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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束星光

    “就快了,精灵少爷。你就快见识到矮人著名的热情好客了!”金雳嘲笑着莱戈拉斯,却也难以掩饰心里那股不安的激情,“熊熊篝火、麦芽酒,还有脱骨烤肉!”

    一行人陆陆续续地踏入门内,而山姆是最后一个。矿坑这段路不适合小马走,他将比尔身上的担子卸下来,挑了大半到自己身上。随后,他将它身上的所有禁锢都给解开了,最后一次抚摸它光滑的背脊。

    “再会了,比尔。”

    小马踩上湿滑的溪岸,险些滑入水中。山姆慌忙跑上前,为解救比尔而踩出了一路的水花。

    敞开的都林之门紧贴两边的石壁,内里一片黑暗,苍白的月光从高大的门户照进来,只堪堪点亮五步以内的地面。远处隐约有陡峭的阶梯盘旋向上,通往更深的暗处,不知去向。

    “这儿啊,各位,就是我堂伯巴林的住所……”

    矮人的话语含糊低沉,好像岩浆在冒泡,那声音在石门内层层回荡。阿斯翠亚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熟悉的位置空空如也。也是这时,莱戈拉斯举着银灯出现在她身侧。

    「我本想让陶瑞尔将它带回去,可我舍不得。」

    罕见地,阿斯翠亚不知该怎样回答。直觉告诉她,莱戈拉斯还有话没说完,可他却如此坚决地不再说了,究竟是为什么?她想起、她要问个明白。但当阿斯翠亚看过去,那精灵却变了脸色。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永不熄灭的费艾诺之灯尽情照耀,星月一般的光芒洒向地面与宽阔的石梯,却没照映出矮人雄伟的殿堂……就在他们脚下,赫然躺着十几具矮人尸体。

    巫师点起光芒。远方的长梯上、状况更为惨烈。数不清的先民、横七竖八地倒在石柱旁。他们的骨骼维持着生前的挣扎,可血肉早已被时间风化。闪着寒光的箭镞深深扎入胸膛,一层蛛网结在他们身上,掩盖了生前的面目。

    眼见亲族遇害殒命,金雳向后倒退两步,险些站不住。一种痛苦的惊恐摄住了他,矮人昔日辉煌的宫殿,终于等到了族人的悲呼。

    莱戈拉斯从地上拔出一只黑箭,细看武器的样式:“是哥布林。”

    瞬间,精灵与人类齐刷刷地拔出武器,提起十足的精神面向黑暗。金雳转为低声哽咽,四下里充斥着紧张的呼吸。阿斯翠亚想起巴林曾经的模样,不由地对着眼前的尸骨、沉入回忆。

    “我们根本不改来这里,改行罗罕豁口吧。”博罗米尔警惕地目视前方,“现在就返回——”

    “别站在那儿!”阿斯翠亚忽然回身,将三个站成一排的霍比特人从中间分开,统统揽到身后。众人皆是疑惑,谁也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但弗罗多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又看见了精灵眼里的星光。

    “小心水里的怪物。不,不行!到阶梯上去——山姆呢?”

    一行人才跑两节,像是有颗巨石被投入溪中,门外幽绿的溪水长出了生命,开始激荡沸腾。水花翻涌,声震如雷,粗壮卷曲的触手从水中爬出。那强壮的触手在月光下发出绿色荧光,一把锁住岸边那霍比特的脚踝。

    “呃——啊——”熟悉的声音在外拼命呼救,“弗罗多老爷!蒲尔斯达!”

    远征队又迅速返回门边,水面搅动,又有二十条湿滑的手臂直立而起。弗罗多手持刺叮剑、挥砍山姆脚边的触手,溪水变得乌黑,一股浓烈的恶臭喷涌而出。

    “溪水中央,莱戈拉斯!”阿斯翠亚动动右手,精灵立即降低弓箭仰角——是芬伦训练弓兵的作战手势,“金雳!矮人关门的机关在哪?”

    一排排黑亮的圆球刚浮出水面,下一刻就被羽箭直接命中。又是一箭,怪物触手一松,凄厉的怒吼被溪水淹没。金雳左右挥斧,大声说、自己从没听说过什么关门机关。

    “快进门来!爬上阶梯!”甘道夫喊道,他手持法杖、立在门中,考虑着施加何种咒语,使那石门从里面关上。但下一刻,怪物触手上岸摸索,最终扭动着跨过门槛。

    巫师连连向后退步,那密密麻麻的触手立即缠住两边的门,卯足了力气将它们掀翻过来。轰隆一声巨响,那气势非凡的都林之门就此化为碎石倒塌,将外界的光线全部吞没。

    碰撞声依旧不停,树木断裂的声响好似一声惊雷。从声音听起来,门外已经堆起巨石,树也被连根拔起横在门外。这应该使人难过,不仅是因为失去退路,还由于那两棵树很美,且活了很长的年岁。

    他们没有退路了。阿斯翠亚闭上眼,眼中有灼烧的疼痛。

    “我们如今别无选择,只能直面摩瑞亚的深重黑暗。”甘道夫终于开口,“千万当心,还有比半兽人更为古老邪恶之物藏身地底深处。”

    巫师将法杖高举,杖尖的辉光渐渐扩大。宽阔的阶梯完好无损,甘道夫与金雳在前领路,而莱戈拉斯提着银灯走在最后,为小个子们照亮脚下。阿斯翠亚睁开眼、看得模模糊糊,几乎不知道该往哪走。

    幸好博罗米尔及时发现。他只以为是精灵的夜视能力不好,于是叫她走到前面去。白色的辉光在眼前摇晃,阿斯翠亚伸手搭上矮人的肩膀,后者一个激灵,嘟囔了几声便没再说什么。

    “穿越摩瑞亚需要四日,但愿我们此行不会引起注意。”

    一行人就这样紧凑地行进,数着向上爬了两百节浅阔的台阶。到了顶上,他们发现一条地面平坦的拱形通道,那条道路在黑暗中蜿蜒向下,像一只盘踞的恶龙。

    经过低矮的通道后,空气变得滞涩而闷热。一旁的石墙上生着许多裂隙,时不时有凉风顺着缝隙挤进来,在人脸上调皮地拂过。

    阿斯翠亚扶着墙壁,觉着眼睛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更好受一些。她能隐约看见、墙边靠着的矿梯与远处大大小小的隧道。那些道路有的直向上,有的向下陡降,一波三折,之间的联系也难以分辨,像蛛网一般错杂。

    “摩瑞亚的诱人财富既非黄金,也非珠宝……而是秘银。”巫师喃喃自语。

    杖间的辉光照向下方,远征队低头看去,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矮人的确掘得很深。阔大的圆形矿洞直通地下,遥远的地底隐约透着微光,仿佛另一个世界。这样一支敦实的种族,是如何在山中一挖再挖,永不疲倦?

    就好像他们生来就是一座山,山也是他们。当矮人举着矿稿将山石敲碎,他们外表蒙着的那层灰尘也抖落了,最后只看见耀眼的金、和反射星月的银。

    “比尔博有一件秘银锁子甲,是索林送给他的。”

    “噢!那真是君王之礼。”

    甘道夫提起这一名字,又勾起两只精灵的回忆。莱戈拉斯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渡鸦岭上,那位国王将精灵刀交还给他,眼中闪烁着锐利的清明。他也记得那时的阿斯翠亚……

    “是啊,我从没告诉过他,那件锁子甲比整个夏尔都贵重。”巫师说得轻松,又像是刻意说给谁听的,“听说矮人工匠也曾为精灵打造秘银甲和腰带,但因某些原因,时至今日都并未交付。”

    “这是落后的消息,甘道夫。”阿斯翠亚说,“它们已成为友情的象征。”

    “那么,各处就算圆满了。”

    巫师引领众人一路深入,矿坑的道路错综复杂,他时不时停下来同矮人商量。但金雳尚为年轻,面对摩瑞亚的巨大规模显得无能为力。因此,领路的重担几乎全落到甘道夫肩上。他回忆着许久以前到此的经历,试图复刻。

    “我可以帮你,甘道夫。”又一次停下来、面向岔路时,阿斯翠亚说。只需要让大家找个平台坐下来,再差使她去将四周看一看,将前路也探索一番,“只需要给我些时间。”

    “不,阿斯翠亚,你是我最乐于助人的朋友。”巫师摇摇头,态度很坚决,“但不到毫无出路时,我绝不消耗呼唤你的次数。”他放轻声音,疲惫的目光透着关怀,“你知道看穿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只是不清楚代价是什么。我走得太远,它还没追上我。”

    半个月以来她动用了三次能力。如果代价仅是疼痛,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先无所顾忌地走着吧。前路还很长,长到你们任何一人都无法想象。”他低下头,似乎急于向她嘱咐一些事情,“瑟兰迪尔教会过你,无需浪费你的目光。但你仍需信任自己——必要时刻,你也许还要帮弗罗多坚定这事情。”

    甘道夫苍老的面孔浮着辉光,像是某种神谕。但细细去看,更是分别时的话语。他大约早就对自己的命运有所预料,而在这番嘱咐过后,阿斯翠亚终于迟疑着点点头。

    行路所备的许多物资都散落在大门外,阿拉贡手中的火把燃不了多久。越往前走,坑洞和陷阱就越多。漆黑的深井中,温度一点点褪去,闷热再不能找上门来。脚前常冷不防地出现地堑,皮平得鼓足了勇气才能跳过去。

    莱戈拉斯听见了巫师与精灵的对话,心上压了一块石头。他从没听说过什么代价,瑟兰迪尔不曾说,阿斯翠亚也从没透露过。他始终不知道、那精灵的能力并非是绿树一般自由生长的。

    原来瑟兰迪尔的约束、是保护。他想起塞勒涅。

    他想向她、向她们问清楚,可莱戈拉斯也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任何结果。

    好几个钟头以后,他们才终于来到一座宽阔的黑拱门面前,门后生出高低错落的三条道路,通往截然不同的方向。即使阿拉贡曾给出极高的赞誉,说甘道夫在漆黑的夜里,比贝如希尔王后的猫更有把握找到回家的路。

    但此时,那巫师却陷入茫然。“我对这地方完全没有印象。”

    较为宽阔一些的石阶上,众人稍作休息。下方仿佛有流水潺潺响动,头顶掉下的水滴声清脆可闻。弗罗多坐在甘道夫边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自从受了剑上,他似乎对一些邪恶的存在格外敏感。

    他察觉到邪恶在身前、也在身后,他们被未知的危险裹挟着、推动着向前……他多希望这魔戒从没到过他手上,多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弗罗多思索间,似乎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甚至先于两只精灵,听见了一种怪异的脚步声。像是一连串的水滴啪嗒啪嗒掉下来,像是某种四脚行走的动物。

    霍比特向下方的阶梯看去,瞬间被吓了一跳。阴影中窜过的一团青灰色,直奔他们脚下而来。他急忙告知甘道夫,后者却对此早有预料。巫师平静道:“那是咕噜。他被魔戒吸引到这里,已经跟了我们三天。”

    弗罗多想起阿斯翠亚讲的故事:那名叫史麦戈的霍比特人,为夺取魔戒、谋杀了自己的朋友。它被戒指的邪恶力量腐蚀,被族人驱赶,最终躲入迷雾山脉深处,变成丑陋的怪物。

    他想起,比尔博便是从咕噜手中获得的戒指,想起正是咕噜向大敌泄露了魔戒的行踪。他随即又想起,它是个利欲熏心、背叛朋友的霍比特人,弗罗多对他的的恐惧和厌恶都到达了极点。

    锈黑的铁链旁,几根青白色的手指趴上阶梯。那怪物渐渐弹出脑袋,露出一双浑浊而巨大的、鱼一般的眼睛。

    阿斯翠亚恰巧转过头,一时没看清那是什么。而当她终于看得明明白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诸多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隐隐透光,就像一个经久不息的噩梦。

    她多想念一声“诸神在上”。但诸神的居所是那样的遥远,就算这句话乘着空中的一叶银舟飘往永生之地,也要度过那样宽阔的、海洋似的天空。阿斯翠亚扯扯身边人的斗篷,她念:“莱戈拉斯。”

    那精灵本在闭眼休息,一睁眼,便看见朋友脸色发白、眉头紧皱。

    “怎么了?”

    阿斯翠亚指了个方向,莱戈拉斯下意识地去摸羽箭,却被阿拉贡制止了。这时他才仔细看去,认清那怪物的真正面目。果然,咕噜从林地王国的地牢逃脱,一定会再度寻找戒指。

    幸好它近日才寻到魔戒的踪迹。

    他与阿拉贡都与咕噜打过交道,所以从它跟踪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已有所察觉。可甘道夫却任由它去,并预感在未来、它还将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

    但莱戈拉斯还是弯腰、将脚边的一小块碎石丢过去。那怪物跑远了,不知又藏到哪去。他听见阿斯翠亚开口,不知是询问还是感慨:

    “它还活着。”

    “半兽人袭击那晚,它从地牢逃了出去。”

    二百多年过去了,阿斯翠亚才又一次直面那双眼睛。莱戈拉斯也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他的眼中流露出关切,准备说些安慰的话,可阿斯翠亚却抢先一步:「我说要问您的事,我还没问呢。」

    顶上又掉下来两滴水,甘道夫不再背坐沉思,而是对弗罗多交代事情。皮平磨叨着自己饿了,金雳则抚摸着冰冷的拱门。余下的两个人类并肩而坐,终于像是伙伴。

    他们之间本来没有声音,但听了阿斯翠亚的话,阿拉贡突然主动挑起话题,作为某种偷听的掩护。

    「当然,你没问。但你可以在任何时候问我,不论是什么。」

    阿斯翠亚以为,她该抛弃自己那习惯的、迂回的娓娓道来。

    「我有做错些什么吗,殿下,让您感到焦虑不安?」她看着莱戈拉斯,诚恳、认真地让精灵发愣,「为什么,您还是那样值得尊敬,但您……距离那样远,就好像我们不曾是伙伴朋友。」

    莱戈拉斯想念一句“诸神在上”,因为他从未如此喜爱一只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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