看起来脏兮兮的,不管怎么样,总算比对在了一起.我小心翼翼的把粘在一起的玻璃用绳子固定好,放到做饭的煤火台后面,让它慢慢的凝固,有了第一个比对的经验,我用刨刀刀片将乳胶一点一点的涂到需要两块玻璃结合的边缘,就这样,干净利索的把第二个表盒也粘在了一起,固定好也放在了煤火台的后面,利用煤火的余温加快它们的固化。

    早上起来,我迫不及待的拿起玻璃表盒一看,确实粘在了一起,用手掰一掰,还挺结实,轻轻的敲一敲,当当作响,好像是一整块玻璃一样,粘是粘好了,但是只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另一个表盒上到处都是乳胶脏得不像样子,幸亏我多了一个心眼儿,多留了一个备用品,这就不错了。上班以后,我用上好的椴木做了一个非常精巧的底座儿,将玻璃表盒往底座上一套,非常的漂亮,我拿过去找到那个人让他看看行不行,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来看去,非常高兴的称赞到:“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把一个玻璃表盒儿做的如此的精致,真是了不起,从这一点儿就能看出来你是一个能干细活儿的人。”他拿起马蹄表往表盒里一放,正好合适,把它摆放到桌子上,就象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分开队以后,我的会计工作都是在晚上的业余时间来完成,不需要占用白天的时间,每年大队对会计都有一定的补贴工分儿,农闲的时间我还能在县城打工为家里挣点儿零花钱,我这样既不耽误当会计挣补贴工分,还能在县城打工既能挣工分还能挣零花钱,这样的事情让我们生产的有些人很是眼红,特别是一把手的老婆对我特别的不满意,整天在他老头儿的耳朵边上吹冷风。“你们同样都是生产队领导班子的人,凭什么他就能到县城打工又挣工分又挣零花钱,凭什么当会计还有补贴工分儿。”一把手是个怕老婆出了名的人,生产队领导班子决定一些什么事情,回到家里他都得给他老婆汇报一下,他老婆同意了他才能执行,他老婆这个人的个性非常强势,整天在村子里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舌头,村子里有一点儿事情她都会搅和的鸡犬不宁,她对谁不满意就会让她老头儿去想办法刁难人家,我对一把手的这种做法很是不满,看不惯他对他老婆的指令不分青红皂白的唯命是从,因为人家是一把手,有些事情我也无权过多的去干涉,只能在一边儿善意的提醒,这反而遭到了一把手对我的反感,所以他老婆说我在县城打工不合理,他认为他老婆说的就对,就明里暗里催我回来,说什么生产队有好多事情需要我来干,我知道他的用意,就说我手头的活儿还没有干完,尽量抓紧时间干完这些活儿我就回来了。

    我一直这样推了几次,他看我迟迟不肯回来,又找到我说:“生产队的棉花又该播种了。今年的棉花种植由你来管理。”我说:“种值棉花是技术活儿,每年都是几个老农把式专门负责管理,我又不懂种植棉花的技术,怎么今年的棉花会让我这个外行来管理?”他说:“那几个老农把式今年都不愿意干了,他们说这几年也没有把棉花管理好,这刚分开队,怕再管理不好落社员们的埋怨。”我说:"管理棉花我是一窍不通,我来管理就不会有社员们埋怨我吗?”一把手对我说:“你来管理棉花跟他们完全不同,你是咱们领导班子的成员,你在群众中的威信也很高,即使有什么闪失,群众也不会怎么埋怨你。”我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一把手的意思,这是一把手也在认为,我在群众中的威信吃我的醋啊,这明摆着,他是在给我下一个套儿,让我往里面钻的吧。谁都知道管理棉花是一个非常缠手的活儿,他这样做,既能把我牢牢的栓在村子里不能出去打工,又能给我出个难题让他们感到舒心,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一把手这样对待我很不满意,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整天使我闷闷不乐,看来我只有回到生产队他们才满意,我准备这几天给人家干完这点活儿就回去算了,省得他们天天惦记和嫉妒。我自从给农科所那个人做的表盒儿他很满意以后,他时不时地抽空就来工棚找我闲聊,后来我得知他姓司,叫司林,是农科所的所长,这个人非常的和气,没有一点儿当官的大架子,我们在一起很说得来,这一天他又来到工棚,我对他说:“我干完这点活儿就要回去了。”他说:“不是还有好多活儿等着你干的吗,怎么说回就回去了。”我说:“生产队今年种值棉花,队长非要让我去负责管理,我对种植棉花一窍不通,他们这是专门在给我出难题啊。”所长一听我要回去种值棉花,立刻来了精神,大声对我说:“这是好事情啊,你要回去种值棉花不用发愁,我就是研究种植棉花的专家,你尽管大胆的去干吧,我保证你管理的棉花能丰收,我提供给你一些管理棉花的参考资料,你先回去看看,以后碰到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我。"我这真是遇到贵人了,有农科所所长给我做老师,我对回去种植棉花增添了很大的信心。

    我回到生产队以后,离种植棉花还有一段时间,我就埋头去参加生产劳动,也不理会他们那么多,他们看到我真的回来了生产队,一个个露出了很是得意的神色,有一天,队委们在一起说说生产队的一些事情,之后一把手问我对种植棉花有什么意见,我说最好还是让有经验的老农把式来管理,我在种植棉花这方面没有一点经验,到时侯如果弄不好对老百姓无法交代,一把手还是坚持今年的棉花种植由我来管理,我说,“前几年生产队的棉花亩产皮棉是多少?"一把手说:“我对那几个老农把式打听过了,前几年每亩地产皮棉也就是三四十斤,几年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只要能保持住这个收成,社员们就不会有什么可说的。"我对他们说:“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正在提倡生产责任承包制,我把咱们生产队今年种植棉花的任务,承包下来你们看如何。”

    他们一听我要承包,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我,好像听错了什么,反问到:“你说什么,今年种植棉花的任务你要承包下来,你可要想好,这可不是开玩笑,我们还没有听说谁敢承包。”我笑着说,“我也不是开玩笑,我说出一个承包方案你们看行不行,如果你们觉得可行,我就跟你们签订承包合同。”他们越听越觉得有点离谱,还要跟生产队签订承包合同,他们说:“你今天是不是感冒发烧了在说胡话儿。"我对他们说,"我一点儿也没有发烧,我说个承包方案你们先听一听。

    我承包每亩地皮棉产量八十斤,每斤皮棉给我记一个工分儿,如果我每超产一斤皮棉,除记一个工分几外,另外再奖励一块钱,今年是第一年承包,我起个带头作用,只奖不罚,所有的生产资料、化肥、农药、种子,都有生产队负责,棉花的田间管理由承包人我来负责,到棉花采摘时,采摘棉花的工作由生产队负责。”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心里只嘀咕,认为我可能是疯了,竞敢承包种植棉花每亩地单产八十斤皮棉,我们这个地方有史以来亩产皮棉还没有超过四十斤的.他们觉得我是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吹大话儿,就等着在全生产人的面前丢人去吧,他们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儿,很顺利的就把承包合同给我签订了。

    那时候的生产队每年都有上交国家棉花的任务,除上交国家棉花的任务以外,生产队的社员每年都要分配一定量的棉花,这是当时农村农民除粮食以外的又一项重要物资,因为每家每户的被褥、穿戴都要靠棉花来解决,生产队的棉花生长的如何,收成好坏,都会直接影响到每家每户的切身利益,所以每个生产队对棉花的种植管理都非常的重视,每个大队都有专门负责棉花种植的辅导员,村里人听说我今年承包了棉花的种植任务,而且产量报的很高,好心人都为我捏了一把汗,默默地祈祷保佑我能成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觉得我签订的承包合同特别离谱,这一下可把我给治住了,让你吹大话儿,不知天高地厚,让你丢丢人你就知道你有多大本身了。还有好事的人,已经开始在村子里放出风来:“今年咱们社员要想分棉花,肯定没有什么指望了,种植棉花承包给了一个一窍不通的外行人,多年种植棉花的老把式都不敢大包大揽的说大话儿,咱们就等着瞧吧,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

    我把种植棉花的地块选在水口地西头北半部,也就是当时打麦场的西面,一共是四亩地,上足有机肥,深耕细作,平整造埂,选择种子,浸种催芽,穴播复土,我按照参考资料上的指导谨慎操作,一切进行的都非常顺利,一个星期以后,绿油油的棉花芽苗全部露出了地面,又过了二三十天,茁壮的棉花苗已经长到了半尺多高,一地绿油油的棉花苗长势非常喜人,按照老农把式的说法,现在马上就该定苗了,我每天照样还是干着其它农活儿不理他们,这时老农把式们都着急了,嚷嚷着说:“他到底懂不懂,棉花苗都长这么高了还不定苗,再不定苗就要长荒了。”大队的棉花技术辅导员找到我说:“棉花苗都长这么高了怎么还不定苗。"我对他说,“没问题,我心里有数。"又过了几天,我到棉花地里看了看,定苗的时间到了,每穴挑一棵又肥又壮的棉花苗留下,半天功夫我就将四亩地的棉花苗全部搞定,棉花是所有庄稼里最耐汗的农作物,当棉花长大到差不多一米高的时候,底部的枝条上已经开始开花结桃了,我和媳妇每天忙碌在棉花地里,当我发现每棵棉花上都结有两三个棉花桃的时候,我就开始上化肥作为追肥,棉花的一生就上这一次追肥,参考资料上说这叫一炮轰,上完追肥马上浇水,整个棉花齐刷刷长势良好,这让一把手有些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门外汉会种出这么好的棉花来,本来想给他出个难题,这真是始料未及啊。

    棉花的田间管理非常的重要,每一株棉花上都不能有一根油条出现,在侧枝上长势粗壮不开花的枝条叫油条,是夺取棉花植株营养成分的关键要害,我和媳妇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在棉田里,细心的呵护着每一株棉花欢快的成长,这时的棉花已经长到了齐腰高,底部的枝条已经全部结桃,整个棉花长势良好,一派丰收的前兆,村子里大部分村民看到这样的情景都是赞不绝口,从来还没有见过自己生产队的棉花长势如此的光景,一把手和几个别有用心的人,看到棉花长势如此之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本来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他们的心眼儿都长在了屁股上,看到这样的情景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这话儿一点儿也不假,有一天下午,我和媳妇正在棉田里忙碌,一片乌云从西北天际黑压压的袭来,刹时间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下了起来,狂风暴雨不到半个小时就停了,我急忙跑到棉花地里一看,所有的棉花全部都被狂风暴雨扫倒,满地平展展的一片狼藉,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真是欲哭无泪,心情无比的沮丧和失落,我马上找出司所长给我的参考资料,看看有没有棉花倒伏的有关补救办法,翻遍了所有的参考资料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电话,无法与所长他们联系,无奈之下,我就去向村子里的老农把式们请教,他们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是一筹莫展,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时大队的棉花技术辅导员过来,看到满地绿油油的棉花全部倒伏在地,就建议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倒伏的棉花扶起来,或许对今后的棉花生长不会有太大的的影响。

    我马上就去找一把手商量助我一臂之力,让他给我派几个社员,和我们一起把倒伏的棉花尽快的扶起来,这样对棉花今后的生长可能还有救,我所用的社员们的工分儿全部都由我来承担,一把手听我这么一说,脸往下一沉说:“你这忙我可帮不了,生产队这几天地里的活儿太忙,队里的劳动力都有任务不能占用,棉花的承包合同是你自己要求亲自签订的,你应该自己想办法。”我说:“就用几个人一天的时间行不行。”一把手说:“半天也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想办法,这与生产队没有任何关系。”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们只好自己动手,我和媳妇两个人把三个孩子带到棉花地边儿,最小的儿子还不满一岁,两个女儿一个三岁一个五岁,我和媳妇两个人带着三个不懂事的孩子,起早贪黑的在棉花地里抢救倒伏的棉花。我们将倒伏的棉花一棵一颗的扶起来固定好,孩子们饿得直哭我们也顾不上去照顾他们,我们心急如焚,想尽快的把倒伏的棉花扶起来比什么都重要!其实当时生产队并没有什么多么重要的农活儿,那只是一把手为了得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找的借口,当一把手带着社员们悠闲的从棉花地边走过,看到我们两口子不顾一切的在棉花地里疯狂的忙碌着,看到三个不懂事的娃娃在棉花地边上撕心裂肺的哭闹,好多社员都为我们感到不平,都想自愿去为我们帮忙,却立即遭到了一把手的呵斥和阻止,那些心眼儿长在屁股上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棉花刚刚倒伏的第一天扶起来的棉花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扶起来的棉花,身子还平躺在地上,经过一夜的时间,棉花的头部已经朝上竖了起来,如果把整棵棉花扶起来,它自己竖起来的头却是平着的,和棉花的主杆儿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对棉花的恢复会有一定的影响,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把脆嫩的棉花头碰掉,尽快的把所有倒伏的棉花扶起来是当务之急,我们两口子顾不上孩子们的哭叫,顾不上按时吃饭和休息,终于经过两天多的艰苦奋斗,所有倒伏的棉花被我们一棵一棵的扶了起来,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此结束了,这时我忐忑的心情才算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后面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会不会发生,那实在是难以预料,只有听天由命了。

    倒伏的棉花在我们两口子精心的呵护下,终于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一地绿油油的棉花开着粉红色的花朵,在尽情的向我们展示着她们的美丽,在深情的对我们诉说着她们的幸福,在真情的为我们奉献着她们的感恩,她们虽然没有思维,但是她们却非常有良心,她们会不失时机的伸展着繁茂的枝条,托举着翠绿的叶芽为我们辛勤的劳动进行报答。她们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她们却非常会表达谢意,满地的棉桃在微风的吹拂下,向我们频频的点头示意,绚丽的花朵在向我们微笑感激。她们虽然没有情感,但是她们就用满地飘荡着芬芳的花香来慰问她们的主人。看到这一切,让我们两口子感到特别的欣慰和满足,我们的汗水没有白流,我们付出的心血终归会有好的回报。

    终于到了棉花收获的季节,每株棉花棵下层的棉桃已经开始吐絮了,雪白的花朵在绚丽的阳光下格外耀眼,每隔两三天生产队就会派人到棉田里采摘棉花,然后把棉花滩凉在打麦场上晒干,用独轮车运到县城南关的棉花站,棉花站的工作人员就会在每包棉花里抽取样品,然后把抽取的样品称重、去除棉籽、及时烘干、去除杂质、再称重等于纯皮棉,每次交到棉花站棉花的总重量,乘以纯皮棉的百分比,就是这次交到棉花站皮棉的总重量。

    一开始,生产队每隔几天就会按时到棉田里采摘棉花,当棉花进入盛花期,一眼望去满地都是白花花的棉花实在喜人,那些由一个一窍不通的人来管理棉花,老百姓今年没有棉花可用的谣言不攻自破了,村民们看到这满地喜人的棉花,一个个喜不自禁,称赞今年的棉花长势如此之好真是奇迹,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在我们这个地方会长出这么好的棉花,大队的棉花技术辅导员看到我们的棉花也是赞不绝口,他们到棉田里去,数了数,一株棉花上足足有四五十个棉花桃,他说按照这样的测算,每亩棉花能产皮棉一百五十多斤。一把手听到这个消息,气的脸色像黑铁皮一样铁青,又是嫉妒又是恨啊,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按照给生产队签订的承包合同,这小子今年可要发大财了,不能就这么顺利的让这小子沾了这个便宜啊。

    按照正常的情况,满地白花花的棉花早就该派人采摘了,我催了一把手好几次,他就是迟迟不派人来采摘,时间一长,风一刮,长长的棉絮就落到了地上,这一地白花花的棉花让人看到实在眼馋,一些跳梁小丑就打起了歪主意,一天夜里,满地白花花的棉花遭到了一帮跳梁小丑们疯狂的袭击,第二天我到棉花地里一看,棉田里一片狼藉,我急忙找到一把手来到棉田里查看,一把手看到不但不挽惜,还理直气壮地说:“这能怨谁”。

    我把每次上交棉花的票据一张一张的整理好,生产队每年除了上交国家的任务以外,剩余的棉花就可以分配给本生产队的社员,棉花站里有纺好的棉纱和弹好的皮棉,生产队将每家每户分配的皮棉数量开好票据,社员们可以拿着生产队的票据,到棉花站里去领取棉花或棉纱,那一年我们生产队每个社员可以分配二斤多皮棉,是生产队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分配过这么多的棉花,比往年分配最多的也要多出两三倍,我们今年四亩地的棉花皮棉总产量是五百一十八点八斤,每亩单产皮棉一百二十九点七斤,要不是跳梁小丑们疯狂的袭击,每亩单产皮棉一百五十斤绝对不成问题。在往年每亩单产皮棉三四十斤的对比下,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吧,在我这个对管理棉花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来说,能遇到司所长无私的帮助,不能不说司所长就是我遇到的贵人啊。

    为了感谢司所长对我无私的帮助和支持,我带着家里晒好的大红枣,和在生产队分的花生,去看望贵人司所长,并且向司所长汇报了我生产棉花丰收的情况,司所长听到棉花丰收的消息非常的高兴,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不停地夸我干得好,看到司所长这样不停的夸奖我,我感到很不好意思,我非常激动的对司所长说:“非常感谢所长对我无私的帮助和支持,我本来对种植棉花一无所知,我种植的棉花能获得今天这样的丰收,您的功劳是第一位的,在你的帮助下,我不但学会了棉花的种植技术,还领略到了您助人为乐的高尚风采,并且还交到了您这样一位无私的高贵朋友。

    这正是:

    门里出身学木工,机缘巧合遇贵人。

    小人暗算放刁情,天随人愿更奇神。

    5.4  天机算尽自伤神

    万般无奈顺民情

    分开队以后,西队的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再也不用受张姓大家族的刁难、白眼、呵斥和不公平的待遇了,这些农民平时只会埋头苦干,一个个都象无怨无悔的老黄牛一样,受再大的气只会忍气吞声,出再大的力总是默默的忍受,吃再大的苦也只会不吭不哈的坚持,分开队他们就像得到了第二次解放一样,终于可以当家做主人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舒心的干活儿了。

    分开队以后,我除了干好我的本职工作以外,我尽量的协助一把手把生产队的工作搞好,因为我亲身经历过被人欺负的感觉,我知道不公平的待遇对那些最底层的人们意味着什么,我想彻底的把这种不公平的恶习清除掉,人人都能得到公平合理的待遇,我总是身先士卒,对村民们合理的要求我都会做到有求必应,对待村民们的合理建议我都会及时的采纳,使村民们真正体会到当家做主人的感觉。我这样做本来是一件好事,因为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喜欢,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这样做的结果却使一些人感到不满,主要就是一把手感觉到我对他的权力产生了影响,对他在村民们面前的威信受到了威胁。

    一把手是我们村子里出了名的怕老婆,他实际上就是他老婆的傀儡,他在生产队所做的一切,实际上都绕不过他老婆的这一关,村子里的老百姓早就对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听老婆指挥很是不满,他每天还得意洋洋的对村民们吆五喝六的指挥着,他可不曾听到老百姓在背地里说他的话儿有多难听,我们村子里他是唯一的一名党员,他认为一把手的地位就是铜墙铁壁,村子里就应该任由他来呼风唤雨,他的所作所为谁都不能对他有任何的反驳或埋怨,社员们表面上对他都是俯首帖耳,实际上都是惧怕他老婆的刁难或制裁。

    分开队的两三年中,由于我的低调、认真、勤奋、热情、公平、全体村民都有目共睹,于一把手的专横跋扈起到了鲜明的对比,群众对他的不满情绪难免会显露出来,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老婆就给他出主意调换领导班子,他们认为把我调离领导班子,问题就全部解决了,一切都是我的原因才使他的权力受到了威胁,一切都是因为我对待工作的热情和公平,才使他在群众中的威信受到了影响。于是他老婆亲自出马,纠集了两三个好事儿的妇女,整夜东跑西颠,挨门挨户的撺掇老百姓,说村子里领导班子要改选,现在的会计怎么怎么不好,把会计换成谁谁多好多好,她的目的老百姓都心知肚明,经过她们几天几夜的忙活,认为时机已经成熟,由一把手出面去找大队领导,说我们生产队社员们要求调换领导班子,要求大队干部来召开群众大会进行选举。

    那一段时间我还是在县城打工,为的还是每天能挣几毛钱的零花钱,一天中午我回家吃饭,大队干部找到我说:“你得赶快回来,不要再到县城去干活儿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对大队干部说:“我在县城干的好好的,怎么非让我回来干什么?”大队干部对我说:“让你回来上任当队长。”他们这么一说把我给弄糊涂了,我说:“你们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好好的我上什么任当什么队长,我们生产队不是有队长吗。”大队干部对我说:“你们生产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今天我们受到你们一把手的邀请,来主持你们生产队的领导班子调整,你是全体社员全票通过的当选为队长,看来你还是蒙在鼓里。"我说:“这不可能吧,我当的会计好好的,当什么队长啊,我去找一把手还是让他来干吧。”我急匆匆的找到一把手说:“方叔,我听说今天咱们队里搞选举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原照旧规,我还当我的会计你还是一把手,你看行不行。”一把手听我这么说,铁青着脸怒气冲冲的对我说:“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都于我无关。"我不知道一把手为什么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我再三劝解他都是置之不理,无奈我又找到大队干部去想办法,想让大队干部去劝一劝一把手继续干,我还给他当配角儿,这时和我关系不错的一个大队干部,把我拉到一边儿小声对我说:“你就别浪费时间了,你不知道今天选举的结果,你们的一把手今天就他家几个人给他投的票,其余所有社员的票都投给了你,他凭什么还有脸再干一把手呢,另外你还不知道,你们的一把手今天要我们来选举的真正意思,主要是想要把你换掉,人家早就在暗地里把自己的班子都配好了,就等着你退出呢,你这个人真是太善良了,人家把你卖了你还替人家数钱哩。”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一把手和我发那么大的火是没有听到我有退出的意思,所以我还原照旧规让他当一把手不是他的目的,原来他这个人真是黑心肝,一心想把别人换掉结果换掉了自己,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费尽心机坑住了他自己。

    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当队长的任务,说实在话儿,我非常不愿意当什么队长,当队长首先一条不能到县城打工去了,这样就被牢牢的绑在了生产队,补贴家用的零花钱这条路就彻底给断了,但是为了争这一口气,为了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目的不能达成,我深深的知道,父辈们受到那些黑心村干部们的欺凌和呵斥,他们把没有文化的那些老实巴交的人们不当人看待,每天忍气吞声的干着又脏又累的农活,拼命的干一年也挣不够分口粮的工分,过着每天吃糠咽菜也得不到一口好气儿的苦日子,我刚从学校出来,也曾经领教过那些黑心村干部们的淫威。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干,要最大程度的对得起那些对我信任的父老乡亲,干出一个样子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人人平等、公平合理,什么叫一心为公、友善和谐,什么叫畅所欲言、当家做主。

    当上生产队队长以后,我把地里的农活儿合理的安排,尽量做到不窝工,农闲的时间,我就到县城找到包工头,好让他们尽量多安排我们生产队的劳动力到他的工地去打工,农闲时间,无法到县城打工的劳动力,就鼓励他们多积农家肥,农家肥多了我们就可以少买化肥,这样也能为生产队节省好多钱,每年我们生产队积的农家肥质量又好又多,播种小麦之前我们都会在所有的地块上足农家肥,小麦连年都是大丰收,老百姓天天都能吃上白面,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农闲的时间,能到县城打工的劳动力全部出动,这样不但能为生产队增加很可观的经济收入,他们还能赚点补贴家用的零花钱,年底结算时,每个劳动工分由原来的价值不到一块钱,我们生产队每个劳动工分可以分到一块四五毛钱,是全大队十七个生产队工分价值最高的一个,每年粮食亩产我们生产队都是名列前茅,要知道,在当时有的生产队,一个劳动工分到年终结算时就值几毛钱,还有的生产队到年终结算时,连几毛钱都给老百姓算不下来,而我们生产队虽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我们已经做到了家家户户有余粮,人人都有零花钱,年终结算时劳动力多的人家能分三百多块钱、五百多块钱的就有好几家,这在当时生产队个体家庭中,能分到这么多钱的生产队是不多见的。

    我和我们村子里的老百姓都是和平共处,从来不因为自己是队长就高人一等,他们人人都可以畅所欲言,有什么事情都愿意和我一起商量,即使哪一个老百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决不会对人家进行呵斥和训教,我都会耐心地去给他讲明道理,使他们心服口服的认识到自己错在那里,安排农活儿的时候我都不会一刀切,都是按照他们个体的能力大小,安排他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儿,事事处处都为他们考虑的非常周到,他们每天心情舒畅的干着农活儿,满头大汗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满意的微笑,农忙时间为了提高生产进度,为了增加社员们的劳动积极性,我采取的措施是只奖不罚,加班加点合理报酬,老百姓的劳动热情特别的高涨,我和社员们是同工同酬,从来不搞特殊,我从来不看着社员们干活,越是这样信任他们,他们反而会把农活儿干的是有头有尾,从不投机取巧,在我当生产队队长的这几年,从来没有见到社员们干起农活来如此的兴奋,从来没有看到过,社员们为生产队办每一件事情都如此的耐心和认真。

    他们回想起以前的一把手们,拿着与干活儿的工具完全不相符的一把镰刀或者什么,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看见谁不顺眼儿就大声的呵斥、变着法儿的挖苦,满嘴喷着唾沫星子狠劲儿的讽刺,老百姓看到他们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只怕躲避不及被他咬上一口似的,好像全生产队的人都没有他能,全世界的人都不如他精明一样,把老百姓吓唬的一个个缩头缩脑不敢吱声,老百姓们整整干一年,一个劳动工分连几毛钱都难以对现,几天吃上一顿白面就算是奢侈品,他们的思想主要用在怎样能制裁人,怎样能让群众俯首帖耳的听他们训斥,生产搞好搞不好,群众有没有零花钱好像都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似的。整天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得意洋洋高高在上,好像自己有多么的伟大,他们怎么会知道,老百姓背地里怨声载道,狠得他们要死。村民们想想过去看看现在,好像得到了又一次翻身一样,他们怎么会不高兴呢。

    还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抽烟是大部分男人的嗜好,我们村子里的历届干部都有抽烟的嗜好,特别是一把手的烟瘾都非常的大,在任时他们利用自己的特权,抽的烟都是公款买的烟,也就是说,不用花自己的钱买来的烟,大部分都是,找一个什么理由说是给生产队办事情需要应酬,把买来的烟放到自己家里,供自己来享受,这个事情当时在农村就是公开的秘密,任何人还不能对这样的事情说三道四,谁也不愿意为了这件事情去出什么风头,他花的是全生产队里的钱,那个人也不想出面去惹一把手的不耐烦,所以一把手们掌握住这样一个规律,更是有恃无恐,自己是响当当的一把手,抽点儿公烟算得了什么,你们谁敢溃渍牙小心给你小鞋儿穿。

    还有一部分烟,是村子里的村民送给他们的,农村里谁家都过不了生儿育女、婚丧嫁娶这一关。谁家都难免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情,不管是喜是悲,做为一把手的子民们,总得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人家知道,甚至有时还得让人家出面张罗帮忙,空着手去肯定不合适,只有家庭条件好的多送一些。家庭条件差的少送一些,送什么最合适,送别的东西拿多了觉得可惜,拿少了人家看不起,一把手最爱的是抽烟,所以送烟最合适,这就形成了村子里一条不约而同的规矩。还有的村民想沾生产队的一些小便宜,或者想让一把手对自己额外的进行照顾,这就得晚上去给一把手偷偷的送烟,所以这一把手在任期间不管是公烟还是私烟都有抽不完的烟。

    还有一个现象在村子里也很常见,那就是村干部你不可能一直当,总有下台的那一天,干部是当不了了,烟瘾可是大的出奇,当干部成就的烟瘾可是不怎么好下台,再也没有那个傻子村民来给你送烟了,找借口抽公烟也没有什么机会了,没办法那只有自己掏腰包,只好白天黑夜抽自己的烟了。当干部在村子里没有落下什么好人缘,却落下来永远也不好戒掉的,抽烟的嗜好。

    我当上村子里的一把手以后,发誓戒烟戒酒,当村干部的那几年,我是滴酒不沾,一根烟也不抽,村民家里的红白喜事,我都会实实在在的去帮忙,村子里谁家的老人去世了,都会请我去管事,我在我们村子里给大家立了一个规矩,不管你的家庭条件贫、富如何,殡葬的规格和花费都是一样的,富有的人家也不要铺张浪费,贫穷的家庭也能凑合着把事情办好,就这样一条规矩,非常受到村民们的拥护和支持,后来我不再当村干部了,这个规矩一直被村子里延续了下来。我在村子里还是一个木匠,谁家的老人去世了,还需要我去负责给人家做棺材,有时间还得夜里加班加点的来赶工,做好棺材还得接着给人家料理后事,几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星半点儿的差错。

    村子里每年都有年轻小伙子娶媳妇的事情,村民们都会请我去当司仅,农村的司仪就是什么事情都管的一揽子事情。既得主持婚礼,还得负责他们结婚典礼这几天请客送礼、收礼、记账等等与婚礼有关的一切事务。给他们帮忙办完事情以后,村民们觉得过意不去,就会拿一些烟酒送给我,我都会很婉转的谢绝接受,我对他们说:“给你们帮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这些烟酒在你们这里还能派上用场,我是烟酒不沾,拿回去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他们知道我是实实在在的在推辞,也只好很不情愿的收回去。当干部抽点烟喝点酒也无可厚非,村民们也不会对你说三道四,但是自己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来要求,父亲经常对我说:“一个人一辈子要想学好就得坚持,要想学坏就很容易,一个人一旦学坏了,要想改过来也很不容易。”父亲的话儿让我牢牢的记在心里,一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我还是坚持着戒烟限酒的规矩,远离不良嗜好的侵扰。

    村子里每家每户的情况都各有不同,谁家老实本分安分守己、谁家尖酸刻薄无事生非、谁家不守规矩小偷小摸、谁家投机钻营点亏不吃,我都掌握的清清楚楚,根据每个家庭的特点,我都有一个相应的处理和对待的办法,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弄得鸡飞狗跳,狼烟四起,基层工作是最复杂最难理清头绪的事情,在那样的一个年代,一不小心就会涉及到那个家庭的利益,这样的事情如果遇到老实本分的家庭,一般都会相安无事,他们都能理解当一个好干部的心情,不用给他们过多的解释就能风平浪静的过去。但是这样的事情如果遇到尖酸刻薄的家庭,那事情就会大不一样,他们就会纠结一帮人和你闹腾得天昏地暗,几天几夜和你纠缠不清,对待这样的家庭绝对不能和他们进行激烈的争吵,要十分的冷静处理,利用柔能克刚的道理来解决问题。

    因为村子里的每一个家庭的处事理念不尽相同,他们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脾气性格,都是每个家庭的长辈言传身教流传下来的,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就是这个道理,作为村子里的一把手,要不你就霸气十足,没人敢惹,在农村这样的干部最好当,不管你是什么样性格的家庭,对这种说一不二的干部都得惧怕三分,你就是对人家处理的事情不满意,恨得牙根痒痒,也得忍气吞声的忍着。像我这样的一把手不会给任何人发脾气,干每一件事情都是兢兢业业,不给任何人留有一点儿可乘之机,不管你是什么样性格的家庭,找不到我任何不合理的理由,自己以身作则、公平合理、不贪不沾、不偏不向、在村子里树立起让人们看得起、信得过的威信,牢牢的记住一条,没有那个傻瓜会无缘无故的给你送礼献殷勤,凡是无缘无故给你送礼献殷勤的人,都是想投机钻营,利用你手里的那点儿权利得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洁身自好,不给任何人留有投机钻营的借口,是我作为村子里一把手的基本准则。

    这正是:

    小肚鸡肠妄费神,弄巧成拙自挖坑。

    万般无奈顺民情,洁身自爱好舒心。

    5.5  改革开放把地分

    你争我强各显能

    一九八三年,是历史上农村生产队集体存在的最后一年,生产队所有的田地和生产资料全部都要下放到生产队每个成员的名下,按照我们生产队当时的人口,每人可以分得土地七分多一点,当土地顺利的分下去以后,剩下的就是当年的劳动工分儿和生产资料的分配问题,生产队每年的经济收入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卖粮食的收入,另一个就是外出打工搞副业的收入,往年都是生产队直接从各个工地的包工头那里,把本生产队社员的工钱算回来,把社员应交生产队记工分的那些钱留下,其余的返还给社员们的零花钱。

    因为今年的情况特殊,人们都知道生产队要解散的情况,所以包工头就把每个人的工钱全部发放给了他们本人,当时大概每个在外打工的社员都能拿到一千多块钱,这在当时对于社员们个人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人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手里一下子能拿到过这么多的钱,按道理说,这个钱应该按照他们外出打工的天数,每天两块钱交给生产队给他们记工分儿,然后用这些工分儿参加生产队全年的年终分配,因为在这一年时间里,生产队没有外出打工的社员,在农村参加集体生产劳动,所生产的粮食已经按人头予分了一部分,其余的粮食还存放在生产队的仓库里,就等着年终结算时统一分配,现在看来事情不太好办了,人们的思想和往年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长期留在生产队劳动的主要就是队长、会计、保管、老弱病残和家庭妇女,这样一来,如果外出搞副业的人员不往生产队交钱,就意味着长期在生产队劳动的这些人就可能算不到钱,马上就到年终结算了,还没有一个人主动出面来生产队交钱,这时会计和保管有点沉不住气了,找到我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来交钱,这可怎么办。”我当时也很发愁,这要是大家都不来交钱,今年可怎么给大家结算啊,我对会计说:“再耐心的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又过了两三天,还是不见一个人来生产队交钱,我准备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在大会上好好的动员动员大家,可能会有一定的效果,全体社员到齐以后,我对社员们说:“今年是生产队集体存在的最后一年,为了让外出搞副业的同志更好的参加生产队的年终结算,往年交生产队两块钱记一个工分儿,咱们今年只用交一块八毛钱就可以记一个工分儿,大家抓紧时间到会计那里去交钱,好让会计尽快的搞好年终结算,大家好高高兴兴地去作过年的准备。”没想到我刚刚说完,社员们就七嘴八舌的说开了,他们都说:“我们今年就不往生产队交钱了,生产队的工分儿我们也不要了。”

    这实际上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早就分析过了,现在的人们手里都拿着实实在在的现金,而且数量很可观,有了钱什么事情都好办,生产队马上就要解散了,谁都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生产队已经对任何人都没有了任何的约束力,人们都不往生产队交钱,你没有任何的权力来强制社员们交钱。

    我曾经也想到过,如果社员们都不交钱怎么办,我经过简单的测算,如果大家都不交钱,比一部分人交钱一部分不交钱,生产队在年终结算时更划算,因为大家都不交钱,生产队参加年终分配时的工分儿就会少很多,劳动工分儿少,按劳动工分分走的粮食就少,生产队就会有很多的余粮,社员们年终分配的粮食,都是按照国家规定的平价结算,而作为余粮,生产队就可以按议价出售,比如小麦,国家规定的平价每斤价格是一毛三分九厘钱,而议价就可以卖到三毛多,这样算下来,年终结算就不成问题,弄不好还会比他们都交钱划算得多。

    想到这里,为了以防万一,有些人到年终结算过后会反悔后悔,我提高嗓门对社员们说:“你们现在交生产队一块八毛钱记一个工分儿,这样你们不但能分到平价粮食,说不定在年终结算时,每个工分分的钱比一块八毛钱还要多,我等你们三天时间,如果到时候还没有人往生产队交钱就此截止,生产队就按照每家每户现有的工分儿搞年终结算,你们大家可都要想好了,可不要到时候悔。"社员们听我这么一说,一个个都非常的兴奋,他们原来想,我可能会采取什么强制措施让他们交钱。这生产队开会的结果,居然让他们彻底的放下心来:“闹了半天,原来生产队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我们把钱交出来,只是想用让我们会后悔的话儿,来激将我们交钱,真是笑话,我们又都不是小孩子,钱在我们手里拿着我们后悔什么,结果大家齐声都说:“我们都不会后悔,年终结算你一个工分儿分三块钱我们也决不会后悔。”

    他们心里在说,我们都不交钱看你们怎么结算,一个工分儿还想分的比一块八毛钱要多,真是白日做梦,还想让我们后悔,后悔的应该是你们几个常年在农村干农活儿的几个人吧。

    农村的夜晚一片漆黑,开过会以后,村子里的人们整夜睡不着,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议论着、分析着、猜想着、相互保证着:“咱们大家都不交钱,看他们怎么搞年终结算,钱在咱们手里,到那里不能买到粮食,还说怕咱们后悔,真是不自量力,大把的票子在咱们o自己手里,还让咱们后悔,他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咱们交钱,拿这话儿来吓唬咱们,咱们才不上他们的当,不听他们的那一套”。

    大家为了形成一致的意见,生怕有人出头向生产队去交钱,人们真是豁出去了,整个夜晚都像走马灯似的,一会儿跑到东家问问,一会儿跑到西家看看,咱们手里面的这乛一千多块钱的巨款,可得捂住了看好了,无限兴奋的人们怎么会睡得着觉呢。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来生产队交钱,会计和保管找到我一脸的盲然,这可怎么办,我笑着对他们说:“这很正常,社员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钱,咱们生产队马上就要解散了,生产队对人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和约束力,人们都认为,交到生产队的钱不会有什么更好的收获,当然人们不会把钱交到生产队里来,不过请你们放心,这样也好,他们有钱,咱们生产队有的是粮食,还怕生产队年终结算搞不下来吗。”会计不解的对我说,"只有粮食没有钱,咱们辛辛苦苦在农村干了一年,那不是光把咱们这些在农村干活儿的几个人给坑苦了吗。"我说,"不会的,你们就按照每家每户现有的工分搞年终结算,保证会有满意的效果。”

    几天以后,年终结算终于搞出来了,每个劳动工分儿可以分到一斤八两平价粮食,每个工分儿还可以分到两块五毛钱的现金,消息一出,村子里的人们马上炸开了锅,这怎么可能呢,大家奔走相告,气愤填膺,又是几个彻夜难眠的夜晚,三五成群的在一块儿想主意、谋对策、搞起哄、要造反。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咱们这一帮人给坑了,咱们得团结起来去给他们理论,这样的亏咱们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忍受,可是跑来跑、去,想来想去,生产队开大会时,人家明明白白说的非常的清楚,交给生产队一块八毛钱,可以记一个工分儿,除了能分到平价粮食,还可能比交的钱分的钱多,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还是咱们自己作主,不往生产队交钱理亏在先,到现在这般田地,这些人只有捶胸顿足的后悔啊!呼天唤地的可恨啊!一个个相互的埋怨着,一个个脸红脖子粗l的痛骂着,整个村子里闹腾的鸡飞狗跳,怨天尤人。

    分配结束了,生产队剩下了大量的余粮,公开对外出售,本队社员优惠,三毛钱一斤小麦,外队社员三毛五分钱一斤小麦,没有往生产队交钱的社员们,再也不捂住自己的钱不放手了,拿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往家里买议价粮食,现在从本队买粮食,价格还优惠一点儿,错过这个机会就得去外队买高价粮,这一次不能再后悔了,不到一天工夫,仓库里的粮食就售卖一空,人们各得其所,辛辛而散。

    粮食分配完以后,生产队所有的生产物资要向本队社员发放,因为生产物资的特殊性,无法向社员平均分配,每件工具或物品生产队都以最低的价格喊出底价,谁出的价格高谁把东西拿走,这样不偏不向,公平合理,人们都吃过一次没交钱的亏,这一次可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了,社员们有时间因为一件工具,大家会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一件旧工具几个人会争抢的比买新的都贵,就这样,原来热热闹闹的生产队,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空壳子啦。

    我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在生产队干的几年里,受到了全村老百姓的好评和爱戴,平时我不管说什么话语,干什么事情在村子里都有相当高的威信,这生产队就这样说散就散了,我本想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公平合理的为全村的老百姓做一个比较完美的了结,怎么也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包工头为了自己不得罪人,私自把工钱发放给了个人,把生产队搞了个措手不及,如果包工头还是按照原来的情况,让生产队集体去结算社员们的工资,那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到最后全村的社员保证会皆大欢喜,永远也不会存在什么谁谁都会怎么后悔,人们也不用彻夜难眠的去商量什么对策,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很晚了,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挽救余地,原来一个风平浪静的小村庄,因为这一场风波闹腾的鸡犬不宁,我也因为这一场风波,几年来在全村老百姓心目中积累起来的威信,在一夜之间威风扫地,从此老百姓见到我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冷淡无情,我也因为这一场风波,感到无尽的悔恨和冤屈,但是这一切的发生,我又能向谁去诉说,我又能去埋怨谁呢。

    这正是:

    改革开放暖似春,人人都把责任分。

    丰衣足食靠自己,投机取巧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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