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的岸田,你这样做,有失竞技的礼数吧?”碧游仙的声音有点震怒,他虽然在屏风后,但是对场上发生的事情却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岸田晋三还是怪笑,然后不要脸的说:“斗术竞技还没结束,那个老头失去了反抗之力,被我聪明灵活的河童误伤。哟,只是他身体孱弱,居然没有抗住就死了,真是可惜呢,本来我还敬他是个对手。

    ”魁槿门的人都紧握双手,虽然平时五脉的人互相不对付,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有些许同门情谊在的。对于岸田晋三这样的无耻之徒,恨不得把他捏死。和尚走到老人的尸身旁边,为老人合上双眼,然后双手合十,念诵了一段《往生咒》。

    卢氏少年破口大骂:“卑鄙无耻真小人,只会偷袭就像条狗一样。”刍狗“汪”了一声,“说你像狗,都是侮辱狗了,你们东瀛人是不是都喜欢偷袭啊,像海底凿船腐木的蛆。下邦的卑鄙老贼。

    ”岸田晋三恼羞成怒,驱使河童向少年攻去。少年只是一敲官帽椅的扶手,河童就跌落到地上,成为了小小一只。至于那些绿色毒水只是喷到了地板上。

    岸田晋三先是满脸惊恐,然后脸阴沉下来:“呦西,你滴,惹到我了。”岸田晋三掏出卷轴,向少年一扬,卷轴的末端到了少年的面前三步,这卷轴摊开后却是白纸。

    少年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旗子,又从空中掏出一只淌着墨水的毛笔。“要我给你提个字吗?”

    岸田晋三掐诀念咒,只是念的是东瀛语,只是一阵呱呱呱,只有后面一句勉强听出了“拘拘奴律子”五个字,大概是令咒“急急如律令”。咒刚落下,卷轴中就浮现了一套铁锁,岸田晋三将手指咬破,将血往卷轴上一划,断开了铁锁。从少年那端的卷轴浮起一架架红色门框,东瀛管这种门框叫“鸟居”,在他们的神庙神社里作为门使用。鸟居越往卷轴中断越小,卷轴中端浮现“罗生门”三字,接着一扇铜铁大门也如鸟居一样立在卷轴上。罗生门后面的卷轴出现“黄泉”二字,卷轴泛黄,变成流水在岸田晋三面前翻腾。黄泉府是日本的地狱,而罗生门就是地狱之门,鸟居则是隔绝人间神界的门。卷轴中黄色的流水中出现了一个个黑点,从罗生门出来,通过九个鸟居,出来是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妖怪。

    “有点意思。”少年将一把旗子掷出,钉到地面上,定出了一个正八边形的地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少年念着口诀,毛笔一挥,“阴阳定,八卦起。乾三连,坤三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毛笔在地上绘就太极八卦图案。

    “八阵?阴阳师?”岸田晋三有些许疑惑。东瀛的阴阳师的根基源于中原的阴阳家的阴阳术。虽然刍荛门没有明示和阴阳家的关系,但是总归是正统传承,不比东瀛的阴阳师。

    那些绢布做的妖怪傀儡被八卦震慑,支支吾吾不敢上前。少年慢慢地在八卦阵中放稻草人,一个个稻草人按照八卦站位,稻草人装扮上却是军士打扮,握着兵戈,披着木甲。

    “可恶啊!”岸田晋三勃然大怒。掏出一张画,上面画着一个人,身着狩衣,手捧宝卷,为了防止别人不认得,还可以提了“芦屋道满”四个字。在东瀛,芦屋道满是不属于贺茂或安倍两家之中的任何一方,而是游荡于民间的播磨流阴阳师。芦屋道满在东瀛被称为最邪恶的阴阳师,当然,是对东瀛皇室贵族而言的最邪恶的阴阳师。

    芦屋道满擅长帮助平民向皇室复仇,也经常暗中挑起东瀛皇室间的矛盾。只不过他的手段经常被另一位大阴阳师安培晴明阻扰。野史相传,两位阴阳师曾经一次的斗法无意间唤醒了平安京百年前的遗迹古城“罗城”。让大妖魔逃出,两人合力才打破现世的罗城门,维持了阴阳两届的平衡。罗城门的现世遗迹只有半条石门柱,刻有“罗生门”字样。

    岸田晋三一扬芦屋道满的画像,画像突然自燃起来,变成灰烬。卷轴上并排的赤红色鸟居猛然坍塌,罗生门大开。一些高大的身形涌出罗城之门,有会走动的大树妖木魅,红鼻子持团扇的大天狗,发出空灵回荡声音的一团黑毛呼子,头上系着白绳子的山妖,孩子牵着狗幽灵是白儿和犬神,拖着长舌头的垢尝、全身湿漉披头散发的女人桥姬……越来越多的妖怪奔到少年面前。

    “任你千奇百怪,我以一法破之。”少年从袖中掐出稻草,迅速扎成几个稻草人,摆在八卦阵八个边所对应的位置。少年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生,伤,休,杜,景,死,惊,开。”

    先天八卦中,乾南坤北。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景两门为中平。岸田晋三也对八门遁甲有些研究,呆在杜门景门平安无事,在死惊伤任意一门就会遭到处罚,最优解是按照生休开的顺序打开三吉门,这样就能破解八卦阵。

    但是他终究是把八卦阵想简单了。打头阵的妖怪从生门进入八卦阵后,发现除去整个八卦大阵,每个卦阵中还有八个小阵,共有六十四个小阵。一群妖怪就被围困在阵中,误打误撞进入蹇阵中,蹇卦上水下山,预示险阻在前。妖怪们向前进攻,却遭受到两个稻草人的攻击,被拉扯变成绢布原状。

    在东瀛一般多用阴阳五行七星,对于八门八卦运用较少。岸田更是不了解由八卦衍生的六十四卦。但是他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就是用布偶做的小妖的数量去堆,挤出正确的破阵方法。

    他掐指念咒:“谨请天蓬,天内,天冲,天辅,天禽,天心,天柱,天任,天英。”九个鸟居的残垣发出红光,更多的小妖涌现了出来,进入八卦阵中,迅速找到了出路。“哟西,要様告诉你解法吗?桀桀。”岸田手舞足蹈,“这九个鸟居是从様上邦东瀛的神社里请的。只有说对九星真名才能破解。”

    少年有点疑惑:“九星真名?很难吗?”东瀛的九星的说法是抄的唐土的北极九宫,少年对真名自然不陌生,张口就来:“一白贪狼,二黑巨门,三碧禄存,四绿文曲,五黄廉贞,六白武曲,七赤破军,八白左辅,九紫右弼。”

    九个鸟居的残垣发出红光变得更加耀眼,一阵亮光后,所有的小妖都变成破败的绢布,岸田的脸一下子挂不住了。

    八卦阵发出耀眼金光,在金光的威喝下,余下的百鬼大妖也变成了绢布。八卦阵在金光暗淡后,慢慢地变成了普通的阵图。

    “哟西,哟西,你滴,你滴……”岸田晋三阴沉下脸,拔出腰间的小太刀,卷起左臂的袖子,把自己的左手臂切了下来。伴随着岸田晋三如同宰猪的尖叫声,一条血淋淋的左臂被放到卷轴上,露出的断骨处还向外涌着血。

    这条断手在卷轴上,好像是被卷轴里的什么东西钻进去了,突然蠕动了起来。断手抓住罗生门,用力掐断,一股黑气从罗生门逃出,钻入断手,让它更加狂躁,一拳向少年袭来。

    “那黑气……”杖头娘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叫:“是虫蛊!快闪开!”在喊声中,少年操控稻草人护在自己的身前。

    岸田晋三撕开狩衣,用布条给左肩止血。大量的赤色染红布条,他也昏昏沉沉起来。他一字一句地念出:“八,岐,大,蛇!”这是他的搏命之术,从毁掉罗生门,他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八条小蛇从他断手的指端冒出,向少年撕咬,却咬到了稻草人身上,毒液也随毒牙进入稻草中。少年提笔画了张符篆,往空中一抛,成为一团火焰飘落,化成星星火落到稻草人身上。八个稻草人燃起火来,把身上的小蛇烤得滋滋作响。

    岸田晋三并没有因为一击不中而感到失落。少年也猛然发觉不对,抬手正要挡脸。一截小蛇断头从火焰里窜出,向少年喷毒液。袖子虽然把小蛇断头挡住了,但是毒液却越过袖子溅到了少年的脸上。少年用手挡住脸,不知道到底如何。

    “真,是,卑鄙,啊。”少年吃力地出声。岸田晋三耍了个伎俩,八岐大蛇是东瀛神话中长着八个蛇头的大妖怪,相传是唐土逃亡东瀛的九头虫的断了一头的遗种。岸田晋三故意说出八岐大蛇,只是迷惑对手,以为只有八个蛇头,再趁其不意用第九个蛇头偷袭。他虽然一直当唐土是下邦,可是他心里清楚东瀛有多少东西是学习唐土的。

    岸田晋三呵呵呵地怪笑:“呦西,様又胜了。你们下邦不是有句俗话吗?叫做,‘无毒,不丈夫。’”随着少年的袖子落下把小蛇断头甩开,岸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被恐惧取代。

    毒液确实越过袖子向少年的脸喷去了,但是被刍狗挡住了,只有些毒气被少年吸入,让他感到有些麻痹。“刍狗!”少年说话声有些颤颤巍巍:“接下来,该,我,了。”

    少年扶着官帽椅起身,解开束腰的金赤绳。他将金赤绳一抛,钩到了卷轴,一扯,岸田的卷轴包裹着他的断臂卷起,卷轴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落到八卦阵中间。冒着火的稻草人向卷轴扑去,引燃了卷轴。断臂切口的卷轴那端跑出很多黑色的小虫子,正是蛊。东瀛人一般不用蛊这个概念,称为咒。八岐大蛇的蛇是蛇蛊,而控制断臂行动的是虫蛊。

    小虫子被八卦阵困住,只能被火活活烧死。与此同时,留在岸田体内的母蛊感受到子蛊都死绝了,虫体炸裂,释放出毒素。虽然毒性不是特别猛,但是深入到了岸田晋三的五脏六腑,并且让刚止住血的伤口又溢出更多的血,即使现场有绝顶神医也回天乏术了。

    岸田晋三没有能喊出声就晕厥过去,气息逐渐减弱。在他用毒算计水瓢老人的时候,他应该从来没有想过,报应虽迟但到,终究是自食恶果。

    扎西杰布冷冷地说:“虽然岸田晋三无礼了些,但是他终归是我带进来的。主人家是否可以给我些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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