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和亲

    陈云清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养心殿,怕是自己晕倒了被送进来了,父皇也是过于宠爱她了,竟让她歇在养心殿。而她却要让自己远离他,她有愧意,可是,她更不应该对不起的是她自己。她陈云清绝不要将自己困在明净城,父皇当真不知道他的宠爱是她待过最小的牢笼吗?还有从未间断的边境摩擦,担惊受怕的百姓需要一个人来改变这个局面,她相信自己可以成为这个人。正想着,远处的人动了一下。

    “母后有来怪罪儿臣吗?”母后对她极其严苛,若是知道她想和亲……她不知如何去面对母后。

    “若你愿意扛起和亲这个重任,你便去吧。”陈云清愣了神,她是还在睡梦中吗?可这天已经亮了。“父皇”“朕要去上朝了,你若后悔了,还有一个时辰的转圜余地。”

    眼角的泪掉了下来,不是滑下来,是她的脸颊太干涸了吗?还是她的心?

    白雪铺满了明净城,让人感叹伪装起来倒真的有明净的味道。圣旨当天就拟好了,贺谈风接旨时颇为意外,这微乎其微竟然真的撞上他了。知道和亲公主为长公主的官员百姓也无一不震惊,甚至有些官员竟联合上书,说长公主金枝玉叶,锦衣玉食,如何去得了北安那满目皆是旱地的地方。陈云清觉得实在是可笑,但又笑不出来,民间流传说她是佛祖身旁说吉祥话的仙子,说父皇夺嫡因她而成。难不成他们当真觉得自己是个吉祥物,想把她困一辈子吗?

    而此刻的她正跪在凤仪宫内,她不知怎么形容此刻坐在她前方檀木玫瑰椅上的母后,端庄,严苛,疏离,威严,却好像还是关心着她,想要时时刻刻掌控着她的一切,好比沙漠中的河床,无处安放。突然,“我的云清……”玫瑰椅上的母后兀自哭了起来,嘴里喊着她的名讳,她第一次看到过这样的母后,如同窒息在漩涡里的鱼儿,“云清在这里。”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可是母后只是哭,她一点点向前移动,把手轻轻放在母后膝盖上,而她的手却被直接甩开,“走开,我不允许你再来见我。”一句话,再次打破她对母爱的渴望,她像一朵凋零的花,走出凤仪宫,冬日里,连阳光都是冰冷冰冷。“我难道不是母后话里的云清吗?”她想着,她不敢再想了,“那我又是谁呢?”

    八日后,一切妥当,京城的雪在几日的冰冷阳光的照耀下,已融化了大半,她还是要踏上了前往北安和亲的马车,回首望着她待了十三年的明净城,这里有她荣耀的记录,有她不愿回忆的卑微,有她努力学习博取母后肯定而留下的汗水。她有不舍,但她还是迈上上马车的台阶,在最后一级时,她停住了,她想再看一眼父皇母后,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位给予她万分宠爱,凡事都想着她的父皇,其实她到现在还不知为何父皇要顶住一切压力应允她的请求。泪水还是决堤了,模糊了她的视线,陈云清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母后,她想用手揉揉眼睛看清楚一点。罢了,母后今日病卧在床,怎么会来为她送行呢。

    随后,听竹也进入了马车,两只手附在她的手上,她听到听竹认真地说“听竹会一直陪着公主。”眼神太认真了,她把打趣的话咽了回去。

    听竹,听棠皆是她的贴身侍女,听竹冷静沉着,遇事不慌,听棠热情实诚,思虑周全。二人侍奉她多年,再过几年,便可出宫过自己的日子。

    她不愿拖累这两位女孩,北安离这里终究是远的,并且远没有这里富饶。但听竹知道公主要去北安后,直直地跪下,她说“听竹的命是公主给的,听竹已经没有家了,公主不要抛弃听竹。”她觉得这丫头说起话来当真是不打草稿,那么聪慧上进的一个人,当初所谓的“救”也是她的“自救”。所以没有她陈云清相助,她相信听竹一样可以过得不错,可以不用奴颜婢膝侍奉一个人。但那样坚定的眼神让陈云清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听竹确实曾是流浪的,是她七岁时随父皇南巡时遇到的“救”下的,出宫后也确实没有回家可言,她深思熟虑后决定带上听竹,而在听棠要开口时,陈云清连忙阻止了,“灏白殿还需要有人照料着,不然这栀子花开春定活不了的。”从她有记忆开始听棠便跟着她了,听棠是八品官大理评事家的女儿,她不能再耽误这样一个人了。

    陈云清曾经认为二皇弟正适龄娶妻,或许父皇会将北安二公主赐婚于他。但转念一想,在大荣,和亲公主不能入位中宫,若是这样,无疑是在宣告二皇弟夺嫡之战的结束。大荣没有中宫嫡子,二皇弟乃王贵妃所出,一直被官员们寄予厚望,或许父皇这个皇位会落在他的肩上。

    事实上,父皇没有这样做,他有意让贺谈英成为谢濯之妻。满朝文武都知道谢淮景是镇国大将军之子,也是陈协一手提拔的心腹,沉迷练武和军事,从不在朝中交友,没有结党营私的可能,更是默认的九江公主驸马。陈云清觉着好笑,这旨意未下,消息先传,谢濯下朝就来向陈协说明自己的夙愿是战死沙场,不愿娶妻,陈协笑说淮景怎么你也听信谣言。这明显是父皇在敲打所有官员,告诉他们,心腹又如何,他陈协是皇帝,所有人就应该服从于他,为他做事,若你不这么做,他大可以让谣言成真。她问过赵公公,父皇为何要大费周章整指槐骂桑这出戏,“公主有所不知,市井的流言不着边,说是谢将军不喜欢你,你一怒之下才和亲北安的,皇上这一出戏其实是为了您啊。”她笑了笑,心底默默说,我不需要,那些流言蜚语她不在意父皇是知道的,可总是为她做得无比全面,溢出来的宠爱她不需要,那是枷锁,叫嚣着她陈云清离开这些宠爱什么都不是。

    最后是恭亲王家中正适龄的世子迎娶了贺谈英,恭亲王是皇上的兄长,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待他极好,二人并没有因为夺嫡而疏离了关系。

    一路上还算平坦,倒是没见过她未婚夫几面,吃食是派婢子送来的,头天送得极其周,恐她吃不惯,还是她亲自拒绝了这样的款待,这样长的队伍回到北安大概要耗时一旬,若日日如此,过于耗费人力了。

    路途中,与贺谈风见面竟还互相行礼,当真不像是要新婚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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