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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祖母,一道启程

    第二日,傅书文便带着傅时依一道去拜见王语润的外祖母,受了人家的礼,又要带着人家外孙一道去南疆。都到人家家门口了,总该去见见长辈。王家是江湖中的名门望族,现如今的掌权人是王语润的父亲。颇通人情世故,算是傅家在江湖中难得交好且真的付出实际的盟友。王家祖母起得倒晚些,他们去的时候,正端坐镜前等着身边经年伺候的老仆梳妆。王语润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隔着门帘喊着。“祖母,书文哥和时依妹妹来了。”

    少年人语调肆意昂扬,仿佛里头含着对未来和人生的各种期盼。傅时依猜都不用猜,王语润一定是那种从小有长辈疼爱,性格飒爽,志向远大的贵公子,看起来很好相处。傅书文虽说也家世显赫,但到底常年和刀剑打交道,有些肃杀的意味。

    “哎呦,我老婆子还有一会儿呢,起得这么早,早膳可有好好用啊?去去去,你别守着我这个老婆子梳头,去厨房,吩咐多来几道点心小菜。书文是和刀剑打交道的,习武之人,一定得吃饱。”

    王语润听罢,便作势要领着傅书文和傅时依再去吃些早饭。傅书文本想推辞,哪有上人家家里道谢,还顺道蹭一顿饭的。这不怪他,傅家的长辈总是起得很早嘛。

    “多谢王表兄。”果不其然,傅时依唇角一弯,双手作揖做出一副道谢模样。其实她也不想动筷子的,但人家客气,扭扭捏捏反倒让人家下不来台,不如大大方方和老人家说说话。“哥哥,我们还是去吃吧。正好让王家表兄的外祖母再见见外孙,毕竟南疆一去便是许多日子呢。”

    饭桌上摆着许多精致可口的点心,他们三个跨进屋门的时候。嬷嬷正小心翼翼地把一大碗桂花蜜枣粥放在中央,旁边还摆着一小碗鸡丝虾仁粥,应该是为着客人不同的胃口备下的。一笼热气腾腾的蟹黄小笼包,隐隐能看见澄黄的汤汁。一盘点了红心的鸳鸯豆沙包,油锅里刚刚捞上来的油酥烧饼,看着就浓香酥脆。还有一碟清淡些的萝卜丝烧饼。又点缀一道龙井虾仁。上首的外祖母面前摆了一碗野鸡汤馄饨,汤色金黄,撒着鲜红的辣椒油。看得傅时依目瞪口呆,这,这可和傅家老夫妻俩的口味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老人家进来的时候笑容可掬,瞥见身边下人提着的贵重礼物。噘噘嘴,似乎不太乐意。“给你家妹妹送了些首饰,本就是长辈该做的,你倒第二日便送来礼了,怎么,要和外祖母这么客气?”

    “原先也想着不必备下这么多的,老夫人送的那支宝簪一看便是有年头的,猜着大约是您当年的陪嫁或是聘礼,如此,若是再不来拜访老人家,有些无礼了。”傅书文上前恭敬地搀着老人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时依。她瞧见了,便笑得眉眼弯弯上前来行了礼,“老夫人莫怪,是我想着,王家表兄若不是要跟着我们兄妹俩一道去南疆,能多陪伴老夫人些日子,这才上门送谢礼的。”

    王语润跟在后头,“外祖母,这就是时依妹妹。”

    “哎呦,我记得,这就是那阎罗殿里的——玉观音?小姑娘长得真不错。”老人家轻轻摸摸小姑娘的手背,一屋子人围坐一圈,坐下来动筷子吃早饭。“女孩儿家,心善是好事,可这变乱到底邪门,记得跟着你书文哥哥还有表兄。切莫独自一人行事,免得出岔子。”老夫人听说她也要跟着兄长去南疆,絮絮叨叨地嘱咐她半天。临走时推辞了好几回不肯收下俩兄妹送来的谢礼,最后耐不住傅时依口齿伶俐,说得她笑得险些站不稳。最后又叫人包了些解暑祛毒的药膏和药方,还塞了一瓶祛疤的神油。只说南疆那儿蚊虫鼠蚁闹得厉害,免得留下疤痕。

    傅时依看着王语润外祖母如此热心照顾,又看了看身边经年伺候的老嬷嬷们一脸笑意,觉得似乎这礼有些重了。不自觉往一些旁的地方想,回头看了眼傅书文,此时他心里早就起了嘀咕,但面上还是一片谦和有礼。王语润倒是爽快,只是看着自家外祖母目的稍微有些明显了,看时依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打点好行囊,便不打算拖延了,他们几个先南下去探查此案的原委,又留下几个耳目机灵的在郢都继续料理收尾,没多么大张旗鼓,生怕打草惊蛇,便一路低调而行。傅时依想跟着傅书文和王语润一道骑马,用着雀跃的小眼神央求傅书文。他原本不想答应,生怕她磨破了手掌。但看着她总把马车里探头出来打量,还时不时偷眼瞧着王语润骑着的那匹极俊的骏马,又狠不下心了。只叫人挑了一匹,自己走在她身后。

    “表妹还会骑马?”王语润见她不必搀着马夫递来的胳膊,飞身上马拎起缰绳,一整套动作流畅如流水。刚准备上前去搀她,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不由得有些吃惊。“自然,哥哥从小教我武功的时候顺带教了,不过家里没什么机会骑马,在表兄跟前献丑了。”她回头对着王语润笑笑。

    “女儿家,可以学不好,但是不能不会。”傅书文看着她那副潇洒模样,心里一阵骄傲。

    一路上说说笑笑,见了何处山林还是水渠,傅时依都觉得甚是新鲜,有时天边飞来一只肥雁,看得她有些发怔,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王语润对这一带甚是熟悉,瞧她多看了哪里几眼,就开口补充。

    夜幕降临,一行人在原先定好的驿站歇脚,傅书文先去检查屋子,傅时依便跟着王语润将马儿牵去后院吃草。其实她第一次见这马,而王语润则是自小便和这匹马一起长大的。此时或许是一道赶路的干系,傅时依甚是心疼,还时不时伸手摸摸鬃毛。王语润帮她把缰绳栓好,瞧着觉得好笑。“放在这儿吧,你哥哥进去看屋子和准备的酒饭了,今日回去早些沐浴更衣休息休息,记得揉揉胳膊腿,不然第二日起床......”他从袖中搜出一罐药油,扬扬眉毛,递过去。

    “这是什么?”傅时依好奇地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活络油,听你哥说平时不怎么你骑马的。”他看了看面前小表妹带着的那支绿檀木簪,簪头点缀了一小撮桂花式样的流苏珍珠,好像是山野里肆意奔跑的小白兔,看得他有些动了心意。

    “哎,还是做小妹好,多谢表兄。”她收在怀里,也不扭捏,故意装正经地双手作揖。

    用过饭,喝过一盏爽口开胃的山楂茶,她便被傅书文赶回屋歇息。小丫鬟早早烧下热水,傅时依洗完之后果真发觉腿间腰后有了不少淤青。小丫鬟替她擦拭身上的时候,发觉背后也有几块,又心疼又好笑,寻来王语润送的活络油揉开了敷上去。刚想要推几下,便听见傅时依嘴里直抽冷气地“嘶,嘶。”声。小丫鬟说话轻轻柔柔的,“姑娘,明日可不好骑马了。”

    “我知道,不然怕是床都爬不上去了。”她苦着脸,任她替自己擦好了穿上寝衣。小心翼翼地把身子躺平,想要翻个身都有些吃力。

    “咚咚咚。”此时突然传来敲窗的声音,小丫鬟一愣,问了句谁呀,撑开一点窗来看,却见王语润站在屋外,“公子?小姐,是王家公子来了。”

    傅时依从床帷里钻出一个脑袋,“表哥?”

    “我想着这儿入夜有蚊虫侵扰,怕你睡不好,来给你送驱虫的香包。”小丫鬟看了眼傅时依点头了,才接过来恭敬地行了礼,替傅时依系在床帷旁。“公子想的真仔细,小姐原本就招蚊子呢。”傅时依拿过衣裳披在肩上,起身踏着鞋看了看那香包,又走到床边把窗开得大一些,笑意盈盈地问。“表兄怎么还没休息?”

    “我想着你和你哥都没怎么来南方住过,这儿蚊虫多。免得晚上被咬睡不着,休息不好还得赶路,这可怎么行。”他抱着屋外廊下拐角的柱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怎么样,活络油管用吗?”

    “味道挺好闻的,不过,我恐怕得再抹几天看看。”傅时依右手撑头,靠在窗沿。

    她如今洗去了薄薄的一层脂粉,头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身后,整个人有一种山巅雪莲般出尘的飘逸,指尖修长又有些瘦削,指头粉红,好像风大一些就能飘走了。神色慵懒放松,见了他眼底微微闪着灵动的雀跃,有点像山里清晨意外看见人的小鹿,无辜的眼眸像是幽积着一潭澄澈的湖水。

    王语润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王语润。

    他面如冠玉,鼻梁高挺,面带笑意瞧着她,长衫上绣着繁复精致的祥云式样在月光下隐隐闪着琉光。傅时依觉得他母亲一定是容色出众的大美人,不过似乎听傅书文提过,王家夫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门当户对,相处得很是融洽。只是他母亲有些病弱,又性子刚硬,不肯轻易退让。他们父子二人尝尝都是让着母亲的。

    “那妹妹早些休息,明日早膳想吃什么?”

    “出门在外,肯定不如家中方便,什么方便便吃什么吧。”傅时依皱了皱鼻子,习惯性对着面前这位见了一面的哥哥撒起娇。

    王语润有些愣,很快眼神又恢复往常的自如。“那就磨一些新鲜的豆浆,剩下的小菜点心嘛,表兄亲自去挑,让你哥哥好好休息休息。”王语润替她关上窗,又嘱咐了几句便回去了。

    傅书文此时端坐屋内,记下一路上的见闻,这是他多年在外养成的习惯。身边的侍卫蹑手蹑脚地从屋外走进来,凑到他耳边开口。“公子,王公子溜到小姐屋外了!”

    他说起来义愤填膺,似乎在为傅书文打抱不平。“小姐才见到他一日功夫,已经亲得和我们一样了!想当初,小姐能记得我们几个名字都花了些功夫,还喊错了好几次。公子,再这样下去,小姐最亲的兄长说不定就要从你手里易主了。”

    傅书文冷冷地刮了他一眼,他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王语润的父亲是父亲多年至交,王语润的外祖母给时依送了不少物件。两家本就认了亲,他就算时依的表兄。表兄对表妹好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王公子未免太热络了,公子,你看过话本没有,表哥表妹,你送过来我还过去。亲事就是这么定下的!”

    “你哪有功夫买话本?”他抓住了一个奇怪的重点。

    “也就一个月买上一两本而已,不过公子,你可得关注这个王公子了。”

    “他是时依的表兄,我是时依的兄长。何必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呢,你要是没事,出去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再去睡。”傅书文眉头一挑,示意他出去把门带上。

    “公子,我听说王公子送了时依一个瓷瓶,是活络油......”随即傅书文扫射来一个如刀剑般锋利的眼神,他很快关上门消失在傅书文跟前。

    屋子里安静的那一刻,傅书文指尖泛白,险些捏断手中的笔杆,墨水最后一捺变成圆圆的一团。他面无表情地把面前这张写坏的纸撕下来,纸尖触碰到烛台上正燃烧的烛火。白皙的纸面逐渐被焦黑吞噬,随后变成黑夜里的一片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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