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我?”岑郁,“疯人院”酒馆老板,如此反问道。
大壮忙不迭点头。他痴痴往前走了几步,我才发现他的衣服很薄,胸前隐约有什么东西在灯下闪闪发光,大概是什么饰品。
奇怪,什么饰品会挂在衣服内?
“想…”痴情大壮说,“我想你想得要疯了。”
“噢,我好像不是很想你。怎么办哪?”
“没事的!我想你就够了!我爱你啊!!”
“噢,”岑郁抬步往前走,停在我身侧,笑吟吟开口,“我好像不爱你。怎么办哪?”
“可是你不是喜欢有肌肉的吗?难道我还不够强壮吗!”
“我现在讨厌肌肉了,你把它割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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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郁的声音很和缓,带着独特的笑意。
他身上有淡淡的茉莉香,很清新。说话的时候保持着很舒服的距离,是一个社交达人。而且从大壮迷恋恍惚的眼神可以看出,这还是个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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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对他那么感兴趣?
因为他也是游戏高人气的角色之一,也是少有的和主角身份对等,你来我往的角色。
一开始,主角只能发掘和他的商业联系,很多脑袋不灵光的玩家被他像拍皮球一样坑过来坑过去,不仅面临破产危机,还极易触发死亡结局。
一个在他手下死了三次的玩家愤怒地去蹲客服。“说好的高自由度r18呢?这么漂亮的角色不给干活还杀玩家?”
客服回复:“亲,给干哦。”
这段聊天记录截屏在论坛疯传,亮点与槽点并存。
人家问不给“干活”,你回答给“干”?——热评:[r18民风淳朴。]
人家连是哪个角色都没说,你就肯定给干?——[高自由度诚不欺我,已经开始尝试和干爹来一炮了(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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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个不走寻常路的大佬,还真探索出这个难搞家伙的攻略路线——这个黑心肝的家伙竟然喜欢搞纯爱!
在痴心追求+不离不弃+舍命救人三余载后,大佬终于勉强攻略下这家伙。
据说,大佬在确定关系后转头暴露本性对岑郁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调.教,结果发现这个搞纯爱的家伙意外玩的很开,可谓是“海纳百川”。
以至于给大佬一种“看似惩罚其实奖励”的既视感,后来都不敢整他了
——怕他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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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里,岑郁是个典型“笑得温和淡定不至于搞死你但会烦死你”的小boss,给主角使了很多绊子,把玩家气得牙痒痒。
所以大佬的攻略教程搞到手后,大部分人都会特意走一遍攻略,然后翻脸不认人玩一些重口的东西报复这家伙。
大概是报复和驯服强者的乐趣足够迷人,这也算个高人气角色——说不定以后会是我的工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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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的脸色骤然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岑郁,铜墙铁壁一样的身躯竟然像枯叶一样在风中摇了摇,肌肉上还有冰晶随着动作簌簌往下掉,视觉效果不亚于“鲁智深葬花”。
我默了默。抬头觑了岑郁一眼。
这家伙喜欢这款?看不出来啊。
岑郁表情不变,感觉到视线,还微笑着低头看我,还俏皮地对我眨眨眼睛。
我礼貌性点点头。
纹丝不动的表情,看不出风声来。
这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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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是的,”岑郁点点头,“但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我感觉有一只手爬上我的肩,惬意又自在地游走,然后停在脆弱的颈窝处。是岑郁的。
像一条轻快迈步的猫,不动声色地堵住猎物的退路,蓄势待发。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详的预感。
“真是抱歉——我现在喜欢他这款的。”
——?我槽?谁?!
“那么好的你,一定不会没脸没皮地纠缠我追求真爱吧?”
——你说的真爱最好是里昂,我们暴躁老哥还是有点姿色的。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流轻轻从脸侧轻吹来。
我惊恐地转头,这个风流的家伙微微俯下身,极具冲击力的帅脸贴近,纯粹的茉莉香里这下混入几分烟味:“这位帅气的先生,你愿意和我共度春宵吗?”
——去你妈春宵!你们死gay滚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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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无辜看好戏的我被左右夹击了。
前有撕心裂肺敌意满满的大壮,我怀疑他马上就要上来给我一拳了,以我的武力,顶多和他五五开。——指他把我的身子打成两截。
后有虎视眈眈的岑郁,这家伙坏心得很,道德感低下,要是直接拒绝他,这家伙落了面子后不知道有什么倒霉事等着我。
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可受不得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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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微笑:“我是1。”
岑郁:“……啊。”
里昂:“噗。”
我感觉肩上的手顿了顿。
对面的大壮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深深看了岑郁一眼,留下一句灰太狼同款“我还会回来的”,转身离开。
岑郁:“等等。”
大壮火速转身,热泪盈眶:“我就知道你还爱我……”
岑郁:“打坏的凳子钱结一下。”
大壮:“……”
大壮颜面尽失,硬邦邦地给身旁和他演戏打架的人一句“给钱”,逃离这个伤心地。
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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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岑郁手上有502。
不然为什么还不从我肩上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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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身,他的手像开了自动跟随的宠物一样虚虚悬在我的肩头,我一站定,又黏上来。
……我怀疑他在报复我。
里昂和岑郁大概认识,一直在眼神交流。
……我看他俩也是绝配。
于是,冷酷无情的直男打断两个gay的深情对视,对里昂发起眼神攻击。
里昂:?怎么啦。
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里昂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跟着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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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即将逃离虎穴的时候,身后的家伙突然向前贴近——一股热源附在我的背上。
他虚虚地环抱了我一下。
“下次见,我的朋友。”茉莉花味的神经病如是说。
忍无可忍,我皱了下眉。
“您知道吗?今天的一切都非常美好,唯有一点不足。”
“哪里?”岑郁虚心请教。他显然对自家酒馆有十足的自信。
我觉得岑郁在装模作样,因为我从他的肢体动作中只读出了“真好玩!”的促狭意味。
他大概在等我忍无可忍毫无贵族风度地破口大骂。
“——像您这样万人景仰的瑰宝,身边应有‘爱护文物,请勿触碰 ’的标识才对。”我微笑回答。
岑郁有些意外地微微睁大眼睛。
他的表情很快复原,扬眉笑了一下,绅士地后退一步,举起双手,无辜地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大仇得报,我非常舒心地对他微笑示意,离开这个疯人院。
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名字那么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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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不是问好,是你爹我宝刀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