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蝴蝶
还没等岑秀楚说些什么，只听旁边传来了一声嗤笑，岑秀楚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褐色头发的女孩，那女孩容貌清丽，只是神色冷漠，看上去并不好亲近。
那女孩说：“留在船上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吗？反正都是死，死在海里总比死在古尔木岛要好。”
薇薇安脸上的笑意连带着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她鼓起勇气对那个女孩小声说道：“萝丝，乔乔刚好起来，我们不要当着她的面谈这些了好吗？”
叫萝丝的女孩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随你。”
然后颇具深意地看了一眼岑秀楚，就远离了薇薇安这个单纯的小傻瓜到旁边坐着去了。
“乔乔，你别怪萝丝，其实她人还是挺好的。”薇薇安握着岑秀楚的手，轻声说。
“古尔木岛是什么地方?”岑秀楚点点头，问了另一个问题。
薇薇安欲言又止，“是，是我们被卖的地方。”
岑秀楚皱眉，人口买卖从远古地球时代就存在，即使是人类离开银河系的一千多年依然昌盛不衰。曾经贫民区就有不少年轻男女和儿童失踪，在岑秀楚加入联合军政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改贫民区，主持修改法律，严厉打击以前的灰色产业，然后顺藤摸瓜，抓出了不少与阿萨有勾连的人。
而那些被卖掉的人，漂亮的多数成了一些星系高层的玩物，还有一部分则是成了地下实验室的“耗材”。
“古尔木岛上往来的多数是奴隶主和各国权贵，像我们这样没有眷力或者眷力低微的普通人，就是最常见的商品。”说这些的时候，薇薇安脸色苍白。
岑秀楚敏锐的注意到了“眷力”，这个世界她不了解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她思考片刻，对薇薇安说：“以前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你能给我讲讲吗？”
薇薇安点点头，“当然可以！”
薇薇安拉着和岑秀楚来到船舱一个人少的角落坐下，面上露出几分回忆往昔的怅然，“嗯……我们以前的国家，叫诺克希特，是归属光明神庭的一个小国。这几年光明神庭越发衰微，新兴神教越来越多，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自称‘万灵之母’的灵母神教，不过这个神教并不被众多神庭所认可。”
提到“万灵之母”的时候，薇薇安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晦气和痛恨。
“信仰‘万灵之母’的人认为自己听见了真正的神谕，按照灵母的旨意，跟光明神庭公开抗衡。改信灵母教的人四处发动战争，整个中洲几乎都沦陷了。诺克希特也不能幸免，甚至由于弱小，连支援都没等到就被踏平了。”
“活下来的很多诺克希特人都逃到其他国家，或者……改信了其他神教。我们从前都是诺克希特王宫的女使，流亡的途中被这群人抓上了船。”薇薇安的声音带着惆怅和酸涩。
“……”岑秀楚沉默地听着，看来这是一个完全不在人类史上的异世界，“这么说，是不是还有其他神庭？”
薇薇安道：“当然了，不过只有次序足够高的神教才会被称为‘神庭’，比如供奉众水之母阿尔丽特的‘水神神庭’，供奉归属水神次序下的，比如海神，就不能称作神庭了。可惜薇薇安道：“当然了，不过只有次序足够高的神教才会被称为‘神庭’，比如供奉众水之母阿尔丽特的‘水神神庭’，供奉归属水神次序下的，比如海神，就不能称作神庭了。可惜中洲没什么人信仰海神，供奉海神的多是海里的异族和沿海国家的人民。像供奉归属天空次序的星辰之主的叫‘星神宫’；供奉风神的，叫‘羽灵域’”
岑秀楚皱着眉，点点头，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是太不科学了，没有熟悉的电磁炮，她总觉得没有安全感，“那‘眷力’是不是和信仰的神有关？”
“嗯。”薇薇安点点头，“那是神明的眷顾。首先得拥有神的图腾，才能够使用眷力，这些被神所青睐的人叫做‘眷者’。不同的神带来的眷力也是不一样的，多数和神的权柄、力量有关。”
“那么，怎样才能获得图腾？”岑秀楚提出了疑问。
“唉，一般有三种方法。”薇薇安叹气，“一种是拜入神庭或者次级神教，由眷力最丰沛的高阶眷者传递；另一种就是虔诚信奉神，以期待神的回应。嗯……当然啦，还有一种是继承源自父母的图腾，这种方式有限制，如果父母双方图腾不同或者一方没有图腾，都会造成继承的图腾残缺不全或者无法继承。倘若神的恩泽不再，图腾继承也会失效。”
说完薇薇安又想了一会儿，“其实萝丝算是半个眷者吧，她的图腾就是继承父母的光明图腾，可是不仅浅淡，而且不完整，所以能够使用的眷力有限，基本上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岑秀楚目光微动，说道：“她的眷力……是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
“她信光明神，最多能照个明……”薇薇安叹了口气。
照明吗？岑秀楚正思忖着，旁边薇薇安打了个哈欠，“乔乔，我有点困了。”
这个船舱几乎没有窗户，只在靠近屋顶的侧面有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窗，玻璃窗还碎了一角，竟是成了这个船舱唯一可以与外界连接的地方。透过这个玻璃窗，岑秀楚发现外面早就是黑沉沉的一片了。船舱里只有镶嵌在墙壁的壁灯还在亮着，岑秀楚看了两眼，灯里不是火，而是跃动的光斑。那个壁灯残破且挂满了蛛丝，很明显不是那群人特意给她们点的。
萝丝朝她看了一眼，伸手朝那个灯挥了一下，手背上一个残缺的图腾闪过，那个壁灯里的光斑顿时消失了。船舱里还有三个被点亮的壁灯，萝丝又熄灭了两盏，对岑秀楚冷淡地说：“该睡了。”
岑秀楚点点头，她看了眼旁边的薇薇安，发现薇薇安已经侧躺着蜷缩在地上睡着了。
她靠着墙壁坐着，并没有多少睡意，脑子里试图理清目前的信息，盘算着该怎么从这个船上，这片海上逃离。
想着想着，她也觉得有一点困了，半梦半醒间，岑秀楚看向那个小小的窗户，那个缺口处……居然停着一只白色的蝴蝶？
海上哪里来的蝴蝶？！岑秀楚强打精神，朝哪个缺口看去，这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