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回南京,继续开始简历的海投,言屿泽给陈芋推荐几家公司,都是业内极好的几家。在梅雨季结束前夕,陈芋收到其中几家公司的回信,邀请她去面试。

    面试的结果在第三个工作日出来,她收到了其中一份offer。

    这是个喜讯,因为这家公司在业内是比较权威的风向标,也是近几年冉起的新星。

    陈芋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林和言屿泽。陈林开心的很,一通电话来的迅速,祝贺的方式很纯粹,直接给陈芋转了个吉利的转账数,他说——这是祝福你有一个美好开头,愿你往后一切都顺风顺水。

    而言屿泽却是有种预料之中的肯定,似乎陈芋这份工作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然这是后来陈芋才恍然发觉的,当时的陈芋只沉浸在得到这份工作的喜悦中,全然没注意旁的。

    夏天是无意攀爬至窗沿的攀缘绿植,直至它翘着蜷曲的枝经末梢,敲敲你的窗户你才发觉夏天的茂盛与自由。

    像一壶绿意正浓的苦涩老茶,不一会的时候,留下的只是透亮浅绿的茶汤和沉底舒展的茶叶。

    言屿泽近来似乎开始繁忙于他的工作,陈芋也开始步入社会开始实习。翻看曾经的聊天,恍惚的以为他们只是曾经交叉过一样,再少有交集。

    似乎人与人之间总在渐行渐远,原来无人能例外。陈芋心中闷闷的难受,但这种变故常有,陈芋能做的只是调整自己的状态。

    上班的日常还算快乐,实习就是从最开始的做起,每天任务都不一样,主要就是稿件任务,催稿或者写稿。充实的生活会感觉到疲乏却也好在无多余空闲去想其他,一切都挺好的。

    在立秋前后的日子,陈芋很顺利的度过了实习期,同事对她都很友善,她幸运的遇到两位老师——石阳和小云。自此成了上班唠嗑,闲时摸鱼的工作搭子。

    生活毫无惊喜的向前走着,陈芋很多时候在想,或许日子就这样了,平和的日子才是最真实的纯粹。似乎工作了就很难快乐,日复一日的,她的生活像一眼望到天空的无边原野,又像一滩死水不再跃起水花。

    平凡乏味的机械性生活使她停止了创作和思考,繁忙工作也让她不得不暂停接稿,社交平台也因毫无波澜的日子没什么可分享而很久未上线。

    夏天很快过去,黏糊糊的季节终于迎来了阶段性的告别,像一壶逐渐凉透的绿茶,聊胜于无的茶味像极了绿意浅淡的末夏。

    秋天要来了,秋天是个丰收且充斥满色彩的季节,接下去,就是陈芋最喜欢的冬天。

    曾经陈芋和言屿泽聊起过,如果可以想去哪个城市生活。言屿泽说想去一个靠海但是冬天又会下雪的地方,看大海在冬日苍白的天空下映射出的白,雪花不停落下,将天与海连成一片,会有一种,不在这个世界的虚无与安静。

    陈芋对言屿泽的答案很意外,却也认同。有时候陈芋总觉得,言屿泽的背后深沉无边得像大海一样。

    她看不透,也走不进。

    很快的,在十二月份即将迎来陈芋的生日——二十一岁!

    陈芋没声张,虽然大早上就收到了来自远方哥哥的祝福,但她还是想着自己一个人简单过一下就好了。越长大越会觉得这种仪式是很没必要的强势团聚,强制喜悦罢了。

    南京十二月的中旬,晚上还不到六点天就已经黑掉了,空气中是干枯的冷风,冬天的天空是苍白低沉的晒洗过很多遍的灰色床单,又像死鱼的眼睛对未来没一点希望的神采。

    陈芋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自己可不也就是这样的嘛!

    那天星期五,双休来临前事务出奇的繁多,下周开始几天要进行作家签售会,还要进行活动专访,这几天各个部门都忙疯了。

    陈芋很迟才下的班,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出了公司门脚步乏力的走不了一点路。今天同各个部门的联系交流,她蹬的一双粗跟加绒皮鞋都要跑出火星来了。没办法,新来的年轻人总是要多干点。

    冬天的夜总是要萧瑟凄凉一些,也是今天下班有些迟,道路上都见不到几位行人,有也是几对情侣拥拥抱抱腻歪着慢腾腾的走过。

    陈芋有点莫名的烦躁,太久没喝水嘴里开始泛苦,想吃点什么,正准备扭头去旁边便利店看看,一声浑重的喇叭声把陈芋吓的一哆嗦,脚一歪,扭到了。

    陈芋皱着眉暗自低声咒骂着那人,充满怒气的回头准备看看那个罪魁祸首。却在看到的一瞬间,一切情绪都无处释放了——是言屿泽?

    他降低了右侧的车窗,整个身体带动,扯着安全带往这边向陈芋挥手,灯光下透过车玻璃,看见他穿着一件芥黄色的冲锋衣,很亮眼的帅气。

    似乎捕捉到陈芋扭脚的一幕,他正准备解开安全带开门前来搀扶,陈芋就拖着开始肿胀的腿移过去。

    言屿泽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陈芋也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

    车内原先的空调温度打的应该不高,开了一会的窗户更是将热气都驱散了不少,陈芋有些冷,将包紧紧贴在自己腹部和大腿处。言屿泽坐上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空调温度打高。

    陈芋刚想在这舒适的环境中放松下来,身体逐渐松懈疲软,都快要和座椅融为一体。

    言屿泽的声音蓦然响起像夜晚中突然划破天际的流星,陈芋的心弦顿时又被绷紧,她没起身,头仍枕着座椅,仅仅扭头看去。

    “阿芋!生日快乐!”言屿泽没发动车子,不知在哪边藏起来的一束花此刻被他双手抱捧着举在胸前,是很好看的洋桔梗,一朵朵紧凑的簇拥在一起,很生机。

    陈芋说不出话,此刻玻璃窗外是霓虹灯在一闪一闪,陈芋的心亦如绚烂的灯光一样,一跳一动的,那种欢喜的情绪又不好意思溢于言表,但她自己的心跳她自己能感受到。

    陈芋呆愣惊喜的神情被言屿泽尽收眼底,他弯着眉眼继续说道

    “翻一翻,里面还有惊喜。”

    陈芋望向言屿泽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像小孩子的一样纯真,或许在传达告诉陈芋——找找看,不会让你失望的那种自信。

    陈芋凑上前去,花朵仍被言屿泽捧在怀中,这个距离有些暧昧,远看,半个身子都探入言屿泽的怀中。

    厚重的男士气息似乎快要将陈芋团团笼住,陈芋都怕自己的心跳会露馅自己的害羞。

    陈芋小心的扒开花朵,花都很新鲜,花瓣上面没有一丝焦蔫的痕迹,滑嫩嫩的,像婴儿用纸一般轻柔。

    里面果然有其他东西——暗红色的丝绒盒子安静的放置其间,一点窗外的灯光透过间隙洒进来,更显得尊荣华贵的意思。

    “阿芋,就是这个,打开它!”言屿泽怂恿着说,似乎比陈芋还迫不及待些。

    像去拆开一个奇妙的潘多拉魔盒。

    陈芋小心的绕开花朵取出盒子,盒子有些分量,打开它可以听到盒子“啪嗒”一声响。

    一条手链静静的卧在里面,细密的小钻闪闪的,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像躺在一条荡漾的流波中。

    陈芋从来没有过这种风格类型的手链,她总觉得不实用,用起来担惊受怕的。

    其实不是不实用是没理由买罢了。家风一向朴素自然,不会买这种部分大人口中空有其表的饰品,但再怎么说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美丽的事物又怎么会不想要呢?那些没能满足的内心,自己似乎也没什么恰当的时间和理由去满足。

    陈芋被这条随着光影而不停波动的手链触动了,心里软软的,化作一滩水,所有的不快都过去了。

    沉默了良久,陈芋才缓缓开口: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但是我很开心,这个礼物我也好喜欢。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感动哭了。”陈芋低头喃喃自语道,像是在道谢又像是在讲述给自己听。

    陈芋脖子是细长的,白嫩嫩的裸露半截脖颈。半扎的头发有些因为摩擦跑进了衣服里面,她低垂着眉眼,双手轻轻的抚过那条冰凉的手链,在她的磨蹭下,华丽高贵的物品也被她抚上一层宜人的温度。

    言屿泽抚上她的手,礼貌示意着从陈芋手中掏过盒子。

    细腻的丝绒质地却怎么也比不上陈芋嫩软的皮肤,言屿泽是这么想的。

    他没敢牵起她的手,只是轻微的不小心地触碰到,陈芋的指尖末梢还有些凉,言屿泽还是没忍住,裹住陈芋的手捂了捂。

    陈芋不动了,她不敢动了!这似乎又是一场梦,她不敢说话也没敢呼吸,似乎太大的动静会戳醒沉沦的彼此。

    半晌,言屿泽哑着嗓子开口“阿芋,我帮你带上吧!”

    陈芋轻轻的点点头,轻声应答“好”

    陈芋努力克制着心跳与手抖。那个时候她感觉她像是站在火山口的边缘,炽热,滚烫,被喷涌着岩浆的入口一览无余,底下压抑着的,是自己未敢宣之于口的欲望。

    言屿泽牵起手链的两端,慢慢的从陈芋手腕下面环上来,找到合适的孔位,扣上。肌肤与肌肤之间的摩擦,不可避免,每触碰一下,他们之间的心似乎就越近一步。陈芋感觉那岩浆的火焰快到烧到了头顶,有点上头亢奋到缺氧。

    月光如华盖,静静倾洒在陈芋的脸上,那一夜的动人,只有言屿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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